第9章
我沒有回霍時安。
過了半小時左右,他發過來一個視頻。
拍的是他的下午茶,很豐盛的一大桌,看起來非常有食欲,鏡頭特寫是一份蛋撻,像是剛做出來的,色澤很誘人。
視頻裏沒有霍時安,他人沒出境,但是我聽見了他故意吧唧嘴吃東西的聲音。
幼稚的讓我想抓他。
我把手機揣回口袋裏,轉了會兒就回住處。
司機是四十出頭的年紀,人挺熱情,跟我聊路況,說哪兒哪兒堵了,不好走,得繞路,說的普通話有一股子當地的口音。
我覺得聽著親切,就偶爾應上一聲。
車裏的電臺開著,主持人在打嘴炮,嘻嘻嘻哈哈哈了一路。
到了地兒,我的太陽穴都要炸了,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下車,連車錢都忘拿了給。
司機喊了我好幾聲,我才暈乎乎的給了車錢,手一抹腦門,全是虛汗。
沒走多遠,我就找地兒蹲下來吐了個昏天暗地。
有個男的從我旁邊經過,手裏抓著個手機,放著歌,沒插耳機,歌手沙啞且激烈的歌聲往外飄,“這城市那麼空,這回憶那麼凶……”
我的胃裏一陣翻滾,又嘔了幾下。
媽的,好幾年沒暈車了。
晚上我接到了甄女士的電話,她問我吃飯沒。
我說正在吃。
甄女士那邊靜了會,傳來她的歎息聲,“媽看新聞了。”
我扒拉著我的外賣,等下文。
“霍小子長大了,你也長大了,你們有不同的工作,不同的領域,不同的交際圈,跟以前上學那會兒不一樣了。”甄女士恰到好處的停頓,“淮淮,你們回不去了,知道不?”
我咽下嘴裏的飯菜,“媽,你是不是想多了?”
“誰叫你跟他分了之後,就再沒談過一個?”甄女士的情緒起伏明顯的拔高一大截,“你說你,不喜歡女孩子就不喜歡女孩子吧,那男孩子總要喜歡的吧?一棵樹上吊死算怎麼回事兒啊?”
我在一次性透明打包盒裏找我喜歡吃的蘑菇。
當年霍時安老掉牙的給我寫了份情書,不小心被我媽發現了,我被迫當方面出櫃,現在想想真挺可怕的。
我找到了蘑菇,一口吃掉,口齒不清的說,“媽你知道的,我在國外為了提前畢業,修學分修的累的不行了都,畢業了又是跟著教授各種忙活,哪里有時間找人談戀愛。”
吃完了蘑菇,我補了句,“感情的事要隨緣。”
我以為我媽會生氣的來一句“隨緣,隨緣,你一隨就是五六年”,沒想到她跟我說,“兒子,你一提隨緣,媽就害怕。”
聞言,我微愣,“害怕什麼?”
“害怕你兜兜轉轉的,還是跟霍小子走到了一起。”
甄女士歎氣,“媽讓小劉查了,他現在是金娛力捧的物件,是娛樂圈的大流量,不知道多少自媒體盯著,就他那些女友粉,多到嚇死你,不止數量驚人,戰鬥力還是數一數二的強,要是你跟他粘上,能被她們吃的渣都不剩。”
小劉是我媽的秘書,挺實在一姐姐,不是那種說大話的人。
我放下了筷子。
甄女士語重心長,“有的沒的媽就不跟你說了,你得知道,現在霍小子是公眾人物,你是老師,凡事注意分寸,多考慮,多想想,三思而後行。”
我嗯了聲,“注意身體啊。”
掛了電話,我看看面前的外賣,覺得突然就變油了,胃口一點都提不起來。
我去廚房開火,給自己煮了碗清湯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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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號上午,我去上課,學生們用霍時安一百問來歡迎我。
雖然我已經見識了霍時安的可怕流量,也知道上次那個熱搜掛了很長時間。
而自己作為他的老同學,一起長大的發小,傳說中的明星的朋友,在學校裏或多或少會受到點特別待遇。
但是我沒想到學生們會如此熱情。
為了能問的多一點,竟然提前做了功課,生怕記憶突然出錯,漏掉了哪個想知道,卻又忘了問的東西。
問就算了,還拍視頻。
我這個人吧,脾氣可以很好,也可以很壞,現在我的脾氣就在兩者之間繞圈,繞過來,繞過去。
“在學校裏我是你們的老師,不是你們時安哥哥的老同學,有什麼問題你們自己上網搜索,不要問我,今天就算了,下不為例。”
這話一出,沒有人在怕的。
我知道原因在哪,是我這張臉不夠具備殺傷力,父母給的,沒辦法。
儘管我特地穿一身深重的衣服,打扮的成熟嚴謹,不苟言笑,還是顯得嫩。
有個女生笑著說,“方老師,可你確實是我們時安哥哥的老同學啊。”
其他人都在起哄。
我面不改色的站在講臺上,彷彿雲淡風輕。
等學生們笑完了,我就若無其事的開始講課,並且……不時叫人起來回答問題。
教室裏的氛圍總算是有了一點上課的樣子。
下了課,我沒出去,就坐在椅子上,嚴肅著臉,仍然不苟言笑。
有學生跟小夥伴挽著手過來,“方老師。”
我,“嗯?”
“能不能幫我們弄兩張時安哥哥的簽名啊?”那女生笑的很害羞,“我們保證不跟別人說。”
小夥伴一臉正色,“對,保證不說。”
我要是跟霍時安開口,簽名肯定能拿到,但是我不能開這個頭。
這種保證,從學生時代過來的我是一點都不信。
於是我說,“老師弄不到。”
“別騙我們了,老師,你可是時安哥哥小學初中高中的同班同學啊,”那女生羡慕的說,“他上次去參加同學聚會的原因都被扒出來了,就是為了給你接風洗塵,這說明什麼?”
她的小夥伴說,“說明很重視你們的同學友誼。”
“是的,”那女生說,“老師你怎麼可能弄不到他的簽名。”
“真弄不到,老師高中畢業就出國了,一待就是好幾年,期間一直沒跟國內的同學聯繫過,一個都沒聯繫,最近才回來,跟他們就敘敍舊,看誰被殺豬刀砍的最狠,聚會完了各自忙活,沒時間碰面的,你們不要腦補太多。”
我滄桑臉的擺擺手,“上課了,去座位上坐著去吧。”
倆學生一人瞪我一眼,氣呼呼的走了。
中午的時候,苗苗給我發微信,說微博上有我上課的視頻,還說我火了。
我問她,“你在幹嘛?”
苗苗有氣無力,“在錄音棚,好餓啊。”
我想起來了,苗苗他們已經被還不錯的音樂公司簽了,說要包裝他們,給他們出專輯。
“有餅幹什麼的嗎?先墊墊肚子。”
苗苗一口老氣歎出來,“不敢吃,怕影響嗓子。”
我,“……”
“淮淮,老師喊我了,我先不跟你說了。”苗苗忙說,“有時間出來喝酒啊。”
我聽著嘟嘟聲,心想,恐怕會越來越沒時間。
一個樂隊從包裝到出場,還有的打磨。
出場後,能不能一炮打響,要看實力跟運氣,缺一不可。
苗苗家裏有企業,規模偏中等,歌唱不下去了,她肯定是要回去上班的。
總有路可走。
我把苗苗說的視頻看了,擰著眉毛打給霍時安,這回他沒接。
娛樂圈的公司要賺錢,要給藝人訂規則,講條約,霍時安是大流量,一堆的代言在身,要注意的更多,限制也更多,估計他那邊暫時都不會把他放出來了。
我這麼想著,手機就響了,霍時安打過來的,不等我說話,就問我,“你午飯吃的什麼?”
“西蘭花。”我拿杯子喝水,“還有青菜。”
霍時安很嫌棄,“怎麼全是素的,葷的呢?”
我說,“沒葷的。”
霍時安對我的午餐非常有意見,他嘖道,“你減肥?”
我懶得搭理他。
霍時安不知道在吃什麼東西,聲音模糊不清,“缺錢?”
我還是不想搭理,因為我光是聽他語氣,就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有多欠抽。
從小到大的毛病。
霍時安換上一副“我知道了”的口吻,“那就是懷孕了。”
我的腦門蹦出一根青筋,“……掛了吧。”
霍時安一下子就像是被我踩到了尾巴,炸毛了,“掛個屁,你逗我玩是吧?沒事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我正拍著廣告呢,手機突然嗡嗡響,全攝影棚裏的人都刷刷看我,還以為我怎麼著了。”
我恍惚的坐在椅子上。
不是說兩個人談了戀愛,分手了,做不成朋友,也做不成敵人,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嗎?
那我跟霍時安算哪一類?另類?
我無意識的啃著嘴角,似乎從我回國到現在,我跟他的相處模式就聚會那會兒有點迷之尷尬,後來就很隨便了。
隨便的就像是……我沒出國,也沒過五年多,就過了五天。
我跟他不是分手,只是吵架。
霍時安還在那邊罵我,我正煩著呢,氣急敗壞的給他一嗓子,“誰讓你工作不調靜音的?”
他吃癟,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罵的什麼。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課。”我沉沉的吐出一口氣,滿臉的鬱悶,還有點兒被打擊的失落感,“我一進教室就被學生們圍住了,全他媽在回答你的吃喝拉撒睡。”
霍時安樂了,“是嗎?”
我揉額角,聽到他一副事不關己的看熱鬧語氣問,“沒人跟你要我的簽名照?”
“你說呢?”我一手撐著頭,頗有些無力,“都被我擋了,後面能不能擋得住就說不好了,時代變化太大,五年前還沒微信朋友圈呢,那時候微博用的人也不多,流行的是博客,哪像現在啊,交流平臺太多了,只要出現在那上面,就跟被剖開了給人圍觀一樣,你是怎麼適應的啊?”
霍時安不皮了,也沒聲了,他半響低聲開口,“沒事的,別慌。”
他說這話,是為了安慰我,說的既自然又彆扭。
挺久沒說了,難免不順暢,像打了個結。
我沒出聲。
霍時安暴躁了,他硬邦邦的冰冷語氣說,“以後有關我的話題都不帶你,一點都不帶,把你剔得乾乾淨淨的,要是別的誰買熱搜,我會想辦法讓我這邊分流。”
我還是不出聲。
霍時安跟我較勁,過了差不多兩分鐘,他終於向我低頭,“我保證。”
我這才出了聲,“你說的啊。”
“昂,我說的。”霍時安從鼻子裏發出一個哼聲,“我拍廣告去了,白天別給我打電話,晚上打,算了,隨你吧,你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操,今天又不知道幾點才能收工。”
說完就掛。
我看著手機,想著霍時安的那些話,又煩起來了。
怎麼搞的,沒完了還。
我站起來溜達幾圈,坐回椅子上,癱著不動,過會兒又起來溜達,完了回去坐著,來回反復。
這個禮拜的課都在上午,下午就沒事了。
我覺得我是忙習慣了,突然閑下來了,就各種的不對勁。
找點事情做吧。
我洗了衣服,刷了鞋子,把公寓打掃了一遍,出門買臺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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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在大學城,地段偏,離市中心挺遠的,我對上次的電臺嘴炮有心理陰影,只是在打車跟公交之間小小的糾結了一下,就選擇了後者。
上去我就後悔了,因為我被當成了動物園裏的猴子。
“你快幫我看看,是他嗎?”
“是他。”
“真的是他誒!天哪,我好想找他要我家時安哥哥的電話。”
“我覺得他比你男神還帥。”
“狗屁!”
“真的,你看他,牛奶肌誒,長得還那麼好看,他要是出道,肯定紅過你男神。”
“狗屁!”
……
……
我全當沒聽見周圍的視線跟竊竊私語,認真看我的街景。
心態這玩意兒很奇妙,你以為它挺好的,指不定突然一下就崩了,崩的猝不及防,又勢不可擋。
你以為它要崩了的時候,它還好好的。
秋老虎一如既往的凶,車裏又悶又熱,我站了一路,下車後就給自己買了一杯茉莉花茶,冰的,喝下去那叫一個爽。
我滿足的歎氣,“舒服。”
肩膀忽然被拍,我抖了一下,攥著茉莉花茶往後一看,頓時就想罵人。
秦衍兩手抄在西褲口袋裏,腰背微微彎著,唇邊帶笑,“小弟弟,我看你有一會了,你怎麼傻乎乎的?”
我對著他上下一灑打量,穿的挺悠閒挺隨意,沒戴墨鏡跟口罩,一張魅力十足的臉明晃晃的露在外面,“你不是紅了嗎?”
“還好吧,我又不是明星。”秦衍優雅的聳肩,“我頂多就是那什麼……”
我說,“網紅老大叔。”
秦衍的面部肌肉抽了抽,“……能把老字去掉嗎?”
我又看他,網上曝光的資料是三十四,距離四十還有好幾年,苗苗說的年齡四捨五入過了。
“小弟弟,你有點像混血啊。”
我回過神來,發覺秦衍離我太近,大街上的他也不怕人指點。
秦衍的呼吸往我臉上噴,溫溫熱熱的,夾雜著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我排斥的後退幾步,繞過他往前走。
後面跟上來腳步聲,伴隨著秦衍的追問,他似乎對我是不是混血很有興趣。
我不耐煩的說,“不是!”
“不是就不是,發脾氣幹嘛?像小貓兒。”秦衍慢悠悠的說,“因為你那同學,我的酒吧現在還在停業中。”
我轉過頭,看怪物的眼神看他,這時候不是趁熱賺一筆?
秦衍把一隻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懶散的耙了下額前發絲,“我又不缺錢。”
我,“……”
“開酒吧是為了自己有地兒喝酒。”秦衍說,“現在成了網紅酒吧,人太多了,鬧騰,等熱度徹底褪下去,我再讓酒吧恢復營業。”
我理解不了土豪的腦回路。
“今天我朋友的一家分店開業,”秦衍指給我看,“諾,就那邊的那家,我過來嘗新菜,這才碰到了你。”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是家西餐廳。
秦衍湊我耳邊低笑,“小弟弟,大叔請你喝咖啡?”
我板著臉說,“不用了。”
秦衍嘖了聲,“你這小朋友真是的……明明還小,偏要裝老成。”
我去商場買我的臺燈。
“阿衍!”
左邊傳來一道喊聲,我好奇的瞅了眼,過來的是個長髮女人,穿件紅色修身連衣裙,腳上是雙黑色細高跟,腿長又白,身材曲線非常的有韻味。
我的余光掃向秦衍,發現他的臉上掛著慵懶的笑,但沒有情意綿綿跟曖昧。
“她就是我跟你說的朋友。”秦衍抬了下手,“萬璐。”
萬璐走到他面前,“店員說你突然跑出去的,我當你是出什麼事了呢。”
說到後面,她看向我,笑的風情萬種,又意味不明。
“阿衍,不介紹一下?”
我感覺這氣氛不對,整的好像我跟秦衍有一腿一樣。
天知道我跟他才見兩次面,一點都不熟。
別說有一腿了,連腿毛都沒有。
而且我身上並沒有明顯的gay氣啊。
苗苗就老說我不是外在gay,是內在gay。
迄今為止,知道我對女孩子不行的,除了我媽,霍時安,就是苗苗,再沒旁人了。
至於秦衍,他那一手調情的伎倆老練得很,看樣子是沒少逗小朋友,可能通過豐富的經驗嗅出來了點什麼,但離鐵板釘釘還是有差別的。
我搶在秦衍前面開口,隨便打了個招呼就走,腳步很快的轉過拐角。
秦衍好像喊我了,我不確定。
確定了我也不停,那個女的眼神像x光,我有點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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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我的工作跟生活都還算順心如意。
霍時安出國了,拍電影。
這事是我從他朋友圈上知道的,好一周多才回國。
週五早上七點左右,我起來蹲馬桶,習慣的拿著手機刷新聞,一時興起點進了娛樂板塊,看到了霍時安的報導。
還是帶花邊的。
女方叫陳琳琳,看起來年齡很小,長得嬌小可愛,頂多二十,也是流量,挺紅的。
小編稱是流量CP,國民CP。
評論有很多,我粗略的掃了掃,覺得很粗俗,非常的不文明。
有條評論說自家哥哥是母胎solo,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查了才知道是指沒談過戀愛。
我往上刷文章,這陳琳琳跟霍時安共同出席過一個晚會,唱了一首《大中國》,cp就那麼出來了。
我點了底下的幾篇推送,一點就一發不可收拾,在馬桶上蹲了大半個小時。
得出的資訊總結是,霍時安有好幾個女朋友,都是網友們給他找的,等著他認領。
只要他認領了其中一個,其他幾個的粉絲就會組成一個搞事聯盟。
我退出熱點新聞,發現一個突如其來的噩耗,我便秘了。
“……”
蹲馬桶的時間破紀錄,刷新聞的時間也破紀錄,我心情複雜的沖馬桶,洗手,抬頭看看鏡子裏的自己。
是便秘臉沒錯了。
外面傳來敲門聲,“方老師,你起來了沒啊?”
我聽出是同事,就快速去開門,入眼的是他快掉下來的黑眼圈。
劉老師局促的走進來,也不找地兒坐,就杵在門邊上。
“方老師,我有個事想找你幫忙。”
我看他駝著背,想上手給他拍兩下,“你說。”
“事情是這樣的。”
劉老師搓著手,“是這樣的,就是,它這個事情,是這樣的哈。”
我滿臉問號,所以是什麼樣的?
劉老師像是下定了決心,又像是快哭了,“我有個妹妹,她追星。”
我想我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自從她知道你是我同事以後,就天天煩我,昨晚我愁的都沒睡覺。”
劉老師捋起額前的劉海給我看,滿是被歲月摧殘過的樣子,“方老師,我是真的沒法子了才來找你的,再這麼下去,我很快就會禿頭。”
我心說,你的發量還可以撐一撐,黑眼圈是真的挺大塊。
劉老師苦哈哈的懇求道,“方老師,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我。”
我還沒給反應,他就趕忙說,“我知道你被學生們鬧煩了,你放心,不是讓你找你老同學要簽名照,就只是想讓你問他一個問題,他有沒有跟陳琳琳在一起?”
“……”
我為難的說,“劉老師,你說的這個事吧,它是個人私事,不好問,也不好說,藝人是不會隨便跟別人透露情感問題的。”
“也是啊,方老師說的有道理。”
可能是我的便秘臉更嚴重了,劉老師於心不忍,他唉聲歎氣道,“那我就說不知道吧,我妹是你那個老同學跟陳琳琳的cp粉,燒香拜佛的求他們在一起呢。”
我一言難盡的送走劉老師,站在客廳裏發愣。
我跟霍時安好像都不是天生的gay,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彎了。
是他先彎的。
彎好像能傳染,他一彎,我也就彎了。
現在我還彎著,直不過來了。
我轉身收拾沙發上的衣服,不自覺的哼唱,“十八彎,九連環,彎彎環環,環環彎彎,都繞著土家人的水和 ……”
敲門聲又響了。
我以為還是劉老師,打開門後,到嘴邊的話聲戛然而止。
門口的霍時安摘下口罩,露出鬍子拉碴的臉。
我愣著,“你不是在國外拍電影嗎?”
“回來參加一個活動。”
霍時安一邊把我往門裏推,一邊跨步進來,不容拒絕道,“我肚子快餓扁了,你給我弄點吃的,不要泡面。”
他不要臉的強調,“我不要泡面。”
我聞言就把他往門外推,“麻煩樓下待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