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記得前不久霍時安說他以前有個微博小號,那上面都是些詩詞歌賦。
當時我以為他就是跟我耍耍嘴皮子。
哪曉得他竟然真的會寫。
這幾年的歲月不知道殘忍的對霍時安做了什麼,讓他一個重點大學的工科生做起了明星,寫起了小酸詩。
酸到滴尿的程度。
其實我看了前兩句就不想往後看了,太酸,能看完純粹就是強迫症。
看完了,我就有種疑似要被洗腦的驚悚感覺。
霍時安咳兩聲,“怎麼樣?”
我秉著“每一位原創作者都值得被尊重被鼓勵”的觀念說,“通俗易懂,蠻好的。”
他不滿的挑高了眉毛,“什麼叫通俗易懂?”
我臉不紅心不跳的正色道,“那是最高境界。”
不等他跟我逼逼,我就快速把他寫的詩念了出來。
“別忘了寂寞時,還有我,別忘了迷茫時,還有我,別忘了幸福時,還有我……”
他這會臉皮突然薄起來了,打斷道,“看了就行,念什麼念啊。”
我正要說話,就聽他說,“我用記號筆寫的。”
“……”
我稍微捋了捋霍時安那首小酸詩的中心思想。
大概就是說,不管是我好的時候,還是我不好的時候,他都會在我身邊陪著我,跟我一起。
中心思想一捋出來,詩好像就沒那麼酸了。
我看了看他還紅著的耳根子,“有吃的嗎?我餓了。”
他慢悠悠的瞥了我一眼,“要是我腿沒砸傷,這會你已經吃上了。”
我跟他對視三秒,知道他又騷上了,“你這幾年怎麼過來的?”
他又慢悠悠的瞥我,“靠夢。”
“……”
他一副“我跟你講,我真的心酸到不行”的滄桑樣子,“夢裏吃肉,醒來吃素。”
“……”
“說真的。”他盯著我,“咱分手後,你有沒有夢過我?”
我淡定的搖頭,“沒有。”
“呵。”他冷笑,“騙我你就是豬。”
我,“……”
靜了會兒,霍時安又問我,一本正經的像是在跟我討論股市,“有沒有夢過我家的小閣樓?”
我腦子裏的某根神經抖了抖,“夢個屁!”
他忽地笑起來,“看來就是夢過了。”
我看他樂的跟撿了錢似的,就嘴欠的說,“誰會做那種要死要活的鬼夢?”
“要死要活?”他一副要把我給吃了的德行,“我怎麼不記得還有那回事?就第一回你嚎了,後面哪回你不是喘的跟小豬崽子一樣?”
我的臉漆黑,豬招你惹你了啊?
他扒拉扒拉微亂的短髮,惱羞成怒的來一句,“老子為什麼聽不得你喘,還不就是被你害的。”
我覺得還是自己去找點吃的吧。
等他想起來這茬,我自己餓的靈魂出竅了。
.
這會兒三點多,我解決了溫飽,跟霍時安待在病房裏。
陽光正溫暖,我倆正無聊。
我打了個哈欠,“跟你說個事,班長想來看你。”
霍時安看我看的發愣,一臉“我的智商已欠費停機”的傻逼表情。
我抓了個橘子丟他身上,見他瞪過來,就接著往下說,“班長想請你當伴郎。”
霍時安挑眉,“他不是有對象嗎?我記錯了?”
我說,“不是他結婚,是他弟弟。”
“就是那個比咱低第一年級,讓你幫忙寫英文情書追你前桌校花的小胖子。”
他似乎搜到了相關回憶片段,臉扭了扭。
我也在搜著那段記憶,霍時安當時答應了。
因為小胖子知道他在收集海賊王的卡片,下了血本的對症下藥。
那套卡片在霍時安手裏待了不到一分鐘,就到了我的課桌兜裏。
我那會兒超級迷戀海賊王,他收集卡片純碎就是為了逗我開心,我開心了,就會去他家的閣樓上跟他玩耍。
一玩就是一下午。
霍時安的喊聲讓我回神,我斂去眼底的懷念,“幹嘛?”
“我還問你幹嘛呢,話說到一半就成癡呆樣。”他隨口問道,“小胖子的新娘是哪個?”
我說,“就你前桌校花。”
他的面上出現幾分驚訝,“這麼勵志?”
“可不是,我知道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的反應,校花還是原來的那個校花,小胖子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小胖子了。”
我拿出手機點進圖庫,翻到一張照片給他看,“小胖子現在是模特身材,又高又帥。”
“我問你,”他莫名其妙的跟我亂發脾氣,“你存這小子的照片幹什麼?”
我一臉懵逼,“給你看啊。”
他呆愣幾秒,若無其事的說,“我已經看過了,刪掉吧。”
“……”
霍時安看我刪了照片,滿意的說,“既然都是熟人,那就去吧。”
“什麼時候結婚?”
“元旦。”我說,“班長是擔心你行程太滿,所以提前兩個多月跟你說。”
他低頭剝橘子,“元旦我好像有個雜誌要拍,回頭我跟老劉講一聲,讓他給我把那天的時間空出來,要是不行就挪到夜裏拍。”
我蹙眉,“夜裏還拍雜誌?”
“拍啊,”他準確的把橘子皮拋進不遠處的垃圾簍裏,“大多都是過了零點才開始。”
我看他橘子丟過來,就下意識接住,聽他說,“別愁眉苦臉,我腰好腎好哪兒都好,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他捂住餓狼的一面,沖我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要是不信,你等我腿好了,我讓你驗驗貨。”
我吃我的橘子,不搭理他。
沒過一分鐘,耳邊就響起他低沉的聲音,“方淮,老劉今兒跟我說好幾家都正式搞起來了,網上全是水,要水個三五天,我習慣了,你不行,所以你最近不要上網了,不要管那些,我倆過我倆的。”
我咽下嘴裏的橘子,垂著眼皮看他寫在我手心裏的詩。
“鍵盤俠們不講理的打一炮就換地兒,不管一地狼藉,咱的確不能因為那一炮就一蹶不振,日子是自己的,還是得自己過,好好過,但是……”
頓了頓,我歎口氣,“我還是那句話,你不管是有大招還是小招都要給我憋著,藏著,能別騷就別騷,儘量克制,尤其是這段時間。”
他彷彿被命運擊垮的往床頭一癱,“得嘞,感情豐富也是你哥哥我的錯。”
“……”
病房裏的採光非常好,不像醫院,像度假村,很享受。
我吃完橘子就窩在沙發裏,打了個哈欠,有些昏昏入睡。
霍時安要是沒砸到腿,我倆從頭開始以後就是做做做。
他現在做不了還要招我,看我窩在他夠不著的地方,就跟我膩歪起來,依次用一二三四聲喊我的名字。
“方淮,方淮?方淮~方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