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八
趙天霄道:“那只好繞道百里,今夜三更只怕無法到達了。”田文秀道:“大會何時開始?”
趙天霄道:“為了促使一位前輩高人與會,故而定於今夜三更。”
田文秀道:“那是只有冒險越渡這一條險惡之路了。”
趙天霄道:“這條險徑,大半天然,小部人工,加上太白山終年不化的積雪,構成了這。一道險惡之道。不過也並非毫無跡痕可尋,諸位只要能夠緊隨我步痕而行,那就不會遇上危險了。”
田文秀道:“不知那條險惡之路,一共有多少里長。”
“趙天霄道:“二里以上,四里之內。”
王子方道:“既是一定要走險道,那就勞趙堡主帶路了。”
趙天霄道:“諸位清隨我步痕而行,千萬不可踏錯。”舉步向前行去。
王子方、容哥兒、田文秀魚貫的隨在眾人身後而行。只見趙天霄低頭面規,策步而行。群豪個個全神貫注前面一人的落足痕跡之上,也不知行向何處。
但覺寒氣越來越強,似是已到了一座高峰之上。
此際明月照路,月光之下雪景,別有一番景象。
容哥兒抬頭一看,只見自己正行在一道懸崖之上,下面深谷,亦為白雪履蓋,月光下一片茫茫,也不知多深多遠。突然間,聽得一聲輕音,王子方一腳踏空,全身向下沉去。容哥兒右手一探,抓住了王子方衣領。
其實王子方一腳踏空時,右手一把抓住了落腳的石塊。
容哥兒微微向上一提,王子方躍起身子,重踏在落腳石上。
趙天霄道:“諸位小心了。”
白雪掩遮之下,群豪面對著死亡的險路,心中還未覺出什麼。此刻王子方失足下墜,才使群豪警覺著目下的險惡處境。
容哥兒低聲說道:“老前輩小心一些。”
走了一頓飯工夫之久,到了”一株大松之下,趙天霄長長吁一口氣,道:“好了,咱們已過險地。”
趙天昏目光轉動,掃掠了三個人一眼,道:“過了這段斷魂樁,已離那雪谷不遠,如是咱們不走錯路,半個時辰之內,可以到達雪谷了。”
說完,縱身向前行去,群豪隨他身後,大步向前行去。趙天霄似是很熟悉山中形勢,繞著積雪山道,奔行如飛。
轉過了幾個山彎,容哥兒已覺得越走越冷,月色一片茫茫,儘是皚白積雪。
又行了數里,趙天雷突然停了下來,伸手指一條雙峰爽峙的山谷,道:“到了。”
容哥兒抬頭看去,只見谷中一片蒼茫,不見一點屋影人蹤。
田文秀道:“果然是名副其實的雪谷,全谷中儘是積雪。”
趙天霄微微一笑,抱拳說道:“趙夫霄拜見老前輩。”靜夜中聲音傳出老遠。
容哥兒,公中暗道:“這一片茫茫雷谷,難道真會有人居住不成?”
忖思之間,突見三丈外積雪分裂,緩步走出一個黑衣人。
容哥兒吃了一驚,暗道:“這人從雪中冒出,難道也是從雪中行來不成。”
只見那黑衣入緩步行到趙天霄的身前,仔細打量一陣,道:“你是趙天霄趙堡主?”
趙天霄道:“不錯,五是區區在下。”
那黑衣人道:“可有邀請信物?
趙天霄探手從懷個取出一個竹牌,托在掌心之上,道:“兄台瞧過。”
那人當真的伸出頭去,仔細的瞧了那竹牌一陣,目光一掠田文秀等,道:“這些人都是你隨來的朋友?”
趙天霄道:“我們一共四個人。”
那黑衣人點點頭,道:“好!隨我來吧。”
行到那裂洞之前,道:“諸位小心一些行走。”當先一躍而下。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那裂門之處,竟是一扇活門,上面白雪掩蓋,不知底細的人,自是踏破鐵鞋,也難以找得了。趙天雷緊隨那黑衣人身後,率著田文秀等魚貫踏梯而下。深入一丈七八尺左右,才落著實地。
容哥兒心中暗道:“雪裡秘道,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景。”
留心瞧去,只見一條可容兩人並肩而行的小道,曲彎而人。
兩側都是堅硬的雪壁,上面是白雪覆蓋,不過每隔一丈左右,總要轉一個彎,每一個轉彎的地方,部是一根白色的支柱,也不知是何物做成。
轉約十幾個彎子後,那黑夜人突然停了下來說道:“諸位清等候片刻。”
轉過一個彎去不見。
容哥兒深入雪道之後,全為一種新奇感所吸引,忘記了酷寒,停下之後,才覺得陰寒極濃,不得不運氣抵禦。
那黑衣人去約一盞茶時光,又走了回來說道:“家師有請諸位。”
趙天霄道:“有勞通報。”當先向前行去。
容哥兒只覺漸行漸高,不自覺間出了雪道,抬頭一看月桂中天,眼前又是一番景象。這是一片十丈方圓的平地,四面山峰環繞,那雪下地道,竟然繞過了、個山峰,通人這一片盆地之中。
容哥兒目光一轉,只見那皚白的雪地上,放著十幾張竹椅,已然先有四人在座。
兩個青衫老者,一個樵夫模樣的大漢,一個頭戴瓜皮小帽,枯瘦如柴的矮子,此地本級酷寒。那枯瘦矮子,袖手而坐,若不勝寒。
只見趙天霄對著四人中間,一抱拳,恭敬地說:“晚輩趙天霄,如約而來。”
容哥兒心中奇道:“這趙天霄不知在對何人行禮?”
心念轉動,耳際已響起了一個威重的聲音,道:“好!你們坐下。”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一個全身白衣,白髮覆面,白髯垂胸的老人,端坐在四人中間。他一身白衣,坐在雪地中,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王子方、田文秀、容哥兒等依序緊倍在趙天霄的身側坐下。
那白衣老者道:“夫霄,要他們報上姓名。”
趙天霄答應了一聲,道:“諸位請自行報名吧。”
王子方欠身而起,道:“成都王子方。”
那白衣人潭:“金刀神芒,王總縹頭。”
王子方道:“不敢當。”緩緩坐下。
田文秀道:“田家堡的田文秀。”
白衣人道:“少堡主,西北道上,後起之秀,日後要接天霄領導西北武林。”
容哥兒站起身子,道:“在下穿哥兒。”
白衣人喃喃自語,道:“容哥兒,容哥兒這名字倒陌生得很。”
容哥兒道:“晚輩很少在江湖上走動。”
白衣人道:“你是何人的門下?”
容哥兒道:“晚輩藝得家傳。”
白衣人道:“你施用的什麼兵刃?”
容哥兒道:“晚輩使用長劍。”
白衣人道:“容家劍,容家劍。”突然一掌拍在大腿之上,道:“令尊的名諱,如何稱呼?”
容哥兒道:“這個晚輩不知。”
白衣人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道:“令尊還活在世上嗎?”
容哥兒道:“晚輩記事之後,就未再見過家父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