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萬上門主沉吟了一陣,道:“兩位老夫子博學多才,想必瞧出那水晶上的文字來歷了?”
坐在北角的一位老者,輕輕嘆息一聲,道:“老朽慚愧得很,無法認出那上面文字用意。”
西首一位老夫子,伸手一持長髯,搖頭晃腦說道:“就老夫查看所得,上面字形,似是用天竺文字記成。”
北面老者說道:“天竺文字,亦成形體,但那上面文字看去,有如花朵、圖案一般叫人無法分辨,也許它是圖案,不是文字。”
萬上門主站起身子,說道:“四位暫請各回房中,休息一下,也藉機會多想想,再談此事不遲。”四位老人起身,步出畫閣。
閣外早有兩個青衣童子等候,分別帶著四人而去。
四人離開之後,萬上門主先行伸手,取下臉上的面紗,目光一撩容哥兒,笑道:“你來得很快。”
萬上門主柔聲說道:“你長途跋涉而來,本該讓你休息一下才好問你,但此事很重要,只好先問過之後,再讓你休息了。”
容哥兒道:“在下並不疲累,萬上有何問詢,儘管清說。”
萬上門主道:“你見過楊九妹了?”
容哥兒道:“見到了,但她行色匆匆,只短短交談數言。”
萬上門主道:“你們談些什麼?”
容哥兒道:“那楊九妹告訴在下說,那一天君主要舉行一個‘求命大會’。”
萬上門主神色凝重地說道:“古往今來,武林中不少梟雄霸主,都沒有這樣大的口氣,這一天君主,竟然發出這樣大的狂言,顯是早有準備。”
容哥心中一直惦唸著王子方的失縹,當下說道:“萬上可曾取得失嫖了嗎?”
萬上門主望容哥兒一眼,緩緩說道:“剛才那四個老人,你都已經看到了?
容哥兒道:“瞧到了。”
萬上門主神色凝重地說道:“你可知曉那鐵箱之中放的何物嗎?”
容哥兒道:“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
萬上門主道:“一件似玉非玉,像水晶又像硫璃的東西。”
容哥兒道:“剛才那四位老人可就是談論此物嗎?”
萬上門主道:“不錯,兩個有著數十年鑑別珠寶經驗的老朝奉,無法判定它是人工制的琉璃,還是天然的水晶,兩個博通古今的大儒,無法認出那上面雕刻購花紋,是字還是花。”
容哥兒道:“上面雕刻的字跡難認,那也罷了,但是人制琉璃成天然水晶,一眼就可瞧得出來。”
萬上門主微微一笑道:“你自信有此能耐嗎?”
容哥兒道:“在下自信可以一眼辨認出來。”
萬上門主道:“那很好,早知你有此能耐,那也不必找兩個老朝奉來了。”探手從身後取過一個八寸高、一尺長、五寸寬的小鐵箱來,打開箱蓋,道:“拿去看吧。”
容哥兒手從鐵箱之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方石出來。
凝目望去,只見上面雕刻著密密麻麻似字非字如花非花的圖案,筆劃均整,深淺如一,不禁心中一動,暗道:“怎麼刻劃得如此整齊。”
初看之下,頗似人制琉璃,但細看了一陣,又覺它瑩晶透澈,又似天然水晶,越看越覺無法辨認。
但聞那萬上門主說道:“你瞧出來了嗎?”
容哥兒搖搖頭,把手中既如琉璃又似水晶之物,放在那鐵箱之中,說道:“瞧不出來。”
萬上門主道:“唉!不論是水晶,或是琉璃,或是一塊白玉、頑石,那都無關緊要,要緊的是那上面雕刻的文字。”
容哥兒道:“夫人怎知那上面雕刻的是文字呢?”
萬上門主道:‘我不但知曉上面記述的文字,而且知道上面記述的是一種極為厲害的武功。”
容哥兒道:“夫人怎麼知曉這上面記述的是一種很高深的武功呢?”
萬上門主道:“我認識這上面四個字。”
語聲微微一頓道:“那四個字,寫的是‘大乘寶錄’。”
容哥兒道:“大乘寶錄……”
萬上門主接道:“不錯,顧名思義,就不難知曉這上面記述的是一種很高深的武功了。”
容哥兒道:“夫人既認這四個字,怎的不認識其他文字?”
萬上門主道:“那大乘寶錄四個字,是用梅花篆字寫成,不難辨認,其他文字卻不知是用什麼文字寫成,我也認不出來。”
萬上門主站起身子,道:“那金道長已然去請一位名家就此地而言,這該是最後一次希望了。”
突聞一個威重的聲音,傳了進來,道:“見過萬上。”
容哥兒只覺那聲音十分熟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是什麼人?
但聞萬上門主應道:“道長辛苦了。”
容哥兒轉頭望去,只見那金道長緩步行入閣中,欠身說道:“那位方舉人,已經請到了。”
萬上門主道:“現在何處?”
金道長道:“為了盡快趕回,屬下讓他騎上萬上的寶駒趕來。”
他年老氣衰,坐立不穩,從馬上摔了下來……
萬上門主臉色一變,道:“摔死了?”
金道長道:“屬下走他身後,及時出手,抓住了他,受了一場虛驚,此刻,尚熟睡未醒。”
萬上門主道:“神志不清,不能說話,是嗎?”
金道長道:“如是能讓他休息一日,那是最好不過,如要他立刻動手,只怕要借重藥物了。”
萬上門主流吟一陣道:“先讓他休息一日再說。”
金道長欠身道:“屬下設想不周,恭領萬上的責罰。”
萬上門主站起身子,道:“道長為萬上門奉獻了全部的心智,這點小事何足掛齒,下去休息吧。”
金道長淡淡一笑道:“多謝萬上。”快步退出畫閣。
萬上門主回顧了容哥兒一眼,道:“你也該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