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
容夫人望了容哥兒一眼,既未出手攔阻,也未喝止。
容哥兒奔近兩人身側,停下腳步,高聲叫道:“兩位聽著,在下由兩位之間打過,如是兩位不肯罷手,那就先把在下重傷在兩位手下。”
喝聲中,抬腿由兩人之間衝過。兩人聽到容哥兒呼叫之後,果然都暗中收減內力,容哥兒輕輕一沖,竟把俞若仙、江煙霞觸接的雙手分開。
原來,俞老仙始終對江煙霞疑心不減,在容哥兒連番遇襲時,出手去點江煙霞的穴道。
哪知江煙霞不再忍受,舉手封擋開前若仙的掌勢,兩人交接幾招後,改以內功相搏。
這時的容哥兒,對江煙霞疑心稍減,但對母親卻動了很重的疑心,見兩人各以內功相拚,才甘冒奇險把二人從中分開。
俞若仙目光轉動,打量了一下大廳形勢,只見那橫臥在地上的四人,一色身著黃袍,全是江煙霞召來的旗主。
八名旗主,連死帶傷,去了一半,餘下四人都站在那裡,微微垂首,不言不語。
容哥兒暗暗忖道:“俞若仙、江煙霞,互拼內力未參與這場惡鬥,八位旗主自相殘殺,也有些太過牽強,紛爭開始,必然是有一個人,先行出手挑撥,才引起這場混戰,就清理而論,那出手挑撥之人絕不是八位旗主,俞若仙、江煙霞互拼內力,自顧不暇,唯一可能挑撥起這場火並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陡然間,一個念頭掠轉腦際,暗道:“難道那真正的一天君主,就是自己的母親?”
玉梅那一段無意間談話,突然又泛現腦際,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位自己從未晤面的兄弟,終年纏綿於病榻之上…”
只覺重重疑慮,湧上心頭,一時間來在當地,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只見容夫人緩步行了過來,冷冷說道:“江煙霞,你的花招要完沒有?”
這時,不但客哥兒對自己母親有著很深的懷疑,就是俞若仙也覺得容夫人問題很大,一面暗中運氣準備,一面說道:“那四位旗主可是傷在夫人手中嗎?”
容夫人緩緩說道:“俞若仙,你可是對我動了疑心嗎?”
俞若仙緩緩說道:“小妹只是覺得事情太過奇怪,百思難解。”
容哥兒突然接口說道:“難怪俞老前輩疑心,如若母親說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連孩兒也是有些疑心。”
容夫人淡淡一笑,道:“這也難怪。”容哥兒心中暗道:“此時此刻,我不能再顧到母子之情了,如若她是那一天君主真身,必早已對我斷去母子情意,必得通她說明內情才成。”
心念一轉,緩緩說道:“這廳中火燭可是母親熄去的嗎?”
容夫人一皺眉頭,道:“你懷疑是我嗎?”
容哥兒道:“孩兒沒有看到母親熄去火燭,不敢斷言,但孩兒卻知曉母親在火燭熄去之後,不在原地。”
容夫人目光轉動,環顧了四週一眼,笑道:“說吧!把你心中所想的事,一起說出來吧!”
容哥兒道:“燈火熄去之後,母親不在原值,那是說,至少參加了這場混戰。”
容夫人點點頭道:“你還想說什麼?”
容哥兒道,“江姑娘和俞老前輩,各以內功相拚,自然是無暇參與其事!”
容夫人接道:“那是說,只有母親一個人可疑了是嗎?”
俞若仙接口說道:“這座大廳,深處山腹,不論何人,不知啟門機關,都無能離開此地,如若姐姐是一天君主真身,似手用不著再隱瞞身份了。”
容夫人淡淡一笑,道:“有一件事,你應該很明白…。”
俞若仙道:“什麼事?”
容夫人道:“如果引你到此,是一個圈套,那人並不是我。”
前若仙目光轉到江煙霞臉上,道:“江大姑娘,事已至此,似乎是用不著再賣關子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江煙霞冷冷說道:“我不明白,但就事而論,那一天君主的真身,似是就在我們身側,至低限度,他在這座石室之中。”
俞若仙輕輕嘆息一聲。道,“不是你江大姑娘,不是容夫人,難道那一天君主是我俞若仙不成?”
容本兒微微一笑,道:“不要急,現在已該水落石出的時候了。”
容夫人目光一掠容哥兒道:“孩兒,你過來!
容哥兒一怔,道:“什麼事?”
容夫人臉色一寒,道:“你過來,知道嗎。”
容哥兒緩緩行了過去,欠身說道:“‘母親有何吩咐?
容夫人緩緩說道:“玉梅已告訴你很多事,是嗎?”
容哥兒點點頭,道:“不錯。”
容夫人道:“因此,增多了你對我的懷疑,是嗎?”
容哥兒道:“這個,這個…”
容夫人冷冷接道:“不要怕,把你心中所有之疑問,一起說出來吧!
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道:“母親對孩兒似是保留了很多隱密。”
容夫人道:“不錯,你還有一位兄弟,但他天生殘缺,自卑奇重,因此,我不得不善盡保護之責,唉!母子連心,骨肉情深,他雖然殘廢、孤撤,但他究竟是我生的兒子啊!”
容哥兒望了容夫人手中至尊劍一眼道:“這把劍,怎麼到了母親手中廣
容夫人冷冷說道:“如不是為娘的及時取得這把劍,你和俞若仙早已橫屍大廳了。”目光轉注在江煙霞的臉上,道:“江大姑娘,個人最大的懲罰,就是死亡,是嗎?”
江煙霞道:“是的。”
容夫人冷笑一聲,道:“你設下這等埋伏,希望在夜暗中,一舉把我等殺死?是嗎?”
江煙霞冷冷接道:“容夫人……”
容夫人怒聲喝道:“住口,你這方法很毒辣,也很巧妙,如若不是我事先防範,我們三人都死在這場混亂之中。
俞若仙皺眉道,“這竟是怎麼回事啊?”
容哥兒也覺得母親之言,十分有理,但卻又想不通原因何在。
但聞容夫人說道:“事情很簡單,她把我們引入這片山腹絕地,預佈下八個高手,準備一舉間,把我們殺死。”長長嘆一口氣,道:“事情就是這樣簡單,但她裝作的卻是十分真實,叫人難辨真偽。
俞若仙道:“這麼說來,我防她,這是防對了。”
容夫人道:“如不是你小心的防備於她,她將有所行動,那我也不至於受嫌很重了。”
俞若仙道:“我,那我是防壞了?”
容夫人道:“那也不是,如不是防備著她,這八人在她的指使之下,這番惡鬥,很難預料勝負。”
俞若仙沉吟了一陣,道:“就目下情勢而言,令郎和我,都還無法完全瞭然內情。”言下之意,那是說對容夫人之言,還無法完全相信。
容夫人目光轉到江煙霞的臉上,緩緩說道:“江煙霞,你這一點年紀,但這等沉著的功夫,卻不得不使我佩服……”語聲一頓,道:“如若這是一片絕地,我們全無生存機會,死亡在即,你似是也不用再要花招,賣弄心機,如是你已黔驢技窮,至此而已,那也不用再故弄玄虛。”
俞若仙道:“照你看法,咱們三人之中,是否有一個真的一天君主?”
容夫人道:“很難說。”
俞若仙高聲說道:“我想到一個辦法,不知兩位肯否答應?”
容夫人道:“什麼辦法?”
俞若仙目光轉到江煙霞的臉上,道:“江大姑娘先行下令,讓這四個活著的旗主,自絕而死。”
江煙霞一楊柳眉道:“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