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嚴老師也很是鬱悶
黎文昊是誰嚴戈知道,大明星嘛,就算他不追星,天天守著那些學生,哪個明星藝人紅他多少還是有點耳聞的。
他上次和張書彤去看的電影,好像就是黎文昊演的。
記不清了,那些東西對嚴戈來說,都太模糊,唯一清楚的就是,從陶振傑嘴裡聽到的那次。
只有他倆在車裡,陶振傑在電話裡和人談笑風生,大談關於睡人和他喜好的問題。
嚴戈不是有心偷聽,但是他和電話裡的人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陶振傑說他是在開玩笑,嚴戈不信。
陶振傑信誓旦旦的和他說,那是過去了,他也承認了那些花天酒地的歲月,他說他改了,沒別的想法了,嚴戈信了。
信了之後呢?
關係還是挺密切的啊。
還和人聊著呢。
花前月下,秉燭夜談啊。
這一晚上,陶振傑和黎文昊在房間裡幹嘛了呢?
在陶振傑被拍到和黎文昊進酒店的照片之前,他們還在聊微信呢,陶振傑說,他在家呢,他還說,他要去看看他妹子。
一個單身狗有什麼可忙的?
陶振傑真是小瞧自己了,他能忙的地方多了。
嚴戈看著屏幕裡的照片,他不用放大也能認出那人是陶振傑,別說打個碼,就是他帶個頭套他都能認出來。
他就是這麼在家休息的啊!
嚴戈舉起手機,但在砸之前他又把手落下了。
沒勁,沒意思。
是挺沒意思的。
陶振傑之前總纏著他問他的取向,他也一直告訴他,他是直的,他對男的沒興趣,但是陶振傑這鍥而不捨的精神真的是……
他三十了,不小了,三十年小半輩子了,但是嚴戈沒正經談過戀愛。
以前忙著學習,後來忙著工作。
別說沒有閒下來的時候,是有的,身邊對他有意思的人也不少,可他發現,他對那些姑娘沒什麼感覺。
他不是恐婚,也不是不想談戀愛,只是單純的沒感覺。
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妹子,都是平淡似水的,他不去回憶,不去想像,甚至是……在他自我慰藉的時候,嚴戈的腦子裡都沒出現過幾次女人性感的畫面,只是身體需要了,就放出來而已。
但是呢……
他遇到了陶振傑。
那個死不要臉的神經病。
他第一次心跳加速竟然他媽的是周子健出事兒之後,他倆在醫院裡。
在陶振傑靠近他的時候,他都沒喘氣兒。
後來護士來了。
護士給嚴戈救了,他覺得他可能是刺激大了,要不怎麼會對一個男的心跳加速。
在酒店被陶振傑摸了,啃了,嚴戈把它歸為酒精所致。
再然後呢?
陶振傑總能讓他亂了分寸。
所以他不能被他影響了,他又不是同性戀。
他是嗎?他不是,或者說,他希望他不是。
嚴戈不想承認,他或許只是單身太久了,陶振傑這人太纏人,才導致他有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接受了張書彤。
嚴戈沒把她當成道具,當成替代品,或是逃避的藉口。
嚴戈是想和她好好的談場戀愛,奔著結婚去的。
可能是和張書彤太熟了,所以他多少有點感覺,但這些感覺在和陶振傑一碰之後,就變得寡淡起來。
嚴戈自己心裡有個天平,陶振傑這邊重一點。
陶振傑給他明示暗示,他讓他喝酒,嚴戈知道,這酒一下肚他就容易亂套,會說錯話,會壓制不住內心的想法。
陶振傑走了,又回來了,帶著一壇酒,還帶著讓嚴老師越來越亂套的本事。
一三五程似錦到他家來補課,那晚應該是程似錦補課的日子,但因為題的事兒,也因為陶振傑。
陶振傑前一夜在他家過的夜,他以為陶振傑不能走,所以嚴戈沒讓程似錦過來。
陶振傑不在,那人甚麼都不好,但說話算數,他答應的事兒就一定能做到。
所以煩躁的嚴老師那天就放飛自我了。
飛得太高,飛出事兒了。
他倆發生關係了。
看到陶振傑那樣兒嚴戈挺心疼的,豈止是愧疚……
除此之外,雖然記憶不全,但是那個感覺......他記得。
天平幾乎完全傾斜,他想找藉口,已經沒有了。
同時他又覺得,事已至此不用找藉口了。
他對不起張書彤,和張書彤談著的時候和別人發生了關係。
他更對不起張書彤的是,他對張書彤在陶振傑的影響下,產生不了感情。
嚴戈不止一次後悔過,他都不能負責,為什麼要草率的做出決定,決定和張書彤在一起。
他很歉疚,但是,這段感情維持不下去了。
他打算和張書彤聊聊。
他不太擅長對付女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好,所以嚴戈想暫時先和她拉開點距離,等張書彤來找他,來甩他,如若不然,他就說實話。
反正他這事兒乾的也挺混蛋的,索性就讓張書彤對他厭惡到底吧,他不給自己找藉口,找理由。
所以,在商場裡,張書彤讓他給個理由時,嚴戈告訴她,我喜歡男的。
張書彤震驚的表情嚴戈揮之不去。
瞪著一雙滿是眼淚的眼睛看著他,那眼神裡有不相信,也有可笑,張書彤覺得他在拿一個不堪一擊的藉口當藉口,但是嚴戈告訴她,是真的,我是喜歡男的。
張書彤怔住了。
嚴戈說:「我對感情一直很模糊,我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人,因為沒動過心,所以沒有個界定,直到……
「直到和我在一起了,我才讓你認清了你的感情,你的......喜好?」張書彤抖著嘴唇說。
嚴戈看著她,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就剛才那個?和你……」張書彤指著樓梯間的門問,「一起看情侶鏈的那個?」
嚴戈默然。
張書彤上去就抽了他一巴掌。
「你們真讓我噁心。」說完,張書彤又甩來一掌,用盡渾身力氣抽的,嚴戈差點讓她給抽摔了,「你這話,你做的事兒,都讓我噁心。」
嚴戈不記得她打了幾次,反正他的臉腫了。
這算是他對張書彤的彌補,唯一能做的。
嚴戈不想承認,他也從沒刻意的去想過他取向的問題。
因為他害怕。
他不想被人知道,他沒那個勇氣站出來。
他能安慰周子健,他卻安慰不了自己。
他怕看到張書彤這樣的反應,他怕那些噁心的眼神。
但是陶振傑讓他知道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陶振傑能堂而皇之的去撩男的,能像談論女人一樣說這個小伙兒長得不錯,是陶振傑讓他有了這個面對的勇氣。
昨晚上他沒讓陶振傑來,因為臉挺難看的,他不想讓陶振傑知道張書彤的事兒,已經結束了,就不要再提,對誰都好。
可是這臉才消腫,他就看到了條讓他意外的消息。
陶振傑和黎文昊。
嚴戈就像一個蝸牛,小心的把觸角伸出來,每次碰到東西就又縮回殼裡,然後又試探著再次出現。
就這樣反反復復,當他終於決定探索下這個世界後,當初那個把他吸引出來的人,一腳把他踩碎了。
嚴戈知道他的話說的很難聽,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前一天才發生了張書彤的事兒,緊跟著就是陶振傑,他想和陶振傑好好聊聊,當然不是心平氣和的,他都做好了打架的準備。
既然他敢直面自己的問題了,那他就和陶振傑說清楚,陶振傑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在陶振傑那算什麼,和黎文昊一樣,逢場作戲的對手,還是他新組建的後宮裡的新成員或者真像陶振傑說的,他們就只是單純的朋友。朋友也行,給個痛快話就行。要真是朋友就好了。
余信等人那晚的話嚴戈還記著,在他們眼裡,他和陶振傑的那些情兒沒什麼區別,都一樣。
陶振傑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啊?
一副真誠的模樣,一顆真摯的心,還有無可挑剔的熱情及關懷。
這些嚴戈都沒來得急問,這通電話來的太是時候了。
嚴戈揉揉眉心,那股子焦躁感還沒散去。
媽的,要氣死了。
他還想摔手機。
因為手機不停的在響,這個他以前一直很喜歡的職業,第一次讓他感覺到了煩。
辭職算了!
鬧騰死了!
……
陶振傑坐在嚴戈家樓下的長椅上抽著煙。
陶振傑從來都沒覺得自己這麼可笑。
低三下四,低聲下氣,這些都不算什麼,他喜歡。
在面對喜歡的人時,多丟人的事兒也不算丟人,什麼面子,什麼脾氣都可以放一邊去。
是的,他挺喜歡嚴戈的,很喜歡,從來沒這麼喜歡過。
但嚴戈對他呢?
昨天遇到了張老師,今天嚴戈對他的態度立馬不一樣了。
他還安慰自己,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樣,他還怕嚴戈不舒服,想婉轉著和他聊聊,把事情弄清楚。
不用弄清楚了,已經很清楚了,他在嚴戈那裡真是一文不值。
主動送上門的。
欠操了?
可不是嗎,來操我啊。
他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能說出這話來。
當時那個份兒上,容不得想那麼許多了。
現在清醒了。
就像完誠給他的美夢一樣。
陶振傑把煙掐了,回想了下自己這段半夢半醒的日子,他搖頭笑了笑。
陶振傑走到路邊,車子立刻停在他面前了,陶振傑坐上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