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酒算是個好東西嗎
嚴戈這一站陶振傑還沒等做出反應,嚴老師就已經衝到了窗戶邊,他兩手抓著窗簾同時一拽。
嘩啦一聲,屋裡陷入了黑暗。
陶振傑:「……」
嚴戈家的窗簾屬於那種不透光的,他反手抓著窗簾,緊到愣是一道多餘的陽光都沒射進來。
「拉窗簾了啊。」陶振傑撐著臉,轉向窗簾的方向,屋裡太黑,他看不清嚴戈,但他能猜到嚴戈此刻的表情,他的笑容更甚,「葉老闆教育過我們,不管在哪兒,只要想幹點不好的事兒就得把窗簾拉上,不然他的小團隊指不定在哪個窗邊等著呢,多少事兒都是因為沒拉窗簾出的,窗簾很重要,所以……嚴老師拉窗簾,也是想幹點什麼不好的事兒啊?」
「你要點臉行嗎?」比起陶振傑的曖昧,嚴戈的語氣冷的幾乎掉下冰碴,「對面樓的一眼就能看著,你喜歡讓人看啊。」
「嚴老師你這麼說的話……你是不是沒去過游泳池啊?」
嚴戈:「……」
「我又不是大姑娘,一老爺們穿成這樣不挺正常的嗎,再說我還是在床上,男的看了不能當回事兒,要真遇到個女的,最多多瞅兩眼,覺得這帥哥身材真不錯。」
「嚴老師你說是不?」
陶振傑的話,他無從反駁。
但是,他就是覺得不要臉。
太不要臉了。
所以嚴戈也不和他討論這個,回到書桌前把檯燈啪的摁開,繼續埋頭批卷子。
陶振傑又轉回來。
他發現其實房間不大也是好事兒,嚴戈不管躲到哪兒他都能立刻跟上。
陶振傑把下巴搭在自己交疊的胳膊上,他看著嚴戈,說話的時候腦袋跟著一上一下的。
「我不耽誤你了,你快點批啊,我等著你呢。」
嚴戈沒吭聲。
陶振傑笑呵呵的一轉身,從自己的衣服裡翻出手機,玩了幾下,對著埋頭苦幹的嚴戈拍了幾張照片。
嚴戈只打了檯燈,在不甚明亮的房間裡,檯燈的光照的嚴戈的臉棱角分明,再配上他那嚴肅的表情,豈止是一個帥來形容。
陶振傑對他的審美一向很有自信,但在嚴戈這,他說不上這人長得好不好看,根本就沒那個概念,他就知道,嚴戈的長相不知道哪處能觸動他,只要看到,就有讓世界黯然無光只有一個他的感覺。
帥,太帥,他媳婦兒帥的不行不行的。
陶振傑翻來覆去的擺弄著手機,沒幹別的,就在偷拍嚴戈和欣賞自己的偷拍作品中反復。
嚴戈一直在認真批著他的卷子,他知道陶振傑在偷拍他,但他無動於衷,過了一會兒,陶振傑那邊消停了。
床上沒動靜,人也不折騰了。
嚴戈頓了下,往陶振傑那邊瞄,陶振傑好像真睡著了。
這個發現讓嚴戈鬆了口氣。
睡著了好,不鬧騰了。
他這才敢放心的看過去,但一看到陶振傑的身體,嚴老師立刻把視線又移回來了。
批卷子。
兩套卷子他用最快的時間批完了,然後嚴戈把筆往桌上一扔,再看陶振傑,從剛才到現在,他都沒動過。
嚴戈走到床邊,蹲下。
他用手指頭戳了戳陶振傑的胳膊。
陶振傑沒反應。
嚴戈又推了他一把,陶振傑順著他的力氣翻到了另外一側,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
這人只要一睡著了,就跟死豬一樣,喊都喊不醒。
嚴戈嘲諷的勾了下嘴角,還等他呢?就這麼等的?
嚴戈把他往裡邊推,「挪開點,沒地方了。」
陶振傑配合的讓了位置,嚴戈上了床,把陶振傑壓在身下的被子扯出來,蓋在了倆人身上。
整個過程陶振傑還保持著昏睡的狀態。
嚴戈家不冷,陶振傑這麼睡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被子一碰到身體,他本能的就往裡面鑽。
幾乎全裸的陶振傑很快就找到了熱源。
他蹭到了嚴戈邊上,然後很自然的就把手搭人胸前了。
嚴戈僵了一下,他瞪著天花板沒動,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足足過了五分鐘,直到身體僵硬的快要抽筋了,嚴戈才勉強的把眼珠子往陶振傑這移。
他看了看陶振傑熟睡的臉,又看了看橫在自己'胸前的手。
他伸手捏了'捏陶振傑的胳膊。
很軟。
再往上捏。
還是很軟。
順著陶振傑的上臂,嚴戈的手來到了陶振傑的後背。
在被子裡,那手是懸空的,距離陶振傑的背有一定的距離,手背撐著被,像個小帳篷。
黑暗中,嚴戈的臉紅了紅。
他掙扎了下,最後那手慢慢的落到了陶振傑的背上。
他碰的很小心,是一點一點的讓手掌接觸他的皮膚,直到整個手都貼上去了。
他摸了兩下。
依舊是軟的。
他又掐了掐。
腦海中響起了陶振傑那天的呻吟。
嚴戈的身體再次僵硬。
這時陶振傑又往前湊了下,他把腿騎到了嚴戈身上。
嚴老師腦子裡亂套了,既有陶振傑在酒吧時挑逗他的樣子,又有剛才他在他書桌前勾引他的畫面。
剛才陶振傑硬了。
不是很明顯,但他是坐著的,陶振傑站在他旁邊,這個角度很難發現不了。
察覺到他這個反應後,嚴戈第一個想法就是把那玩意兒抓住了,抓個現行,然後問陶振傑,這什麼情況?
不是說好了,當朋友,就是到他家坐坐,他就這麼坐的?坐成這樣?
但嚴戈沒這麼做。
卷子沒批完。
批完再說。
嚴戈動了動,在陶振傑的懷抱中轉了個圈,他倆面對面了。
嚴戈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都快噴血了。
他把手搭到了陶振傑腰上,然後把人拉向自己。
嚴戈上下的打量著陶振傑的臉,「陶振傑。」
陶振傑沒動靜。
他又把他往自己懷裡拽,「陶振傑?」
陶振傑睡的還是很沉。
「陶振傑。」
這次可能是聽到嚴戈喊他了,陶振傑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說的是什麼,太模糊了,根本聽不清。
嚴戈看著那蠕動的嘴唇,張嘴咬了上去。
嚴戈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他痛苦的摁住腦袋。
媽的,喝多了。
嚴戈哪都好,就有一個最讓他頭疼的毛病,那就是不能喝酒,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嚴戈這酒量是不喝正好,一喝就多,要不項斌和張書彤他們怎麼總拿酒開嚴戈的玩笑。別的不算,啤酒的話,一瓶臉紅,兩瓶微醺,三瓶以上直接飄了,到五瓶了基本就斷片了。所以對酒這東西,嚴戈是能不沾就不沾的。
今兒陶振傑心情不好,聽他說了他妹妹太多事情,因為聊得久也太投入,所以這酒他也就沒控制,陶振傑給他倒多少他就喝多少……
喝完了之後呢?
回家之前他都是清醒的。
他知道他做什麼了說什麼了。
他也知道他把陶振傑放進門了。
那會兒他還理智的思考,陶振傑只要進他家了,願望達成了,他就不能再惦記了。
至於他嚴戈,一定要把握好機會,讓陶振傑覺得來他家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是無聊,不再有登門的想法。
再然後呢……
陶振傑勾引他了。
到這就有點懵了。
陶振傑總勾引他,他都習慣了,只是這回,因為喝酒……
嚴戈抓了抓腦袋。
他沒斷片,但酒勁兒上來了,一切就不受他控制了……
他知道自己那會兒在想什麼,陶振傑不是撩持他麼,那就來唄。
真當他嚴戈是吃素的?
嚴戈還有個毛病,就是執拗,較勁,一件事情沒做完他不能去做另外一件,喝多了也是,所以嚴戈當時腦子裡的想法只有一個,不用你得瑟,你等我把卷子批完的,老子弄死你。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卷子批完了,從來沒有的速度。
為什麼?為的就是收拾這人。
但他再去找一直挑釁他的陶振傑時,這人睡著了,怎麼喊都喊不醒。
嚴戈的臉由紅轉白了。
他幹了什麼?
他記得,他真記得,他碰陶振傑了。
那會兒的腦子根本沒有什麼性別之分,也不管這人是誰,他就知道,他總撩持他,那他就讓他嚐一次後果。
不就是來嗎,誰慫誰不是爺們。
但真上手了,還是有那麼點不好意思。
再不好意思,他也碰了。
他還喊陶振傑了,就是一直沒喊醒,他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失望和對陶振傑的諷刺。
就這點能耐還勾引人?
他是想把陶振傑折騰醒的,他還幹什麼來著……
畫面一直很清晰,就跟電視似的,一想到什麼,直接就跳到那個台了。
嚴戈做了個深呼吸。
他真謝謝這些卷子了,這些卷子把他給救了,要不那會兒腦子一熱,他指不定就……
都是讓陶振傑平時熏陶傳染的,他根本就把他們都是男的那個大前提給忘了,在陶振傑眼裡,男的和男的就是理所應當可以處對象的,所以他……
他怎麼能對一個男的下手呢?!
嚴戈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沒怎麼看明白呢,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了一團肉色。
那是陶振傑的半個膀子。
嚴戈的腦袋嗡的一聲,對了後來他上床了,他現在和陶振傑同被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