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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79章：軟磨硬泡~ ...

　　鄔思道在廉親王府住了小十天，自從李衛給胤祥報了信，怡親王府的人就到處找鄔先生，可惜一無所獲。

　　鄔思道在胤禩府裡住的很清閒，胤禩經常不在，吩咐下人以禮相待，奉為上賓，也沒人敢為難他，他也不喜歡出去走動，最多在院子裡散散心。

　　胤禩今天一大早就被召進宮裡，老九和老十，十三也被招了過去，新科進士覲見皇上，眾人是被招去觀禮的。胤禟這幾日一直在稱病臥床，自然不能來，胤禛也沒強求。

　　胤禩是首席王大臣，當然便是司禮。

　　胤禛坐在龍椅上，難得的露出一些笑容。

　　胤禩見他看著自己，於是跨前一步，躬身行禮，讓新科進士們聆聽聖訓。

　　眾進士們各個恭謹異常，垂首聽訓。

　　胤禛不急不忙的喝了口茶，才徐徐開口，恩威並施是胤禛的慣用招數，開始說些好聽的，器重之類的，不過語氣總是不鹹不淡的，有一種居高淩下的氣勢，之後語氣就慢慢的轉冷了，嚇得新科進士們俯首聽訓，大氣也不敢喘。

　　「你們盡職盡忠，為國分憂，才不辜負了從童生到進士的十年苦讀。」說著，臉上帶著微笑，悠悠的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朕從來都是賞罰分明，做的好了，什麼都有，功名利祿加官進爵，到時候光宗耀祖。不過，有賞就有罰……誰要是欺上瞞下，殺頭坐牢發配流放，你想要什麼有什麼。老天爺全看在眼裡，到時候上天要懲罰你，朕雖然愛見人才，但也願意處置你。」

　　胤禩稍稍抬了一下眼，正好看見胤禛微笑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冰冰的，胤禛也往這邊看，一時對上了目光，不禁軟化了不少。

　　胤禛又道：「你們都記下了罷？也不必這麼戰戰兢兢的，都是國之棟樑，想必自己心裡也有數，什麼對什麼錯。你們看看，張延玉做的就很好，當年聆聽先皇聖訓，和你們一樣跪在這裡。」

　　張延玉在一旁觀禮，心想著當年先皇召見新科進士的時候，只說了幾句，大意是好好辦差事，反正都是褒獎鼓勵的話，讓進士們感恩戴德，以後好好效命，而萬歲爺卻不這樣，把狠話全說在了前頭。

　　張延玉聽皇上提起自己，有些緊張，進士的事，科場舞弊在所難免，當年鄔思道鬧貢院，還不是落個罪名收場，不過皇上卻嫉惡如仇，對舞弊之事痛恨至極，自己弟弟張延璐就因為這件事剛剛被處決……

　　胤禛沒什麼聲調，只是喚了一聲：「李德全。」

　　內宮總管李德全應聲跪下來。

　　胤禛才慢慢的道：「記檔。」

　　「紮！」

　　「張廷玉著晉陞一等候爵，賜紫禁城騎馬。他的子孫裡著選一人，恩蔭貢生，隨皇子宗室陪讀待選。」（《雍正皇帝》）

　　張延玉一聽，心裡一震，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撲通跪下，道：「臣戴罪之身，無功有過，萬萬不能接受封賞！這厚重的封賞，讓臣如和敢接？」

　　「你何過之有？科場舞弊朕已經查清楚了，和你沒有關係，朕是這樣賞罰不分的人麼？」

　　「臣……不是這個意思。」張延玉跪在地上直擦汗。

　　「既然不是，就起來吧。朕一言九鼎，已經記檔了。」

　　胤禩翹起嘴角，這一招太高明了，算是一個下馬威。既讓眾人看到了賞，也看到了罰，瞧著進士們眼裡躍躍欲試的光彩，胤禩想著，高官厚祿，封妻蔭子，說不想要，皇上一開口就是一等候爵，禁城騎馬，是很等的榮耀，這些初試茅廬的進士，自然心動不已。

　　胤禛又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不過聽起來總夾雜這涼颼颼的風，就讓眾人跪安了。

　　胤禩跟著眾人跪安，胤禛也沒留。

　　老十和胤禩一起出來，道：「八哥，去不去九哥那裡看看？這幾天九哥在家裡可是憋壞了。」

　　「還是憋著點好。」

　　「哈哈，我也是這麼說的，九哥要跟我拚命啊。」

　　到了宮門口，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就道別了，準備各自回府。

　　李德全突然追過來，道：「王爺，皇上召見。」

　　胤禩心說，要不然剛才沒留呢，果然現在又叫回去了。

　　胤禛這會兒已經出了上書房，回了養心殿，李德全進去通傳，胤禛馬上就讓他進來。

　　「臣弟給皇上請安。」

　　「起吧，李德全，給廉親王看座。」

　　「紮！」

　　李德全親自搬來了椅子，然後恭敬的退了出去。

　　胤禛低著頭批摺子，也沒抬頭，好像很專注的樣子。他不說話，胤禩也沒說話，等著對方開口，這一等就是一盞茶功夫。

　　又過了好一會兒，胤禛才開口道：「用膳了麼？」

　　胤禩道：「從早上就進宮來，到現在還枯坐在這裡，去哪裡用膳？」

　　胤禛一笑，道：「那就和我一道用膳罷？」

　　「萬歲爺，您留臣弟就是等著用膳的？」

　　胤禛擺手，「是商討軍機大事。」

　　胤禩挑了一下眉，也沒說什麼。

　　「李德全，傳膳。」

　　胤禛從來沒在東暖閣裡傳過膳，不過李德全能當上內宮總管，總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胤禛趁著空擋，對胤禩笑道：「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什麼？」

　　「今天是初一。」

　　胤禩一時沒反應過來初一有什麼不對的，李德全已經進來布膳，等擺好了菜，胤禛就揮手讓他退出去。

　　胤禛道：「一會兒還有些重要的是要聽聽你的意見，今天準備在宮裡打地鋪罷。」

　　胤禩怔了一下，才終於明白，原來他說的初一是這個意思，初一十五要和嫡福晉合房……

　　「怎麼？禦廚房的菜很合胃口？都笑出聲來了。」

　　胤禩只是挑嘴笑。

　　拿起旁邊布膳的筷子，給他夾了菜，胤禛有一搭沒一搭的道：「鄔先生在你那還好吧？」

　　「皇上還怕我虧待了鄔先生不成？能吃能睡，看起來好的不得了。」

　　胤禛好像嘆了口氣，道：「十三弟也是看起來好的不得了。」

　　「這兩個人在兜圈子，咱們也管不來。」胤禩道。

　　胤禛淡淡地道：「鄔思道考慮的也不無道理，這不是一般世俗能接受的，十三弟的脾氣……」

　　「你太小看老十三了，他不像別人想像的只是一介武夫，鄔思道在我府裡的這些日子，他並沒把京城翻過來不是？」

　　胤禩又道：「你信不信，十三弟已經懷疑鄔思道在我這了？」

　　胤禛點頭，道：「還有李衛幫著他。」

　　「李衛確實是人才，還是忠心耿耿的人才。」

　　胤禩頓了頓，笑道：「只是不知道十三弟什麼時候才來我府上要人，我真想看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

　　胤禛搖搖頭，「你可別惹怒了他，真要惹急了，你可是費力不討好。」

　　「呵呵，」胤禩一笑，道：「恐怕到時候十三弟和鄔思道都要對我感恩戴德，到時候十三弟可是要倒戈的，這叫收買人心。」

　　「你總是做好人。」

　　「自然，不比皇上會恩威並施。今天這個下馬威，可把張延玉套牢了。」

　　放下筷子，胤禛拿帕子擦了擦手，道：「我最想套牢的其實是八弟你。」

　　胤禩夾菜的手頓了一下，放下筷子，拿起布巾擦手，「萬歲爺的甜言蜜語，是去後宮裡練出來的吧？」

　　胤禛走過來低頭在他耳邊親了一下，道：「是跟你練出來的。」

　　「臣惶恐。」

　　「老八，你這樣的表情，是不是想讓我親親你？」

　　胤禩一抬頭就被胤禛吻了下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胤禛聽著耳邊壓抑的呻吟，才滿意的放開他。看著對方有些氤氳的眼睛，心裡狠狠的一震。

　　誰知道這時候胤禩卻淡淡地道：「對了萬歲爺，九弟的事情，臣還沒有稟報。」

　　胤禛分明聽出他語氣裡的笑意，握了握拳，道：「允禟病了些許日子了，再等等，等他痊癒了，就去西寧。」

　　「我勸過他了，讓他安分些，既然九弟已經安分了不少，萬歲爺就饒過他罷。」

　　胤禛眯眼道：「你在替他求我？」

　　「就像你關心十三弟一樣，我不可能放九弟十弟和十四弟不管。」

　　胤禛一聽，揉了揉額角，有些無奈。

　　胤禩道：「十四弟可是你的親弟弟。」

　　「你也是我的親弟弟。」胤禛攬過胤禩，嘆氣道：「再看看罷，如果他們真的沒有碰到我的底線，就聽你的，我不想看到你傷神。」

　　胤禩聽著他的話，心頭一緊，有些酸酸的感覺，不能說不感動，在胤禛的心裡，估摸著這些王爺貝子都是心頭的一根刺，隨時紮的他不安穩，他說不想讓自己傷神，聽自己的，胤禩覺得果然為難了，他是一國之君，卻為自己一退再退……

　　胤禛拍了拍他的背，道：「你不用多想，如果有一天老九他們還要和我對著幹，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只是到時候，不知道你會幫著誰？

　　這最後一句，胤禛張了張口，最終沒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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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鄔思道用過午膳，閒來無事，拿了本書坐在在院子的亭子裡看書。

　　下人過來恭敬的地上一份信，道：「剛才府外有個人來送信，說是鄔先生的親戚。」

　　鄔思道瞧了一眼信，接過來，道：「有勞了。」

　　等下人走了以後，鄔思道抽出信來，展開卻是一頁白紙，連半個字也沒有。

　　鄔思道皺了皺眉，把信夾在書裡，回房去了。

　　那邊怡親王府，李衛坐在椅子上呷著茶，愜意的不得了。

　　「我說十三爺，您就別走來走去了，這裡也沒人，您走來走去是閱兵吶？」

　　「是沒人！」胤祥瞪眼道：「你這小子根本就不是個人！」

　　李衛好好的喝茶，聽了胤祥的話，「噗」的一口全噴了出來。

　　胤祥煩躁的看了一眼，道：「來人來人，收拾桌子。喝個茶都能漏。」

　　下人上來收拾茶碗，胤祥淡淡道：「把李大人一起收拾出去。」

　　李衛「咳咳」一陣咳嗽，道：「十三爺您別送客啊！」

　　「誰說爺要送客？你小子也配送，直接丟出去！」

　　「別呀！」李衛道：「我知道爺心情不好，這不是給您想法子來了麼！」

　　「你倒是想啊。」

　　「嘿嘿！」李衛眯眼一笑，道：「十三爺您還真別說！這論聰明才智，我比過鄔先生，那沒得可說，鄔先生多聰明啊！鄔……」

　　「行了，我不是讓你來誇鄔先生騙茶喝的。」

　　李衛結果下人新端來的茶，笑呵呵的道：「我還以為多說幾句鄔先生的好，十三爺會高興呢。」

　　「高興個屁！」胤祥道：「你在跟爺耍滑頭，爺直接把你拖出去打板子！」

　　「行行行，我接著說……我說這論聰明才智我比不過鄔先生，智取不行，咱們就磨呀！」

　　「你也跟爺說『咱們』？」

　　「誒十三爺，別這麼小氣，我現在可是您的謀臣……」

　　「還謀臣？」

　　李衛喝口茶，道：「保證管用。」

　　胤祥坐下來，也端起茶碗來喝，最後還是沒心情品茶，道：「那你剛才讓我差人送空信過去做什麼？」

　　李衛道：「這你就不懂了吧！」

　　說罷得意的道：「要是讓十三爺寫點什麼，十三爺您準備寫什麼？」

　　胤祥想了想，沒說話。

　　李衛一拍桌子，「這不結了？什麼也寫不出來吧？」

　　「那也不能送空信過去啊。」

　　「這麼有什麼？明天接著送……」

　　「還送？」

　　李衛道：「十三爺您不信我了不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

　　「……」

　　李衛笑眯眯的道：「也不是只送空信的，十三爺可以送送別的東西。」

　　胤祥頓了頓，最後淡淡的道：「行，就姑且聽你的，要是不管用，爺就跟萬歲爺舉薦，讓你去西寧打仗。」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啥，鑑於很多人分不清張起麟和張起靈……於是我決定把小張子換成小李子，張起麟正式退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