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真真忍不住喃喃：“這是什麼地方？”

　　【你的心裡】

　　耳邊響起一個機械感十足的聲音，對真真來說可是再熟悉不過了，那是系統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在做夢嗎？

　　“我這麼純潔的一個人，心怎麼可能這麼黑？”真真嘀咕，“肯定是在做夢，我一定是被系統洗腦了，竟然連做夢都夢到它，好心塞……”

　　【……】

　　嘩，眼前的景致一轉，突然變成了一片亮堂的純白色，腳下霧氣彌漫，就仿佛踩在雲端上一般。

　　【這樣可以了吧？】

　　“……”這麼隨意的嗎？

　　就在真真無語之際，眼前突然聖光一閃，原本空無一物的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光點，緩緩落到真真跟前，是一個散發著淡藍色光芒的半透明狀物體，約莫腦袋般大小，身下長了無數的絲狀觸角，很像水母。

　　真真半天沒反應過來，遲遲開口：“你是……系統？”

　　【是我】

　　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不再是從她的腦海中發出的，而是從眼前這一個“水母”中傳來的，無比真實。

　　“我真不是在做夢？”真真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我不介意撓癢癢讓你清醒下】說話間，那些絲狀觸手似乎要伸過來似的。

　　媽呀，還真是系統！真真趕忙搖頭：“不用了，我信，我信！”

　　“水母”似乎很滿意這回答，原本淡藍色的光芒亮了不少，觸角搖擺，似乎很是愉悅。

　　真真卻一點兒都不開心：“系統大大，你召喚我來有什麼吩咐嗎？還有，你這麼長這樣……”說好聽了是水母，說難聽點就是個海蜇啊！突然有點想吃涼拌海蜇了是怎麼回事？

　　看著系統的光芒開始變暗，真真趕緊把原本想說的話憋了回去，改口道：“像您這樣的高級生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不是海蜇嗎？】系統冷冷回應，周身的光芒更暗了。

　　“……”系統，你有毒。

　　【算了，本系統今天就不和你這種低等生物計較了，反正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離開？真真一愣，脫口而出：“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系統沒有多做解釋。

　　“你要走了？”真真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這麼突然，你不是說要幫助我走上人生巔峰的嗎？”

　　【就你們低等人類社會目前的狀況來說，你現在還不夠人生巔峰嗎？】系統反問。

　　“話是這樣說沒錯啦……”真真嘀咕，“不過你都陪我那麼久了，我沒想到那麼快你就要走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捨不得我？】系統周身的光芒又亮了些。

　　“嗯。”真真老實點頭，雖然系統有時候做事毫無章法，還老撓她癢癢，不過她還是深知自己現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為系統的幫助，媽媽說，做人要常懷一顆感恩之心。

　　【看在你如此虔誠的份上，我不介意帶你回我的母星，當然是指你的精神力，像你們這種低等地球生物的肉體，是不配和我回去的。】

　　“不用不用，我留這兒繼續做低等生物就好，您慢走，我就不送了。”快走快走，走得越快越好！

　　【……】系統的觸角都快直了，活像個炸毛的刺蝟。

　　真真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過去系統在她腦子裡的時候，她看不到實體，加之系統的聲音像極了siri，毫無感情可言，她一直把系統當成植入自己腦中的AI晶片看待，如今這只“水母”出現在她的面前，稍有情緒波動都會有所變化，完全就是個不懂掩飾自己的直腸子，還怪可愛的。

　　【本系統這樣的高等生物，根本不屑隱藏自己的情緒，越是低等的生物越虛偽。】系統再次發話了，這次倒是沒什麼變化。

　　真真一頭黑線，這話她也沒法接，乾脆又換了個話題：“系統大大，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

　　“你為什麼突然要走？”

　　【本系統受母星委託，前來調查地球生物，你是我採集的最後一個地球上的生物數據，原本還要再多收集一段時間的，只可惜你的身體性質已經發生改變，不適宜繼續作為數據樣本，只能提前結束。】

　　“等等！什麼叫做我的身體性質已經發生改變啊？”

　　【宇宙之門已經打開，我要離開了。】說話間，”水母“周身的光芒越來越亮，形體也由實轉虛，眼看便要消失。

　　真真急了：“你們這種高等生物，怎麼能說話只說一半啊！我到底怎麼了呀？”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做。】

　　“對嘛，話說完再走不是挺好的。”

　　【鑒於剛才宿主對本系統的種種不敬行為，即將遭受懲罰……】

　　哎，等一下，不是這件事啊！

　　【懲罰開始——】

　　“哈哈哈哈哈……”一瞬間，真真身上奇癢無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哭，“系系系……統統統……你你你……個個個……混混混……蛋蛋蛋……哈哈哈……“走了還要來這一下，簡直喪心病狂。

　　這次，懲罰結束的聲音沒能如往常般響起，眼前越來越亮，將“水母”的形體徹底掩蓋住，緊接著，一道刺目的白光閃現，刺得她一陣炫目，迷迷糊糊地聽到有個聲音在耳邊帶著笑意問：“嫁給我，有那麼開心嗎？”

　　真真猛地睜開眼，對上了許翊川含笑的雙眸。

　　她醒了，再次回到了現實之中，系統的懲罰已經徹底消失了，只是她還喘著粗氣，分不清剛才那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系統？系統大大？

　　真真暗暗在心裡喊著，回答她的除了沉默，還有許翊川漸漸緊張的眼神：“你到底怎麼了，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真真老半天才緩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剛剛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什麼夢？”許翊川問。

　　“有個老朋友說他要走了……”

　　“哪個老朋友？”

　　真真：“一個水母。”

　　許翊川：“……”

　　額頭被指尖輕輕彈了下，許翊川臉上緊張的神色已經換成了調笑：“我看你是昨晚累到了。”

　　真真下意識的以為他說的是昨天婚禮的事兒，直到看到許翊川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才明白他口中的“昨晚”還有另一層不可描述的含義，頓時漲紅了臉。

　　許翊川卻不打算放過他，繼續大言不慚道：“老婆，你新婚之夜的表現實在是令我刮目相看。”

　　昨晚她雖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但那些不可描述但記憶卻還歷歷在目，她紅著臉嘴硬：“有嗎？我昨晚喝多了，做了什麼，我都忘了。”

　　“真不記得了？”

　　“千真萬確！”

　　“沒關係……”他勾起一絲壞笑，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我很樂意幫你回憶回憶……”

　　真真：“……”

　　系統說的沒錯，人類實在是太虛偽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在許翊川面前嘴硬呢？這不，付出代價了吧？

　　一番切身的回憶之後，真真摸著酸痛的腰抗議：“許翊川，你這個大混蛋，我早飯都還沒吃呢！”

　　某個吃飽喝足的混蛋笑著問：“想吃什麼？”

　　“涼拌海蜇！”

　　許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