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出發
之後,歡喜又說了許多有關罐頭廠的未來展望。
“……現階段雖然只能做水果罐頭,但以後如果有條件的話,像是各種肉罐頭或者魚罐頭都能做。等到以後罐頭廠如果能在沿海建分廠,還可以嘗試海鮮罐頭。”
聽了這話,別說宋廣棟,便是吳國興也是兩眼發光。
說起來雲華公社的經濟能力便是在整個C市都是數得上的,但他們山南大隊在雲華公社卻只是中不溜。以往就算了,沒有機會,如今有機會趕超其他大隊,吳國棟和宋廣棟哪可能不心動?
便是一邊的鄭榮先也是一臉若有所思。
這一天,歡喜回去的時候不但帶著公證好的協議,還有好幾封介紹信,可以說不管她走到哪,有這幾封介紹信在,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能夠解決了。
拿到成績報告單第二天,歡喜和宋愛國就坐上了前往T市的火車。
他們訂的是臥鋪,六人間的車廂中,除了他們兩個人,剩下四個乘客年紀都不小,一對帶著兩個孩子的夫妻,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年輕男人,以及一個穿著青布衫的年輕女人。
歡喜和宋愛國的鋪位一個是中鋪一個是下鋪,歡喜先選了中鋪,宋愛國就選了剩下的下鋪。
把帶來的行李捲放在床角,宋愛國湊到歡喜耳邊,有些緊張地小聲道:“姐姐,我聽人說火車上小偷多,等到晚上怎麼辦啊?”
歡喜瞥了他一眼,輕聲回答道:“把搪瓷盆、鋁飯盒和軍用水壺放裡邊,帶的替換衣服壓床單下面當枕頭。”
宋愛國連連點頭,他這會的心情既忐忑又期待。
相較而言,歡喜就要輕鬆許多,要還是上輩子那個殘廢,她便是再自持是大人,在這種情況下心裡也沒底。
但所謂技高人膽大,這幾年,隨著身體素質一日一日提高,身手越來越靈巧,歡喜對自己的認知越來越清楚。
可以說,除了戰鬥意識,歡喜自認便是比起自家大哥也不差的,倒是二哥……她雖自認自己如今的力氣比尋常男人都要強上許多,但到底還是不敢跟自家二哥那個怪物比。
也是因此,歡喜對出遠門這件事一點也不擔心。否則,單單以自己那張漂亮臉蛋,她也不敢就這麼出門啊。
這年代火車上也是可以買飯的,但貴不說,還要糧票,哪怕他們這次到T市要兩天三夜,花錢買飯的人也不多。大家寧願啃乾饅頭大餅也不樂意去花那個錢。
歡喜也沒有去,一來是不想在這種地方顯富,二來是嫌棄味道不好。
好在這會是大冬天,歡喜在家就煮了三十個茶葉蛋,另外還有自己做的紅豆糕也帶了不少,還有一些油炸過後耐放的鍋巴,對付著幾天還是挺容易的。
要是別的事就算了,但在吃的事上,歡喜是一點都不打算委屈自己的胃。
畢竟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健康,而想要健康,就要吃好。
茶葉蛋也好,鍋巴也好,都是香氣特別足的食物,倒是紅豆糕因為已經冷了,並沒有什麼味道傳出來,但是大家都是長眼睛的,那個中山裝男人和年輕女人倒還好,雖然也忍不住看了兩眼,但很快便把目光收了回去。那帶著孩子的夫妻二人就沒有那麼好的自製力了,幾乎是咬一口乾饅頭就看歡喜他們一眼。兩個孩子就更明顯了,那垂涎的目光根本就沒有掩飾。
宋愛國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小聲對歡喜道:“姐姐……要不我們分他們一點?”
他才說完,歡喜就瞪了他一眼,咬牙小聲道:“你臉紅什麼,該臉紅的可不是你,人家既然都不臉紅,你做什麼同情人家。”
那兩個孩子一個才五六歲一個才七八歲的樣子,歡喜自然不會去跟他們計較,但卻不代表會不和他們的父母計較。
兩個孩子表現的那麼明顯,她就不信那對父母沒有發現,結果對方卻一點行動也沒有,就那麼放任自家兒女嘴饞,擺明瞭是縱容孩子去占人便宜。
要放在後世,大家不缺那點吃的,這也不過就是小事。再說了,你自己孩子願意寵是你的事,反正養歪了的苦果也是你自己嘗。
但在如今物資匱乏的年代,誰家孩子去饞別家的吃食,那是要被指著鼻子罵沒教養的。
再說了,歡喜可不喜歡充大方。這次帶的食物她本來就是算好來的,要是以後每次吃飯都要分出去一些,那她和愛國就要餓肚子了。
她才沒有那麼大的犧牲精神呢。
過了一會,見他們手裡的茶葉蛋和鍋巴快要吃光了,那兩個孩子有些急,連忙跑了過來,其中的妹妹咬著手指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道:“我想吃茶葉蛋。”
哥哥跟著小聲道:“茶葉蛋要多少錢一個?我問你買。”
這一招他們用過很多次,只要這樣說,那些大人就會說不要錢,然後分點給他們。
這一次,他們卻是踢到了鐵板。
歡喜挑了挑眉道:“一毛錢一個。”
“好貴!”哥哥下意識驚叫道:“生雞蛋也不過五分錢一個。”
“是五毛五分十個。”歡喜笑眯眯糾正了一句,然後又道:“不過我這個茶葉蛋燒的時候放了茶葉和很多價格不便宜的香料,一毛錢一個已經算便宜了。”
哥哥自然是不可能拿出錢來買的,見歡喜一點也不打算妥協的樣子,也只能帶著妹妹悻悻離開。
只是走到一半,那妹妹似乎覺得委屈極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頓時,車廂裡的人都看了過來,那對夫妻中的母親更是抱過孩子,對著歡喜嘀咕道:“真小氣,給點孩子吃吃怎麼了。”
歡喜當每聽見,拿出唯一帶的一本書看了起來。宋愛國沒她那麼淡定,但他也不會反駁姐姐的決定,因此也摸出一本書看了出來。
不過,他拿出的是一本小人書。
這下,那抱著孩子的女人尷尬起來了。一旁的中山裝男人和年輕女人也不知是事不關己還是看出了她的企圖,各自回了自己的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