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良少年與小啞巴（38）

　當余恬把手機丟過來時，傅奕年傻了。

　少女看著嬌嬌軟軟的，手上的勁道卻一點也不含糊，傅奕年是直到手機飛到自己面前了才回過神來抬手擋。

　“嘶……”

　尖銳的邊角就算罩著保護套，打到皮膚上腦海中也只來得及浮現一個字：疼。

　然而不待他消化，接下來，筆筒又飛過來了。

　傅奕年這才意識到事情或許有點嚴重。

　“恬恬等等——妳別再丟東西了——有話好好說啊！欸！”擋掉了筆筒接著又抓住了書本的傅奕年覺得自己真是太冤枉了。“恬恬……別衝動！別衝動！”

　余恬恨恨的還想再砸，無奈桌上的東西已經淨空了。

　就在這時，趁機跳下床的傅奕年一把抱住了余恬。

　“恬恬，妳怎麼了？突然那麼生氣？總得要告訴我原因吧？我改還不成嗎？”傅奕年不管余恬的掙扎，將人摟在懷裡，抱得緊緊。“人家判刑也要有個依據，總不能讓人不明不白的對吧？”

　大概是方才發洩過了，在發現自己抵不過傅奕年的力氣後，余恬終於冷靜下來。

　傅奕年趕緊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好恬恬，妳把不爽……妳把為什麼不高興的原因告訴我，我沒啥優點，最大的優點就是知錯能改。”

　傅奕年好聲好氣的哄著。

　余恬還是氣呼呼的。

　當她把屏幕拿給傅奕年看，傅奕年還特地將眼睛睜大，唯恐自己看漏了一個字。

　【你怎麼可以告訴老師你在我家！】

　因為真的太氣了，余恬後面還加了個小惡魔生氣的表情包，活靈活現的，如果不是現在時候不對，傅奕年真想就這樣笑出來。

　不過余恬看出對方憋笑的意圖，覺得他不知反省，更憤怒了，於是就趁傅奕年不注意的時候，一腳狠狠踩了下去。

　少年登時疼的齜牙咧嘴，捂著腳一跳一跳的，好不狼狽。

　他知道不能再任余恬誤會下去了。

　“恬恬——”因為實在太痛，傅奕年一開始聲音還岔氣了。“我沒和老師說啊！”

　這句話，成功讓正準備往門外走的余恬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傅奕年。

　傅奕年知道余恬這是還不相信自己。

　“我打給老師的時候，用的是妳大哥的名義。”他解釋道。

　余恬眉頭一挑。

　兩人就好像有心電感應似的，就算余恬沒說，傅奕年也能從她的表情猜出她的意思。

　你騙鬼呢？

　余恬大哥的聲音低沉，和傅奕年帶著少年清亮的嗓子，就算是在電話中，也能輕易聽出不一樣的地方。

　“咳，咳咳，其實……老師沒有懷疑是因為……”在余恬的注視下，傅奕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皮。“我自己準備了變聲器啦！”

　當余恬知道自己誤會了傅奕年後，深感歉疚。

　所以傅奕年得寸進尺的提出要再住一晚後，余恬同意了。

　因為下午的時候余父余母打了視頻電話過來，由於公事的關係，這個禮拜可能沒辦法過來。

　媽咪：【恬恬真的沒問題嗎？要不我把事情都丟給妳爸，過去陪妳好不好？】

　恬恬：【不用啦，公事要緊，我自己沒問題的，而且每個禮拜都能見面啊，不差這一個禮拜的。】

　媽咪：【可是……】

　余母聽到兒子說女兒要一個人留守後，其實當天就想立刻趕過來的，無奈本來談了許久一直談不攏的合作案突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余父余母為此甚至已經將近三十個小時不曾闔眼。

　兩相權衡下，本來決定是余父留守公司，余母陪女兒，只是余母手下的案子負責人又剛好得了流感，實在抽不出多餘的人力來。

　恬恬：【媽咪，真的沒事，妳相信我好不好？而且等寒假我就會回家住啦，到時候就能天天見面了。】

　余恬知道放余父一個人，余母也不放心。

　兩夫妻雖然已經中年，感情還是如膠似漆的好。

　媽咪：【好吧，那妳有什麼事就打給我們知道不？然後晚上睡覺門窗一定要關好，記得把防盜鈴打開……】

　看著余母傳來一長串的叮囑，余恬露出了笑容。

　恬恬：【知道了，媽咪，妳放心吧。】

　當余父余政軍從辦公室的淋浴間洗漱完，余母黃好正巧和女兒結束通訊。

　“如何？恬恬還好嗎？”

　“嗯……啊？嗯，好，挺好的。”

　“怎麼恍神了？太累了嗎？”余政軍說著，走到黃好背後，給妻子捏肩。“如果真的不放心，還是過去看恬恬一趟吧，這事兒我還扛得下來。”

　“不，不是，我恍神不是因為這個。”黃好邊說邊閉上眼睛。“是我覺得恬恬有些不一樣了。”

　“不一樣？什麼不一樣？”

　“唔……我也說不上來，可是覺得恬恬的狀態好像比之前好了許多，有一點以前的樣子了。”

　說到“以前的樣子”的時候，夫妻倆都沉默了好一陣子。

　哪怕事情過去了，可留下的傷疤卻始終存在。

　消不去，抹不掉。

　好半晌後，余政軍停下按摩的動作，對黃好說。“要不還是讓正霖去看看恬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