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良少年與小啞巴（14）

　來者是賴美梧，黃以柔和許正維。

　傅奕年眼皮一掀，只給了三人一個連正眼都稱不上的余光。

　倒是賴美梧，很驚訝的樣子。

　“咦？你怎麼會來圖書館？啊？那個不是餘恬嗎？”說到餘恬的時候，賴美梧還刻意看了眼許正維，見後者神色如常，讓她滿意的勾起微笑。“你們也是來做健康作業的吧？”

　傅奕年和余恬都沒有回答她。

　不過他們的確是來做健康作業的。

　因為不是主要學科，健康老師的上課方式也彈性許多，期末成績就是以這一次的男女分組作業為依據進行評定的。

　老師宣布完分組方式後，傅奕年就直接登記了自己和余恬為一組。

　因為班上人數恰好多一人，最後賴美梧，黃以柔和許正維便湊在了一起。

　眼下會遇到，也是挺巧的。

　畢竟這作業的完成期限，在學期倒數第二個禮拜，很多組壓根兒就連主題都還沒討論出來，在這部分，傅奕年與餘恬倒是很快就決定下來。

　餘恬是個做事喜歡規劃的人，所以兩人現在每天中午都會到圖書館報到，完成部分的內容，然後溫書。

　因為三樓圖書類別的關係，幾乎不會有什麼學生上來。

　餘恬和傅奕年來了幾次，這還是頭一次碰到人，而且，還是“熟人”。

　彷彿是沒有察覺到兩人的冷淡似的，賴美梧回頭對許正維和黃以柔道。“反正大家都是同學，我們就坐這兒吧，也方便討論。”

　說著，徑自落座。

　黃以柔和許正維也沒意見。

　不過，自從坐下後，許正維的目光卻一直緊緊的盯著斜前方的餘恬不放，讓余恬如坐針氈，很是不舒服。

　傅奕年也注意到這點，臉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許正維已經問道“小恬，妳，妳的嘴巴是被蚊子咬了嗎？”

　什麼？

　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感到錯愕。

　只有餘恬和傅奕年反應過來。

　前者臉色瞬間蒼白，後者表情黑壓壓的，陰沉的像是能擠出墨汁來。

　“這關你什麼事？”

　傅奕年咬牙切齒道。

　這話一說出來，便有種不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狠戾。

　幾天下來，傅奕年就和對班導師說的一樣，跌破眾人眼鏡成為一個奮發向上的好學生，也因此讓一些對他並不熟稔的同學忘了，過去傅奕年的糟糕風評。

　賴美梧和黃以柔就被嚇了一跳，不過賴美梧更快反應過來。

　她狐疑的看了眼傅奕年，又將目光轉向頭髮將大半臉蛋都給遮住了，看不清表情的餘恬。

　“正維也是好心關心她，你那麼兇做什麼……”本來還挺高亢的聲音在傅奕年彷彿要吃人的表情中，一點一點低了下去。“呿，好心沒好報。”

　賴美梧就是這樣一個人，便是覺得心虛害怕，嘴上也依然不會認輸。

　不過對這樣一個跳梁小丑般的角色，傅奕年壓根兒就不看在眼裡。

　“許正維，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就好。”

　話落，傅奕年也不管其他，直接抓住餘恬的手臂，起身，往外走。

　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

　出乎意料的是，餘恬也沒有任何反抗，只是她在走了幾步後，還是甩開了傅奕年握住自己左手的大掌。

　兩人就這樣在三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中，一前一後走出圖書館。

　經過林蔭道的時候，傅奕年終於轉身。

　餘恬早已經停下腳步，就在他身後不過幾步遠的地方。

　細碎的陽光打在少女身上，柔和的光輝襯的一身皙白的肌膚像是珍珠一樣，散發出瀅瀅如玉的光澤，漂亮的不可思議。

　只是那雙眼睛……

　傅奕年突然三步併兩步跑到餘恬身前，然後用他的手，遮住了余恬的雙眼。

　“不要這樣看我。”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少年的聲音很好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混血兒的關係，傅奕年說話的時候有幾個音總是會捲舌，像根鉤子一樣，撓的人心癢癢的。

　然而，餘恬依然一動也不動，像一尊靜止的雕像，或者，用一件精雕玉琢，卻沒有靈氣的藝術品來形容更為恰當。

　直到傅奕年對她說了句。

　“餘恬，其實你可以試著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