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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吃糖》第37章
第36章

雨在傍晚前後越下越大,沿海城市一向如此,颱風過境引來的暴雨肯定沒有那麼容易消停。

季瀾躺在主臥的大床上,鬆軟的床褥將他整個人裹挾進去囫圇兜住,雨點爭先恐後的拍打上做過特殊處理的加厚玻璃,再氣勢洶湧的疾風驟雨聽上去也只是叮叮咚咚的輕快樂章。

空蕩的房間寬敞舒適,他翻了身,把臉埋進蓬鬆的枕頭裡用力吸了滿腔清甜,午後的談話以靳寒的承諾為終結,有關未來的話題在塔樓裡戛然而止,他沒有接靳寒的話頭,靳寒也沒有再提起。

他在那場談話結束之後回到主臥裡小憩,陰雨天是最適合睡覺的天氣,他蒙著被子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大半個下午,儘管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他也沒有半點清醒的意願。

思緒和肢體一樣疲憊,季瀾捂著腦袋再次拱進枕頭和被子搭建起的安樂窩裡,推門入內的靳寒端著精心準備的晚飯,辛辣誘人的香氣和令人深惡痛絕的燈光接踵而至,季瀾不情不願的掀開被角,泛紅水潤的眸子裡滿是覺不夠睡的憤恨之情。

靳寒和黎叔學了油潑面,雖然沒有學個十成十,但也算是色香味俱全,季瀾倚著枕頭圍著被子吃了大半碗,雖然沒有開口評價,但靳寒能從他下筷子越來越快的頻率看出來他應該是還算滿意的。

晚飯就這樣糊弄過去,季瀾吃完麵之後原本想直接栽回被窩裡繼續睡覺,但靳寒卻扯著被角拽了他一把,硬是神色認真的要和他談一下先前的疑慮。

靳寒所能給出的應對方式實在是直男得不能更直男,季瀾強打起精神聽完,滿腦子都是長著靳寒這張臉的羊駝們在大草原上追逐夕陽。

平心而論,靳寒的誠意其實很足,他想將自己名下的所有資產全都轉給季瀾,他想讓季瀾一次性的拿走他所有的身家性命。

這的確是最大限度的物質保障了,他那些財產雖然在先前的風波裡損耗了一些,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能劃給季瀾的財產,足夠季瀾去包養一群年輕漂亮的小帥哥。

可這並不是季瀾想要的,這筆財產雖然殷厚且可靠,但是在季瀾眼裡,這些東西沒有任何意義。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他徑直抬腳踹向了坐在床邊真摯無比的靳寒,直接將高他一頭的男人踹去了地上。

他在靳寒身上得不到絲毫的安全感,他總是不可自控的思索著最壞的結局,這是靳寒用了十年時間在他身上刻下的傷口,朝夕之間根本不可能痊癒。

「到時候你跑都跑了,沒了人,我拿著錢有什麼用,我是能去包養別人,還是能砸錢讓你陪睡?」

理性和感性背道而馳,季瀾說完便抓過被子將自己重新裹起來栽進床裡,儘管心裡有所觸動他也還是端住了惡聲惡氣的架子。

靳寒本就低聲下氣,挨了這一下之後更是不敢再言語,他沒再打擾季瀾休息,而是立刻爬起來端著用過的碗筷下樓收拾,只能私底下再愁眉苦臉的努力琢磨,。

臨近午夜的時候,兩隻在塔樓裡玩累的貓都從廊橋回到主樓的沙發上趴窩睡覺,靳寒在客廳裡草草打理完了公司那邊的事務,嚴皓在生意上追得緊,他一回來重新經營生意就要面對一堆爛攤子。

看完文件和資料之後,靳寒揉了揉肩頸,從客廳茶几下的小箱子裡拿了東西上樓,他守在主臥門口豎起耳朵停了一陣,等到確定裡頭有細微聲響,他才躡手躡腳的再次進門走到季瀾床邊。

季瀾腰胯和腿上的傷至今還會隱隱作痛,他是被人傷到了骨頭,陰雨天肯定會反覆發作。

靳寒自床尾做賊似的掀開被角鑽進去大半個身子。

季瀾還穿著離開公寓時的那條短褲,低胯的休閒褲將形狀姣好的腰線和臀胯囫圇包裹,被窩裡沒有任何光亮,靳寒嘴裡叼三貼膏藥,手裡拿一貼膏藥摸索著幫他往傷處貼,十幾分鐘折騰下來,反倒把自己憋出了一頭熱汗。

最後一貼膏藥敷上胯骨,靳寒強忍著粗重的喘息想要往外撤,早就被他惹醒的季瀾咬牙切齒的抬腳蹬上了他的肩頭。

然而,季瀾在再次把他蹬下床還是賞他個剪刀腿鎖喉之間糾結了半晌,最終還是極其不爭氣的心軟了一下,不僅收起了幾欲行兇的腿腳,而且還蜷起身子騰了半張床給他。

幾個月後,夏末秋初,季瀾開始跟著徐曉忙活搬店的事情。

從郊區回來之後,他和靳寒保持著一周出去玩一次的頻率,他不願意思索他們之間令人苦惱的未來,靳寒也不逼他。

自打小老闆要給新店選址,靳寒還主動犧牲了他們為數不多的約會機會,自告奮勇的帶著他們去看房子找地方。

徐曉在靳寒的幫助下選了一個離市中心稍遠的地方,沒有先前那家店的地腳好,但是勝在面積夠大,而且離地鐵站和濱海路很近,也算是交通便利。

這處地腳靠海,挨著一片人流量不小的風景區,算是整個城市沿海路段的起始點,整個店面分兩部分,臨街的是常規的商舖門店,基本裝修都已經做得過,水電也配置齊全,徐曉只需要按照自己的需求買進相關的器械和桌椅就萬事大吉。

門店後身則另有去處,沿草地中的石板路走上幾步就是另一間洋房,二層高,內裡空間寬敞,兩層樓幾乎沒有任何隔斷。

這片地腳原本是個私人的展覽館,之前的擁有者生意經營不善,所有的藏品都拿去變現應急,靳寒這才托關係撿到了這個地方。

這樣一來,咖啡店的主業和副業剛好可以劃分乾淨,純粹喝咖啡看風景的顧客待在臨街的店舖裡,想和小動物們更進一步接觸的就直接去後樓,這樣的安排既能滿足顧客需求也能更好的處理衛生問題。

季瀾一直加班到冬至,老店的還得正常營業,新店需要人仔細盯著,徐曉也是信他,直接把與新店有關的事務全都托付給了他,他一個人選材、採購、記賬、盯工人幹活,事無鉅細,整天都忙得腳不沾地。

好在有靳寒的關係,新店的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原主人也是個紙醉金迷的主兒,已有的裝修基礎已經十分精細了,他只需要在此基礎上加上徐曉要得設備和傢俱就行。

冬至之後,大部分事情都走上正軌,季瀾開始頻繁的往返於新店和老店之間,他需要把老店裡的小動物們陸陸續續的接到新店裡,以便它們適應環境。

徐曉和他和都沒有車,陳煥和杜戚撇下裝修一新的山莊跑去國外看囡囡了,外面不是每個出租車都願意載小動物,所以季瀾只能用靳寒的車來回跑。

他們相處的時間因此多了一些,而洗心革面的靳寒也少了先前的陰鶩,最明顯的改觀就是先前那些對他避之不及的小動物們都開始敢往他褲腳上撲了。

這之中又以那只分外頑皮的雪貂最明顯,它剛跟靳寒見面的時候就特別活潑,不僅樂於抓著靳寒的西褲往上竄,而且還特別膽大包天的扒走了靳寒的鞋和襪子藏起來。

新年前一天,老店退租新店開張,徐曉在掏完裝修費和新店的店租之後基本上算是一窮二白,新店藉著新年的熱鬧勁順利開業,他張牙舞爪的撲到季瀾身上硬是把季瀾的襯衫扣子開到鎖骨下頭,而後又以死相逼的強迫季瀾帶上了一對帶著貓耳朵的發卡。

自那之後的一周裡,徐曉要做的事情只有待在櫃檯後面一邊聽著結賬收款的悅耳動靜一邊再次感歎自己當年的眼光獨到。

當然,每逢靳寒來店裡的時候,他總要腳底抹油的跑到犄角旮旯裡。

靳寒每天都要往店裡跑個十幾次,他有個很正當的名義,因為他辦了相關的手續,正式成為了一名開著轎車的送餐員。

四個輪子的車比兩個輪子的電動車方便,店裡送餐的範圍因此擴大了一些,靳寒的存在算是為店裡擴大營業額,沒有訂單的時候,他還會幫店裡看賬、收拾衛生、鏟屎、消毒、買糧、進貨,活脫就是個盡職盡責的助理。

春節前,季瀾和徐曉請了假,他在一個週末獨身一人坐飛機出國,幾個月前就已經離開的黎叔給他寄了請帖,他下飛機之後經了一番周轉,最後在一個霧濛濛的早上下船踏上了德欽的海島。

碧海藍天,沙灘細軟,太陽躍出地平線的光亮奪目而刺眼,幾近雕飾的海島雖然依舊不算精緻華貴,但德欽的時間富裕的很,他已經正式開始了退休養老的日子,因此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修飾他這個新家。

西式的婚禮定在晚上,繁星滿天,海邊的鷗鳥盤旋鳴叫,花束馨香,白紗與貝殼裝飾的拱門立在鬆軟的沙灘上,德欽和黎叔都不信西方那一套,但他們不約而同的覺得西式的婚紗很漂亮。

黎叔閱盡滄桑,什麼事情都豁的出去,黎叔提著裙子出現的那一刻,季瀾正捧著椰殼裝得雞尾酒正吸得開心,坐在他前排的陳煥避之不及,愣是被他大驚小怪的噴了一腦袋酒水。

沒有戴著十字架的神父,也沒有證婚者,德欽和黎叔在交換戒指後擁抱接吻,天邊驟然出現的武直盤旋而來,坐在機艙口的洛薩解開西裝袖子將禮花扛上肩,四散濺開的花火比天上的繁星還要絢麗奪目

這場婚禮最像婚禮的地方大概就是黎叔還知道扔捧花,季瀾一手托著椰子殼一手撿起直接砸在自己臉上的捧花,實在是難以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

婚禮之後該洞房的洞房,該蜜月的蜜月,陳煥和杜戚估計是藉著出國去看陳囡囡的機緣修成了正果,畢竟杜戚的無名指上的多了一枚十分具有直男審美的金戒指。

四個人都是兩兩結伴,季瀾停留在海灘上自己待了一會,思前想後的糾結一番,最終還是蹭著洛薩的武直去了最近的機場。

他沒有在異國他鄉過年,航班中轉的時候,大概是終於洞房完的黎叔恨鐵不成鋼的發信息說他心軟,他鼓著腮幫子思考了一會覺得無從反駁,於是便瞇著眼睛化身小惡魔,給德欽發了一堆情趣用品的鏈接。

季瀾在除夕當晚回到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航站樓前仍然簇擁著不少人,晚歸的遊子在親人的等候下姍姍來遲。

他擠過熙攘的人群自己往外走,禮炮和煙花接連映亮天空,他上了出租車之後只讓司機先往市內開,等快上環路的時候,他才跟司機報了具體的地址。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靳宅了,熟悉的小樓在夜幕中無聲的肅立著,他下車往宅子裡走,最外面的大門是開著的,他剛一進門便和靳寒撞了個正著。

房間裡沒有點燈,院子裡也沒有光源,季瀾怔怔的停下了腳步,坐在行李箱上的靳寒抬頭衝他笑開,靳寒像是等了很長時間了,他這個笑容很僵硬,大概是因為臉上已經被凍木了。

「我還想著去找你,婚禮怎麼樣,黎叔他們,還好嗎?」

靳寒說話說得也有些不利索,他在這糾結了快三個小時,黎叔的婚禮他是接到了請柬的,但他沒敢去。

他想讓季瀾能和朋友們玩得開心,他一貫不是個能活躍氣氛的人,他要是真跟著季瀾一起去,黎叔的婚禮恐怕不會什麼輕鬆的氛圍了。

他只是在考慮要不要去陪季瀾過個年,哪怕只是幾個小時都行,這一整年裡發生了太多事情,他經歷生死,經歷病痛,經歷重新開始的艱難起步,他想守在季瀾身邊給這一年劃上一個還算完滿的句號。

「都好,杜戚他們會多玩兩天,暫時都不回來了。」

天邊有煙花炸開,一瞬即逝的光亮照亮了靳寒那張英俊又可憐的臉,季瀾在心底歎了口氣,只能認命似的解下自己的圍巾裹上靳寒的脖子。

越來越多的煙火映亮了漆黑的夜幕,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從赤道附近跨越小半個地球回到他身邊,這大概是靳寒在這一年裡遇到的最美好的事情。

甘甜親暱的滋味隨著圍巾上的體溫沁入身體,靳寒彎腰垂首乖乖配合,新的一年在這個時候如遇而至,他大著膽子伸出手去環住了季瀾的腰身,試探性的問出了自己琢磨許久的字句。

「不管他麼,季瀾,你看看我,你看我這一年裡,送餐員和助理的工作做得還可以嗎?你再給我個機會,讓我做的你的追求者好不好?我保證,我會做得更好。」

這是季瀾十八歲那年跪在他床上問他的話,時光輪轉,位置顛倒,而今他才是那個小心翼翼舉步維艱的人。

靳寒目光殷切且虔誠,他靜靜等候著季瀾的回應,而季瀾則一直在專心致志的把他頸上的圍巾打成死結。

等長長的圍巾變成一個又一個丑兮兮的疙瘩的時候,季瀾才皺著鼻尖拍上他的面頰,不情不願的衝著他搖了搖頭。

「不行,還早著呢,看你明年的業績,有提高了再說。不過……」

簡潔的拒絕擲地有聲,但靳寒卻並沒有感到失落,因為季瀾很快就踮起腳尖貼上了他的唇面,一觸即分的親吻短暫之極,但卻足以抵禦未來的一切未知的困苦。

靳寒傻站在原地愣了良久,他眼前的季瀾似乎同幾年前那個少年季瀾重合到了一起,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的嘗到了死也情願的甘甜,直到季瀾扯著他的圍脖讓他挪窩,他才如夢初醒的邁開了腳步。

「這個年終獎可以給你,至於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說,走了,靳寒——我要吃餃子,回屋包餃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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