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作者有話要說: 悄咪咪偷偷發一下修了一下的古早虐文><
文案已經排雷了,完全就是狗血虐文,想看小甜餅或者在意是不是為虐而虐的小天使可以點叉啦~
純粹個人口味,寫著好玩也不收費,拒絕吐槽哦!
洛陽之美,不在美酒美人。
華燈初上,夜晚的洛陽城被點點燈光照亮。月明星稀,仍有喧鬧的人群穿梭於燈火之中。
洛陽的喧囂和繁華,不會因任何人的寂寞而暗淡。
青年僅僅穿著淡色的鵝黃色的薄衫,漫步走在谷燃街坊的簌簌燈火之中。
雖是夏日,青年這般穿著卻讓他本就瘦弱的身子顯得更加單薄,教人反而擔心他會被一陣風吹垮。
谷燃街坊雖然不是洛陽城遠近聞名的街坊,卻也人來人往,算得上繁華。
夜幕悄然垂下,街坊裡各色各樣的店舖都還未打烊,時不時有幾個小販吆喝叫賣著。
可青年卻毫無觀賞遊玩之意,只是緩步沿著街走,輕輕低著頭,讓人在這燈火閃爍之中看不清他的容貌。
漸漸地,少年的步子慢了下來。
終於在一刻鐘之後,才走了幾十米遠的少年單手扶牆,停了下來,似是體力不支。
若是有人彎下身子,便可看到青年玉質天成的臉龐上,已是冷汗涔涔。
青年腦海中,不斷閃現著一個似是被人掐斷過的片段。
——那是他做了三年的噩夢。
夢中兩個少年在黃昏似的天色下追逐著,跑在前頭的少年嬉笑著跑進一條繁花似錦的街坊。
「哈哈,追不上吧追不上吧,病秧子!」跑在前頭身著燦黃燦黃布襖的少年掉轉過頭看著身後一身青衫白裘的少年。
青衫白裘的少年不比他小多少,聽了這話,卻也沒有惱怒,只是黑色的眸子閃了閃,看了一眼街坊的名字,二話不說地繼續向前追去。
街坊的路口,豎著一塊不大的路碑。
上書,谷燃。
身著青衫的少年還未跑進街坊多久,本來燈火淒迷的谷燃街坊卻忽的變了個樣子,身後傳來一片官兵廝殺的聲音。青衫少年倏地頓在了原地。身後,無數的追兵手持□□向青衫少年跑來,口裡大聲呼喊著——
殺……
黃衣少年回過頭看得如此情景,卻是沒有丟下青衫少年,而是以極快的速度跑了回去,抓起青衫少年的右手便向前跑去。而身後,是墜入便難以脫身的修羅地獄。
殺……
漫天的呼喊。追兵好似越來越多地向前追趕著,離兩個少年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兩個少年終究抑制不住自己,一齊轉過頭去看向追兵。後來……
後來呢!
後來……後來……後來……後來!
「啊……!」一聲驚醒,言汀洲直挺挺地坐起身子,額間一滴冷汗滴落在被褥上。
他沒有動,靜靜地坐在床上,保持著醒來時的姿勢。
他的身子有些顫動。
又是那個夢,那個困擾了他三年的夢。
夢裡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他清楚地記得是兩個貌似嬉戲的少年;他清楚地記得一個少年身著燦黃布襖,一個少年身著青衫白裘;他清楚地記得街坊入口石碑之上的谷燃二字;他好像早就知道谷燃街坊在洛陽城。
在他的記憶裡,他小時候沒來過洛陽。
可是關於谷燃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直到兩個少年轉身的瞬間,一切都模糊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少年被追兵追上了沒有?
他還沒來得及看到的兩個少年的容貌。
每一次的夢境都到這個緊要關頭戛然而止,三年來,言汀洲都沒有成功地看到兩個少年的容貌。
幾乎三年的夜夜噩夢,只給了他來到洛陽城谷燃街坊探尋真相的勇氣。
他不辭勞苦從杭州來到了洛陽,找到了谷燃街坊,踏入了谷燃街坊。
可一踏進谷燃街坊,那個早就出現過無數次的噩夢再次閃現在了他的腦海裡,隨著他一步一步地走在街坊之上,愈演愈烈。
更讓言汀洲為之迷惑的是,他的腦海裡,只有他在杭州易縣教書的這三年記憶。而這三年,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回憶到此處,青年這才打量了四周,方才發現了自身的處境。
他坐在一個雍容華貴的床上,身上覆著青白條紋交錯的被褥,料子是昂貴的絲綢。房間很大,光線也很亮,陽光透過開著的窗子照射了進來,帶來絲絲暖意。顯然,現在是白天。
而言汀洲明顯地記得,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夜幕方垂的谷燃街坊。
不等他細想,推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應聲看去,言汀洲看到了一個身著華貴衣裳的男子推門而入,面帶微笑地走向言汀洲。
男子在床前停了下來。
他問道:「可是公子在谷燃街坊,救了昏迷的在下?」他竟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
不料本來面帶微笑的男子神情卻僵住了,雙眼瞇了瞇,看著言汀洲。這樣的表情變化不過維持了片刻,還不待言汀洲察覺出絲毫的不對勁,他遲疑地問道。
「你……叫我公子?」
不知為何,言汀洲覺得面前的男子此時十分危險。他嚥下了一口口水,喉間發出微微的咕嚕聲。隨後,言汀洲似是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那麼,在下應該叫公……恩人叫什麼?」
「你暈倒是因為心力交瘁,身子又過於虛弱。這段日子你應該靜養,閒暇時出門走走散心,抒發抒發心情。」男子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
而言汀洲卻是輕鬆地被帶走了話題。「我定當靜養身體,多謝相救。不過我只是區區杭州易縣的一個教書先生,此番來到洛陽已是無多少財物,怕是報答不了閣下的恩情,只能就此告辭,不給閣下帶來叨擾。還請恩人留下姓名,我回去之後必定捎人過來歸還銀錢!鄙姓言,言汀洲。若是恩人不嫌棄,有事之時可來杭州易縣,力所能及,在下決不推辭!」
話畢,言汀洲便轉身走向門口。
可步子還未邁開,便被一隻手給擋住了。「言公子認為,我救你,會圖你的回報?」
言汀洲看了看四周,打量了一眼金碧輝煌的房間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何不留下來,等身體十足十地好了之後再告辭,也不急啊。」言罷,男子居然收起了方才一臉的嚴肅,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言汀洲。
言汀洲本就是個耳根子極軟的人,看著對方滿眼期許,竟不知為何,拒絕的話全然說不出口。他想了想自己身上盤纏也是不多卻又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來一趟洛陽什麼都沒有查明白,終於忍不下性子答應了面前穿的跟條鯉魚似的男子。
「哎,叨擾了……」
聞言,男子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一聲敲門聲打斷了。
門並沒有關,可是敲門之人顯然不敢入內,只是站在門外,言汀洲的視線之內根本看不到是和人站在門外。
「何事?」男子似乎對這聲敲門聲破壞自己與言汀洲的交談有些不悅。
「八百里加急。」門外沉穩地傳來五個字。
男子聞言,歎了口氣,將目光從門口收回,看向面前的言汀洲。「我一會派一個丫鬟來照顧你,若是有事,便和丫鬟說,你要找阿城。我若是處理完了事情,也會來找你的。」
阿城。
他只告訴了言汀洲這一個名字。
話一說完,還不等言汀洲開口,男子便走出了門外。
他這語氣,像是和他很熟悉。
想必這位在路上救了自己的恩人,必定是個大富大貴之人吧?竟然隨隨便便就可以派人來照顧一個路邊撿回來的陌生人。
雖然……他總覺得這人似曾相識。
目送著男子離開,言汀洲覺得自己體力又有了些許不濟,只得重新回到床上準備躺下,剛剛蓋住被褥,想起剛剛那一句喚走男子的八百里加急。
普通百姓家,至多可以使用六百里加急。
看來,這位恩人定是朝廷中人無疑了。
結合屋裡的奢華裝飾來看,阿城他……必定是朝廷大員吧。
言汀洲慢慢躺下,閉上雙眼,忽又想起自己暈倒被別人從街上帶回來便算了,竟是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留了下來。
即便對方根本不缺這點銀錢,但也未免太過理所當然了一些。
真不知道自己方才在想些什麼。
如今人也走了,他也不好突然不告而別。
「有點尷尬啊……」
……
蕭城走出房間沒多久,便朝身旁跪著的暗衛伸出了手。
暗衛面無表情,低著頭,畢恭畢敬地奉上了一封滴蠟的信封。
他不緊不慢地打開,拿出信件,一字一句地品讀了下來。
審閱完畢,暗衛掏出火折子引燃舉起,蕭城將信件放入信封中伸向火焰。
不過須臾,數片灰燼從半空中緩緩落地。
而蕭城只是抬頭,默默地仰望著萬里無雲的晴空。
良久,暗衛已是跪的膝蓋發麻,男子方才收起一直浮在表面的微笑。淡淡地說了一句:「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啊。王將軍那控制住了兵部,那姓陳的,可就沒那麼麻煩了。」
「傳令,跟林尚書說,若是明日之前沒有交代出他手上的兵權,留著他,也沒什麼用了!」
「是!」簡介明瞭的回復,暗衛便消失在了男子的眼前。
蕭城卻是沒有動,低著頭,看著還未被風吹走的些許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