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5章 手套普及

　　陳小米一下子賺了幾十兩的事，在村中傳開了，一時之間可把不少人都羡慕壞了。

　　鄉下人在地裡刨食的，一畝地一年到頭也不過就是七八兩銀子的收益。

　　陳小米不過賣個手套，就抵得上村民辛苦勞作幾年了。

　　狐狸毛手套一下子成了城中公子哥財力的象徵，有一雙狐狸毛手套的人，在一眾學子之中的狠狠的出了一把風頭。

　　沒買上狐狸毛手套的人，有些買了其他樣式的手套，狐狸毛手套弄不到，狐狸毛還是能弄到的，這些人買了狐狸毛，找人另外做，很快也成了有狐狸毛手套的人。

　　城中刮起的這陣手套風，一時間，倒是讓皮毛的價格上去了不少。

　　很快手套就被普及了開來，條件稍差一些的弄不到狐狸毛手套，弄個兔毛手套還是綽綽有餘的，手套的價格很快跌落了下來。一些打著仿製主意的人，做的手套也能賣掉，但是，賣不上價。

　　陳小米這幾天沒上街，不過，村裡有人拿手套去賣的事情，還是傳到了陳小米耳中。

　　聽到那些人的手套沒賣上價，陳小米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陳小米躺在床上，看著陸林，道：「你說的沒錯啊！手套的價格果然下降了很多。」

　　他在街上賣了一回手套之後，很快大家都覺得有的賺，都去買皮毛，倒是使得皮毛的價格上去了一些，再去鎮上賣手套的時候，手套已經變多了，趕在前頭的人，還有的賺，落在後頭的，能收回本就不錯了。

　　陸林笑了笑，道：「也不是什麼特別的複雜的東西，賣的就是一個新鮮。」

　　手套的做法並不難，市鎮上，應該已經有更為精美的手套被做出來了，沈阿婆的手藝不錯，不過，和大戶人家家裡的繡娘一比，還是要遜色一些，而且，這些繡娘的見識也要比沈阿婆高上許多。

　　陳小米偏了偏頭，道：「趕集那天，陳老大那個傢伙，回來之後，問隔壁村的獵戶買了獸皮，也做了手套，不過，壓在手裡了。」獸皮的價格不便宜，東西砸在手裡，恐怕是要虧本了。「這個傻瓜。」

　　陳老大這個人陸林還是有些瞭解的，陸林入贅過來之後，也見過陳老大幾次，陳老大在外面看到他的時候，總是充滿了鄙夷和嫌棄，好像他偷了他們陳家的錢。

　　陸林這段時間，和陳小菜的關係好轉了不少。聽陳小菜私下裡提過，有次陳小米進山，耽誤了，就在山中過了一夜，陳老大以為陳小米死了，就跑來家中要接管陳小米的東西，又讓後來返回陳小米給打了一頓。

　　雖然陳小米分出去了，但是，陸林估摸著陳老大還是覺得小米的東西都是陳家的，陳小米花十兩銀子，就是在花陳家的錢，這樣一來，就不奇怪陳老大為什麼每次看到他，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陸林有些意外的道：「陳老大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張大柱告訴我的。」

　　「張大哥啊！他最近，又來送了一次柴火。」陸林摸索著下巴道。

　　陳小米偏了偏頭，道：「說起來，最近找我說話的村民，好像多了一些。」

　　「這是好事啊！」

　　陳小米不以為然的道：「好什麼好啊！煩死了，有人問我要不要買醃好的酸菜，還有人問我，要不要幫忙做衣服，下次可以找他們。」

　　陸林眯著眼眸，道：「看樣子，我們和沈阿婆那邊的合作，被人知道了啊！」

　　「應該是吧。」陳小米撓了撓頭，道：「村裡愛嚼舌根的人太多了，什麼事都瞞不住。」

　　陳小菜帶著陳小麥經常往沈阿婆那裡跑，自然會引起人注意，想必沈阿婆之前做手套也叫人看見了，只是那個時候，看見的村人不知道手套具體是用來幹什麼的，問了沈阿婆，沈阿婆也含糊其辭的，只說是其他人要的，那些人才沒多問。

　　眼看陳小菜憑藉著那莫名其妙的東西，賣上了大錢，這下子，原先的人才如夢初醒。

　　……

　　陸家。

　　王氏皺著眉頭，罵罵咧咧的，指天罵地，怨老天不公，竟是讓陳小米那樣的人發了財。

　　「娘，真的賣了幾十兩？」陸彤也是想去市集的，不過，沒車，她又不想走路，就沒去成。

　　王氏點了點頭，道：「只那幾副狐狸毛的就賣了十多兩，其他的數量多，怎麼也得有個三四十兩。」

　　陸彤滿是訝異的道：「這麼多啊！」

　　陸家地多，還是挺寬裕的，但是，家裡人也不少，還要供著大哥讀書，筆墨紙硯，樣樣都是要錢的，想要給父子留個好印象，逢年過節還要送禮。同窗之間，時不時的也會有個小聚會，人脈關係也要弄好，一年下來，幾十兩銀子都是不夠花的。

　　陸彤倒是偷偷存了一些私房錢，可以只有二兩銀子，想到陳小米出了一趟市集，就賺了幾十兩銀子，陸彤有些羡慕壞了。

　　村裡人娶妻，聘禮也不過就是三兩，五兩銀子，陳小米之前為了找人入贅，出了十兩，已經是大出血了，沒想到，陳小米竟然一下就賺了幾十兩。

§ 第36章 陳家來要錢

　　陳家。

　　張月紅看著一雙雙手套，有些擔憂的道：「明明是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就賣不出去呢。」

　　陳守信在市集看到陳小米賣手套掙錢了，連市集也不逛了，直接去皮毛市場買了狐狸毛，當時還有幾個人也想買狐狸毛，幾個人就杠上了。

　　原價五兩銀子的狐狸毛，陳守信愣是花了七兩銀子，才把皮貨店的狐狸毛買了下來。

　　陳守信原本以為，這麼大一塊狐狸毛，做個十幾雙手套，總還有十兩、二十兩銀子的利潤。哪裡知道，根本沒人買，明明之前那幾個富家公子花二兩銀子買手套都是十分爽快的。

　　當時，還有人開三兩銀子的高價，讓陳小米把手套賣給他。

　　他現在賣一兩銀子，竟是也找不到人買，他好說歹說，才以一兩銀子兩雙的價格，賣出去了兩雙。

　　陳守信咬了咬牙，道：「這個臭小子，害我。」

　　陳景戴著手套，倒是挺高興的，陳守信的手套賣不出去，陳景正好自己戴，倒是也在同窗之間出了一點風頭。縣學裡有錢的學員不少，不過，家境不好的更多。

　　張月紅看了陳景一眼，「你的那些同窗，怎麼不買手套了。」

　　「他們都有了，還有些都窮，戴個兔毛的就差不多了。」陳景道。

　　雖然都是讀書人，但是讀書人之間，都是有自己的圈子的，鎮上的那些大少爺去讀書的時候，還要帶個書童，一般很少和他們這些鄉下學員有交集，陳景的手套，也不過就是同陸程玉那些人炫耀一下罷了。

　　張月紅歎了口氣，道：「這可怎麼辦啊！」

　　老大之前買狐狸毛回來，就被老爺子數落亂花錢，當時，老大可是打了包票的，說是轉手就能賣個幾十兩，如今一兩銀子沒賺到，還倒賠了好幾兩，老爺子知道了，定然要生氣的。

　　「阿景啊！要不然你帶兩雙到學院去，要是有人要……」

　　陳景不悅的道：「阿娘，我將來是要做官的，怎麼能行此商戶行徑。」帶手套去學院賣，他多丟臉啊！

　　張月紅愣了一下，道：「也是，也是，娘糊塗了。」

　　陳老大又不死心的往鎮中跑了幾趟，沒找到買手套的人，賣手套的人倒是變多了，陳老大的狐狸毛手套無人問津，一些賣兔毛手套的人，走薄利多銷的路子，生意倒是還湊合。

　　冬天的天氣太冷，去一次鎮上也不容易，開始的時候，還能租人家的牛車，次數多了，人家嫌錢少，就不樂意租了，陳老大只能走著去，幾次之後，陳老大就不想去了。

　　……

　　陳家。

　　「陳小米，陳小米你給我出來。」一道不耐的聲音在院子裡響了起來。

　　陳小米聽到這個聲音，眼眸中冷光一閃，拿過了屋子削尖的竹槍，走了出去。

　　陸榮一看陳小米這架勢，不禁有些心驚膽戰的。

　　「陳小米，你爺病了，你回去看看。」

　　陳小米輕哼了一聲，道：「他病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陳守信等著陳小米，道：「陳小米，你個殺千刀的東西，你爺病了，你也不管。」

　　陳小米有些譏諷的道：「我為什麼要管？小麥病了，他也攔著不讓請大夫，說自然會好的，老爺子身板硬朗著呢，自然也會好的。」

　　「混帳東西，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們陳家怎麼會出你這樣忤逆不孝的東西。」陳守信惱羞成怒的道。

　　陳小米眯著眼眸，看著陳守信，道：「不要臉的東西，我早就被分出來了，之前說好了兩不相干，看我賺錢了就想來打秋風，我賺再多的錢也跟你們沒關係，你快滾吧。」

　　陳守信恨恨的看著陳小米，道：「你個混帳的東西，二弟怕是要被你氣的從墳墓裡爬出來。」

　　陳小米陰沉沉的看著陳守信，道：「我不孝，你這麼孝順，你出錢給死老頭看病啊！跑來問我要錢裝什麼蒜，我爹要是真從不墳墓裡爬出來，要找的人也是你。」

　　當年確實是老太太要他老子去山中狩獵，但若不是他這個好大伯在背後攛掇，死老太婆一個人，未必會那麼不依不撓，不過，人都死了，多想也沒有用了。

　　陳守信恨恨的看著陳小米，「老二，你在天上看看啊！你生的小王八蛋，不認祖父、不認祖母，這是要遭天譴啊……」

　　陳小米揮舞著竹槍，不耐煩的道：「快滾，打你出去。」

　　陸林從屋裡走了出來，陳守信瞪著陸林，把目光轉向了陳小米，「你看看你，哪裡像個雙兒，還花了十兩銀子買個漢子，不害臊。」

　　陳小米嗤笑了一聲，道：「你有這麼閑，去管你兒子吧，我用不著你費心。」

　　「我不管，你爺病了，今天你不給我十兩銀子，我就不走。」陳守通道。

　　陳小米眸光之中，厲色一閃，揚起了竹槍朝著陳守信沖了過去。

　　陳守信一開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看陳小米一臉要殺人的樣子又慫了，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趕走了陳守信，陳小米回到炕上坐著，看著有些茫然。

　　陸林揉了揉陳小米的腦袋，道：「怎麼了？」

　　陳小米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我爹會不會怪我。」

　　陸林笑了笑，道：「你做的是對的，你爹當然不會怪你，若是他怪你，那也是你爹拎不清。」

　　陳小米抬起頭，看著陸林，忽然道：「你之前，冤枉那老太太偷錢。」

　　陸林轉動了一下眼珠，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了，陸林沒想到陳小米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她若不來找茬，我才懶得理她。」

　　……

　　陳家。

　　「老大，銀子要回來沒有？」陳老太太看到大兒子回來，急忙問道。

　　陳守信搖了搖頭，道：「他不給。」

　　「這個殺千刀的臭小子，賺了這麼多錢，還是這麼一毛不拔。」李氏怒氣衝衝的道。

　　陳老爺子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道：「算了。」

　　「算了，怎麼能算了。」李氏咬了咬牙，那可是幾十兩銀子啊！李氏十分後悔當年將陳小米分了出去，她怎麼也沒想到，陳小米這個殺千刀的傢伙，居然還有發達的一天。

　　陳老爺子也有些怒了，「不算了，又能怎麼樣？」

　　李氏被陳老爺子一吼，到底收斂了一些。

　　「你這麼大人了，還是這麼莽莽撞撞的，這錢是那麼好賺的嘛？」陳老爺子歎息了一聲道。

　　七兩銀子，對陳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錢了。

　　李氏挪了挪屁股，道：「這事也不能怪老大，誰讓鎮上那些人不識貨呢。」

　　陳小米賺錢的那事，李氏也聽說了，據說當時，幾個大少爺在陳小米的攤位上搶東西，明明那麼貴的東西，好像都是不要錢的一樣。

　　「這有錢人的生意，哪裡有那麼好做？」老三陳守仁，歎息了一聲，又道：「那些大少爺門路多的是，據說，那不差錢的，買不到狐狸皮毛，直接就把自己的狐裘給拆了，大哥，你做這事的時候，還是應該先思量好的，這可是家裡買肉的錢，你都花了買那東西，等過年了吃什麼啊。」

　　陳老大聽到三弟開口，臉色頓時不太好看了，「我這也是想多賺點錢嘛。」

　　「大哥，狐狸毛根本不需要那些銀子，我看你是被人坑了。」陳守仁搖了搖頭，悶悶的道。

　　陳老大黑著臉，陳守仁這說法，明顯是說他沒有經商的頭腦，狐狸毛是不值那個價，但是，當時價格已經漲上去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鎮上那些店主沒個好東西，就知道坑錢。」老太太滿是氣憤的道。

　　陳老大聽到老太太的話，有些臊的慌，老太太這麼說，也是認定自己被坑了。

　　……

　　陳守信怏怏的從陳老爺子那裡走了出來，回到了院子。

　　張氏有些擔憂的道：「老爺子怎麼說啊！」手套沒賣出去，張氏的日子也不好過，老太太總覺得是因為她手藝太差，所以，才賣不出去，可明明她做的和陳小米賣出去的那個是一樣的。

　　「沒怎麼說，不過老爺子有些不高興。」陳守信悶悶的道。

　　「陳小米只有一把子的力氣，怎麼突然懂那麼東西了？」陳景有些迷惑的道。

　　這又是炕，又是手套的，不應該是陳小米這個笨蛋能想出來的，陳小米要是這麼有本事，之前的日子也不會過成這樣啊！

　　「聽說，他在山中發現了什麼東西。」陳守通道。

　　「山中？」陳景不解的道。

　　陳守信點了點頭，道：「這百年連年征戰，有些人為了避禍，就居住在山中，以打獵為生，也有一些落魄世家的讀書人，隱居山中，陳小米好像撿到了那些人留在的書籍。」

　　陳景不屑的道：「陳小米又不識字。」陳景是陳家唯一的讀書人，雖然功課不好，但是，陳景還是以自己的讀書人的身份為榮。

　　「大概是有圖吧。」陳守通道。

　　「那書呢？」陳景有些激動的想，要是這書中還有類似手套這樣的東西，那豈不是可以借此在同窗之間出一把風頭？

　　「好像被燒掉了。」陳守通道。

　　陳景驚聲道：「燒掉了？」

　　陳守信點了點頭，「是這麼傳的。」

　　陳守信會得到這樣的消息，跟陸林偶爾教小麥的東西有關，小麥是個傻的，但是，眾人都覺得他好騙啊！陳小麥只提供一些線索，村民就腦補出了一堆的東西。

　　陳景黑著臉，道：「這傢伙真是暴殄天物啊！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過，運氣也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