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綻放在校園的仙葩
左手掐訣,目如寒潭,照心和尚雖然修的是佛道,幾十年的修行早已混成個老江湖,看到宋聽風手上動作,氣得發抖:“你竟然想要欺師滅祖!”
宋聽風:“還未行拜師之禮。”
照心和尚被他堵得心裏發塞:“是誰救了你的命,教你修煉……”
他將過往對宋聽風的照顧一一道來,後者身體才漸漸放鬆:“您沒被奪舍?”
照心和尚手捂住著心臟,口念阿彌陀佛平復心情。
宋聽風觀察他的舉動,放出一縷神識查探,確認是和尚本人沒錯。
畢竟是自己看重的好苗子,照心和尚壓下心頭火氣,將罪過歸咎到沈拂身上,兩人還未相認,宋聽風一時意亂情迷可以理解。
照心和尚想要娓娓道出自己知道的‘真相’,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思忖良久道:“接下來為師說的話將會是對你道心的一場考驗。”
宋聽風神情淡然,“您說。”
照心和尚:“仙君是你爸爸。”
“……”
沒有沒奪舍,神志看上去也清醒,宋聽風意識到不對,問:“誰跟您說的?”
照心和尚下意識看向房間,宋聽風皺了皺眉,推開房門,窗戶敞開,裏面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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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半昏半暗,細看會發現樹上有一名男子,毫不講究地趴在上面專注盯著什麼研究。
“螞蟻是無辜的。”
巫牧之朝下一看,沈拂不知何時站在下方:“你不是去討教佛學?”
沈拂頷首:“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巫牧之放棄觀察螞蟻:“有多小?”
沈拂斟酌後道:“照心和尚以為我和宋聽風是父子關係,我沒來得及否認。”
巫牧之眼珠子一動不動:“當事人知道麼?”
沈拂:“五分鐘前,他知道了。”
巫牧之望定他,建議道:“找個女妖精春風一度。”
沈拂:“可以解決我現在的危難?”
巫牧之:“起碼不至於血脈斷絕,不管男女,只要好看,我都會幫你養大。”
“……”
說話間,不遠處一道身影朝這走來,夜幕就快降臨,然而沈拂能清楚地看見對方身上穿的什麼衣服,有幾根頭髮被風吹起,唯獨看不出那人臉上的表情。
也許該說沒有表情才對。
巫牧之:“趕在他說話前,一口吻上去。”
沈拂裝作沒聽見,微微抬起下顎,露出優美的弧線,狀似泰然自若,卻在一刻不停地注視宋聽風可能有的表情變化。
“張同學。”宋聽風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悅耳。
“好巧,宋同學也來賞月?”
相當公式化的對話,二人同時沉默。
沈拂抿了抿唇:“你師父好像誤會了。”
頭頂的月光光漸漸明亮,宋聽風清俊的面容看著有一種孱弱的美感,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沈拂為自己的念頭感到罪惡,但又不能輕易說明本意是想當他叔叔來著,心虛地補充了一句:“其實這是現在流行的一種玩法,叫做角色扮演。”
樹上巫牧之的冷笑聲清楚地傳達過來,沈拂很想將剛才說的話原封不動咽回去。
宋聽風怔道:“就像是上次的師生遊戲?”
師生?
沈拂面色微變,那日的一切清楚在腦海內蔓延——
現在想來,當時似乎只要自己叫一聲老師,宋聽風就會去一趟廁所。
聯繫小泥人點亮的地方,沈拂睫毛一顫,再看宋聽風的目光變得十分玄妙。
他沉默的一刻短暫卻又漫長,薄唇動了動:“沒錯,就是那種體驗……是不是很刺激?”
宋聽風原本冷若冰霜的肅容染上一絲薄紅。
沈拂面無表情道:“要不要現在開始情景演練一下?”
宋聽風雖然有段不堪的童年,但從小到大受到的都是正統的教育,此刻只覺得像在秋日的陽光下暴曬了幾個小時,喘不上氣。
“今晚,就先算了。”
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
沈拂望著他的背影,搖頭道:“原來他是在打這種主意。”
巫牧之冷嘲:“由愛生恨。”
想到自己前幾次給宋聽風做的測算,沈拂扶額,仰頭任由月光從臉上傾瀉。
常在河邊走,總有濕鞋的時候。
想通了道理沈拂帶著些朦朧的笑意,將心裏被吹起的一絲皺痕撫平,重新打起精神。
別墅裏除了小狐狸,沒有一個睡覺。
照心和尚一直在念經,宋聽風坐在一旁,再三解釋沈拂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
“這麼說,你對親生父母有記憶,可為師當年問你……”
宋聽風神情有些冷。
照心和尚歎了口氣,任誰攤上這樣的父母都得寒心:“沒有血緣關係自然好,但為師要提醒你,仙君看著溫潤有禮,心思多著呢,他對你以前的事情比為師還要瞭解。”
宋聽風自然能感覺到沈拂身上辛密眾多:“他不會害我。”
照心和尚沒有多勸,只言小心為妙。
原本照心和尚還要在市里停留幾天,第二天就改了主意,清晨便收拾好和沈拂等人告別,“佛塔一事仙君還是再考慮一番,舍利子雖好,但和自己的道比起來算不得什麼。”
沈拂笑了笑,像是主意已定:“大師不多留一段時日?”
照心和尚佯怒地看了宋聽風一眼:“老人家經受不住刺激。”
宋聽風抿了抿唇,親自送照心和尚去車站。
炎炎夏日,沈拂讀著和尚留下的佛經,不久發現對心浮氣躁沒有任何作用。
佛塔肯定是要闖,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一時沒有想到對策,只得先擱置。
沈拂將目光重新放到烏鴉身上,希望後者能幫忙算出未來可能會產生因果聯繫的人。
巫牧之潑冷水:“刻意為之可能會起反效果。”
沈拂拿出一個東西,同時打著自己的算盤,有風險,但處理得當能提前收穫信仰之力。
陽光下,小泥人身上的金光更加耀眼。
巫牧之看了兩眼:“算吧。”
突然就理解他為什麼迫切想要再收穫一份信仰,這泥人下半身的那個地方實在是亮的太過刺眼,連自己都看不下去:“等點亮兩條金大腿應該會好一些。”
沈拂瞥了眼巫牧之:“但願。”
巫牧之走出房門,將空間騰出來。
蔔算的過程相當複雜,對烏鴉來說是一場盛大的儀式,每一個動作都是用本體來完成。
它從窗外不厭其煩地銜著石子,密密麻麻鋪在地上,十分虔誠地站在中央,張開翅膀,口中念念有詞。
一根黑色的羽毛自然脫落,輕飄飄地浮在半空中,隨著烏鴉抬起一隻爪子,羽毛自燃,散發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烏鴉停止吟誦,接住羽毛的灰燼,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天青公墓。”
沈拂靜候下文,烏鴉腦袋動了動,表示只能算到這裏。
查閱了大量相關資料,暫無頭緒,還在沉思時,宋聽風剛好回來,白襯衫幾乎被汗浸透,完美的身材比例一覽無餘,看到地上的石子,“占卜?”
沈拂點頭。
宋聽風研究了一下陣型:“這種方法還是少用為妙。”
沈拂倒了杯水抿了口:“我有輕重。”
邊說目光探向窗外,陽光刺眼:“天熱的不正常,已經快六點還跟正午一樣。”
宋聽風嗯了一聲,“師父走前交代過可能是被封印的妖魔出世。”
沈拂神情一變,“你回來時有沒有在外面看到巫牧之?”
宋聽風搖頭。
沈拂蹙眉:“今天他表現的太正常,我早該有所懷疑。”
巫牧之必定是感知到什麼。
宋聽風:“我陪你去找。”
沈拂:“你先去換身衣服,有法器束縛,他興不起什麼風浪”
宋聽風心裏一暖,低聲道:“妖魔剛沖出封印會有一段時間的虛弱期,放任不管會為日後埋下隱患。”
聽後沈拂目光微微一凝,朝著烏鴉道:“你身上有龍王賜福,試試看能不能溝通到他的神識。”
烏鴉閉目,過了片刻,屋中多了一道黑龍虛影。
龍王真身就算是十個別墅也不夠容納,黑龍虛影消散,變化為一名男子,目中含有薄怒:“賜福是讓你在性命攸關的時刻召喚出本王一道神識,能為你抵擋致命一擊。”
這裏一片平和,一絲殺氣也無,哪有什麼生死危機。
“龍王息怒,”開口的是沈拂。
龍目環視一周,沒有看到想見的身影,略有失望。
沈拂:“他去相親了。”
屋中瞬間殺意凜然,沈拂平靜道:“若是再過幾日,龍王可以過來喝杯喜酒。”
龍王寒聲道:“他說過會等本王。”
沈拂微笑道:“龍王是相信巫牧之說的話,還是外人所言?”
龍王沉默,想到巫牧之的風流,半晌後冷冷道:“本王明日便會出關趕來。”
虛影消散,沈拂同宋聽風道:“如此一來,巫牧之若真和妖魔有接觸,剛好能被龍王抓個現行,屆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龍王一怒,妖魔灰飛煙滅,巫牧之說不準會被囚禁一段時間。”
彷彿很滿意這個結果,又笑了笑道:“你我可以清靜一段時間。”
他還可以利用閒暇去天青公墓走上一趟,看看能不能碰上締結因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