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三人將房間退了準備一路北上去看看人間京城的繁華風景。
原本還打算在城中玩幾天的,但是飯桌上金聖圭突然提起人間京城,言語之中都是好奇,便臨時決定北上。
只是走著走著,三個人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在空氣中隱隱飄拂著花香味,而且越往前面走香味也越發濃烈馥郁,鑽入鼻孔蔓延到四肢百骸,竟然有種恍惚的感覺。
直到他們前面的小路消失殆盡,出現在面前的是一片桃花林。
桃花林很大,這樣看過去竟然望不到邊,大抵有百頃。
桃花盛開地蓬勃又熱烈,粉白花瓣綻放在枝頭,桃花枝粗壯異常,倒不像平常桃樹。
三個人彼此對望一眼,知道這個地方有古怪。
一定是有妖精,只不過,他們三個都是妖怪,為什麼要將他們攔在這裡。
三個人在桃花林中穿梭了半晌,但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也沒有見到一個人。
“桃花障。”
一直安安靜靜的南優賢突然這樣說了一句,剩下兩人有些驚訝,錯愕地詢問,“什麼?”
那個少年輕輕將手放在一棵桃樹粗糙錯綜的樹皮上,語氣極為肯定,“這是桃花障。”
“你怎麼知道?”
金聖圭沒有得到“困住他們的是什麼”答案的驚喜,只有對於南優賢知道這東西是什麼的疑問。
李浩沅也看著他,眉目驚疑,“是啊,你怎麼知道?”
南優賢從小留在金聖圭身邊,他怎麼會對這些東西瞭如指掌。
南優賢轉過身來,面上也是疑惑,囁嚅了半晌,他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但我的確肯定這是桃花障。”
兩人來不及再問,卻聽見一陣清麗細碎的簫聲從遠方傳來。
他們便索性沿著簫聲的方向一路尋過去,穿過一樹樹粉白色似錦繁花,在桃林中穿梭,聽見衣袂擦過樹枝的聲音和風聲,簫聲也越來越近。
三人眉頭一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向那裡奔過去。
很快,之前怎麼穿也穿不過去的桃花林被甩在身後,在他們面前是一座漂亮的府邸,門楣,窗櫺,簷角都雕刻了精美的花紋。
那引路的簫聲已經停下,一個女子從屋後慢慢走出來,立在廊前,手中執了一柄玉簫,仍然停留在唇邊。
果然就是她在作怪。
金聖圭已經氣急,好看的眉眼都皺在一起,語氣冰冷,“剛剛的桃花障就是你設下的?”
李浩沅看著自己拉的金聖圭半截衣角,無奈地搖頭。
這個女人的道行絕對在他們三個之上,要是動武,絕對只有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份。
狐狸啊,不要衝動啊,就你那個法力。。。
李浩沅無奈地扶額。
你才修成人形不久,不要又被打回原形了啊。
誰料那個一身粉白色衣裳的女子根本沒有正眼看他們倆,只是放下手中的玉簫,漂亮的眉眼都帶著雀躍欣喜,朝他們的方向福身行禮。
“花妖灼華恭迎神君。”
三個人都目瞪口呆,立在原地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朝誰行禮。
南優賢下意識地往身後望,除了圭哥和死豹子沒有人啊!
“神君,兩千年,灼華終於等到你了。”
那個女子起身,俏麗的眉眼滿滿的都是喜悅,金聖圭心道不好,還來不及製止就已經看見那個花妖拉住了南優賢的手。
“你放開他!”
金聖圭往前走去,眉目俱怒,他怕這個女人要傷害南優賢。
灼華卻不理他,拉著南優賢的手,目光切切,“神君依舊是這般傾世風華,叫人神往。”
南優賢狠狠地掙脫她的手,站在金聖圭身邊,眉目冰冷,隱隱帶了怒意,“我不認識你,你放我們走。”
灼華俏麗的臉龐隱隱透露一絲笑意,“我本是無名花妖,神君不記得我也是應當的。”
南優賢打斷她,將金聖圭的手緊緊攥住,“我不是什麼神君,你認錯人了。”
金聖圭被他抓住手,觸到他手心的溫暖,一下子便安心。
“姑娘,咱們都是妖精,你放我們走吧。”
李浩沅揚起笑臉,“這小子是狼,不是什麼神君。”
“不關你的事。”
灼華冷冷地說,將李浩沅噎得半死。
“神君風華,灼華一生不忘,”灼華明亮的眼眸浮現一絲他們看不懂的光芒,“兩千年前,我是因為天雷劈落遭殃的一株桃樹,是神君路過,給了我神水澆灌,我這才活命,”灼華癡醉的眼睛看向南優賢,無端讓金聖圭覺得不快,就算此刻他的手被南優賢握著,他也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便一下子掙開他,退到一邊。
南優賢來不及拉回他,雙手便被灼華抓住,“神君叫我潛心修行,我的確也做了,不過,”灼華苦澀一笑,“大抵我沒有仙緣,兩千年也不曾修煉成仙。”
“今日感覺到神君的氣息,特此相迎。”
金聖圭看著灼華望著南優賢的那張漂亮的的臉,心裡突然覺得悵然若失。
他的眼裡所有情緒都被李浩沅收入眼底,他拍拍他的肩膀,忍不住自己嫉恨的心去妄議,“那小子什麼時候背著你有了小情人?”
金聖圭沒有回應他,他根本沒有在聽李浩沅在說什麼,他的眼裡都是南優賢被灼華拉住的手。
他還記得,那天放完花燈,少年堅定的眉眼和承諾。
“我不會牽別人的手的。”
明明知道南優賢將來會和一個漂亮的女子共度一生,就算不是面前的桃花妖,也會是其他人,但他的心裡,為什麼就那麼痛呢?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