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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道[修真]》第351章
第351章 照懟不誤

  不論修士還是凡人,不論妖皇還是小妖,一生光陰相比於天地歲月而言,皆不過是滄海一粟,任你生前是呼風喚雨榮光耀世還是籍籍無名普普通通,終有盡時,而天地卻無盡頭。

  如果能在這樣短暫的光陰中,遇到那樣一個人,彼此願意為對方承擔生命中一切痛苦歡笑,生死相隨休戚與共,何等幸事?

  於天地生靈而言,哪怕就是這短暫的光陰中,亦會遭遇數不勝數的艱難抉擇,若在這些苦痛的關頭,都有那樣一個人,如果不論你做什麼事,不論你有什麼樣的想法,都與你心意相通,不論你做何選擇都在你的身旁,即使光陰短暫亦會覺得此生無憾。

  前者,命契。

  後者,魂契。

  蕭辰不願多說,而杜子騰卻已經忍不住在想,白澍與王璟哪怕陰陽相隔都未能阻斷彼此間的默契,終成魂契,那他與蕭辰呢?他們雖說是道侶,可蕭辰卻從未提過想與他結下什麼樣的契。

  契,大約也,天地生靈間最重要的約定束縛,不可不循。

  杜子騰不知為何突然說出了一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低頭看蕭辰握著自己的手隨即灑然一笑:“偏你有那麼彎彎繞繞,還魂契命契的,不就是這麼個意思嗎?”

  蕭辰一怔,短短十六字叫他目不轉睛凝思半晌,才緩緩露出笑容來:“是。”

  杜子騰另一手支頤道:“我已經想不起從哪里聽來這幾句了,想必是原來偶爾在凡間遊蕩時聽來的,想來在情愛深重誓約成契之事上,能修大妖與那些凡夫俗婦亦無甚差別。

  凡世光陰短暫,百年恩愛偕老已是此生造化……可蒼茫諸界漫漫道途中,礙障重重若天嶄,能守住這般約定更是難如登天。

  可那麼多凡夫俗婦都能恩愛白頭,我道心如恒能越諸多壁障至此境界,只守一個與你的約定亦非什麼難事吧。”

  杜子騰似是一邊思索一邊自言自語,那種越來越肯定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強大自信,只叫人乍聽之下有些哭笑不得。

  可蕭辰非但未笑,卻突然握緊了杜子騰的手,這一刹那,杜子騰似在那雙幽深眸子中見萬千光華閃現綻放又重新歸於幽暗靜寂,好半晌,蕭辰才低聲道:“好。”

  杜子騰展顏正待說些什麼,蕭辰卻又抬起眼眸認真看著杜子騰道:“你定要好好修行。”

  杜子騰的笑容立時僵在臉上,如果不是眼前這張石桌浸透蕭辰的力量他根本奈何不得,恐怕杜小爺老早就掀桌了!

  每次都在這種關頭提修行,能不能行!!!!

  面色僵硬的杜子騰毫不猶豫地抽回手,抽不動?再抽!

  蕭辰卻是緊緊握著他的手,好半晌才低聲道:“我知你並不喜歡修行,更喜探索無盡道境、無窮道義,只是,世間險惡,終有我力未能逮之時……”

  蕭辰聲音低沉,杜子騰罕見地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種婉轉哀傷,杜子騰原本想抽回的手便又任由他握住。

  蕭辰不論是人前談笑自若還是人後籌謀帷幄,從來沒有給過他這樣不自信的感覺,這卻是第二次認真開口要他好好修行。

  杜子騰怔怔回望那張英俊如昔、卻沉若暗夜的面孔,在那名為覆天星鐘的先天聖器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杜子騰心緒翻湧,最後只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蕭辰這才露出一個雪後初霽般的笑容來,晴雪映暖陽,叫杜子騰看得心間一燙,似有什麼熔化開來,叫他心尖都忍不住顫抖。

  蕭辰伸臂情不自禁一般將他擁到懷中,似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般,親昵地蹭著他的臉頰頸側,一貫自詡臉皮極厚的杜子騰亦不由自主臉頰發燙。

  只是答應好好修行而已,這麼一個簡單到不行的要求,居然這樣高興啊。

  蕭辰聲音低沉在耳畔溫柔道:“你這般聰明,若肯用功修行,定然進境一日千里……”

  杜子騰忍不住挑眉驕傲地道:“那當然。”

  然後,蕭辰低低的笑聲就撩著杜子騰的鼓膜,暖暖的,癢癢的,叫他忍不住蹭了又蹭。

  二人親昵相擁間,千言萬語盡在嬉笑不言之中,好像不必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只這樣靜靜相擁就有無盡的歡喜悅然。

  直到蕭辰忽然皺眉,杜子騰此時與他心意最是靈犀不過,敏銳地覺察道:“怎麼了?”

  蕭辰卻只將頭埋在他肩頭,慵聲道:“瑣事罷了,不必理睬。”

  這樣的蕭辰,好像小孩子鬧脾氣一樣,任性得有點可愛,杜子騰……杜子騰有點發呆,他剛剛的表白好像威力有點太大?他家道侶好像都學會……撒嬌了?

  漆黑若墨緞的頭髮柔滑地磨蹭在頸側,這種溫柔卻不涉任何情欲的纏綿叫杜小爺一時也色令智昏,明明理智裏知道在這一方小世界裏能找到蕭辰的事肯定不是什麼小事,卻偏偏不想為了任何事推開此時相擁的懷中人。

  杜子騰一邊牢牢地抱緊道侶,一邊傻乎乎地想道:難怪人間那些王朝動不動就有昏君,他這樣不愛修行的傢伙都答應要好好修行、哪怕下一刹那萬妖軍斬梧盟打過來他都不想理睬,相比之下,自此君王不早朝、烽火戲諸侯什麼,似乎也算不得什麼了……

  杜子騰轉頭,正好看到蕭辰埋在自己頸畔的側臉,眉宇間少見的慵懶愜意、放鬆恣肆,就好像再強大的妖魔回歸自己棲息的巢穴中,都會放下一切強橫的披甲與氣勢,只想安逸地享受寧靜光陰。

  這樣的蕭辰……好誘人,杜子騰毫不猶豫地低頭叭地親了一下。

  蕭辰長睫微顫,然後睫羽一抬,漆黑眼珠映著一抹流光,莫名就有些銷魂奪魄的意味。

  杜子騰舔了舔嘴巴仔細咂麼般地認真說到:“我現在相信你是個妖魔了,這麼會勾人,不是妖魔都沒人信。”

  然後蕭辰濃密的劍眉危險地挑了一下:“……勾人?”

  那雙原本只是攬在杜子騰腰上的手曖昧地朝下移動了一個巴掌的距離,這微妙的位置終止勾起杜子騰峭壁上慘痛的一個月回憶,刹那間,上腦的X蟲終於消退,理智終於回歸:不能撩!不能!不!!!

  然後某人立馬毫不猶豫雙手變抱為推,屁股趁機一挪,回歸到最標準的正襟危坐的姿勢,眼珠上下左右遊移,用一種正兒八經地口氣嚴肅說道:“咳,不是有人找嗎?你趕緊看看吧,能在這時候找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小事。”

  蕭辰哼笑一聲,卻是緩緩伸出一隻手來,手心朝上攤開放在桌上,掌心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杜子騰從那哼笑聲中聽出某種秋後算賬的危險意味,最後只能苟且求和一般將自己的一隻爪子奉上,塞到對方的掌心裏——心有靈犀也就是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了。

  大概道侶罕見的乖順表現重新捋順了某人看不見的某種不平,蕭辰亦不再多計較,他另一手淩空一點,杜子騰便看到一張前所未有的神奇東西,無數光點猶如繁星又如螢火一般在明明滅滅,他一下子就認了出來,也顧不得什麼求和不求和了,連忙坐近了一些,仔細看了起來。

  然後他忍不住道:“這是……諸界輿圖!”

  蕭辰點頭,指尖一劃,更加奇異的一幕發生了,杜子騰的神識清晰地從這圖上同時感覺到了靈力與妖氣!

  杜子騰先前那些在道侶面前才有的溫柔搞怪悉數退卻,一雙眼睛聚精會神地看著眼前輿圖,神識一刻不停地掃視著眼前這張圖上的妖氣靈力分佈,最後視線牢牢落在了那妖氣與靈力碰撞洶湧得猶如天災現象的地方:“這是飛天界?”

  雖是疑問,口氣卻是篤定無比。

  不必蕭辰回答,杜子騰緊接著又問道:“我們在哪里?”

  蕭辰指尖一點,指向有些偏僻卻遠沒有杜子騰想像中偏僻的一個地方,那裏亮起一點金芒。

  “萬妖軍與斬梧盟各自皆有各自的大本營,算得上他們的後方,源源不絕的資源皆通過相應的通道運向戰場,此前雙方一直在蓄力,在那飛天界,你陰差陽錯殺了對方一個妖聖,我如今又帶回來一個,聽聞萬妖軍中已經傳下死戰不退的命令,飛天界這一役,斬梧盟雖有勝算,但要也沒有那麼容易奪回失地。”

  杜子騰點頭,這是自然,彼時他入了天人之障,力量借大陣加成,可以說在那裏的境況之下,除非修為到了蕭辰這樣跳出界域之限的絕世能人,那個時候的飛天界中,杜子騰那樣的情形下,想殺誰就能殺誰,萬物我控,天人之資可不是說笑的。

  這叫杜子騰心中一動,也許這才是符陣之道的正確打開方式?

  哪怕不入天人之障,只要借助符陣完全地掌握一處地利,便可以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這念頭杜子騰記下之後便暫且壓下,是與不是他都會去好好驗證一番,他答應了蕭辰要好好提升修為,便不會空許諾,如果符陣之道可以這樣來操控,那麼他又多了一條晉升的路子。

  杜子騰沉吟一會兒道:“我其實很早就想問了,為什麼是這裏?”

  這方小世界連智慧生靈都無,偏僻到連個名字也沒有,可若說偏僻,也沒有完全避開萬妖軍與斬梧盟的勢力,蕭辰怎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

  蕭辰並沒有刻意向杜子騰賣什麼關子:“你是知道寰埏之能的,彼時在修真聯盟時,我們曾用寰埏標記過那傳送陣的另一頭。離開覆天星鐘之後,我曾經試圖叫寰埏帶我過去……”

  杜子騰心臟怦怦直跳,他忍不住睜大雙眼,大陣另一頭,那曾經驚鴻一瞥中的雲霧山峰!

  他放在蕭辰掌中的手心都沁出了汗水,蕭辰卻回以他一個溫暖的安撫:“那條通路已斷,即使是寰埏也不能越過。”

  杜子騰“啊”了一聲,極其失望,卻也知道這是事實,否則若是蕭辰找到了雲橫峰不可能沒在第一時間告訴自己。

  他隨即想到前一個問題,恍然道:“這個無名小世界……在那通路之上?”

  “不錯。”

  杜子騰卻又疑惑:“可那兩族大軍交戰之地會不會涉及此地,畢竟從輿圖上來說,距離不過幾十處世界……”

  從戰爭席捲的速度與角度而言,這可算不上什麼安全的遙遠距離。

  蕭辰卻是肯定道:“他們不會過來的。”

  這口氣漠然又篤定,含著種無比鋒銳的判斷。

  杜子騰一雙眼睛中靈光四溢,刹那間已是猜測到:“難道是與你方才提到的通路被阻有關?”

  蕭辰臉上忍不住柔和下來,抬手摸了摸道侶的臉頰,每一次覺得他足夠聰明的時候,他總能給自己更多的驚喜。

  杜子騰卻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下意識地蹭了蹭頰側撫摸的手掌,就像某種圓潤可愛的小動物而不自知,他雙眼放空,顯然想到了什麼關鍵之處:“其實原本我就覺得奇怪了……萬妖軍與斬梧盟的崛起時機太過湊巧,像這樣席捲諸界的龐然大物,就算像斬梧淵那樣積澱深厚,要變成這樣橫跨界的的恐怖勢力也絕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之功,至少要籌謀數百上千載,積累物資、人才,布下各式棋子……怎麼可能兩個這樣大的勢力這麼巧合地同時崛起?

  還有守一軒……守一軒的覆滅幾乎與這兩個勢力的崛起是同一時間點!

  守一軒因為商業繁榮在那麼多世界中都有業務,一夕之間就連根拔起,說是巧合誰會相信?妖族肯定在守一軒的覆滅裏摻了一腳,畢竟那麼多妖族大軍中的主力是從守一軒裏放出去的,可從這事的結果來看,守一軒覆滅,古老的勢力中能與斬梧淵抗衡的幾乎沒有,於是才有了斬梧盟……”

  杜子騰喃喃自語間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猜測,竟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蕭辰知道自己的道侶顯然已經想到了什麼極其可怕又黑暗的關鍵,輕歎一口氣,溫熱的手掌撫過他冰涼的後頸,將那些立起來的細小戰慄溫柔撫平。

  杜子騰這才彷彿回過神來一般道:“我以前一直沒有想明白……原來竟是這樣,”杜子騰的目光似空茫又似憤怒:“守一軒是被他們約定好瓜分的……”

  從結果逆推,誰從中獲益最多,誰便最有可能動手之人。

  守一軒覆滅,斬梧盟的成立有了順理成章的藉口:抵禦猖獗的妖族,也從事實上騰出了諸界一大片的號召力的真空,同時,也在諸界中造就了人族修士驚慌不安尋求庇護的恐怖氛圍。

  守一軒覆滅,萬妖軍便像飛天界一般,從守一軒的庫房中釋放出了許多或窮兇極惡被捕進而進行售賣、或品種珍貴而被抓來繁育的妖族,兵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補充。

  這是在諸界所有人族眼皮子底下的陰謀,也許其中斬梧淵所做的並不多,甚至根本就沒有必要正面同守一軒的修士交手,他們只需要在守一軒中埋夠棋子,在關鍵的時刻把恰當的消息放給妖族就足夠,這是一場雙方互惠互利的陰謀,踩在守一軒血淋淋的屍體上,雙方恐怖的實力伴隨著野心迅速成長壯大,多麼完美的篇章。

  想明白了的陰暗更叫人絕望,杜子騰即使將自己的推測公諸於眾,在此時也沒有任何意義,斬梧盟大勢已成,即使知道真相,誰又敢向此時在人族中如日中天、一家獨大的斬梧盟宣戰?

  可杜子騰卻抿緊了嘴唇,萬妖軍向守一軒動手,于情於理都是應該的,可是斬梧淵……本是同族,相煎何急?踩在那麼同族的屍身上,他們就能那樣安心地向天下擺出自己道貌岸然的面孔,一副為人族興衰操勞的天下霸主模樣?

  杜子騰長長吐了一口氣:“我決定了。”

  蕭辰雙眸中流露出興致的意味來:“哦?”

  杜子騰表情平靜地吐出一句話:“懟他,管他娘的狗屎的人族霸主,懟死他。”

  蕭辰沒說話。

  杜子騰補充道:“不是為了什麼給守一軒報仇,就是看他不順眼。”

  蕭辰還是沒有說話。

  杜子騰又說道:“還有萬妖軍,我和他們有私仇!”

  蕭辰依舊沒說話。

  杜子騰卻是越說越生氣,拳頭都捏了起來:“居然三番五次要綁架小爺去給他們當苦力,小爺不懟他,他們還以為自己真是個東西!懟!都要懟!!!”

  蕭辰平靜地點頭:“好。”

  杜子騰下巴一擰:“昂?!”他艱難地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EXM???我聽錯了吧???

  蕭辰再次點頭:“好。”

  為了證明他家道侶的聽力沒有任何問題,破天荒地將一個決斷說了兩遍。

  杜子騰徹底茫然了,他剛剛說了什麼……對了,說要懟萬妖軍和斬梧盟,可是看著蕭辰這副平靜淡定的模樣,他突然心裏有點沒底。

  依他對自己和蕭辰的脾氣來判斷,他說的懟……和蕭辰理解的懟很有可能不在一個層面和一個級數上。

  他說的懟……可能就是煽風點火背後添亂順手撿不少便宜氣死對方拉足仇恨笑看對方奈何不得只能跺腳……而蕭辰那丫的懟……那可是往死裏懟……

  想起曾經蕭辰懟的對手們,妖魔大軍、修真聯盟成立之前的那些門派掌門們……你們還好嘛?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蕭辰只說了兩個“好”字,可杜子騰卻突然憑添了許多信心,懟就懟吧!反正都是要拉仇恨,怎麼不是拉!起碼還可以搏自家道侶一笑呢!

  所以說,如果上位者色令智昏、不管是非黑白都偏聽偏信都算昏君的話……蕭辰明顯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

  ……杜小爺,也沒好到哪兒去。

  人族當今如日中天、幾乎一統眾界的霸主你們說懟就懟,你們問過人家大乘真人的意思嗎???

  妖族衰弱萬載之後捲土重來的光復大軍你們說懟就懟,你們問過人家大祭司的意思了嗎???

  而下一秒,已經進入懟人模式的杜小爺很快恢復了淡定,冷靜地分析著:“現在如果要懟他們,我們實力不夠。

  一,我們缺人。斬梧盟以斬梧淵為根基,斬梧淵傳承萬載,功法道基穩固,七池秘境中培養出傑出弟子無數,後面成立斬梧盟後又從諸界中吸納了不少卓異之輩;萬妖軍從散落諸界的妖族後裔吸納不少血脈優異之輩,更有守一軒關押了上萬載的老妖無數。我們現在只有外面那些走投無路的三瓜兩棗,還不知道是去是留。

  二,我們缺錢。萬妖軍錢從哪兒來我也不知道,可從他們打仗的架勢看來,大陣不要錢地燒,定然是不缺的;斬梧盟是肯定不缺錢的,不論是斬梧淵自己還是那些加入的門派皆有投入。而我們,算了,我們現在沒有錢。

  三,我們缺地盤。現在萬妖軍與斬梧盟打得這麼轟轟烈烈不就是在搶地盤嘛,這輿圖上妖氣靈力渲染得鋪天蓋地……至於我們,地盤的話,腳下這無名小界算一個,修真聯盟也算一個?別人家的地盤以片計,我們家的地盤按點算……”

  然後杜子騰手指輕擊桌面,明明說到實力這樣懸殊,甚至對方恐怕都不知道有他們這樣一個微小的對手存在、哪怕知道了恐怕也會嗤之以鼻,但這樣不自量力的局勢面前,杜子騰卻是眉宇飛揚,言笑晏晏,甚至還有心情調戲一下自己的道侶:“老闆娘,家是你當呀,你說這怎麼懟?”

  蕭辰輕飄飄地含笑看了他一眼,手指在輿圖上一劃,那微弱的一點金芒與後方的金光交匯成一線,然後以後方為軸心猶如扇面霸氣地展開,最後金光猶如萬箭洶湧,撕穿那妖氣靈力佔據的廣袤地域,沒有半分猶豫,淩厲霸道又酣暢淋漓,看得人血脈賁張不能自已。

  杜子騰哈哈大笑,他家道侶的舉動若讓他來概括就是四個字:照、懟、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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