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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道[修真]》第104章
第104章 神塔之內

  杜子騰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他只能臨摹,甚至是只配臨摹簡化版的神文,他竟然有親眼看到它們全部亮起的一天。

  隨著那道“開”符文的亮起,這神塔各層竟是漸次亮起刺眼光芒,叫杜子騰不得不以手遮擋,好半晌之後,他才適應這華美燦爛到不可直視的光芒,他方才寫符籙的那塊金磚竟是已經不翼而飛,只留下一道散發無盡赤金色光芒的大門。

  杜子騰無法猜測這樣被神文包圍的神塔之中會有什麼,那門無比高大,內中只有無比耀眼的光芒,將整個黑暗的空間都映得光明一片,卻全然看不清門內的半點情形。那重重亮起的璀璨神文映襯下,杜子騰甚至生出一種錯覺來,難道這道門便是所有修士修行的終點——那傳說中的飛升之門?一腳邁過去便是仙凡之別,從此再不同於凡俗?

  忐忑不安中,杜子騰一時竟不知該不該前往一看,他手中的小木棍卻嗡嗡地震動了一下,似是在催促杜子騰。

  杜子騰低頭一看那有些迫不及待的小木棍,終是遲疑著邁步朝那門走去,那些赤金色的光芒溫暖又親切,彷彿沐浴晨光,一步又一步,這煉氣期修士的渺小身影終是淹沒在那赤金光芒之中,不過片刻,那道大門的光芒漸漸消失,塔身上的神文亦是隨之黯淡,轉眼間,這神塔已是恢復原狀,沒有留下半點曾有人到訪的痕跡,而那塊空白的金磚卻是徹底地消失,似是從未出現過一般,再不見任何蹤影。

  這片古怪的空間又恢復到亙古以來一成不變的寂靜之中。

  這塔中亦是赤金色的寬闊空間,杜子騰甫一邁入,就覺得:為什麼眼前塔里面和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卻有種詭異的熟悉感呢!

  這裏面的空間因為太過高遠,根本不會因為完全封閉而給人以逼仄感,只在空間正中央有一個小小的臺子,那臺子只有一根古怪的柱子支著,上面只有一個傾斜的小小板子,這臺子當真十分古怪,首先絕不可能用來放東西,不過幾本書冊大小,又是那麼奇怪地斜斜支著,表面還光滑異常,若是放東西上去定會滑落。

  杜子騰明明說不上這東西的材質和來頭,可卻莫名覺得十分熟悉,熟悉到他甚至沒有思索直接走了過去,將手放在了那臺子上。

  於是他眼前突然出現一點星芒,那點星芒驟然放大,眼前便映出一副景象來,杜子騰好奇地張望著四周,這景象不知從何而來,亦不是修真界中他熟悉的“水鏡術”之類的法術,而且法術都需要施法者,可這偌大的空間只有他一人,真是不知這塔中放出這景象是從何而來。

  但很快,杜子騰就顧不上卻研究這景象的來源,他完全被眼前“播放”的圖像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那圖像上是一片片莽莽黃沙,本沒什麼好看的,可一個胖胖的身影愁眉苦臉地跋涉其中,看那八字眉綠豆眼,不是錢有財錢長老是哪位!

  杜子騰差點樂出聲來,只見錢長老圓滾滾的一隻,又穿得一身打滿補丁的土黃色袍子,好似一隻土球滾在沙上,但叫杜子騰覺得奇怪的是,錢長老再怎麼貪財……那也是堂堂金丹長老一位,怎麼會淪落這般苦逼的境地?

  隨著那畫面漸漸拉遠,幾隻黃撲撲的羊在滾滾風沙中出現,看到那幾隻瘦骨伶仃的羊皮可憐地嚼著黃沙中那零星幾點枯黃的乾草,再看看錢長老那一身破爛袍子和他看著幾隻羊愁眉苦臉的表情,杜子騰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這貪財的錢長老難道竟是變作了沙漠邊的羊倌一個?

  那可真夠愁人的,每日裏得想著怎麼從沙子裏給羊找水食,錢財……那肯定是沒影兒了……杜子騰明知自己太不厚道,卻還是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

  不知是不是杜子騰笑得太過歡暢,那圖像竟是嗖地一聲收到了遠處,杜子騰定睛看去,那圖像亦並未消失,而只是變小了退到了後方,然後杜子騰眼前再次投影出另一副影像來。

  咦?這位不是外門那位姓馮的傳功長老嗎?

  這影像又不同于錢長老那般,這屋子裏雕樑畫棟,雖然皆是凡物,可在杜子騰這樣的修士看來,亦是精美至極,那馮長老面目看起來卻是年輕不少,少了幾分謙和慈悲,卻是多了幾分年少意氣。

  “二皇子,您……這……娘娘一片苦心謀劃眼看要大功告成,陛下都已然要決定昭告天下了……這當口,您為何聽要妖道蠱惑……這世上哪有什麼仙人?您就聽娘娘的吧,那可是至尊高位,那妖道所說什麼騰雲駕霧皆是妖言惑眾,殿下您……”旁邊一位看起來似是隨從模樣的人苦苦相勸。

  可這年輕的馮長老卻是垂眸不語,俊朗眉目間俱是堅決。

  杜子騰有些驚訝,難道馮長老現在是一位想要修道的皇子?

  隨後,那圖像再次縮小退後。

  這一次的畫面卻是三月江南,小橋流水,吳儂軟語,這次主人公杜子騰也不熟悉,只隱約記得是春山池的一位劍修長老,這場景中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隨後戰火紛飛,一個行伍中奮力拼殺,另一個卻陰差陽錯青燈古佛……

  杜子騰一幕幕看下來,卻若有所思,蕭辰曾說這星潮之內有金丹修士結嬰的莫大機緣,難道就指的是這些幻境一樣的經歷?也許這幻境中一場參悟能于修行有裨益?但杜子騰又覺得沒有這麼簡單,他一個小小的煉氣修士,終究所知太淺,搖頭半晌只得作罷。

  在搖頭的時候,這眼前影像又是一變,但這次卻是杜子騰有些眼熟的地方,咦,這不是那聚集之地嗎?

  只是這視角竟彷彿是自高空中俯視一般,那聚集地上眾多金丹大能聚集一處……杜子騰突然反應過來哭笑不得,這不就是日前他主持的那場蘭舟拍賣嗎?居然也被這神塔“記錄”下來播給自己看了?

  隨後,那視角驀然向下,竟然不是聚焦於他們那場喧嚷的拍賣,而離拍賣並不算十分遙遠的旁邊一處。

  一道血色身影看著那邊熱鬧的拍賣,拍了拍身下騎著的眇了一目的凶獸:“呵,這些蠢貨,且讓他們再逍遙最後一陣吧。嘖,這個蠢貨雖然做事蠢了些,能養出這麼一頭血奴來,倒還算有點用處,不枉我看上他這副皮囊……”

  杜子騰只看得手心冒汗,這血色身影同蕭辰交手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聽那聲音分明就是血戮老祖,可對方那口吻中……難道是修真界傳說中的奪舍?可那血戮老祖已是邪道中數一數二的大魔頭,能奪舍他的……該是何等可怕的邪魔。

  還有他胯下那只凶獸,此時竟然安靜馴服地當著坐騎,若不是那眇了的一目,杜子騰簡直以為這只凶獸同當日追殺他們的那只只是碰巧長得相似罷了!眼前這只乖順無比,哪有半點凶戾殘暴……能將一隻凶獸馴服成坐騎的……那血戮老祖身體裏的到底是誰?!

  自那血色身影出現的瞬間,似與主人感同身受,杜子騰手中的小木棍就在警惕地嗡嗡不休,那震顫間滿滿的防備之意,更杜子騰心中生寒。

  不待杜子騰產生更多的驚恐,那影像竟不似之前一般縮小後退,而是直接消失,杜子騰眼前的圖像再次變幻:那是一片彷彿末日降臨的天空,無數閃電似長蛇般瘋狂吞吐,映照出下面亂石嶙峋的荒涼之地,那些閃電不似凡間的閃電那樣一閃即過——它所經之地處處裂縫,隱約可見裂縫之後血色流漿——這閃電竟是在真正地撕裂空間!

  杜子騰只覺得雙腿在隱隱發顫……這景象……這景象正是蕭辰結丹當日他在藏劍大殿上所看到的場景!

  那日大殿之上數萬修士皆在,可卻只有他看到這恐怖一幕驚魂未定,周遭其他的師兄弟們竟是半點未曾覺察,還在對那些大能的神通指點談笑……

  難道眼前這一幕如同方才那血色身影一般,是已然發生過的、真正存在過的事情,當日並不是他產生的幻覺?!

  他一介小修士,在這等毀天滅地的末日之威面前只覺心神俱駭,手中的小木棍亦同樣在害怕驚恐地震顫不休。

  眼看整片天空將要被這倡狂閃電扯成粉末,可這天地間,七根形制各異卻巨大無朋的天柱牢牢支撐,在夜空上閃現無數裂縫的一刹那,天地間一聲怒吼:“爾敢!”

  然後,其中一根漆黑如墨的天柱上驟然燃起無數金光,那金色光芒源源不絕湧向天際,竟在轉眼間修復了大片天空,一切再次恢復寧靜……可也不知是不是杜子騰的錯覺,那墨色天柱分明黯淡了一些,墨華退卻,似染上了幾分灰敗之氣。

  然後這景象漸漸模糊卻是不曾消失,在模糊起來的景象中,那夜空漸漸亮起,彷彿黎明到來一般,那七根頂天立地的天柱卻開始變換起來,有時某一根天柱轟然倒下,總有另一根不同的天柱重新生長起來。

  隨著這變換的節奏,那亂石嶙峋的荒涼島嶼上卻是漸漸生出零星草叢,當這島嶼上一切慢慢開始生機昂然之時,杜子騰卻發現這島嶼上的天柱居然在變換間減少起來,隨著天色越來越亮,那草叢漸漸茂盛,還多了幾叢灌木,那些草木盡皆繚繞著七彩瑞氣,葳蕤蒼蒼,顯然並非凡物,那天柱卻是有時五根,有時只有三根。

  漸漸地,島上一切生機勃勃茂盛繁茂之時,最後一根天柱已是在不知不覺地消失,而杜子騰竟在島上看到了一個人,隨著這個人的出現,那本來似乎是透著迷蒙晨霧去觀看的模糊景象卻突然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修士,一個劍修,他的雙目中閃耀著興奮與歡快的神采,好似生平第一次見識到這些奇花異草。

  若與杜子騰所認識的那些大修士相比,他的衣著十分質樸又平凡,連背上負著的鐵劍亦是平平無奇,與現在修真界那些赫赫有名的飛劍相比,更像是一把凡兵,根本沒用過什麼精貴材料,亦沒有神兵靈器應有的靈光,倒像是隨手在凡間的鐵匠鋪中順過來的。

  可他抬腿一動,輕描淡寫間似是足下千里,不見衣衫拂動,人卻倏忽間轉換了位置,杜子騰只駭然間覺得他的速度已經不是速度,似乎是隨手撕裂了兩處空間在進行穿越!

  更令杜子騰駭異的是,這島嶼上花木繁茂,這劍修好奇的打轉過程中總不免踩在這些花木之上,但他足跡所過之處,那些奇花異草竟是半點沒有受損,杜子騰細細打量,這劍修所立之處竟似處在與這些花木不同的空間一般,竟是半點不曾影響!

  僅這一條,杜子騰細細思量自己所見識過的金丹修士,杜子騰搖頭,至少蕭辰他曾朝夕相處,絕無可能辦到,杜子騰試圖把自己的想像延展一些,想更恐怖一些,比如劍派掌門長霄真人,那日在藏劍大殿上長霄真人淩空而立,那身形自也是轉瞬千里,杜子騰卻沒有看到更多的細節,無從比較——可是“無從比較”這個結論也已經十分駭人。

  長霄真人已是當真修真界公認的第一人,這景象中的劍修從頭到尾並未出手,可要用來同他進行衡量的物件就已經是長霄真人這個級別的修士……杜子騰苦笑,這等大能,他生平所見也只是藏劍大殿那一次而已,卻在這神塔之中得以這般近距離觀望,也不知這劍修到底是何來歷。

  杜子騰驚駭之下不由又有些好奇,希望能從細枝末節得以觀察更多,好推測一番這樣的人物,還是劍修,除了橫霄劍派之外,也不知還會在哪派有。

  可漸漸地,景象中的劍修在此處遊走,甚至閑來無事還會低頭看一看那些奇花異草記錄一番,可劍修終究是劍修,他一番遊玩之後,終究還是喜歡修行,這等大能的修行亦非杜子騰這小小符修所能參悟,他亦無法知道他所見到的這場景到底發生了多少次。

  直到某一天,那景象中的劍修似是在盤膝閉關,突然晴天一道霹靂,這霹靂並不似杜子騰先前所見那般駭人,只是夾著隆隆威勢,驚得島上草木瑟瑟起伏。

  幾道霹靂之後,這劍修似有突破,面上帶著輕鬆愉悅睜開了雙眼,雖然只是個小修士,但杜子騰卻也知道,修為越是精深越難進益,到了這位劍修這樣的境界還能突破,恐怕與這神秘的島嶼脫不開干係,杜子騰甚至暗暗猜測,是不是這島嶼上的靈氣十分充裕,否則何以那些修真界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花異草能生長得那般繁茂。

  若有機會,他也想去見識一番呢,只是,希望遇到的是這白天的島嶼,而不是那黑夜中的恐怖島嶼。

  就在杜子騰YY的當口,那景象中的劍修不知為何,突然收了修行,呆呆凝視天空,杜子騰並不知他看到了什麼,他的神情突然之間似是難以置信難以接受,然後他環視這小小島嶼再仰望那無盡蒼穹,神情中竟滿是掙扎,而後,他便立在原地,竟是久久未曾動彈。

  就在杜子騰以為這劍修是不是修煉走火入魔變成石像,又或者這景象是不是壞掉的當口,那劍修卻是長長歎了一口氣,那歎息中是解脫,似是悲憫,似是釋然,似是欣悅。

  然後,他留戀地再次遊走過並不算大的島嶼,細細探視那一草一木,就像他第一次來時所做那般,可最後,他只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便就此消失在這島嶼之上。

  杜子騰等啊等,等啊等,可那劍修再也沒有出現,再也沒有。

  杜子騰怔怔看著那個劍修消失的地方,他並不明白方才那位劍修做了什麼樣的選擇,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再出現,可杜子騰卻不知為何,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傷。

  不待他收拾情緒,那景象再次一變,種種琳琅滿目的奇珍異植擠滿整個景象,那五光十色簡直閃瞎杜子騰眼睛,哪怕杜子騰每一棵都沒見過,但絕不妨礙他的口水嘩地一下流出來淌了滿地:這裏的每一棵絕對都很值錢!!!

  他的標準很簡單啊,看靈氣,這裏每一株的靈氣都閃瞎人眼了好麼!雖然只是個煉氣期的小修士,但參加過許多場所謂高階修士的拍賣,他也是有他的職業判斷的(職業:財迷)。

  不過令杜子騰覺得詫異的是,在修真界的傳聞中,越是高階的靈植,脾性就越是古怪,比如那大雪宮方圓萬里的冰封絕境才養出了一棵玄冰天參,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可如果他沒認錯,在那裏擠得很開心、擠得很樂意的那幾棵白蘿蔔似的玩意兒……好像跟圖鑒上長得一模一樣吧?只是要大了好多圈?

  還有那邊那個委委屈屈掛在樹上甚至被擠得只剩下一條小小樹枝可以棲息的……怎麼跟他上次送給鎮長那一小截傳說中已經絕跡的蓮香藤有那麼一眯眯相像呢?甚至掛在那裏的那棵怎麼看年份也遠遠勝過他上次持有的那一小截……

  難道說所謂的珍稀靈植也是有團夥的?眼前這些傢伙都擠在一塊兒開會湊熱鬧?!

  在杜子騰十分無厘頭的猜想中,這一大堆靈植中央那一片小空地就顯得十分突兀,真的,那空地大概方圓也就十丈,像是用規繩認認真真畫過一般,十丈之外,挨挨擦擦,別說落腳的地,就是從空中到地下,一寸多餘的地兒都沒有,全被這些靈植擠滿了,可那十丈之內,寸草不生,就像是灑了什麼劇毒一般。

  咦?不對。

  咳,至少寸草不生這個形容不太對,在那十丈的正中央……還是長了一棵草的。

  真的,就是一棵。

  那一棵草……呃,杜子騰竭力想找出一個恰當的形容詞,最後不得不放棄,好吧,這棵草長得就跟凡間路邊的雜草一般,細長綠葉,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同……大概是生得更可愛一點?怯生生嫩油油的,邊緣還有細小的茸毛。

  看起來就像禾禾草,但杜子騰沒敢認。

  在這種奇珍異植多如狗的地方……能霸佔中央十丈地的怎麼可能是禾禾草那麼平凡的小草。

  但無論杜子騰怎麼打量,那棵小草脆生生綠油油,只有一片細長嫩葉,連第二片都沒有發出來,就像是粉嫩得不行、今年春天剛剛長出來還沒見識過風雨的禾禾草……

  好不容易,杜子騰終於把眼睛從這密集度太過誇張的奇珍異植、還有那霸道程度與外表完全不相襯的奇の小草中拔出來,杜子騰突然覺得,這塊地兒怎麼有點眼熟……我擦,這不就是那個小島嗎?!

  被這麼多奇珍異植擠得滿滿當當,竟是叫杜子騰老半天沒認出來。

  突然之間,杜子騰對這投放的景象就熱切起來,不說別的啊,要是能到這島上走一圈,恩,順手牽點啥帶回修真界,那他也發達了啊!

  在杜子騰眼中,這不再是個島,而是個聚寶盆!而且是富可敵整個修真界的聚寶盆!

  下一瞬間,杜子騰眼中的聚寶盆開始劇烈震顫越來,然後不顧島上那麼多嬌弱的、珍稀的、值好多好多山一樣靈石的奇植,那島嶼依舊被搖晃得震盪不休。

  隨後那震盪的島嶼周圍竟是出現了十分神奇的景象,它像是飛在半空一般,時而越過高山河流,時而飛渡無邊汪洋,然後一頭撞上天際盡頭透明的什麼東西,那東西像是個堅硬的琉璃罩子一般,在杜子騰心疼地看著那些嬌弱花木的目光中,島嶼撞破罩子繼續前進……

  然後島嶼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天空暗沉一片,火山咆哮不休,熔漿似河流洶湧……這般繼續前行前行,杜子騰漸漸明白,這島嶼所在的地方,一個個世界像是被無形的琉璃罩子隔開一般,島嶼就是這樣闖過了一個又一個世界。

  直到,它來到一個薄薄的、幾乎沒有存在感的罩子面前,那透明的罩子之後,一個微縮的世界飄浮其中,只見叢林蒼鬱山川相疊,田間地頭農夫勤勞耕作,村頭石橋上幼童嬉戲打鬧,落日余暉若塗金般絢麗迷人。

  這世界如此安詳美麗,杜子騰的目光流連難掩喜愛。

  彷彿映著杜子騰此時心中想法,“砰”地一聲轟然巨響之後,這島嶼終於停下,好像是被粗暴地安置了下來。

  一個低沉優雅的聲音以一種奇異的語言自言自語道:“就是這裏,你……當會喜歡的吧。”

  然後,島嶼之中所有奇珍異植突然連根拔起,在杜子騰震驚的目光中,這些修真界中絕無僅見的奇珍陡然碎裂成無數金色粉末,一雙無形大手一揮,這些金色粉末便化為流光,勢若墜星一般穿過那薄薄的透明罩子,散落成點點金芒散落在世界各處。

  那金色光芒聚集最多的幾處,有茫茫雪原、有清澈湖泊、有奔湧江河……可最多的一處卻是一座雲霧茫茫的絕峰,那金芒甚至將那絕峰映照成美麗的純金之色。

  隨後,那雙無形大手小心翼翼地捧出一道微弱若風中之燭的螢光。

  好半天,杜子騰才聽到一聲輕輕歎息,那已然光禿禿的島嶼上,僅剩下的那一棵幼嫩小草亦是搖曳著主動拔起,那小草似有靈性一般,輕輕環繞盤覆著那微弱螢光,似懷有無限珍惜與柔情,小草無聲無息地碎裂為層層堅硬外殼將那點微弱螢光牢牢守護。

  那一聲奇異語言的呢喃隱隱消逝:“再會……”

  杜子騰呆呆立在當場,不知不覺間,已然淚濕沾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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