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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道[修真]》第145章
第145章 輿論之力,人心之力

  在杜子騰幾句話談笑退敵的當口,橫霄劍派一眾弟子雖則是心中遲疑,但無論他到底是以何等方式做到的,能令碧月城與大雪宮這等明顯不懷好意的門派退卻,一眾弟子心中皆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杜子騰得意洋洋,叉腰囂張的模樣直令一眾劍修弟子無語又好笑,卻見先前差點與人動起手來的蕭辰卻是面色一變,身形一晃,竟是差點腳步不穩地跌倒在地。

  蕭辰身邊的杜子騰距離最近,自是最先反應過來,連忙目前扶住,誰知這一扶之下,杜子騰竟也是驀然間面色大變。

  他只覺得蕭辰身體觸及之處,明明隔著衣物卻彷彿直接觸摸奇寒之物一般,冰冷入骨,更恐怖的是,這股冰冷並不只是停留在他接觸蕭辰的指尖,而是順著指尖沿著經脈直入丹田,刺得他整個人都彷彿浸在九寒冰泉中一般冰寒麻木。

  沈仁見狀自然大吃一驚,連忙從另一旁扶住蕭辰,心中卻暗暗奇怪,大師兄雖然身子冰冷了一些,但也不至於令杜子騰一觸之下便就凍成這樣吧?

  沈仁扶穩之後,杜子騰忙不迭地鬆手,此時,他已經是凍得滿臉鐵青直打哆嗦,在原地拼命地運轉靈力又蹦又跳,竭力讓自己暖和起來,而蕭辰的面色在杜子騰接觸之後明顯好轉了一些,只看得周圍橫霄劍派的弟子們又迷茫又困惑。

  沈仁試圖將靈力輸入蕭辰體內助他一臂之力,卻徒勞地發現,不知是否因為金丹與築基的分別,還是大師兄接了那神塔傳承之故,他的靈力竟與蕭辰格格不入,而且,他與蕭辰的接觸,也半點沒能令蕭辰好轉,只讓沈仁看著杜子騰的眼神十分奇怪。

  可杜子騰卻並沒有半點誇張,他好半天才漸漸復原過來,卻覺得丹田中依舊冰寒刺骨,他將小木棍取出來一看,只見這可憐的小東西上面竟是結了厚厚一層霜,連那片剛剛生髮出來的寶貝葉子都凍在了厚厚冰晶之中,看起來倒是晶瑩可愛,但作為心血相連的主人,杜子騰卻不免覺得有些心痛。

  杜子騰連連驅使靈力想讓小木棍暖和起來,但也不知道他剛剛碰觸蕭辰之時到底傳染的是什麼冰寒,他的靈力沉入小木棍內,只覺得一片無盡的冷凝之意,那融化的速度實在有限得緊。

  他這番折騰落在眾人眼中,自是不由暗自驚奇,顯然杜子騰並不是刻意誇張為之,乃是真真切切方才與蕭辰一觸便被凍成了這副模樣。

  而且,看方才杜子騰與蕭辰接觸的模樣,一個好轉,一個被凍……就好像杜子騰替蕭辰分擔一些冰凍之力似的。

  方才杜子騰猝不及防之下,若不是反應及時,只怕整個人被凍成冰棍也不是不可能,沒看他從丹田中喚出來的法寶都凍成冰棍了嗎?

  可杜子騰一旁的沈仁依舊扶著蕭辰卻又安然無恙,不免令人大惑不解,杜子騰皺眉道:“難道只傳染給第一個接觸的人?”

  真是奇了怪了,這點困惑很快被拋之腦後,方才疑似被杜子騰分擔了一些冰凍傷害的蕭辰很快振作起來,只竭力運轉靈力言簡意賅地道:“此地不宜久留。”

  一眾劍修盡皆默然,即使是杜子騰這般粗神經的人,臉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亦是消退無形。

  理智上,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地方被魔氣侵染,已然不再適合修行,他們都有傷在身,在此停留越久對修行越是不利,而且,既然大雪宮與碧月城開始打上了他們的主意,難保不會再橫生枝節,留在此處越久,他們的行蹤暴露得便會越徹底,對他們更不利。

  可是,所有人環視周遭,一片空空蕩蕩支離破碎,他們熟悉的一草一木,亭臺樓閣早已消失在頭頂那恐怖的空間漩渦中,可這裏……卻畢竟是他們每個人曾經驕傲的歸屬,曾經最大的庇護,給他們留下烙印最深刻的地方啊。

  頭頂漩渦依舊不停歇地吐出魔氣,將這曾經的修真聖地玷染得污七八糟,幾乎難以辨識,難道就要這麼離開嗎?

  杜子騰卻忽然第一個起身邁開了步子:“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這句話說完,不少劍修俱是一怔,然後就像被這短短一句話注入了許多氣力一般,許多弟子竟是默默起身跟在杜子騰身後。

  是的,總有一天,他們一定會回來。

  此時格外沒有存在感的蕭辰在他們身後啞然:話說……這群傢伙知道要去哪里嗎?居然就這麼走了?

  這許多劍修不知,杜子騰卻是很確切知道目的地的,他此時振振有辭地在跟蕭辰道:“當然是要去和鎮長他們匯合了。”

  蕭辰心中正有疑問:“遂易古城?”

  這遂易古城可以說得上是修真界第一個修真城池,據傳聞,這裏原本只是一個凡人城池,卻因為和幾大修真聖地距離都不遠,這個凡人城池竟是漸漸也產生了不少修士,自然而然地有修士在此以物易物,如此這般,越來越繁華之後,便成了一個修真城池。

  這“遂易”之名也是因為在此處交易便利之故,以遂意為名。

  可以說,在杜子騰插手,仙緣鎮規範化商圈成形之前,這遂易城便是修真界自發形成的最為熱鬧的一處交易中心,杜子騰插手之後中,仙緣鎮自是分走了不少流量,但現在嘛,風水輪流轉,遂易自然又是回到了交易量第一的寶座。

  蕭辰的疑問顯然不光是關於遂易古城的,對於這個城池,修真界只要有常識的人皆是十分熟悉,他的疑問在於:杜子騰一早安排鎮長他們到遂易去?再看杜子騰方才驚退大雪宮和碧月城的手段,這遂易之行,難道杜子騰一早有安排,留了後手?

  對於蕭辰這般犀利的眼神,整個修真界確實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信,但杜子騰豈是凡人,他只嘻嘻一笑:“你求小爺啊~求了小爺就告訴你。”

  一旁的沈仁和眾多其他劍修聽得直側目,蕭辰卻是半點未曾惱怒,反倒是淡淡一笑:“你可是傳訊給鎮長,將那守鎮大陣的影像公諸于整個遂易古城?或者,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守鎮大陣,是你自那碧月城的於慎出現之後才動用的水鏡術一類的符籙?”

  杜子騰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蕭辰:“不錯嘛,你這聰明勁兒快趕上小爺的一半了!”

  蕭辰只笑不語,若說杜子騰高瞻遠矚到在安排鎮長他們撤離之時便想到了雲橫峰會消失、碧月城會趁火打劫,蕭辰是絕不會相信的,因為那個時候,哪怕就是他自己也絕沒有想到事情會這般急轉直下。

  因此,他才會推測,杜子騰是看到那碧月城的於慎之後才激發的符籙傳輸影像,也許根本不是什麼預先便留在此地的守鎮大陣。

  杜子騰的解釋卻是介於這二者之間:“守鎮大陣陣盤在我身上,確實有監看之功,之前為了與鎮長聯繫,他那處也有其他符籙可看陣盤處的狀況,二者一半一半吧。”

  沈仁在一邊恍然大悟:“所以,你還是利用了陣法與符籙,令遂易古城內那麼多來來往往的修士親眼目睹碧月城和大雪宮的一舉一動?又在言語間對於慎和單于令二人暗示鎮長在遂易古城可‘監看此處一切’,修真界人人皆知他們那樣無恥的舉動?對方傳訊稍微一驗證,便知你所說是真,大師兄先前又強調一定要有庚金之氣,他們其實做不到,卻絕不敢在整個修真界眼前撒下如此彌天大謊,這才被驚走?”

  然後杜子騰點頭,然後卻是正色地對沈仁強調道:“這叫‘現場直播’,是‘輿論戰’的第一步。”

  此時,杜子騰的神情間有種說不出的肅然:“天魔入侵,我橫霄劍派明明傾盡全力抵禦,最後卻是這般結局,你們就不曾思索過其中緣故嗎?”

  蕭辰默然。

  他想過,他當然想過,這其中,太多陰差陽錯,華嶷的行差踏錯,他的有意縱惡,域外天魔的入侵時機……甚至還有大雪宮和碧月城最後關頭出手的居心叵測,這種種環節中,但凡有環能夠攔下,橫霄劍派絕不至到這般境地。

  而杜子騰的回答卻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因為你們只顧著埋頭幹活,根本沒有做好輿論工作。”

  杜子騰彷彿自言自語道:“明明是整個修真界的事情,為什麼最後只有我們橫霄劍派在一味付出?當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自然就會出岔子,這天魔入侵之事,如果所有人都知道,然後我們傾全修真界之力一起對抗,還會只有我們孤軍奮戰,出現這獨木難支之局麼?”

  蕭辰沉默了一陣,才緩緩道:“並非你想的如此簡單,”他目光看著杜子騰意味深長:“最開始的天人之島上與天魔對戰,只有化神修士才能上陣,而你也聽說了,雖然化神修士乃鳳毛麟角,但其他門派並非沒有……這其中歸根到底,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橫霄劍派一眾祖師胸懷天下願為蒼生割捨道途,但有人卻只為一己前程寧可犧牲天下蒼生,這般的衝突,實在不是整個修真界其他任何人可以左右的。”

  杜子騰安靜下來,仔細咀嚼蕭辰話語中的意思,這話語中已經暗暗指明了似大雪宮、碧月城的化神修士,他們的想法與橫霄劍派全然不同,顯然,橫霄劍派並不是沒有邀請過他們,但因著蕭辰不諸所提的利益之故,對方並沒有接受這個邀請。

  但即使如此,杜子騰也堅信輿論自有它的力量:“即使如你所說,化神修士能量巨大絕不會被修真界的輿論左右,但是一件事,如果知道的人多了,本來也會有巨大的力量,就比如這次碧月城、大雪宮試圖將我們劍派弟子領入各自門派之事,若非畏懼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他們大可以不顧一切強行動用手段將我等綁走,但他們沒有這麼做,自動退卻就已經說明他們足夠畏懼輿論!”

  蕭辰卻是搖頭失笑:“你呀,”他還以為杜子騰當真洞悉一切布下此局,卻原來也有誤打誤撞之嫌,看著杜子騰疑惑的眼神,蕭辰卻是淡淡道:“如今我橫霄劍派這般模樣,顯然已無餘力再去統屬整個正道,這空出的正道魁首之位……碧月城與大雪宮自要分出個勝負來,這等情形下,你那所謂‘輿論’才會被他們放在眼中,畢竟正道之首還是要服從的。否則,你以為,似這般的門派……就算天下知道他們強搶強奪又能如何?這個修真界中還有誰會站出來主持這公道正義不成?”

  ……原來只是在二派為奪魁首之位、需要支援的當口才會這般看重輿論……

  但是杜子騰的神情卻驀然堅毅:“若是一個門派所做的不齒之事公諸於眾,縱然一時半會兒不會有出來主持正義,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終有一日定會遭報應!我們橫霄劍派既然做下這等護佑蒼生的偉業,為什麼不讓修真界每一個人知道、每一個人心中感激?!什麼護衛蒼生不求回報,呸,我們是門派可不是慈善機構!若不圖好處,一切皆不會長久!”

  蕭辰卻是道:“我並非認為門派應當默默為天下蒼生,不圖回報。只是在真正決舍蒼生命運的力量之前,這等所謂的感激之心太過微薄,什麼也無法決定,也無法影響左右,不過徒勞,即使我橫霄劍派有全天下修士的感激又如何呢?天人之島的戰爭中,他們盡皆不可能參加,空有感激之情亦無半點益處。”

  杜子騰卻是思路清楚地道:“即使一時半會兒這等淺顯的感激之情不能左右任何事情,那又如何?至少,這等主導的輿論會在所有修士心目中堅定了是非曲直黑白對錯,否則,時日一久,若整個修真界皆以為強搶強奪天經地義,為蒼生立命不過愚蠢之舉,長此以往……這般的修真界難道還值得我橫霄劍派歷代祖師犧牲自己去庇佑嗎?”

  杜子騰這番話暮鼓晨鐘重重敲在蕭辰心中,長久以來,修真界已經出現了一種越來越不好的傾向:重實力而輕是非,或是只論修為高低,不論黑白對錯。長此以往……整個修真界會變成何等醜惡的模樣!

  似大雪宮、碧月城這等做派,若在一個人人心中善惡分明的修真界中豈會做起來這般理所當然?

  即使是篤信實力與利益決定一切的蕭辰也不得不在此刻承認,冥冥之中,原來一切的一切,皆是可歸於這教化之功、人心之力。

  蕭辰看著杜子騰的目光就有些複雜,他沒有想到,杜子騰胸中這番溝壑格局竟是著眼于萬世教化之功,而絕不僅僅是拘泥於一門一派的發展,胸襟高遠可見一斑。

  可杜子騰這番話卻還沒說完:“更何況,我始終相信,人心自有力量,任你修為驚天動地,在這等力量面前亦不過是一葉之於浩淼蒼宇,也許這等人心歸屬之力,一日兩日未見得有什麼成效,但我卻相信,水滴石穿之力卻終會成驚濤駭浪顛覆一切!”

  彷彿是為了應和著杜子騰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遠遠地,竟再次傳來飛劍的破空之聲。

  對於一眾再次崩緊神經的同門,蕭辰卻是已然知道對方是誰,甚至連對方來意他隱約猜到了幾分,他此時喃喃道:“這恐怕就是你說的人心之力……得道多助麼?”

  想到這裏,蕭辰長久以來失落緊繃到極致的心中竟是真正放鬆了一刻,原來,他橫霄劍派傾全派之力一心要護佑的修真界中,亦是有人真心感激,願真心回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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