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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系統[快穿]》第190章
第190章 劍仙(十六)

  一百八十三

  洛河郡江家建立數千年,不斷向外擴張,占地面積極廣,直接將一塊靈脈囊括在內。

  這些年來,江家不少支脈分了出去,主家則分為內外兩個部分,外圈靈氣較為單薄,由普通子弟以及客卿居住,內圈則是各大修為高深,德高望重的長輩,或者挑出來的比較有天分的年輕弟子。

  後山則被江家子弟成為後院,豢養了不少靈獸妖獸作為出行坐騎。

  中央部位被江家老祖宗佔據一部分,他畫了個圈,圈子之內就是無休閣的領地。於他人來說,無休閣便是“禁地”,因為沒江家老祖宗允許,江家任何子弟都不能踏入其中。

  江臨川所居的正閣就在無休閣邊上,算的上“鄰居”,正閣是家主所居之地,靈氣最為濃郁,風景最為綺麗,最重要的是,整個江家的陣法中樞便在正閣,由家主掌管。

  江家如此龐大,往日裏外圈都是對外開放的,居住于此的江家人或者依附于江家的修士,只要遵守江家最基本的規矩,偶爾領取一下江家分佈的任務便行,算的上非常的自由。

  他們自覺開墾靈地,種植靈植,挖取靈礦,有點兒特長的,就練練丹藥,做些小陣法,冶煉靈器,然後同人交易——早已形成一個完整的迴圈。

  然而連續幾日,江家的鎮族大陣開啟,將內圈外圈全部籠罩其中。

  外面的人進不來,裏面的人出不去。

  住在外圈的普通修士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能議論紛紛,衍生出無數種猜測。

  有人想打聽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卻發現外圈和內圈之間也多了一道屏障,重重迷霧將內中景色遮掩,根本瞧不出究竟來。

  彷彿多了一個未知的怪物,不顯山不露水,卻如芒在背,讓人忍不住的揣測那何時出現的猙獰爪牙。

  明眼人一下子便看出很多事來,卻不敢多嘴。

  活得久的老修士們站在歪脖子樹下,看著天空龐大的陣法,不由的歎氣,跟年輕人說:“上一次鎮族大陣啟動還是三百年前,那個時候老祖宗跟一位妖仙結了死仇,只要江家的人踏出大陣,第二天都會成為一具乾屍扔進來。我大哥年輕氣盛不信邪,非要出去,就……”

  “唉,我那個時候嚇破了膽子,整天提心吊膽,就怕什麼時候就完了。”

  “我聽說那妖仙被老祖宗殺了?”

  老人笑了起來,講述自己的所見所聞:“沒錯,老祖宗花了十年時間,終於斬殺了那妖仙。那妖仙本體是一條千里天蜈,它死的時候,血液灑下來,好像下了一場大雨。被砍成兩半的屍體就埋在我們這片土地下。”

  “你看。”老人踩了踩腳下的石板,“我們就住在一位妖仙屍骨上。”

  年輕人們又是驚奇,又是毛骨悚然。

  “北邊那條歪橋你們都走過吧。”

  “就在靈藥鋪子門口,我當然走過。”

  “那是天蜈的一條腿。”

  年輕人還是第一天知道那條石橋的來歷,紛紛驚呼。無法想像曾經那麼強大的存在,天天被他們擺在腳下。

  而他們無數次嫌棄過那條石橋,因為它是“歪”的,非常的醜。

  “那條腿是江晏家主從天蜈身上砍下來的,他說天蜈殺了我們不少江家人,就讓它永世被我們踩在腳底下。”

  “上上上次開啟鎮族大陣是一千多年前,那個時候魔道強盛,誕生了數位天魔,在天魔的帶領下,無數邪魔歪道肆意橫行,捕獵道修。”

  “我江家無數子弟慘死于魔修手下,只剩下一個巨大的空殼。”

  老人這句話一出,年輕人們都陷入了沉默。

  若說天蜈一事,是江家老祖宗和妖仙的私人恩怨的話,這件事卻關乎整個修道界。

  整個江家只是那場巨大洪流中的一隻小船,於風雨之中,勉強求生罷了。

  “而這一次……”老人粗糙的手指摩挲拐杖,目光飄過天際,落在了正閣的方向,“這一次,怕不是外患,而是“內憂”……”

  江晏隕落十五年,前五年江家老祖宗始終沒有決斷,那幾位實權者爭來奪去,江家內部亂七八糟。

  中間五年,江禮強行壓下別人,成為暫任家主,卻沒有得到江家老祖宗認同,也無法掌控鎮族大陣,暗地裏明爭暗鬥不斷。

  直到五年前,年僅二十的江臨川正式成為江家家主。

  江家老祖宗強勢霸道,江晏清冷如夏日的夜色,江禮像一隻老謀深算的狡猾狐狸。

  而那位年輕極了的家主在大多數人中,像一隻被人捧著長大的花孔雀,漂亮又威風,實則沒什麼用,只會窩在正閣享受。

  想起這位家主,別人也只記得他俊美清貴的容貌,像山中天氣一樣莫測的性子,一張能將人說到吐血的毒嘴,閣內終年不斷的絲竹管弦之聲,身邊嬌媚如花不斷替換的女修……種種風花雪月。

  然而,整個江家卻是他掌管鎮族大陣。

  搞出這般動靜的,也多半是他。

  有人猜測,江禮終於受不了這位嬌貴的公子哥了,打算強硬上位。

  也有人想,怕是江臨川深藏不露……

  具體如何,卻無人敢肯定。

  鎮族大陣開啟了整整十日,適應性極強的人們漸漸習慣了天空那龐大的陣法,還有生性散漫的,親切的稱呼為“一口大鍋”。

  就是多了個習慣,時不時瞧一眼法陣,看它什麼時候散去。

  直到第十日,阻隔進出的“那口大鍋”終於撤去了,外頭的人可以進來,裏頭的人可以出去。

  進入內圈想探查究竟的人,只看到了滿地的花瓣。

  年輕美貌的女修抱著一束束姿態各異的花朵,送到了外圈每個人手上,嬌笑:“家主讓我們把後山的、水池子裏的、盆栽裏的靈花全部摘了,給你們送來,壓壓驚。”

  不少人被女修的笑容迷的暈頭轉向,抱著花束不知道放哪里。

  倒是有進去內圈的修士稍稍透出口風:踩著滿地的花瓣進去,回來時在自家地板上踩出一串的血腳印——那些花瓣下,可都是來不及清理的血。

  血液來不及清理,屍體卻清理的乾乾淨淨。

  不少江家人失去蹤跡,像是一幅水墨畫上,有一塊被一隻無形的手抹了一下,那一小塊便成了空白。

  若是從外面觀看這副“畫”,自然不覺得有什麼,若是身處這副“畫”中,發覺原先熟悉的“東西”被這麼輕易的抹去了,便說不出的驚駭和震撼了。

  而做出這一切的,不是老謀深算的江禮,不是那些功績不小的實權者,而是那位年輕俊美的家主。

  他讓侍女拔光了花莖上的嬌花,點綴他血洗之後的殘垣斷壁,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得。卻又覺得四處光禿禿的,看不順眼,讓人把原先的靈樹砍去,種了一片梅花林。

  按家主的說法是,秋分了,還有幾個月便是立冬,屆時寒梅淩霜,再美不過。

  除此之外,那位家主好像什麼都沒做了,就窩在正閣中,像只休憩的貓咪,謹慎的收起鋒利的爪牙,根本不踏出屋中一步。

  然而,江家原本被抹去的地方卻漸漸有人接手,不動聲色的打理著江家事務。

  在死去那麼多人後,江家一切照常進行。

  就是江家祠堂多了幾個排位,為了種植新的靈樹而翻新過的土地下埋葬了一具具屍體,墓碑和花樹佇立在一起,成雙成對。

  又過了幾日,屋簷上掛上了花燈,一到夜間,各式各樣的花燈在風中顫動,微暖的光芒將夜間冰冷的建築物點綴的溫馨而精緻。

  每年一度的族內大比又開始了,那是少年們最期待盛會,也是少年們最害怕的一次考驗。

  青澀的少年們被長輩領著報名,然後在演武臺上,跟一個又一個的同齡人比試,天資卓越者、刻苦努力者、堅韌不拔者等,便會被選入主家,接受更好的修煉資源和先生教導。

  這一次,家主給予優勝者的獎勵極為豐厚,大約是往年的三倍,甚至拿出了一件靈寶。

  因此這次族內大比雖然蕭條一些,健忘的少年們卻熱情不減。

  最讓少年們期待的不是那件靈寶,而是最優秀的幾個能親自得到家長指點。

  少年們崇尚強者,以前他們對這位只比自己大幾歲的“家主哥哥”有多不屑,現在便有多敬畏和嚮往。

  沒有經歷太多殘酷之事,便不會有年長者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大會十日,經過層層篩選,最優秀的十個天才子弟由一位和藹的長輩領著去見家主。

  一路上的靈樹盆栽都換了新,枝丫上只有濃密的樹葉,沒有一朵花朵。

  然而這些少年們,也沒太注意,反而是交頭接耳,不停八卦那位家主。

  一個炫耀:“我三年前見過家主,那個時候家主在茶樓聽曲兒,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我眼神好,隔著珠簾看到了家主的背影。”

  “家主一頭綢緞一樣的長髮鋪在衣料上,端著茶杯的手又白又好看,身邊站了兩個漂亮大姐姐,笑起來又甜又美。”最後幾個字壓的特別低,“咳咳,胸大腰還細。”

  周圍響起一片“哎呦”聲。

  “我當時就覺得家主不簡單,那通身氣派,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實際上,當時少年對一個“廢物家主”的悠閒生活,充滿了羡慕嫉妒恨,心想憑什麼他身邊那麼多漂亮小姐姐啊。

  回來就對家中父母不屑說道:家主娘們唧唧的,哪有哪個男人這麼白,把自己打理的那麼花啊。

  此時對同齡人時,完全換了種說法,好像先前的偏見被遺忘了似得。

  “你就吹吧,你根本沒有見過家主對不對?我哥哥跟我說,家主出行至少八個大姐姐跟著,你這才兩個,肯定不是。”

  “你誠心找茬對不對?”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口若懸河之輩。”

  他們兩個吵的不可開交,周圍人就起哄。

  “你們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啊?”

  “是啊是啊。”

  “肯定是我。”兩個少年異口同聲。

  然後面紅耳赤的爭論:“家主那麼氣派,肯定是八個侍女以上。”

  另一個氣不過:“胡說八道,家主更看重品質!”

  唯有一個黑衣少年格格不入,甚至在同齡人提起家主時,握成拳頭的手指指尖泛白。

  “行了行了,別吵了。”給他們領路長輩無奈搖頭,“過了這扇門就能見到家主了,你們可不能再吵了,要是在家主面前失了禮,就是家主不計較,我都不饒你們。”

  小蘿蔔頭們瞬間緊張了,有幾個走路都同手同腳。

  “對了,先前忘了跟你們說,以後我便是你們先生了。”

  蘿蔔頭們一個個僵住,死命回憶自己先前表現的好不好,然後絕望的發現,這一路上,他們不是在撕逼就是在起哄。

  ……大概在先生眼中,他們啥好印象都沒剩下了吧。

  於是一群小蘿蔔頭焉了吧唧走入了院落中,直到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姐姐,才重新振作起來。

  在先生面前表現的差點就差點,在家主面前表現的不錯,就行了。

  走過一條鵝卵石小道,踏著廊道前進,這條九曲回廊臨水,趴在欄杆往下瞧,便能看到漾起漣漪的湖水和接天碧荷。

  湖心養了不少金紅錦鯉,因為吃食好,錦鯉養的非常肥壯,在湖泊中橫行霸道,整個湖泊都是這群錦鯉的領地。

  一個少女驚奇往下瞧了眼,大概是驚動了錦鯉,一條錦鯉蹦起,甩了少女一臉水。

  少女呆呆擦拭臉上的湖水,簡直被這群無法無天的錦鯉震驚了。

  錦鯉在湖面上蹦噠兩下,耀武揚威一番後,便潛入水中,向著一個方向踴躍遊去。

  “家主,人帶到了。”

  “嗯。”有人低低應了一聲,聲音像從湖面擦過的風,能勾動人心尖情緒似得。

  侍女停下腳步,朝著前方行了一禮後,便往邊上退去,跟自己的小姐妹們站在一起,給廊道邊上的盆栽修理花枝。

  少年們立刻意識前面的是誰,頭也沒抬,趕忙行禮。

  “一個個的真精神。”那聲音含笑,才說了一句話,便低低咳嗽起來。

  少年們被這咳嗽驚住,忍不住抬頭,便看到了半倚在欄杆上的人。

  那青年穿著單薄的白裳,身上卻披著一件繡紋精緻華貴的長袍,頭髮自頸項處用白脂玉玉扣扣住,緞帶上垂落一小串玉珠子。

  手上握著魚食,伸過欄杆,指尖劃過水面時,一顆顆魚食灑落,引得錦鯉前來爭食,大概是餵養了很久的原因,錦鯉們對他格外的親昵。

  另一隻手輕輕握住,抵著唇瓣,咳了幾聲,寬大的袖子從手腕處滑落,露出有著一層薄薄肌肉和白淨膚色的手臂來,儘管不粗壯,卻讓人不敢小瞧其中的力道來。

  這段時日威名極盛的家主,看起來不僅不兇神惡煞,陰鬱恐怖,反而像一名大病初愈的世家公子。

  這群少年來的時候戰戰兢兢,連衣服有些褶皺都怕失禮,然而他們要見的人,著裝卻是隨性的很。

  大概是出生修真世家的原因,世家教養出來的修士,總是沒有宗門修士的淡薄,沒有散修的瀟灑。

  這位江家家主也是如此,繁華的擁簇中,他的身上沉澱著深入骨髓的清貴,一舉一動都是良好教養下的典雅。

  除此之外,眉眼間的隨性肆意更加令人印象深刻,挑眉時,又多了幾分張揚桀驁。

  而他身邊則坐著一個少年,和他們同齡的模樣,身上的氣息卻讓人莫名的不敢驚擾他,如今捧著一盆魚食,小心翼翼的扔進湖中。

  好幾個少年露出失望之色,雖然早就知道這位家主不怎麼魁梧,卻也不該像個病秧子啊。

  那個“病秧子”不咳了之後,朝著他們招了招手:“過來吧,陪我先把這些魚兒喂飽。”

  少年們又想:病秧子至少比冷酷殘忍、不近人情的好。

  便接過侍女手上的魚食,在欄杆邊圍了一圈,往湖中倒魚食,倒的歡快時,家主又開口。

  “江瑾玉。”

  江瑾玉應了一聲,趕忙抬頭。

  江家主慢條斯理開口:“此次大比第一名,恭喜。”

  江瑾玉拘謹一笑。

  “我本該把百年鏡獎勵給你的,但是我看你更擅長用槍。”江家主稍稍勾唇,“你若是喜歡百年鏡就拿著,要是不喜歡的話,就去寶庫領一把合適的長槍靈寶來。”

  江瑾玉一愣,驚喜若狂:“多謝家主。”

  “江枕……”

  一個個名字被精准念出,獎勵滿意的賞賜。被那慵懶的聲音念著名字,少年們覺得自己和家主親近了不少。

  “章洵。”這個名字不是“江”,家主便隨口問道,“咦,你不是江家的人。”

  “是,我是外族人。”黑衣少年低著頭,沉沉回答啊。

  江家主輕笑:“你生的有點兒眼熟……”

  “熟”字音節未落下,少年衣袖彈出一陣粉末,整個人躍起,拿著一把匕首向著家主刺去。

  章洵身側是江瑾玉,江瑾玉反應快,抬手便想攔住他,卻不想整個人被一掌擊中,身子向湖面翻去。

  這個時候少年們才發現,章洵實力比他們都強,只不過先前隱藏了實力。

  匕首即將刺到江家主臉上時,江家主屈指,不緊不慢的在利刃上彈了一下。

  “叮——”

  令少年們汗毛束起的匕首脫離了章洵手的控制,向著一邊滑去,於地面滾了兩圈。

  “卡擦——”

  骨頭折斷的聲音響起,章洵兩隻手被折斷,巨疼之下慘叫。

  短短瞬間,章洵雙手被廢,失去了反抗的力氣,臉貼著湖面就要跟錦鯉來個親密接觸的江瑾玉被一隻手撈了回來,整個人掉進了家主懷裏。

  出乎預料的,江家家主並不瘦弱,反而挺結實的樣子。

  “反應不錯,可惜你用錯了方式,你應該用身上的武器——一把貼身軟劍,刺他要害,而不是毫無防備去阻攔的。”

  家主聲音從上頭傳來,依舊是從容不迫的模樣。

  下一刻,家主屈指,在江瑾玉額頭一彈。

  “啊……”江瑾玉驚叫一聲,被家主“冷酷無情”的扔了出去。

  江瑾玉懵逼時,家主又道:“我記起來了。”

  這句話是對被折斷雙臂的章洵說的:“你是禮伯父的養子。”

  章洵疼過之後,牙齒咬著嘴巴,瞪著家主。

  “連自己實力都認不清,便想刺殺我?你的賞賜扣了,自個兒回去反省。”江家主言罷,擺了擺手,“你們出去吧,會有人安排你們住處的。”

  這麼一鬧,沒人敢小瞧家主了,一聽家主命令,就渾身一激靈。

  章洵被小蘿蔔頭搬起,江瑾玉一步三回頭,全部離開了此地。

  在他們離開之後,家主,也就是江臨川側過頭,再次咳了幾聲。

  梅九眉頭蹙起,提意見:“哥哥,這裏風大,我們回去吧。”

  “我哪有這麼弱不禁風啊。”江臨川啞然。

  那場內鬥中,江禮絕地反撲,傷到了江臨川。這麼多天過去,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但依舊會時不時的咳嗽。

  手臂貼著欄杆,江臨川頭顱枕著手臂,聲音清朗含笑:“這群孩子可真有趣。”

  “這些天哪個見了我不是一副怕極了的模樣?倒是他們幾個,見到我不僅不怕,反而失望起來了。小孩子和大人就是不一樣,單純多了。”

  “……”

  “不知者無畏,懂得越多,明白的越多,怕的東西反而多起來。”江臨川似笑非笑,“還有禮伯父收養的孩子,你說,我把他變成我手裏的一把刀好不好?”

  梅九拉了拉江臨川的衣袖,打斷了他的話。

  “我真沒事。”

  梅九抱著手臂,輕微的瑟瑟一下,清碧色的眸子溫軟極了。他換了一種說話方式:“哥哥,我冷,我們回去吧。”

  “……”

  “……”

  “……好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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