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輪二代

　　反正在雲城這個地方，風默的體力也恢復的極快，不會出現疲累過度的情況。

　　他一間間房子搜過，砸死了一個又一個沉睡的美人們。

　　殺到第6個的時候，風默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穿在身上很重，風默就扒了其中一個「睡美人」身上的白袍穿上，繼續殺。

　　當風默站在第17個人身邊，準備砸下椅子的時候，屋子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聲音是字正腔圓的盤古語，就像隔著一個玻璃罩子傳出的，有些悶悶的，但風默還是能聽出對方的震驚——

　　「你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接著，窗外的電梯門「叮」的一聲被打開，風默看到電梯裡有一個人影閃現出來。

　　一個男人從電梯那徑直衝進房子，劈手奪走了風默手中的椅子，怒視著風默。

　　風默總算是見到個活人了。

　　看來剛才那些人，沒白殺。

　　他微微一笑，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外表有些怪，一半是人，一半是機械。

　　他的臉是正常人的模樣，耳後卻沒有頭皮，有鏽蝕的金屬暴露在腦後，頭上也因此沒有一根頭髮。他左臂的皮膚稍微完整一點，右臂徹底失去皮膚，露出了內部的機械臂，從他褲子下露出的機械腳踝來看，他的雙腿應該也不剩多少皮膚了。

　　看到對方是個機器人，風默有些失望：

　　「原來不是人。」

　　那男人翻了個白眼：

　　「你才不是人！我是正正經經的輪迴者好嗎？要不是因為你們，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得處理爛攤子……真是麻煩死了，隔三差五就有一個覺醒異常的，還得讓我來弄……」

　　一邊說著，那男人一邊從自己的口袋裡翻出了一隻煙盒大小的盒子。

　　盒子裡滿滿的裝著輪迴者卡片，男人從其中抽出一張黑色的卡片，沒和風默廢話，直接拿著卡扔向風默。

　　卡片裡發出一道白光，白光將風默整個人籠罩在內。

　　在光芒之中，風默明顯能感受到自己腦中有什麼東西被它抽掉了！

　　那些被抽掉的東西變成了一行行文字，飛速鑽進黑色卡片之中。

　　恍惚間，風默看到了其中幾行字——

　　【十字固的要點是迅速成型，如實戰中有機會使用，需要注意對手的雙腿攻擊，首先要迅速折斷對手手臂，並攻擊其頭部讓對方盡快死亡……】

　　【人體內的血液總量大約是體重的7%-8%，失血量達到20%以上就會對身體造成嚴重傷害，超過30%則會休克，死亡。所以殺人時不一定需要擊中要害，讓對方失血過多而死也是一種有效的方法。】

　　【頸動脈的位置在食管、氣管和喉的外側……】

　　【小浣熊乾脆面是盤古國2000年左右的一種零食，口味一般，樂趣是集齊108張水滸傳卡片……】

　　這一行行的字從風默體內飛走，風默也感覺到自己相關的記憶變成了一片空白。

　　這卡片在抽取他的記憶！

　　意識到這一點，風默眸子驟冷。

　　奪走他的記憶？他不接受！

　　在他產生憤怒的那一瞬間，黑色卡片所發出的光芒也突然消失了。

　　被吸走的那些記憶再度回到了風默的腦中，風默被挖空的腦袋又恢復了原狀。

　　那個半機器人收回卡片，震驚的看著風默：

　　「……數據怎麼清不掉？你不是自己醒的？」

　　風默眯眼微笑，笑容燦爛：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我又是誰，這裡躺著的那些人，又是誰？」

　　半機器人認真看著風默，眼裡有疑惑，卻並不是很震驚，好像是早就經歷過大風大浪，發生什麼也不會讓他太震驚了。

　　風默問了，他就很配合的回答：

　　「躺著的那些人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們都是輪迴世界的分裂意識，就相當於是輪迴世界生的孩子。只不過，你是通過某些途徑正常覺醒的意識，而躺著的那些，正處在沉睡中，等待一個契機來覺醒。當輪迴世界裡的輪迴者們通過許願、異能、卡片……等等能力尋求輪迴世界現身幫助他們，就會有一個分裂意識被自動喚醒，送到那個輪迴者的身邊。如果沒有合適的任務卻自己醒了，就是異常覺醒，需要清理掉記憶讓他們繼續睡。」

　　這個說法，聽的風默一怔，之後，笑容更加燦爛：

　　「那我就是輪二代？」

　　半機器人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風默：

　　「……你和我之前見過的分裂意識都不太一樣。你好像……格外不正常。我管理了三十多年雲城，見過幾百個覺醒異常的傢伙，你這種還是第一次見。」

　　風默微笑不改，看了一眼半機器人手裡裝著無數張輪迴者卡片的盒子：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我呢？既然你是管理者，就有權力控制我的死活吧。」

　　半機器人冷笑一聲，捂好了自己的盒子：

　　「別想搶我的盒子，這個只有我這個管理者能用，你用不了，你沒那個權限。至於怎麼處理你，我要先瞭解一下你的事情。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風默。這裡太無聊了，能不能換個地方聊？」風默指了一下窗外的電梯。

　　半機器人點點頭，帶著風默乘上了電梯。

　　進入電梯之後，半機器人啟動電梯，電梯緩緩上升，鑽入雲層。

　　他對風默伸出了手：

　　「我叫林暮光。」

　　風默跟他握了握手：

　　「姓林啊？我和姓林的還真有緣。我守護的人也姓林。」

　　「原來你是以守護者的身份進入輪迴世界的……」半機器人林暮光陷入沉思，「我能對你再用一張卡片嗎？搜取記憶的那種。」

　　得知風默和其他的分裂意識不同，林暮光對他的態度也溫和多了，不再像剛才那麼粗暴，變得彬彬有禮。

　　風默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態度變化，這讓風默覺得很好奇：

　　「躺在那裡的那些我的兄弟姐妹，和我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他們的意識還沒有覺醒，只能算是一個個玩偶，不算是人類，正常覺醒的人會忘記這裡發生過的事，而異常覺醒的傢伙都只有一些本能反應，無法思考。但你是可以思考的，是能和我溝通的，所以你比他們厲害多了。」

　　一邊說著，林暮光一邊取出了一張金色的輪迴者卡片按在了風默的腦門上。

　　這個卡片沒有上一次的黑色卡片那麼粗暴，只檢查了風默的記憶，而不是奪取。

　　風默沒有抗拒，讓林暮光搜索了自己的記憶。

　　林暮光將那張充滿了風默記憶的卡片插進了自己手臂上的一個卡槽中，瞬間讀取了他全部的記憶。

　　再看向風默的時候，林暮光的眼神溫柔了些：

　　「原來如此。宋金民對你使用的應該是『移魂藥水』，他奪走了你的身體，卻留住了你的靈魂，導致你的靈魂鑽了漏洞，回到了你出生的地方。告訴你個好消息，宋金民只剩下51個小時可以活了，你的銷毀指令在身體上延續，他只能等死，誰也救不了他，最後的賞金會分給你的隊友。」

　　聽到這個好消息，風默笑容燦爛：

　　「那太好了，林越他們只需要熬過51個小時就能領賞金了。他也不是那種作死的人，肯定能順利拿到這筆賞金。」

　　電梯還在上升著，雲層極厚，他們還在雲裡，電梯外依舊是一片白茫茫。

　　林暮光看著風默的笑容，眼神開始變得有些懷念：

　　「你和林越的性格，倒是和我的兩個老朋友有些相似。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吧。你願不願意留在雲城給我打下手？工作就是修正輪迴世界出的各種BUG和小問題，還可以自己設計一些輪迴世界的小任務，只要符合邏輯，又不是太難的任務，我們都可以做到。」

　　風默一臉好奇：

　　「那我爸會發現我嗎？它會怎麼對待我？」

　　林暮光愣了一下才明白風默口中的「我爸」指的是什麼：

　　「你為什麼會覺得輪迴世界是你爸……更準確的說，他應該是你媽。」

　　風默無所謂的笑了笑：

　　「那按照我媽的規則，我利用了BUG，是必須得死的。它會允許我這樣活著嗎？會不會想辦法抹殺我。」

　　林暮光搖搖頭：

　　「輪迴世界早就瘋了，只要我不清理你，它就不會把你怎麼樣，它甚至不知道自己孕育出了那麼多意識。我就像是它的主治醫生，所有的輪迴世界規則都是我拼了老命在修正，要不然你和你的隊友們早就被你媽殺了幾百遍了。」

　　風默對林暮光也產生了好奇：

　　「你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

　　林暮光望著電梯外的雲層：

　　「將輪迴世界修好之後，我就可以離開這裡，回到現實世界中。我有很多想見的人，我的朋友，還有我的女朋友。」

　　從林暮光的臉上，風默看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光輝。

　　那是什麼呢？

　　是信仰？是理想？是執著？

　　風默不太懂，但是他很羨慕林暮光。

　　不過，風默還是從林暮光的話裡聽出了一些破綻，他笑容變得狡黠了些：

　　「那我幫你一起修復BUG吧。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既然這是一個工作，那我要定期休假。休假的時候，我想回到我隊友的身邊。」

　　林暮光略微思考了一下，點頭：

　　「可以。」

　　風默抓到了重點。

　　林暮光等了這麼多年才等到一個幫手，風默的確有講條件的資格。

　　如果只是定期把風默投放到輪迴世界裡，這對林暮光來說，確實不算難。

　　兩人一拍即合。

　　電梯繼續上升。

　　電梯的終點，是雲層之上的一個黑色平台。

　　踏上黑色的平台，再向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林暮光的工作地點——輪迴世界的大腦。

　　輪迴世界的大腦被一座宮殿保護著。

　　這座宮殿由人體組織拼湊而成，肌肉、脂肪、淋巴、血管、膈膜……它們肆意生長，胡亂拼接，化成這座巨大的血肉宮殿。

　　而這裡，就是風默之後的工作地點了。

　　風默抬頭看著眼前蠕動著的宮殿。

　　他對這座噁心的宮殿並不討厭，相反，還有點喜歡。

　　對他之後的工作內容，風默也充滿了期待。

　　他的工作能直接干涉輪迴世界的運行，那麼……一定很有趣。

　　風默微笑著走進了宮殿裡，眼中的興奮和狂熱呼之慾出。

　　看到風默的笑容，林暮光反而皺了皺眉。

　　這個風默的性格好像有點瘋……

　　雖然林暮光有很多方法能限制風默，但他還是隱隱的感到不安。

　　林暮光默默祈禱：希望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幫手能老實一點，別出什麼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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