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測試反應

　　林越和那條公金毛遙遙對視。

　　公金毛坐在地上，眼神陰冷，尾巴有節奏的拍打著地面。

　　林越甚至能從它眼中感受到一絲嘲諷，那狗彷彿在說——

　　「你們看到了又怎麼樣？誰會相信忠誠的寵物會陷害主人呢？」

　　風默眯起了眼睛：

　　「真囂張，我想宰了它。」

　　動物的五感是格外敏銳的。

　　當風默說出這句話之後，那隻公金毛忽然身子一縮，尾巴也停止甩動，表現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它和母金毛湊到一處，兩條狗對視著，不知在無聲的商量著什麼。

　　然後它們兩個就發了狂一樣的對著林越五人吠叫，一副捉賊的樣子。

　　兩條狗的吠聲引起了屋主和鄰居的注意。

　　那肥胖的老頭站在窗邊，警惕的盯著林越幾人，然後他似乎是罵了幾句什麼，就迅速轉身離開了窗邊。

　　林越已經對這兩條狗的情況觀察的差不多了。

　　見老頭離開窗邊，他猜測老頭八成是去拿槍，打算威脅震懾一下他們。

　　「快走。」

　　林越適時指揮隊友開始撤退。

　　其他人都聽林越的指揮，偏偏風默不願意。

　　他還是站在原地，死死盯著那條公金毛。

　　風默按下了眼鏡上的紅色開關，檢測了對方的數據之後，他眼中殺意瀰漫。

　　林越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風默這顆不安定的心，伸手去拽他，想把他拖走。

　　但就在林越的手指即將碰到風默的袖口時，風默身形一晃，靈敏的閃開了林越的手，向那院子跑去。

　　兩條金毛以為風默是要去殺它們的，它們叫得更慘，用叫聲來喚起主人和鄰居的注意。

　　風默瞥了它們一眼，理都沒理它們倆。

　　他徑直衝到老頭家的門口，一腳跺在了門把手上。

　　戰鬥力的提升，讓他一腳就能把門鎖踹崩。

　　又是一腳，門開了。

　　林越本來想阻攔的，但既然風默已經使用過數據分析，那肯定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內。

　　雖然這麼想著，林越還是覺得不放心，追上了風默。

　　風默衝進老人的房子，明顯是來找那個老頭的麻煩了。

　　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這棟房子，風默只掃了一眼，就顯得格外熟稔，直接走向二樓。

　　林越也是只掃了一眼，就明白風默為何篤定那老頭在樓上。

　　一樓只有廚房、餐廳、客廳、衛生間，老頭體質看上去不太好，絕對不會使用近戰武器作為防身武器。

　　警惕性較強的人，通常都會把槍藏在臥室，床頭櫃的下層抽屜，這裡最方便取用。

　　林越跟著風默跑到了二樓。

　　二樓有三個房間，一個衛生間，三個房間都關著門。

　　風默盯著那三扇門，沉默了幾秒，直接走向最裡面的那個房間。

　　這扇門的門板顯得格外厚重，從下門沿的一處破損能看出，它的裡面是包著鋼板的。

　　林越還沒來得及跟上風默的反應，只見風默從走廊的窗戶跳了出去，貼著窗沿，悄無聲息湊向那房間的窗子。

　　那房間的窗戶沒來得及鎖，林越看到風默破窗而入。

　　玻璃破碎的聲音。

　　槍聲。

　　老人的驚呼聲。

　　重物摔倒在地上的聲音。

　　然後，是老人的求饒聲。

　　對於老人的求饒，風默沒有做出任何回應，林越也不確定他是因為聽不懂，還是因為懶得理對方，故意裝不懂。

　　門從屋內被打開，風默再一次出現在林越面前，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他手裡押著那老頭，老頭看上去虛弱極了，驚恐的看著林越和風默，不敢吭一聲。

　　而他的槍，此時正揣在風默的牛仔褲褲袋裡。

　　林越皺眉，問風默：

　　「你想幹什麼？」

　　風默一臉好奇：

　　「測試。」

　　胖老頭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林越，放緩語速，用儘量簡單的單詞來勸他們不要衝動，老頭表示自己很窮，但如果林越和風默看上什麼東西，都可以儘管拿走。

　　風默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回應老頭的話。

　　他將老頭一路拖到了院子裡，拽到了那兩條狗的面前。

　　兩條金毛現在都裝的像普通的寵物狗一樣，剛才那種充滿算計的眼神徹底消失，兩條狗都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風默掏出槍，指著那隻公金毛的腦袋，殺意森森：

　　「sit。」

　　公金毛愣了一下，有些抗拒，沒有聽從風默的指令。

　　風默就立馬開槍，擊中了公金毛尾巴尖上的一撮毛。

　　他又重複了一遍：

　　「sit。」

　　公金毛嚇到了，在子彈的威脅之下，它立即乖乖坐在了地上。

　　風默繼續發出一個個指令——

　　「down。」

　　它乖乖趴在了地上。

　　「wallow。」

　　它在地上打了一個滾。

　　老頭覺得莫名其妙，也非常恐懼。

　　他搞不明白風默為什麼要劫持他過來看訓狗表演！

　　金毛這種狗就算不刻意教，也會很容易學會一些基本的指令，這很有趣嗎？

　　老頭不覺得有趣。

　　只覺得風默很詭異，很可怕。

　　但很快，老頭的恐懼就從風默身上轉移到了那條公金毛的身上。

　　因為，風默的指令開始變得複雜了。

　　風默用槍指著狗，給出「speak」的指令，那條狗掙紮了一下，竟然真的發出了一串類似「please」的哀求聲！

　　風默搖搖頭，看了一眼旁邊那條體型較小的母金毛，命令公金毛：

　　「kill it。」

　　這個指令一出，兩隻金毛的表情都變得格外精彩！

　　公金毛的眼神一開始是掙扎，猶豫，然後它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目光陰冷，凶殘，一步步走向母金毛。

　　母金毛夾起了尾巴，大顆淚水從眼眶滾落，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彷彿哀求。

　　然後母金毛似乎想到了什麼，它連忙跑到埋著藥的地方，把藥刨了出來，亮給老人看，然後抬起前爪指著公金毛。

　　公金毛惱羞成怒，一口咬爛了母金毛的臉，和它在地上翻滾廝打起來！

　　再一看老人的表情，彷彿是見了鬼一樣。

　　當一只平常溫順純良的寵物，突然擁有了人類的眼神和行為，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平常看過的一些動畫和電影。

　　在那些作品裡，動物能吐人言，擁有人類的智慧，看上去很可愛。

　　但是，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文藝作品裡帶給人的那種溫馨、搞笑、美好的印象，都會被無情的撕碎。

　　普通人感受到的只有：恐懼、噁心、煩躁、憤怒。

　　身為人類，大部分人骨子裡總有一種優越感存在，人類覺得自己擁有智慧，凌駕於其他動物之上，而其他動物如果得到了跟自己相同的情感和智慧，就是褻瀆，是不配的。

　　老人此時的心情就是這樣。

　　尤其是看到這兩條狗偷偷藏了自己的胰島素，老頭更覺得又驚又怒！

　　老頭患有嚴重的糖尿病，不按時打胰島素就會有危險，他平常對它們不差，他不明白這兩條狗為什麼要這麼害他！

　　他反而認為風默才是好人，他抓著風默的褲腿，哀求風默殺掉這兩隻狗。

　　用老頭的話說，這兩隻狗是「被惡魔附體」了。

　　林越在旁邊看了半天，已經明白風默在做什麼了。

　　此時他看不過去，逮住那兩條詭異的狗，擰斷了它們的脖子。

　　這兩條狗明顯已經擁有了智慧，被風默這麼一弄，肯定會記恨他們，必須得除掉，不然以它們的智力，沒準會想出很多可怕的報復手段。

　　見林越除掉了這兩隻詭異的動物，風默微微一笑，鬆開了胖老頭。

　　附近的兩個鄰居已經發現了風默他們這邊的動靜，似乎正在報警。

　　風默一臉滿足，和幾個隊友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收穫：

　　「測試結束。狗只是普通的狗，除了智力之外暫時沒有其他進化。NPC反應很普通，人類應該是正常的，目前看來受影響的只有狗？注意觀察貓、鳥、老鼠等其他動物。撤吧。」

　　鐘靈對風默的脾氣習慣了，她「哦」了一聲，就開始跟著撤。

　　江水寒和林陽陽對風默不太熟，都有些困惑，但也沒多說什麼。

　　被風默這麼一弄，他們五人就背上了類似逃犯的身份，還要提防這個城市的警察。

　　五人迅速撤退。

　　但他們顯然多慮了。

　　他們只是殺了兩條狗而已，警察其實根本無暇顧及他們。

　　因為，其他的輪迴者可不都是像林越他們這麼溫和的。

　　一進輪迴世界就大殺四方的，不在少數。

　　警察應該都在忙著對付那種輪迴者。

　　林越他們剛找到一棟可以勉強藏身的空房，街尾的警笛聲就引起了他們的警覺。

　　五人將房門鎖好，躲在空房的三樓，藉著窗簾的掩護，他們通過窗子觀察著警車那邊的動靜。

　　以林越和林陽陽現在的戰鬥力，視力提升了不少，能清楚看到兩百米外那些人在做什麼。

　　戰鬥力稍差的其他三人，也能看個大概。

　　兩輛警車正在和五名輪迴者進行對峙。

　　那五個輪迴者都是亞洲面孔，但氣質和打扮明顯不像是盤古國的風格，五人的氣質都帶了點匪氣。

　　他們站在一戶人家的院子裡，那戶人家的一家六口都被這些輪迴者殺了，屍體在院子裡躺了一地，血將院中的地磚染出了大片大片的深紅色。

　　其中兩個女輪迴者正蹲在地上用小刀剖開屍體，在血肉之中尋找著什麼東西。

　　面對警察的警告，五個輪迴者無動於衷。

　　見警告無效，有個警官一聲令下，十幾個警察都扣下了扳機，打算將五個輪迴者擊斃。

　　但他們的子彈被一道無形的牆攔住了。

　　幾十發子彈都懸停在了同一片區域，它們在半空中掙扎，顫動，掙紮了片刻後便失去勢能，安安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

　　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的矮個子少年張開五指，虛空一抓，他手上戴的黑色手套就亮起了一層紅色光暈。

　　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子彈，在他的手勢之下，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在一起，凝成了一團，化作一顆乒乓球大小的金屬疙瘩，摔落在地上。

　　風默一臉興奮，開啟了數據分析，小聲將那個輪迴者的信息告訴給隊友：

　　「戰鬥力68，卡片是【重力】，異能不詳，其他信息不詳。」

　　林越點點頭，繼續觀望。

　　看樣子，那個矮個子少年的卡片能改變特定區域內的重力，是用重力殺人。

　　不過很顯然，他控制的物體質量不能太大，否則的話，他能輕鬆用異能壓扁那些警車。

　　而且，應該也不能作用於人，不然只要控制一下活人頭部附近的重力，就能輕輕鬆鬆壓扁一個人的腦袋。

　　這些都是林越目前的猜想，也不確定是否就是這樣，他選擇繼續觀察。

　　那少年的手段明顯讓這個世界的NPC警察感到恐慌，無措。

　　他們轉移了目標，向另外一個光頭壯漢射擊。

　　那光頭壯漢也同樣一臉不屑，他催動了自己的輪迴者卡片，皮膚頓時染上一層金屬光澤。

　　子彈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擊中了厚厚的鋼板，只能勉強打個劃痕出來，根本破不開他的皮膚。

　　頂著防彈的肌膚，光頭壯漢衝進警察堆裡，開始憑著自己的蠻力進攻警察。

　　風默又開啟了數據分析：

　　「50戰鬥力，卡片是【金剛】。」

　　光頭男和剛才的矮個子少年一同虐殺著這個城市的警察，在輪迴者的實力面前，那些普通的NPC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不到一分鐘，警察那邊就死了六個人，剩下的警察見勢不妙，都狼狽的逃走了。

　　趕走警察之後，光頭男非常自然的坐在了其中一輛警車的駕駛位上，招呼自己的隊友上車。

　　一個正在解剖屍體的瘦高女輪迴者走到車旁，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警車亮起了一道白光。

　　白光之後，整輛車的外形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黑底白條的警車，此時變成了純白色的普通轎車，車上的噴漆消失，車頂的警燈也不見了。

　　看到那女的使用了能力，風默立即補充了一下卡片消耗的能量，再次開啟數據分析，檢查了一下那個女人的數據。

　　只有在使用異能和卡片20秒內才能檢測出對方的特殊能力，所以他得趁快。

　　當檢查完了那個女輪迴者的能力之後，風默眼睛亮了：

　　「100戰鬥力，卡片【機械之心】，異能【智腦】。這兩種能力，一種能改變普通機械的造型，另一種能和智能機械進行溝通，修改智能機械的命令。這個女人要是進了和AI有關的世界……嘖嘖嘖，肯定是無敵的。」

　　可惜，這個世界並不是以AI為核心的世界，科技水平不高，這個女人的能力恐怕發揮不出什麼效果了。

　　那五個輪迴者坐上改造後的警車，商量著什麼，不知接下來打算去哪。

　　林越他們從窗邊挪開，不再繼續觀察，免得被人發現了。

　　他可不想和任何輪迴者隊伍產生衝突。

　　還好，那些輪迴者似乎沒有發現林越他們在偷窺。

　　那輛汽車從林越他們面前駛過，駛向街的另一邊，汽車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小，車子很快遠去。

　　江水寒和鐘靈兩人戰鬥力太弱，為了防身，他們開始動作輕巧的尋找有什麼適合當武器的東西。

　　林陽陽有些擔憂的看著窗口：

　　「那夥人真的走了嗎？」

　　剛才風默檢測出的數據，只測了三人，戰鬥力都不算低，能組隊在一起的，其他兩個人戰鬥力應該也不會低於50。

　　她突然想起了一個東西，眉頭皺出一個好看的紋路：

　　「哥，我聽說一個未被證實的小道消息——殺掉其他異能已經激活的輪迴者，也能得到一枚能量補充體。你說這些人剛才剖屍體是不是就在找那個……」

　　聽到林陽陽這個消息，林越忽然產生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他們的確聽到了汽車遠去的聲音。

　　但那個女輪迴者的異能和機械有關，是不是能輕鬆製造出汽車已經駛離的假象？

　　林越擔心：那些傢伙會不會把自己當成獲取能量補充體的對象？！

　　就在林越這麼想的時候，樓下傳來了「吱呀」一聲。

　　一樓的房門被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