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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頭戀+10》第11章
10 化身

  一切全是從那次,他到天琴星開會之後發生的。

  他是一個星體利用專家,研究的是如何利用宇宙間沒有生物的星體,這一類星體大都蘊有豐富的礦藏,他的豐功偉績之一,是把人馬座的一顆小行星,運到了地球上,那顆小行星的直徑雖然只有一公里,但是整顆星體卻全是各種各樣質地純正的寶石的結晶。他的成功,使得宇宙間喜愛裝飾自己的高級生物,得到了極度的滿足,也使得宇宙寶石市場,產生了一場大風暴。

  他到天琴星去參加宇宙間重要資源開發會議,已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這次卻不一樣,大會派給他的秘書,是一位典型的天琴星美女,透明的長髮,像是夢幻一樣,直瀉到腹際,眼珠是碧藍的,口唇紅得像晚霞,自她口中吐出來的聲音,美妙如同琴音。三天會議之後,他邀請她出遊,在天琴星的一個大湖上,他們從日落起泛舟,一直到天琴星的七個衛星全升上了天空,把整個湖的湖水,映得像是一面光滑閃亮的鏡子一樣。

  就在七個月亮的亮銀月色下,他們緊緊擁著,任由小舟在湖水上蕩漾移動,直到天色大明。

  他在漫天朝霞,一片艷紅之中,輕咬著她的耳垂:「你已經是我的了,我不會再失去你……」

  她把臉龐緊貼在他的胸前,沒有說甚麼,只是輕輕地嘆了一聲。

  她的嘆息聲,聽來是那樣無可奈何,那樣令人心碎,甚至連平靜的湖面,也突然之間,起了一陣皺紋。

  她為甚麼要嘆息,他很明白。

  他更明白,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事,其實一點也不新鮮。儘管人類的科學文明,已經進步到了幾千年之前的人所不能想像的地步,但是像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卻幾萬年來都沒有改變過,一直在發生著。他是一個十分著名的人物,宇宙間的傳播工具不時介紹他的工作上的成就和他的家庭──他是一個已經結了婚的男人!

  這時,他又感到了另一個女人的可愛,認為自己無可避免地愛上了另一個女人。這種事,不是早在幾千年之前就發生過,現在仍不斷在發生著麼?

  她的嘆息自然是難免的,若不是傾心,她不會被他摟在懷中,不會把天琴星上的女人,認為神聖的身體,暴露在他的眼前。

  但是──

  她又幽幽地嘆了一聲:「和地球人通婚,是天琴星法律允許的!」

  他沒有說甚麼,只是把她摟得更緊,她發出了如同呻吟般的聲音:「地球上的法律,可以離婚?」

  這一次,輪到他不說話了,只是嘆了一聲。

  她也明白他嘆氣的原因:他十分愛他的妻子,她明白,自己偎倚著的這個有著一頭紅髮的地球男人,他的目的,並不是要娶她,他的目的,是在妻子之外,尋求另外一種感情上的寄託,使他的刻板生活,多一種意料之外的變化,同時,在另一個美麗的胴體上,尋求前所未有的肉慾上的發洩和刺激。那樣,可以使得他在心理上,覺得自己是兩個人,或者是,活了兩次。

  任何人只能活一次,一個人,要是有活兩次的機會,那自然是不會放過的,而且,還活得那麼快樂。

  他一直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她也一直未曾問,他們又在一起,幾乎一秒鐘也不分離地過了七天。七天之後,他更下定了決心,這個天琴星女人,是他生命中的瑰寶,決不可放棄。

  於是,他就成了天琴星的常客。

  天琴星和地球之間的實際距離是一千六百光年,但是星際交通,早已進步到了利用宇宙間的一種震盪來進行,這種震盪,像是正絃波,可以在剎那之間,超越一千光年。

  當這種宇宙震盪才被發現之初,立即就被用來作星際交通之用。最初的問題是,如何能在震盪的中途,脫離震波,這個問題已解決了,從地球到天琴星的距離是一千六百光年,但實際上所需的時間,只是飛船自地球起飛,進入震波,再脫離震波,降落天琴星而已,用地球時間來算,大約只是一小時。

  不過,利用宇宙震盪作星際交通的另一個問題,卻是無法解決的,那就是在震波之間,有一種十分巨大的,對生物細胞的破壞力量,人的身體若不是絕對健康,一入震波,就會死亡,那情形就像是若干千年之前,患有某種疾病的人,無法利用飛機作太空飛行。

  不幸的是,宇宙的科學文明,並不能使所有人的身體狀況達到絕對健康的程度,大約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能通過震盪作星際飛行,其餘的人,只能作短途星際旅行。所幸他的身體狀況達到絕對健康的程度,所以他一直在地球和天琴星之間,飛來飛去。他愛上了一個天琴星女人,已經不是甚麼秘密了。他的妻子和天琴星的女人,都無法作星際震盪飛行,她們的身體狀況,經不起宇宙震盪的巨大破壞力量。

  和若干千年之前一樣,他的妻子雖然最後知道,但是終於也知道了。

  又和若干千年之前一樣,妻子一知道之後,他的歡樂,開始變成痛苦。

  當然,地球上是可以離婚的,但是他卻仍然愛他的妻子。一個男人同時愛兩個女人,在他來說,是一種相當正常的行為,但是在他妻子來說,卻是不可饒恕的。

  他開始陷入痛苦,而且在痛苦的深淵之中,愈陷愈深,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了王博士。

  王博士是頂尖科學家,那天,他們在偶然的情形下相遇,王博士和他閒談,他連嘆了幾聲之後,說出了他這些日子來,一直隱藏在心裏的願望:「我可以化身為兩個人就好了,一個在天琴星,一個在地球──」

  王博士望了他半晌:「為甚麼?」

  他苦澀地笑:「當然是人類最古老的問題!」

  王博士直了直腰:「我做過兩次實驗,第一次是狗,第二次是猴子,把牠們的細胞,用催化劑促使分裂,每一個細胞都在短期內分裂為二,於是,一隻狗變成了兩隻狗,一隻猴子,變成了兩隻猴子!」

  他用力抓住了王博士的手臂:「牠們……那狗和猴子,都能很好地活著?」

  王博士點頭:「活得很好,不過,我發現在細胞分裂的同時,牠們的腦部活動,也有分裂的現象,那隻狗,本來又愛吃肉,又愛啃骨頭,分裂成了兩隻之後,一隻只愛吃肉,另一隻,只愛啃骨頭!」

  「啊!」他不由自主叫了起來:「太好了──」

  王博士有點訝異:「為甚麼太好了?」

  他沒有把心中所想的說出來,他想的是:身體變成了兩個之後,思想也分開成為兩部分,留在地球的那個,專心愛他的妻子,到了天琴星的那個,自然可以和天琴星的那個她長相廝守了。

  他把王博士的手握得更緊:「求求你,真的求求你,把我,通過那種方法,變成兩個──」

  王博士吃驚得說不出話來,連連搖頭,他再三懇求:「求求你,我實在生活在痛苦的深淵之中,不單是我,兩個我所愛的女人也和我一樣,把我分成兩個,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法,求求你,這全是我自願的,有任何差錯,不會比我現在更糟!」

  王博士嘆了一聲:「難得有你肯自願供我做實驗,我真是求之不得。不過,你在一化為二之後,我無法進行還原了。而且在分裂之後,你的日常生活雖然完全不受影響,但卻再也不能作宇宙震盪飛行了!」

  他嘆了一聲:「我已經變成了兩個,誰還會喜欺飛來飛去?」

  王博士再吸了一口氣:「好,化身手術會在地球和天琴星之間的太空站進行,還需趁你在手術進行之後,還在昏迷狀態時,就把兩個你,分別送到地球和天琴星去!」

  他興奮得鼻尖在冒汗:「太好了!太好了!」

  王博士又望了他一會,才算是正式答應。

  化身的手術進行得相當順利,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王博士發明的特殊方法之下,迅速地進行分裂,在這種分裂過程之中,他是一直被麻醉著的。許多科學家,被邀請來參觀這種一化為二的化身過程,都讚歎過程的奇妙。

  他的身體,開始像是疊影一樣,漸漸地擴張,另一個他,自原來的他身上生長出來,生長出來的另一個他,和原來的他一模一樣。

  王博士向參觀分裂過程的其餘科學家解釋:「人腦的組織十分複雜,兩個外表看起來一模一樣的人,但是思想卻會截然不同。本來,人的思想,就有隱性的一面,也就是潛意識,在分裂的過程中,人的思想、性格,分成了兩個不同的部分,變成了兩個不同的人。」

  昏迷中的他並沒有聽到這番解釋。如果他聽到的話,他會更高興,因為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化身手術順利完成,他還在昏迷狀態之中,在地球上和天琴星上,他所愛的女人,都已得到了通知去迎接他,兩個他被放進特殊的保護罩之中,這是他最後一次可以利用宇宙震蕩來飛行。

  以後發生的事,要用如同電影銀幕上的「分析畫面」的方式來敘述了:

  在天琴星的星際航行站,透明長髮飛揚著,他的戀人滿心歡喜地把他接回去,打開保護罩,他恢復了知覺,張開眼來,看著喜孜孜望著他的天琴星女人,整個人都震動了起來,用尖厲的聲音叫著:「怎麼會是你?」

  另一個他,被送到了地球,他的妻子打開保護罩,吁了一口氣,他醒了過來,口中叫著天琴星女人的名字,可是當他看到的是他的妻子時,他怔住了,然後,他陡然叫起來:「不!」

11 逃命

  他小心翼翼地伏在地上,連氣都不敢透。他知道,他必須這樣,他已經伏了半小時,可能還要伏得更久,他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來,他甚至討厭自己的心跳聲,他的心境是如此恐懼和緊張,以致汗水在他臉上淌過時,在他聽來,都像是洪流在奔騰一樣地發出巨響。

  「我一定要逃出去!」他不斷地在心中重複著這句話:「一定要!」

  一定要逃出去的原因,十分簡單,他也知道得再清楚沒有:因為,逃不出去,就是死。他為他的生命而逃亡,生或死,就是那麼簡單。

  誰想死呢?雖然活著並不見得真正愉快,可是只要有一線生機,沒有人想到死,尤其是根本不想死,那就更加要為生命而掙扎奮鬥。他甚至不是一個很努力的人,但是面臨生死大關,他知道要生存下去,就要逃,要逃命。

  他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握得那麼用力,指甲深陷在手心中,指節骨偶然發出一下聲音,他才如同遭到了雷殛一樣,把手鬆開一下,但立刻又捏起來,他感到,只有雙手緊握著,雖然甚麼也抓不到,但至少自己抓住了自己,只有這樣,他才能嚴格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使得呼氣和吸氣之間,一點聲響也不發出來。

  四周圍一片黑暗,他來到這個角落之前,已經逃亡了多久,連他自己也有點模糊不清了。不錯,那就是剛才的事,可是由於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腦細胞的活動,都只專注在逃亡上,他無法去注意別的。剛才經過了一些甚麼地方,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因為那已經是過去了的事。

  對他來說,重要的是:向前去,看會遇到一些甚麼樣的障礙。

  他必須逃過任何障礙。只有逃過了那些障礙,他才能逃得出去,不然,他就得死!

  一直伏著不動的他,全身的肌肉,像是跳動著的石塊──緊張令他的肌肉發硬、發僵。但是逃命的強烈願望,又令他的肌肉不停的迸跳。

  這種迸跳是在積蓄力量,一種幾乎不是人所做得到的力量,只有憑藉這種力量,他才能逃得出去!

  他盡量睜大眼睛,向前面看著,他甚至不知道向前是不是可以逃得出去,但是他必須向前去,已經沒有法子後退了,沒有法子。

  他開始行動,先是緩慢地,把他因為緊握了太久而僵直疼痛的手指伸直,手指節上,像是有毒蠍在螫著一樣,產生劇痛。然後,他把手伸向地上……有時,他有點不能肯定是不是有地面的存在。真有地面嗎?可以承載一切重量的大地,可以令人安安心心,蹲伏在上面,不必害怕懸空?懸空是一種可怕之極的經歷,人忽然懸到了空中,上不上,下不下,想起懸空,他全身都會發抖!

  還好,這時他肯定自己伏在地上,看來地面相當結實,可以承擔得起他的體重。他的雙手按到了地面,手指像是冬眠了一個冬季的蛇一樣,開始小心地、困難地向前移,移出了一分,一寸,正當他心頭有了一種狂喜,前面好像並沒有障礙,至少可以狠狠地挪動一下身子,向前邁進一下,離逃亡的成功又可以近一步之際,他的手指碰到了冰冷的、平滑的一堵牆!

  「又是那樣的一堵牆!」在他心中發出來的叫聲,如果化為聲音,那可能是世界上最悲慘的聲音:「又是這樣的一堵牆!」

  他無法記得起自己已經攀越過多少堵這樣的牆了,光滑、冰冷,一點也沒有可供攀援著力之處。當他第一次遇到了這樣一堵牆的時候,他的雙手在牆上抓著,希望可以多少抓出一點痕跡來,他就可以循著那些痕跡攀上去。

  可是他抓了又抓,到後來,痛苦已經變成麻木,他發出來的絕望的叫聲,是全身每一個細胞的痛苦的喚叫,可是牆還是那麼冷,那麼滑,他用力去撼,用力去撞,拚命向上跳,用盡了身體所能發出的每一分力量。他深受著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能忍受下來的苦楚,總算翻越了過去,他在地上躺了很久,等候幾乎已經死了的身子,慢慢甦醒過來。

  然而,比起第二次又遇到了這樣的一堵牆來,第一次遇到時的苦楚,簡直就不算甚麼!

  同樣的牆,一堵又一堵,他不知多少次想過:我不再攀越了,不再逃亡了,痛楚還在其次,實在是太疲倦了,太疲倦了,疲倦到了不想再作任何努力的地步,逃不出就逃不出去吧,死……

  當他想到了死,他全身都會震動,「死就死了吧」的念頭,像是閃電一樣,在他腦際掠過,只是那麼一掠,他就會慢慢挺著身子,忍受著五臟六腑的扭結,忍受著全身骨骼散開之後的拼湊,艱難地吸進一口氣,然後,緩緩地站起來,心中十分明白:他不要死,他要逃命!

  然而,現在,他的手指又碰到了這樣一堵牆!那令他絕望憤怒得全身發顫。他的手指立時縮了回來,希望那只是幻覺,前面並沒牆,他可以大踏步向前走過去──不,那是太大的希望了,不是大踏步地走,即使是在荊棘叢中,一下一下地向前爬,被荊棘刺得滿身是血,被尖銳的、堅硬的刺,把他身上的皮和肉,一條一條扯下來,他也願意,總比又碰到了那樣的一堵牆好得多!

  「求求你,不要再是一堵冰冷平滑的牆,不要!不要!」他一面在乾得像是隨時可以燃燒起來的喉中翻滾著那些話,又不可控制地發著抖,再度向前伸出手指去。

  祈求看來一點用也沒有,無論他多麼誠心誠意的祈求,多麼聲嘶力竭地祈求,都一點也不發生作用,沒有一次祈求是和他願望相符的,這次也不例外,奇蹟並沒有出現,他再伸出手指去,碰到的,仍是那堵冰冷的,平滑的牆。

  他的手指在牆上移動著,人也慢慢站了起來,雙手盡量向上伸直,希望可以摸到牆頭,但是,他沒有摸到牆頭,他還是要重複著不知重複過了多少次的苦楚。

  「為了逃出去,甚麼樣的障礙都不怕!」他在心中叫著:「可是這樣的牆,究竟有多少呢?寧願是刀山,是火海,也比這種冰冷的牆好!是不是這樣的牆,一直伸展到永遠?我根本沒有希望逃出去?」

  最不願想到的就是這句話,如果永遠不能逃出去,那就不必逃了,可是又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

  他嘆了一聲,既然一定要逃出去,那就繼續去翻越面前的這堵牆吧。

  一切像是噩夢一樣,當他用盡了所有的氣力,終於從不知道有多高的高度,重重摔下來之際,在那一剎間,他直接地感到了死亡,那種令人戰慄的感覺,他不要死,要逃出去,一定可以逃得出去的,逃出去了之後,他就會自由,就會快樂,就會有一切一切他要得到的,他會有生命,再也沒有黑暗,再也沒有這樣的牆,再也沒有戰慄,再也沒有苦痛,再也沒有冷汗,再也沒有恐懼,再也沒有一切他不想要的感受。

  他又坐在地上,把耳朵貼著地,傾聽是不是有追捕者的腳步聲。一片死寂。

  「我應該可以逃得出去的。」他想:「我作了那麼大的努力,應該可以逃得出去的!前面再有這樣的牆我不怕。因為我知道逃出去之後,是甚麼樣的境地,那值得我作最大的努力,忍受現在的一切。」

  他的身子又開始從僵直變成蠕動,他臉上的肉簌簌地發著抖,汗水因為肌肉的抖動而落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像是驟雨灑在石板上一樣。

  「不論怎麼樣,我是在向前進,再多障礙,也不能阻止我!」他不斷告訴自己。

  於是,他的手指再向前移,身體向前挪,一分又一分,一寸又一寸。於是,他的手指又碰到了那冰冷的,平滑的感覺。

  這次,他不再保持沉寂,他陡然站了起來,用他能發出的最大聲音吼叫:「世上沒有任何障礙可以阻止一個決心逃命的人!」

  他叫了又叫,叫了又叫,他真正相信這一點,相信世上沒有任何障礙可以阻止一個決心逃命的人!

  他又開始去攀越那堵冰冷的、平滑的牆。

  他在逃命,原來是有旁觀者的,不但有,而且還很多。很多人看著他在盡他能盡的力量,發著抖,咬著牙,淌著汗,身上每一處,都迸發著痛苦,令得旁觀者也幾乎不能漠然無動於衷,說著:

  「他在幹甚麼?看他的樣子,像是想越過甚麼障礙,逃出去!」

  「你沒有聽他在叫?他要逃命!」

  「是啊,他下了極大的決心想逃命,他叫:世上沒有一種障礙,可以阻止一個真正想逃命的人!可是在他前面甚麼障礙也沒有啊,他可以像散步一樣向前走,為甚麼他要又爬又抓,那麼痛苦,卻一直只是留在原來的地方?他是一個啞劇演員嗎?」

  「當然不是,他在逃命,他在攀越障礙,想逃出去,用盡了他的一切努力,想逃出去。」

  「哈哈,我看不到任何障礙!」

  「你當然看不到,可是他遇到的障礙,是他所無法突破的,他以為世界上沒有一種障礙可以阻止一個真正想逃命的人,可是他錯了,幾千幾萬種障礙都阻止不了,只有一種障礙可以輕而易舉,達到阻攔的目的!」

  「啊,甚麼障礙,那麼厲害?」

  「是他自己築起來的障礙。」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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