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地下迷宮(九)

　　　黑澤原本沒有任何感覺，但聽白華這麼一說，呼吸間好像真的就聞到了某種香味，「這個味道……」

　　　他還沒來得及分辨這是什麼味道，就聽見上頭傳來腳步聲。

　　　白華最先回過頭去，看見迎面走來的人時愣在當場。他根本就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遇到臨淵。但臨淵好像對他們視若無睹，竟然逕自從兩人的身旁走過。這時候白華才發現，臨淵的懷裡還抱著一個人，那人身體被寬大的風衣給遮蓋住，只露出臉龐。雖然只看過一次而已，但他不會認錯這個人，是風旭。

　　　白華愣愣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突然就覺得有點茫然。

　　　「不對，這個時間點……」黑澤也深感不對勁，搖了搖頭，「不是現在。」

　　　白華抬頭看了他一眼。

　　　黑澤說：「你不覺得臨淵太年輕了嗎。」

　　　白華愣了一下，突然又去看兩人離開的背影。他想起剛才看到臨淵的模樣，確實不是他們在雨林中看到的樣子，更加年輕，年紀跟他們兩人相仿，風旭還沒死，這個時間點還是在反叛軍戰役之前。他頓了頓，然後說：「難道我們又……」

　　　「對，是精神圖景。」

　　　「是因為那個香味？」

　　　黑澤嗯了一聲，又說：「但這次性質不一樣，他們好像看不見我們，只是過往的回溯。」

　　　白華說：「不過香味是從他們身上發出來的。」

　　　「那個味道……有點古怪……」黑澤說不上來原因，但就是覺得哪裡不妥。

　　　「他們要走遠了，追嗎？」

　　　「追。」

　　　兩人跟在臨淵身後往下走，走進了轉角一處凹陷的洞穴內，那應該是個臨時休息室，僅有簡單的床鋪及茶水，還有一扇虛掩的木門。就算是在地下城人口最多的時候，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地方非常隱密，幾乎很少人知道。

　　　黑澤注意到這個時間點，地下城應該已經荒廢了才對。他們兩人不是應該早就離開這裡了，又是為了什麼原因特地回來？

　　　但白華卻沒有多想，他只覺得風旭的呼吸急促，臉色也不太對勁，想要走進門裡湊近一點看，卻被黑澤伸手擋住。他還沒有詢問原因，立刻就知道為什麼了，因為臨淵把風旭放在床鋪上後，就去扯開他身上的風衣，而那底下什麼都沒有穿。

　　　風旭小幅度的掙扎了一會，卻被臨淵按住雙手，俯身吻了下去。

　　　眼前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了，白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只能連忙別開眼。但哨兵敏銳的聽覺仍是不得不被迫去聽這兩人發出的任何動靜，唇舌相接時的水聲，衣物滑落的聲響，肌膚相觸的曖昧摩擦，以及風旭口中不時低喃的話語與悶哼。

　　　「不行……他們，不會同意……」

　　　「臨淵……住手……」

　　　白華雖然知道他們兩人是好友的關係，但沒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不過從已知的事情去做聯想，好像又不難猜測出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們的羈絆比旁人更深，會走到這一步似乎也無可厚非。只不過文獻資料上為什麼要造假？甚至隱瞞兩人真正的關係，真的只是因為臨淵的黑暗哨兵身份嗎？

　　　白華低著頭，甚至不敢去看黑澤。但他知道黑澤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

　　　空氣中一直傳來香甜的氣味，再加上剛才看見的，兩人臉色潮紅的模樣，很明顯這是結合熱，但好像又有哪裡不同。

　　　這時候黑澤突然道：「是強制結合。」

　　　白華被這句話驚得抬起頭來，他一直想不透的問題好像終於在此刻有了答案。

　　　雖然說只有契合度高的哨嚮容易引發自然的結合熱，而契合度低的雙方想要引發結合熱的機率極低，但也並非完全沒有辦法，現行唯一的辦法是強制用藥。在藥物的作用下，他們也能夠強制結合。

　　　經黑澤這麼一提，白華才發現自己忽略了最根本性的一個問題，他們之間契合度原來並不高。所以當時他在戰地記憶中對風旭提到這件事時，他才會露出那種無奈又悲哀的表情嗎？

　　　「白華，你……」黑澤好像明白了那個香味的作用了，是催情劑。

　　　「嗯？」

　　　「沒事，希望是我多心了。」

　　　他們並沒有尷尬太久，因為這個短暫的精神圖景很快就消失了，宛若曇花一現。

　　　兩人回到現實後，黑澤在這個房間內找了一下，果然在某個架子上發現當時殘留的香氣來源，催情香。大概是這個地方足夠密閉的關係，所以即便過了這麼久，香味仍然持久不散，白華才能夠聞見，因而引起空間回溯。

　　　白華並沒有太在意這段意外的小插曲，瞭解臨淵的過往越深，他彷彿就越能懂得他的想法，「繼續走吧。」

　　　「嗯。」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交談，他們都在思考剛才看見的事。這條線索太過關鍵了，他們幾乎就要拼湊出事情的原貌。

　　　臨淵或許曾經因為契合度的問題而反抗過哨嚮協會，但沒有用。他出身顯貴，家族勢力不允許他亂來，又嫌棄風旭的出身，於是便給他安排了一個契合度高的嚮導愛人周詩意，就像資料上寫的一樣。所以臨淵的反抗作法就是與風旭強制結合，徹底互相標記。這就是為什麼臨淵最後沒有跟那個名義上的嚮導愛人結婚，而風旭沒有在嚮導協會上留名的緣故……

　　　但白華很清楚，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還不足以成為讓臨淵反叛的理由，後來一定還發生過什麼事。例如風旭真正的死因……

　　　在戰地記憶時，他們之前一直以為是臨淵殺了風旭，但現在看來明顯還有隱情。至少，當時風旭死亡的消息是被單方面放出來的，從來就沒有人見過他的屍體。

　　　兩人持續往下走，通道盡頭是一條水道，水道延伸至一人高的洞穴內。

　　　白華看了黑澤一眼，黑澤搖了搖頭，意思是除了這個洞穴之外沒有其他的暗門。他現在是真的不喜歡這種未知的地形，總感覺隨時都可能會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大水給沖走。況且現在黑澤的嚮導能力還沒恢復。但他們仍舊別無選擇。

　　　黑澤看出他的猶豫，便道：「我先走吧。」

　　　「不行。」白華態度堅決，「我說過會保護你的。」

　　　「好吧。」黑澤無奈的笑了笑，又問：「你的身體沒事嗎？」

　　　白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

　　　黑澤又說：「如果有任何異狀，一定要跟我說。」

　　　白華不曉得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這次他是帶夠嚮導素的，所以一點也不擔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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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文案有提過了（但我相信大家都不會看），由於臨淵這個配角太搶戲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明一下。

　　　本文的副CP：臨淵x風旭，就是哨嚮配對

　　　因為我實在不太能接受臨淵被壓，所以如果有雷到的小可愛，我很抱歉

　　　另外補充一下關於本文的精神體，看過的哨嚮/向哨並不多，這種設定好像還是在同人比較流行

　　　好像有些設定會把精神體用於戰鬥使用，大部分好像都是出來賣萌（賣萌我喜）

　　　但我想寫的是比較偏向精神體是反映角色的個人作風，例如性格或者特性什麼的，所以本文中不會出現精神體對戰這種事

　　　我在想人物設定的時候，也是考慮過他們的性格適合什麼樣的精神體

例如黑澤，當初會決定獵鷹的原因是查資料的時候找到這句話：「喜歡在暴風之前等待，等待最強勁的強風，隨著強風它揮動翅膀飛上高空，它們高傲的飛翔，略帶輕蔑的迎接暴風的挑戰，毫不畏懼。」

　　　我心目中的黑澤應該就是這樣子的，我希望他在面對任何困難的時候都可以帶著白華無畏的往前走，畢竟白華的身份比較尷尬，而且剛好可以拿來跟同是黑暗哨兵的臨淵做對比。（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話，應該會發現臨淵跟白華在生長背景上其實也有相似的部分，這也是為什麼白華一直追著臨淵跑的關係，這部分稍微牽扯劇透，後續可以再做討論）雖然我覺得以我的筆力沒有很好的反映出來（而且BOSS臨淵太難打了），只能盡力寫，但黑澤會成長為一個好男人的！（握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