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哨嚮禁令(三)
白華這一覺睡得很踏實,覺得精神好了很多。只不過醒來的時候,看到黑澤近距離的臉嚇了一跳,他愣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待在他的房裡。他被迫重新回溫了一遍昨晚發生的事,怎麼想怎麼覺得難堪。
黑澤早就醒了,這時還有心情調侃他,「醒了?沒失憶吧。」
「嗯。」
「那麼可以放開了嗎?」黑澤動了動自己胳臂。
白華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緊抓著對方的手臂不放,連忙抽了回來。
黑澤翻身坐起,因為睡衣被白華扯壞了,所以乾脆上半身就不穿。白華的目光自然的被他裸背給吸引,從肩胛骨到勁瘦的腰身這一段是最性感的線條。他忍不住繼續往下盯著臀部看,去想像摸起來的手感。他想起昨晚摸到黑澤肌膚的觸感……
黑澤走到衣櫃前,似乎是打算換衣服,沒有因為白華在場而感到不自在,「你睡覺有摟人的習慣?」
白華被他的話引得回過神來,很快的別開視線,「沒有。」
隨後他又覺得自己的動作太多餘。如果是在以前,他根本不會覺得這有什麼,但現在他已經不能若無其事的面對黑澤。他確實也有了感覺。他知道自己應該離開才對,只是如果選在這個時候走了,感覺又像落荒而逃。
白華從來沒有糾結過這種事,卻又覺得這種糾結好像很蠢。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好頂著這種尷尬的氣氛,不時朝黑澤的方向偷瞄幾眼。好不容易撐到黑澤換完衣服了,他才說道:「我出去了。」
黑澤沒有回頭,只是嗯了一聲。
白華離開房間的時候,黑澤的餘光瞥見地上有一團毛絨絨的東西跟在他的後頭走了出去。
這幾天白華的精神體出現的太頻繁了。他現在基本已經能確定,白華對自己動心了。
那晚之後,白華的情緒不再像先前那麼消沉了。他或許是想開了,也或許是明白時機不對,勉強自己根本是毫無意義的。
他仍關注臨淵的一舉一動,只是能更加沉著冷靜的思考。
一周之後,哨嚮協會研究出暫時能抵制失控情緒的疫苗,情況慢慢穩定下來。於此同時,他們也收到來西南分部的線報,據說是已經找到臨淵等人的根據地。
有了上次的經驗之後,哨兵公會與嚮導公會變得更加謹慎了。但經過討論之後,他們仍打算派出一支小隊前去探路。
白華目前被下了禁令無法接任務,安勢仍因為病毒的緣故在醫院觀察中,因此這個重責大任就落到了次席哨兵何和身上。如果是別的任務,白華或許還不會掛心,正因為敵人是臨淵,他更明白這個任務的危險性。他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提醒。
何和對此只說:「不必擔心,我心裡有數。」
白華還想再多說些什麼,又被何和打斷了,「這個任務拒絕不了,你明白的。只是去探個路而已,我很快就會回來。」
何和最後並沒有回來,他們那支小隊在降落地失聯了,就跟他們當初在雨林中的情形一樣。
白華好不容易才平復下去的情緒,又隱隱被這樣的不安給挑動。
黑澤察覺到白華近日來顯而易見的焦躁,問了一句:「你擔心他?」
「他是我的好朋友。」白華皺了皺眉,又歎了一口氣道:「他等於是代替我去的。」
黑澤看了他很久,突然問:「你想去嗎?」
「嗯?」
「救他。」黑澤道:「無論遇上什麼困難?」
白華幾乎連猶豫都沒有,立刻回道:「想。」
黑澤點了點頭,「好。」
黑澤只說了一句好之後,就沒有再說話。白華不明白黑澤是什麼意思,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但這個疑問在第二天就有了答案。
黑澤不知道透過什麼管道,聯繫上了聯合軍的高層,強調臨淵這個人的危險性,談話內容包含他們在戰地記憶裡的事。他沒有點明臨淵是黑暗哨兵的身份,甚至隱瞞了風旭死亡的原因,只客觀的直述看見的部分。他並不喜歡做這種像是揭人瘡疤的事,但在溝通的過程中,他突然發現,臨淵是黑暗哨兵這件事雖然是機密,但也絕對不是沒有人知情,甚至可能因為某些關係而刻意隱瞞。
黑澤靈機一動,乾脆以這件事做為籌碼,換取出這次救援任務的機會。
這件事很快就批准下來。
哨兵公會與嚮導公會沒什麼意見,倒是哨嚮協會反彈的很激烈,一群人衝進兩人的住處,連說帶勸的想要讓他們打消念頭。
白華先是被這個陣仗嚇了一跳,後來才明白黑澤做了什麼。
黑澤掃了這些人一眼,語氣稍重的道:「出了什麼事,我會負責。」
黑澤平日給人的形象很好,眾人從沒看過黑澤用這種強硬的語氣說話,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其中一人大概是沒有多想,直接脫口而出:「你要怎麼負責?」
黑澤看了白華一眼,又對其他人道:「我們會結合。」
白華愣住了,就算這種事在哨嚮之間是再自然不過的事,當眾被人討論也會覺得尷尬。不過他知道黑澤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為自己。
幾個人同時在一旁討論道:
「不是這個問題……」
「但是這……風險太大了……」
「要是在任務途中……」
黑澤阻止他們想說的話:「除了地點可能會比較開放一點,我不覺得我們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眾人簡直要被黑澤的這句話給驚掉下巴了,這是逼不得已,就要打野戰的意思……嗎?
黑澤又說:「如果我跟白華不去的話,你們還能有更好的人選嗎?」
最後這句話果然讓所有人沉默下來,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不久前才發生敵襲事件,加上病毒感染,兩方的公會已經元氣大傷,無法再派出更多支援。但如果派出救援的人能力不足,反倒被困,這一樣沒有意義。
總之,哨嚮協會雖然不能認同,但這件事還是這麼定下了。
等到那些人離開之後,白華看了他一眼,「你……這就是你說的困難?」
黑澤笑了笑,「我的話已經說出口,不能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