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戰前準備(二)

　　　當初進入雨林疑似感染病毒的四人，在良好的醫療照顧下，精神狀況及傷勢都趨於穩定。再加上這次進入地下城的十二名異能者的所見所聞，以及這段時間的調查結果，公會得到了不少關於敵方的資料。

　　　當黑澤與白華兩人被叫入高層內部的作戰會議室時，他們一點也不訝異。從景荷出現開始，他們就總是處在被動的位置，也該是時候反擊了。

　　　會議室裡，除了共同出過任務的十六名異能者外，哨嚮協會與公會的領導及高層都到齊了，甚至連聯合軍高官也參與進來。事關臨淵，以及聯合軍名譽，上頭不得不重視這件事情。

　　　主持這場會議的是一名年輕的上校，見所有人都到齊了，這才開始說話，「在擬定戰略之前，我們要先讓在場的各位對敵人做個簡單的瞭解。」

　　　於此同時，眾人的桌上立即顯現出一個金髮男人的投影。內容背景正是他們在熱帶雨林中，落入對方精神圖景的過程。

　　　「岩肆，嚮導公會第194屆學生，代號圍捕者，擅長捕捉與圍困，精神體確認為蜘蛛。畢業後兩年在一場任務中失蹤，起因……他愛上敵方的嚮導。但在那名嚮導死後，他也未曾回歸，視為叛逃。」

　　　年輕的上校說完這句話後，引起周圍一片嘩然。但他像是沒有察覺似的，繼續介紹下去：

　　　「陳封，代號監視者，是名嚮導，但嚮導公會未有任何紀錄，估計是一名流浪嚮導。根據調查結果，精神體疑似是蜂鳥，但同時，我們也懷疑他可能是病毒的傳播者。」

　　　下一個投影出現的是一張沒有臉的影子。內容背景與安勢與對方在地下城對峙的過程。

　　　「姓名不詳，代號聲音模仿者，是名哨兵，精神體未知。但從這次任務中可以知道，對方相當擅於隱匿在黑暗中。」

　　　「再來便是曾經對景荷的記憶動過手腳的嚮導與病毒製造者。再加上景荷及臨淵，粗估敵方有七名異能者。以上是我們目前所知的資料，不排除可能還會有其他異能者存在。而根據收集而來的資料統計，敵方的配合戰術如下……」

　　　年輕的上校在台前淘淘不絕的講解著。這些內容，在場親身經歷過的哨兵與嚮導最是清楚不過了，但上頭有人在的時候，免不了還是要官方闡述一遍。

　　　白華聽來聽去，只聽出一個重點，以臨淵為首的這些人，排除未知身份者，「他們似乎都是因為哨嚮的配對制度而……間接受害的人？」

　　　「這很正常。」黑澤道：「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命運安排在旁人手裡。但該怎麼選擇，往後走的路是對是錯，則是個人的意志。任何人都不該以此當作反叛的正當理由，配對制度充其量只是個藉口而已。」

　　　白華有些意外的看了黑澤一眼，「沒想到你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你也會知道該怎麼做的。」黑澤盯著白華問：「那麼我問你，如果我是敵人的話，你會怎麼做？」

　　　白華看著黑澤，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殺掉你。」

　　　他認真的考慮過後，才說道：「在任何可能性發生之前，我會先殺掉你。」

　　　黑澤居然笑了笑，「很像你會做的事。」

　　　「那麼你呢？」

　　　「你想知道？」

　　　「嗯。」

　　　黑澤同樣認真的回道：「我可捨不得殺你。」但是一輩子囚禁起來的話，他也沒敢開口。

　　　白華則是愣住了，沒再繼續問下去。

　　　何和假裝不經意的咳了一聲。他的位置離兩人最近，該聽的，不該聽的，他全都聽到了。

　　　黑澤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回到正題上，「還記得我在雨林那時說的話嗎？我總覺得，臨淵的背後還有人。」

　　　白華想起了一些細節，同意的點了點頭。在熱帶雨林那時，臨淵三人明顯是在執行散播病毒的計畫，就算中途改變主意，想將他們兩人抓回來，也並不是立刻就做出決定的。而在哨嚮協會分部遭遇敵襲時，坐鎮指揮的模樣，以及在地下城時，突然離開的舉動。現在回想起來，他似乎私底下一直在與某人接觸聯繫。

　　　黑澤繼續道：「他並非無法當上領導人的位置。但他的行事太過隨意了，並不像幕後主使者。」

　　　白華忍不住想問：「還有誰能掌控他嗎？」

　　　黑澤搖頭道：「不一定是掌控，也很有可能是合作，或者交換條件的關係。」

　　　「但還有什麼值得讓臨淵這麼冒險……？」

　　　榮譽與名聲，勢力與地位，甚至是異能者的能力，都是阻礙。

　　　黑澤隱約想起臨淵曾經說過的這句話，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是親眼見證異能者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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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淵走入一處陰暗的山洞中。

　　　洞口處，景荷正坐在一塊潮濕的大石頭上，見臨淵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範圍內，立刻站了起來，「你回來了。」

　　　「嗯。」臨淵應了一聲，像對待妹妹一樣摸著她的頭，又說：「謝謝妳的幫忙。」

　　　景荷靦腆的笑道：「你永遠都不必跟我客氣。」

　　　「最近怎麼樣了？」

　　　景荷的笑容收斂下來，「我現在……已經很少夢見他了。」

　　　臨淵點了點頭，「妳的精神狀況在慢慢好轉，這是好事。相信不久後，妳就能恢復正常生活了。」

　　　「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也不會……」

　　　「救妳的人不是我，是妳自己。」

　　　「但我不會離開。」景荷堅定的道：「無論你怎麼想的，我都想跟在你身邊……雖然對你來說，我可能只是個累贅……」

　　　臨淵打斷她的話，「我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景荷突然就噤了聲，不再說話。

　　　「這裡不是妳能待的地方，本來把妳捲進來就只是意外。妳也應該很明白，我們是在利用妳而已。妳還年輕，未來還有更多的可能。」

　　　「我真的還能有未來嗎？」景荷落寞的笑了笑，「我殺了那麼多人，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而你打算毀掉異能者，卻想放過我一個人嗎？」

　　　臨淵突然低頭看著她。

　　　臨淵不說話的模樣讓人感覺很有壓迫感。景荷雖然感到害怕，還是斷斷續續的說道：「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聽見你跟秦先生的談話了……我……」

　　　「既然妳也聽見了，那就只能加入了。」突然一道男聲，打破兩人的談話。

　　　臨淵皺著眉，回頭去看說話的那個男人，出聲道：「秦聿。」

　　　「她知道我們太多秘密了，她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