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中州四奇(2)
白玉仙低下頭默默不語,其他的人似是也不好意思再多問嗼嘌嘀嘁,對屢屣嶂一時之間,場面僵在了那裡。
還是常九打破了沉默,輕輕咳了一聲慢道:"白姑娘,我生和楊方鶴可有什麼相似之處?"
白玉仙道:"我是說他的手……"
"手怎麼樣?"肖寒月急急的說:"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記得是右手吧?……"白玉仙長長吁一口氣,使羞怩的心情平靜下來,緩緩說道:"他右手的小指上有一片疤痕。"
肖寒月一皺眉頭,道:"這個,在下倒未留心。"
"阿彌陀佛,老衲留心了。"
肖寒月道:"大師可是說,那楊方鶴的右手上,也有一條疤痕?"
閒雲大師道:"不錯,有一個疤痕,他手如白玉,五指纖長,是男人一雙很少有的美手,但右手小指上,卻有一塊疤痕,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白玉仙肅然說道:"那雙手抓著了我的手,我無意中觸到了那塊疤痕,第一次我沒有留心,這一次他來去匆匆,右手露出袖外,我看到那塊疤痕。"
肖寒月心頭震動,臉色一變,道:"這麼說來,那楊方鶴就是二先生了。"
白玉仙嘆息一聲,道:"楊方鶴和二先生是不是同一個人,我不敢確定,不過,二先生的右手小指上有一塊疤痕,絕不會有錯……"
"楊方鶴右手小指也有……"常九神情冷肅的說;"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全的事情?"
肖寒月神情黯然,道:"這麼說來二先生和楊方鶴是一個人,大概是不會錯了,當真是可惜呀!可惜。"
常九奇道:"可惜什麼?"
肖寒月道:"可惜他滿腹經論,一表人才,竟然淪落為江湖中一個黑道首腦。"
墨非子道:"如果白姑娘說的不錯,這件事就值得細細地推敲一番了。"
肖寒月道:"對,二先生如是楊方鶴,楊方鶴又是何許人物?怎能在烏衣巷中建立了嘯聚江湖人物的地下秘密巢穴?"
常九點點頭,道:"那地方豈是常人可以涉足其中,難道,真的會牽扯上官場中人?"
肖寒月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原來,他忽然想到,此中牽扯廣大,一言之失,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不宜輕言。
閒雲大師道:"肖大俠,老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逃避了江湖是非六十年,想不到仍是晚節難保,又捲入了江湖恩怨之中……"
墨非子苦笑一下,接道:"大師,這恩怨非私人的恩怨,牽連到江湖正邪興衰,所以,貧道才拖你下水。"
閒雲大師微微一笑,道:"如非老衲自願下水,豈是你能拖得動的……"
目光一掠肖寒月,接道:"肖大俠,不管此事牽連的如何廣大,但目前仍然侷限江湖是非之內,咱們以江湖人的身份,處理此事。"
肖寒月道:"在下也是此意,只不過,目下還無法完全確定,該早作應攣準備。"
肖寒月道:"大師覺得應該如何應變?"
閒雲大師道:"老衲身在空門,默察氣數,觀望天象,雖然稍有心得,但如論江湖上得計定謀,互逞心機,就非老衲所長了。"
肖寒月道:"如能再誘楊方鶴身人此廳,咱們就合力生擒了他。"
白玉仙看著聞百奇、向中天道:"兩位在這個組織中的日子甚久,對此事有何高見?"
聞百奇道:"有一點,老朽覺得十分奇怪。"
肖寒月道:"前輩清說。"
聞百奇道:"老朽在這個組織之中已有數年之久,但一直都是聽從二先生的令諭得事,從來沒有聽大先生的名字,怎會突然出現一個先生來?"
向中天道:"聞兄,見過二先生沒有?"
聞百奇道:"見過,近年之中他一直保持了神秘,用不夜晤,再加上一些人為煙氣,使人無法瞧到他的真正面目,但三年之前,他宴請老朽時,卻以真正面目相見。"
向中天道:"那一次,兄弟奉命在外,沒有參加。"
肖寒月道:"二先生是不是楊方鶴?"
聞百奇道:"一餐酒飯,吃的時間不少,就老朽記憶所及,楊方鶴不是二先生。"
"那是另有其人了?"肖寒月說:"這就教人有些摸不透了。"
閒雲大師道:"二先生綁架了天下名醫,集中一處,準備了整容之術,要把一個人的面貌完全換了過來,這中間……"
白玉仙接道:"諸位來此的用心,二先生早已知曉,這也是他不惜動用了大部分力量,把諸位團於此地的原因,他唯一沒有料到的是,妾身竟被肖兄說服,棄暗投明,聞兄、向兄、神刀兄中途變卦也未料到,閒雲大師和墨非子兩位僧、道高人久時而至,匯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盈盈姑娘的'銀月飛'又能克制鐵甲人,這就使他的策略計謀一再受挫……"
墨非子接道:"貧道偶然在鐘山一座秘谷之內,發覺了一戒備森嚴的地區,那裡正在進行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集聚著不少名醫,正在進行著一些整容變形的工作……"
白玉仙接道:"天下最好的易容術,也只是臨時把自己改扮成一我全改成另一個特定的人,真假難辨,這是何等可怕的事?"
墨非子道:"貧道發覺了這件事,就所見而言,他們目下的行動,只限於江湖上的人物,如若一旦他們把這個范擴大,那就不堪設想了!"
肖寒月道:"如若他們找一些可以控制的人,把他們改變成官府中的要人,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這個組織的野心,恐怕只限於爭霸江湖而已。"
閒雲大師道:"老衲不惜棄去上年清靜的修行,重入江湖,也就是要阻止這件事情,不能任它發展下去,但自從和強敵接觸一戰,發覺了對方實力的深厚,絕非老衲和墨非子道兄之力所能完成,幸得肖施主挾劍帝絕學,大展神威,白姑娘和向、聞兩位老友等,也入時回首相助,這也許就是佛門中的因果變化了,這麼多人都能很巧妙的聚集一處,挽救這一場浩劫。"
肖寒月道:"大師的意思是……"
閒雲大師道:"老衲覺得,咱們應該先設法對付那群聚集的名醫……"
常九接道:"對!那才是大禍之源,楊方鶴的事不妨暫置一邊。"
白玉仙低聲道:"只怕唐明和陳抱山兩位,傷勢很重……"
但神刀唐明高聲說道:"唐某押勢雖然不輕,但還可以行動,對付一兩個二流殺手,還是可以應付的。"
忽然挺身站起,拔刀在手,神情莊嚴,威風凜凜。
陣抱山高聲接道:"不用為我擔心,陳某留此,正好別有作用。"
肖寒月道:"我們悄然離去,必將激怒二先生,豈會饒你性命。"
陣抱山道:"得白姑娘靈丹療治,傷勢雖重,但亦好轉不少,我自己武功有限,縱然全力以赴,只怕也無法幫得上忙,因此,陳某留此,別有一番計較。"
肖寒月道:"陳兄有何高見,可否說出來聽聽?"
陣抱山道:"這個要請肖兄原諒,天機不可洩漏。"
閒雲大師合掌說道:"敵人已撤,也許重作佈置,現在正是行動良機,陣抱山的生死於關重要,但如比起千萬人的生死大事,顯有輕重之分了。"
墨非子低聲道:"陣抱山,由此刻起,不論生死,你已是貧道的弟子了。"
陣抱山道:"多謝師父,弟子自有打算,諸位快些走吧!"
墨非子神情肅靜地道:"好!為了救更多的人,你死也可以瞑目了,貧道帶路。"當先向外行去。
這幾句話,大義凜然,擲地有聲,聽得肖寒月心頭一震,忖道:"墨非子是方外之人,但卻有著救人世之心,我肖某人讀聖賢書,怎能坐視不管。
心中念軒,得近了陣抱山,道:"陳兄,我背你走。"
陣抱山忽然站起身子,道:"肖兄請走,我留下自有用心,再勉強我,那是破壞我的計畫了。"
肖寒月轉頭看去,只見閒雲大師等已然出廳,墨非子當先開道,聞百奇緊隨在墨非子的身後,向中天、唐明、常九走在中間,閒雲大師斷後保護。
這是一個很自然的組合,受傷的人,都集在中間。
其實,唐明、常九、向中天經過了這一陣調息,又得白玉仙慨赴難的英雄氣勢。
朱盈盈依立身側,她心目中只有一個肖大哥,肖寒月如此行動,她就緊隨身後。
肖寒月伸手一拍陣抱山,道:"保重!"轉身向外行去。
白玉仙守在廳門口處,迎上肖寒月,低聲道:"肖兄,咱們決死一戰的氣勢已經夠了,但恐怕應變之能不足。"
肖寒月緊隨幾步,追在閒雲大師身後,道:"姑娘的意思是……"
白玉仙接道:"不有沒有大先生這個人,二先生絕對不會就這樣放了我們,一定設伏突襲。"
肖寒月點點頭,道:"他們如突然出手,咱們在應變上大為吃虧,雖然都已把生死置於度外,但此刻人心激忿,視死如歸,卻忽略了有著死傷不得的痛苦。"
肖寒月道:"不錯……"提高了聲音,說:"諸位請稍候一刻。"
墨非子等停下腳步,道:"肖大劍有何吩咐?"
肖寒月道:"咱們這個走法,應變不宜,最好是能分配一下方位。"
唐明道:"區區雖然傷得不輕,但還可拔刀再戰……"
"我知道,諸位意氣風發,但咱們都不能再受傷亡。"
閒雲大師道:"肖施主可是已胸有成竹。"
肖寒月道:"稍盡心思,略作佈置,能有多大的效用,晚進也不敢斷言。"
墨非子道:"那就請肖大俠下令吧!"
肖寒月略一沉吟,道:"道長和問前輩開導,雙方保持兩丈的距離,常兄和唐前輩、向前輩走在居中並行,白姑娘走在左邊,在下斷後,佈成一個長方陣形……"
朱盈盈接道:"我呢?"
肖寒月道:"你的責任重大,跟在向兄的身側,居中接應,用'銀月飛霜'支援最危險的一面。"
閒雲大師道:"很好,看來施主讀過兵法了。"
肖寒月道:"雙言距離不可超過兩丈,以便於回首接應,一旦動上了手,最好集中一處,便於相互接應。"
閒雲大師笑一笑,道:"老衲職司何事?"
肖寒月低聲道:"右邊一望平原,縱有變化,咱們也可以很早發現……"
閒雲大師接道:"這麼說來,老袖豈不是袖手旁觀了?"
肖寒月道:"不,大師功力精湛,晚輩相勞請擔負大任。"
閒雲大師略一沉吟,道:"老衲是想不出來了,肖施主有何吩咐?還請明說吧!"
肖寒月道:"大師請奪取一艘渡船,然後,設法通知晚進,我等突然轉身,折向湖邊,登舟急渡,這二先生雖然是膽大,但地面就是遊人出入的地區,相信二先生也不便在那等所在圍殺我們。"
閒雲大師道:"不錯,墨非子道兄所得方向,正是那秘谷所在,道兄心中焦急,大有直搗黃龍的用心,但欲速不達,這一路,對方必有重兵埋伏,肖施主這聲東擊西之策,正合老鈉心意,先脫重圍,再連夜進襲,老衲已偵明附近地形,聽們如再能用點疑兵之計,就不難直入秘谷了。"
肖寒月道:"大師,那秘谷距此有多少距離?"
閒雲大師回顧了一眼,道:"大約有二十里左右吧?"
肖寒月道:"如若脫身之計得逞,留下常兄、唐兄等養息,咱們輕騎疾進,對敵之間也可以放手施為了。"
閒雲大師道:"兩丈之外,有一片矮林,老衲在那裡脫身,然後以長嘯相召。"
肖寒月道:"大師儘管行動,不用再和他們招呼了。"
閒雲大師點頭微笑,道:"老衲明白。"
兩人談話,除了白玉仙距離較近聽得一些之外,其他的人,都在全神戒備應變,未能聽到。
墨非子心中似是很急,腳步逐漸的加快,通過叢草之時,肖寒月卻突然高聲說道:"道長,咱們歇息一下吧!"
在群豪之中,肖寒月極受敬重,但這幾句話,卻是引起了墨非子等人極大的疑惑,停下腳步,聞百奇冷冷的說道:"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肖大俠功力深厚,難道已經走累了?"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聞前輩、道長,這片叢草之中恐怕早有埋伏,晚進之意是借歇息之名,查看一下形勢。"
他本來想把聲東擊西的計畫說出來,但閒雲大師能否找到渡船,很難預料,說出來,徒亂人意。
墨非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勢,發覺這一片草叢大約有十餘丈長短,草長只及膝間,必需伏臥草叢方可隱身,不禁一皺眉頭,道:"西行必谷,險惡的地方很多,如若他們要攔截我們,不會在此地設伏。"
向中天接道:"肖大俠,二先生已撤去包圍,也正是咱們突圍的時機,稍縱即逝,不用為我等擔心。"
聞百奇道:"我等老德不修,誤聽甜言密語,被其利用,造成憾事,今日醒悟,恨事已成,期望以有生之年稍贖罪惡,生死早置度外,縱然明知前程險惡,亦將全力經赴,肖大俠……"
墨非子接道:"很對!貧道重下天台,不借拖閒雲大師下水,也就是發覺了此事關係重大,已不是江湖恩怨,爭霸武林的情勢了……"
肖寒月點點頭,道:"我明白,這件事牽連所及,可能兵連禍結,生靈塗炭,寒月怎敢掉以輕心,正因此事重大,必得謹慎從事,妥善為謀,免得徒勞無功寒月並非怕死……"
墨非子突然叫道:"大師呢?"
聞百奇、向中天等目光轉動,果然已不見閒雲大師。
白玉仙道:"道長、聞前輩,肖公子胸羅錦繡,足智謀,賤妾之意,何不聽憑肖公子的安排?"
墨非子道:"此事關係重大,貴在神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摧毀那處秘谷,如若等他們有了準備,只怕就很難得手了……"
白玉仙接道:"肖公子推斷不錯,此地早有埋伏,用不著咱們去了找了……"
轉頭看去,只見四個分著紅、黃、藍、白的長衫老者,各帶一隊勁裝大漢,迅速地迎了上來。
肖寒月暗中數計,每隊十人,四隊人手合計有四十人之多。
他們衣著鮮明,也分著紅、黃、藍、白四色衣服。
當先領隊的四個老人,年紀都已很大,白髯飄動,似都是六十以上的人了。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怎麼會是他們四個?"
聞百奇道:"想不到啊!中州四奇,竟然當了殺手領隊。"
白玉仙低聲道:"肖公子,他們分著四色衣服,必有作用,要不心了。"
肖寒月點點頭,行近常九,低聲道:"中州四奇是什麼樣的人物?"
常九道:"是中州地區四人最有名望的人,二十年前已經息隱退出江湖,想不到也被二先生羅致旗下。"
肖寒月道:"他們在江湖上的聲譽如何?"
常九道:"是聲威極重的大俠,連少林、武當,都很敬重他們,想不到也是晚節不保。"
肖寒月道:"他們論作殺手的領隊,只怕是別有內情,也許是被迫至此。"
談話之間,四隊殺手已然逼近,立時自行散開,形如勾月,三面包圍,卻空著來路。
墨非子沉聲道:"中州四兄,還記得天台故人墨非子麼?"
四人老人八道目光,一齊投注在墨非子的臉上看了一陣,那身著紅袍的老人,才微微頷首,道:"好像見過。"
墨非子微微一怔,道:"你叫沈滄,是中州四奇的老大。"
紅衣老人笑了一笑,道:
"我叫沈滄,曾是州四奇的老大,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是四色盥陣中的紅衣領隊人。"
墨非子道:"中州四奇過去在武林中聲名赫赫,如今竟然淪入一個劍陣的領隊。"
肖寒月默查幾人神色,發覺了四個老人的目光清明,不似受到藥物的控制,心中大感奇怪,低聲道:"白姑娘,你看他們是不是自甘墮落,出任劍陣領隊?"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他們是何心態,甘為劍陣的領隊,我不知道,但他們不像是被藥物所迷。"
肖寒月道:"我也覺得奇怪,他們目光清明,內功精湛,看不出一點異樣,二先生用的什麼方法,能使這等盛名滿江湖的人物甘為效命?"
"一定有一種方法,聞前輩、身前輩都曾為他效命數年之久,我也一度被一種力量迷惑,但肖大帶來了黃天復的訊息,和肖兄一番懇談之後,突然間清醒過來。"
肖寒月若有所悟,但又似無法完全瞭解的,嘆口氣,道:"希望我們有盡快地找出這個原因,也許這是對症之藥,難使這個組合的力量很快瓦解,為其所用的江湖中人,能由迷惑中清醒過來。"
"你已經具有了這些力量……"白玉仙目光凝注在肖寒月的臉上,說:"但我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國得,如何而來……"
但聞墨非子高聲說道:"成英、上官傑、韓成方你們認識貧道麼?"
他一下直呼出中州四奇的名字,顯然是,過去有著很深厚的交往。
聞百奇冷冷說道:"四位難道不認識昔年故友嗎?"
一身黃衣的成英,笑一笑,道:"天台散人墨非子,誰說咱們不認識了?"
"不錯,不錯,貧道正是墨非子,成兄還記得貧道,但不知道上官兄和韓兄是否也記得?"
身著藍衫的上官傑,竟然一抱拳,道:"天台舊友,武林名劍,上官傑豈會忘懷。"
墨非子道:"記得就好,貧道數度往訪,均未見到,還道諸位息隱深居,不願再見外客,想不到四位竟然會淪入了四色劍陣的領隊……"
白衣如雪的韓成方冷冷接道:"道兄說話最好客氣一些,什麼自甘墮落,淪入領隊,最好不要再妄自出口,免得多年故友反目成仇。"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韓老四,你說什麼?"
原來,昔年墨非子和中州四奇的老四韓成方交情最好,想不到先翻臉的竟然是韓成方。
韓成方冷冷說道:"念在昔年一番情意,韓老四作主放你一馬,你可以走了。"
沈滄接道:"墨道兄,老四話已出口,咱們不為難你,你去喲!"
墨非子臉色冷肅,似要發作,但卻長長呼一口氣,忍了下去。
但聞成英高聲說道:"哪個是肖寒月?"
肖寒月道:"區區在此。"
沈滄道:"好!聽說,你是這群人的頭兒,想不到竟是一個少不便事的小夥子。"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中州四奇為老不尊,息隱二十年後,竟然跑來為人奴僕,甘作殺手?"
上官傑冷哼一聲,道:"果是一位狂妄小子……"
韓成方一皺眉頭,道:"二先生說的不錯,這小子不可理喻!"踏前三步,接道:"你出來,韓四爺要教訓你一番!"
肖寒月回顧白玉仙一眼,低聲道:"勸止向、常等人不可出手……"
白玉仙接道:"我知道。"一跨身,攔在向中天等身前。
肖寒月卻前行數步,大聲說道:"很好,能和二十年前,名滿江湖的四大奇人一會,實為生平之願。"
他心中殺機已動,長劍已然出鞘。
"且慢動手……"墨非子急急手近肖寒月,道:"再讓貧道和他們談談。"
肖寒月道:"老前輩,他們四位神智清明……"
"這一點,貧道亦是大感奇怪……"墨非子喟然嘆道:"中州四奇和貧道論交數十年,個個都明辨是非、胸懷仁義的英雄,怎麼一變如此,貧道實在很難相信,肖大俠再給貧道一些時間,貧道希望能問個明白。"
肖寒月道:"道兄請問,肖某等候道兄的決定。"
墨非子苦笑一下揮揮手,道:"韓兄識得天台舊友,想必還記得咱們昔年交往的經過吧?"
韓成方冷冷一笑,道:"所以,我才放你一馬,不作留難……"
墨非子道:"韓兄有什麼苦衷,不妨說出來,聞百奇、向中天、神刀唐明都曾為二先生所矇騙,真相大白之後,立刻棄暗投明……"
韓成方冷笑一聲,道:"你在胡說什麼?站一邊去,等我生擒肖寒月,誅殺這一幫叛徒之後,咱們再敘舊情。"
沈滄哈哈一笑,道:"老道士,你過來,咱們聊聊,別耽誤老四的時間了。"
墨非子怒道:"四位都是鐵錚的漢子,二十上不見,卻變得志潰昏庸,是非不分了?"
上官傑回顧了沈滄一眼,道:"老大,我看用不著再和他多費口舌了……"
沈滄點點頭,接道:"墨道兄,你如執迷不悟,那就別怪咱們開罪老朋友了。"
墨非子氣憤填聞百奇膺,刷地一聲,長劍出鞘,道:"好!四位是非不分,咱們也談不下去了,先勝過貧道手中的之劍,再和肖公子動手……"
上官傑冷笑一聲,道:"墨非子,這可是你先拔劍挑戰,給臉不要臉,休怪我們不念舊交!"
忽然欺身而上,人一動,劍已同時出鞘,刺了過來。
墨非子揮劍封擋,竟然是硬接劍勢。
雙劍交擊,響起了金鐵交鳴,秋色平分,兩雙劍竟然同時震斷。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上官兄的藝業,進步很大。"
原來,昔年上官傑的劍術、內功,都和墨非子有一段距離,但卻想不到二十年後,竟然功力大進,比起墨非子毫不遜色。
但聞上官傑縱聲長喝,手中斷劍揮展,劍光如波,直湧過來。
形勢迫急,墨非子也只好揮手中斷劍抗拒。
兩人手中雖都是一截斷劍,但搏殺凌歷,劍氣四溢,兵刃中本有一寸短一寸險的說法,兩人手中斷劍,只有一尺多長,看上去如近身搏殺,更是兇惡、險厲。
天台散人墨非子乃天下有名的用劍高手,劍上造詣,素受江湖中人推崇,但上官傑竟然和他打得半斤八兩,難分勝負。
肖寒月凝神靜觀,發覺了墨非子這一戰,卻已全力施為,打得十分辛苦。
聞百奇看兩人鬥過百招,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心中暗暗吃驚,回顧了肖寒月一眼,道:"肖公子,四色劍陣的組合老朽從未聽過,但既是劍陣必以群攻變化為主……"
聞百奇道:"墨非子乃當今武林中的劍術名家,想不竟然收拾不了一個上官傑。"
肖寒月道:"也許,這就是甘願效命二先生的原因了。"
聞百奇沉吟一陣,道:"不錯,不錯,一個苦研劍術的人,能使他劍術突破困境,更上層樓,也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沈滄、成英、韓成方也未出手,三個人六道目光盯注在兩個激鬥場中,似是看得比聞百奇等更加入神。
忽然,上官傑劍法一變,手中半截斷劍,立刻劍氣大盛,一連刺出七劍。
這七劍快速凌厲,有如同時刺出,頓然打破雙方纏鬥的均勢。
肖寒月看得心頭一震,這七劍之威,頗有劍帝絕學的氣勢,但細看上去卻又似是而非,有很多不同之處,可是劍路變化又似同一源。
這一個驚人的發現,使得肖寒月呆住了。
就算不是劍帝的劍法,但也是別人刻意模仿劍帝的絕學而就。
天底下有誰具有如此才慧,能夠模仿出劍帝的絕招?
墨非子果然接不下這七劍猛攻,頓時被迫得連連向後退去。
他是天下劍術名家,雖然震驚於上官傑的劍上造詣,但在強敵攻勢中,仍然心神不亂,以退避自保。
忽然間上官傑劍勢直點,快如流矢,斷劍直刺,竟然全無變化技巧。
墨非子本來被對方奇幻的劍勢變化,迫得連連後退,因為上官傑的劍招似無止境,以墨非子劍上的成就,竟然瞧不出對方便不招後勢的變化,才被逼得連連後退,如今這一劍直入,全無技巧可言,正是反擊的大好時機,立時,氣凝劍身,回手一擋,希望這一劍能迫開對方,以便反擊。
但肖寒月已看出不對了,這一劍,頗似七煞劍招中的"一拙以馭手巧。"
那是返噗歸真的一劍,看似直刺而來,平淡無奇,其實蘊千變於純樸之中。
肖寒月大聲叫道:"道長快返……"
喝聲中,肖寒丹飛身而起,直迎上去。
但仍是晚了一步,肇非子一劍封出,已知不對,上官傑斷劍以迅雷閃電的速度,忽然間劍勢一轉,就是那麼輕微的一轉之間,整個的情勢完全轉變,當真是毫釐之差,千里之誤,微小的移動,竟能化腐朽為神奇。
原來,那斷劍一轉,所取的角度,巧妙無比,變成了墨非子右腕脈穴,身上官傑的手中斷劍撞去。
高手過招,由不得絲毫的差錯。
墨非子這奮起反擊的一劍,有如自投陷阱,就算能夠閃腕避開這擊,但手中之劍,已被人封入外門,中宮空門大開。
肖寒月的叫聲傳來,加上墨非子長年練劍的快捷反應,急急一吸氣,硬向後退開三尺。
這三尺的距離,不是用雙足移退開的,那已經來不及了,而是憑藉一口內功真氣,硬把身軀移後三尺,就這三尺的距離,才使得墨非子避開了一擊。
那是致命的一擊,因為上官傑似是已存了一劍擊斃墨非子的用心,那一劍所刺向的要害正是墨非子的咽喉。
他快速的移動身軀,雖是沒有殺死墨非子,但仍然對墨非子有著死亡的威脅。
墨非子手中的斷劍,仍被封在外面,沒有機會變招封擋上官傑的斷劍。
但肖寒月及時而至,金鐵交鳴聲中,封開了上官傑的斷劍,墨非子才算真正的脫離了危險。
上官傑冷冷的望著肖寒月,手斷劍平橫胸前。
肖寒月一劍擋開上官傑的斷劍之後,也沒有再出手襲擊對方。
他心有太多的疑問:為什麼中州四奇竟然也會劍帝的武功?
那劍招雖然似是而非,但路子卻完全一樣,出劍的方示法,搶位的技巧,以及劍招變化的形態,大都相同,唯一的差別,只是變化的角度不同,不是不夠,就是過多,過與不及,都不是最好的劍法。
難道天下有第二個劍帝?
肖寒月突然間替劍帝擔起心來,七煞劍招的深奧精博之處,就是它已經千變歸元,出劍的速度、方位,都千百的變化中,求算到最好的位置,用迅速加強了它的威力。
所以,它一劍攻出時,對方完全沒有機會來避開它的攻勢。
輕輕籲一口氣,道:"我是肖寒月……"
上官傑冷冷說道:"可惜他們沒有成功?"
肖寒月道:"鐵甲人也沒有成功,而且,還讓我們學會了不少對付鐵甲人的辦法。"
上官傑道:"我們不同,鐵甲人只是憑仗機關、消息和那一身精練的鐵甲……"
"閣下又憑仗什麼?"
上官傑:"精湛的武功,和快速的劍法,那是天下最好的劍法,墨非子是當今武林中最好的手劍高手之一,但他仍然敗在我的劍下。"
墨非子神情黯然,不禁一嘆。
當今武林之中,也許有不少人可以和墨非子放手一搏,但如是以同樣的劍擊敗了他,就使得墨非子大為傷感。
他練劍數十年,自覺劍上的造詣,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主算是以劍術馳名的武林掌門人,也未能擊敗他。
何況,中州四奇昔年和他共同切磋劍法時,均非他的敵手,他曾經以一敵四,和中州四奇纏鬥了三百招,仍然保持不勝不敗的局面。
想不到十餘年後,上官傑一個人就可以擊敗他。
使得墨非子心中震驚的是,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休息過,而且,自信在劍法上,有了更多的精進,尤強過昔年很多。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
上官傑怒道:"你當真是狂的很,就這句話,就夠你死一次了。"
肖寒月強忍下怒火,籲一口氣,道:"閣下劍法可是二先生傳授的嗎?"
他忽然想到對二先生的瞭解,實在不多,如能多套問一些內情來,對敵之時,也好多有一些準備。
上官傑冷哼一聲,答非所問的,道:"聽說你的劍法很高明,只不知比起墨非子如何?"
肖寒月暗暗道:看來,很難由他口中問出什麼了。略一沉吟,道:"在下的劍法造詣雖不如墨非子老前輩,不過,劍法卻很實用……"
"什麼意思?"上官傑右手斷劍護胸,左手向外伸出。
一個身著藍色勁裝的年輕劍手,立時拔出背上的長劍,倒握劍尖,把劍柄送入了上官傑伸出的左手中。
上官傑借過長劍,才把手中的那一截斷劍棄去,道:"中州四奇練劍數十的,但四十歲以前所學的劍法,猶如花拳練腿,近十幾年來,咱們才算學到了真正的劍法,招數不多……"
肖寒月接道:"只有七招吧……"
上官傑道:"不!只有五招,那已經很夠了,取人之命,一招足矣。"
肖寒月心中忖道:"七煞劍招,明明是七招,他怎麼只有五招,難道,這是另一種劍法不成?但又為什麼和七煞劍招那般相像呢?這武林之中,當真有一個和師父相同的聰明人,創出了另一套劍法……"
上官傑手中長劍突然一揮,打斷了肖寒月的思緒,接道:"老夫這一劍,斷你右手。"
長劍一閃,斬向右腕。
肖寒月看劍勢來路,頗似七煞劍招中"浮雲掩月"這一招劍法虛中有實,實有中虛,劍勢攻襲之處,更是變化多端。
肖寒月身隨劍動,退後三步,長劍卻在身前劃了一個半圓。
上官傑呆了一呆,頓覺劍勢一空,只好收劍而退。
肖寒月沒有反擊,只是封住了對方的劍勢。
原來,他要仔細地瞧瞧,這幾人所使用的劍法是不是七煞劍招。
細察劍路,頗黨相似,只是出劍的速度慢了一些,劍勢的變化少了一些,不禁心中大感奇怪。
上官傑吸一口氣,長劍平胸,也學肖寒月一樣,長劍在胸前劃了一個半圓,道:"好啊!你不子果然不錯,竟然封住老夫這一劍。"
這時,沈滄、成英、韓成方三個人,六雙眼睛都在看著肖寒月,臉上是一片凝重的神色。
肖寒月長劍斜斜舉起,高聲說道:"且慢出手,聽寒月一言。"
事實上,肖寒月那舉手的劍式,已經把上官傑的攻勢封住了,就算肖寒月不叫停手,上官傑這一劍也是攻不下去的。
韓成方道:"三哥,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上官傑長劍一沉,劍尖指地,道:"說吧!"
肖寒月道:"看閣下的劍法,頗似劍帝之學,你們師承自……"
"咱們聽過劍瘋子的大名,不過咱們練的這劍法和他無關……"
直呼劍瘋子的名諱,顯然不敬,但肖寒月仍然強忍了下去,道:"四位的授業恩師,是不是一個殘廢的老人?"
上官傑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肖寒月已確定了他們不是全劍帝的傳人,那自然不是自己的師兄,心頭一寬,哈哈一笑,道:"好!你現在可以出手了。"
白玉仙回顧了常九一眼,輕輕籲一口氣,道:"這真是從何說起?"
常九道:"唉!我一直擔心他們敘上了同門之誼,這檔子事,就麻煩大了。"
但見上官傑長劍一起,突然刺出一劍,快速絕倫的一劍。
肖寒月揮劍一擋,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餘音未絕,上官傑突然冷哼一聲,向後疾退。
鮮血噴灑,上官傑的左臂上,被削下了一片肉來。
沒有看清楚肖寒月的反擊,那反擊的劍勢,實在是太特別了,快得目不暇給。
肖寒月冷然一笑,緩緩說道:"肖某已手下留情的了,希望諸位能據實回答在下幾句話!"。
上官傑右手長劍一招,十個穿藍衣的劍手,突然一齊拔出長劍,緩緩向上圍來。
沈滄突然上前一步,道:"三弟且慢!"
上官傑道:"大哥有何吩咐,受傷之辱,豈可不報?"
沈滄道:"稍安勿躁,我要和他談幾句話。"
上官傑忍氣退下,韓成方立刻幫他包紮傷勢。
沈滄目注肖寒月道:"你真是劍帝的傳人?"
肖寒月道:"不錯……"
沈滄接道:"劍帝現在何處?"
肖寒月道:"他老人家如雲中神龍,來時自來,去時自去。"
沈滄道:"看你劍法路數,和我們所習的頗有相似之處,原因何在?"
肖寒月道:"肖某也在奇怪,彼此之間並非源出一門,何以竟會有如此相似之處?"
沈滄冷笑,道:"你如真是劍帝門人,可否把他的形貌說出來?"
肖寒月道:"那有何難?恩師形貌,早已深印我心……"
常九急急叫道:"肖兄弟,可快些住口。"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常九道:"何不讓他們先說?"
沈滄道:"誰先說,還不都是一樣?"
常九道:"不一樣,你們的劍法,雖然是模仿劍帝之學,其間仍有差別,事實上,劍法練到某一種程度,處然會有一些大同小異之處。"
沈滄冷笑一聲,道:"就算肖寒月的劍法,稍快一籌,但我們中州四奇,加上四十個配合的劍手,如若合力一擊,取他之命,豈不是易如反掌。"
常九呆了一呆,答不上話,心中忖道;這話倒也不錯,中州四奇再加上四十個劍手相助,肖寒月能不能對抗這許多高手的圍攻,實是很難預測,看他和上官傑動手的情形,的確是快劍勁敵,如若肖寒月真被他們圍殺困死,我要如何面對郡主?不禁回望著白玉仙。
白玉仙搖頭,苦笑一下,道:"常兄的心事,小妹明白……"
常九接道:"肖兄弟是一個極重師道大倫的人,如若他們敘出了同門之誼,只怕……"
白玉仙接道:"真要如此,那就在劫難逃了。"
事實上,肖寒月如若無法阻擋中州四奇和這批劍手,現有在場的人,心中都明白,今日勢必要戰死於此了。
肖寒月已聽出他們心中的顧忌,哈哈一笑,道:"常兄,白姑娘,但請放心,他們的劍法,雖然和我有類似之處,但仍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我不相信他們是家師的傳人。"
沈滄冷冷說道:"你幾時學會七煞劍招的?"
肖寒月一頓,道:"三年之前……"
沈滄道:"我們在十幾年前已經練了這些劍招了,那時,你還在訝訝學語吧?"
他態度忽然大變,頗有和肖寒月攀論同門之誼的用心了。
但論此師倫大道,常九和白玉仙自是不便多開口,只好默然不語。
箇中的真假,只有讓肖寒月去判定了。
這時,突聞一聲長嘯傳了過來。
墨非子道:"閒雲大師的嘯聲。"
肖寒月冷肅地說道:"諸位請聽我一言,那一個不肯聽從的,肖某從此和他斷情絕義,不再論交。"
他為人一身和藹,從未說過如此激烈之言,都不禁聽得人人一怔。
又一聲長嘯傳來。
肖寒月道:"諸位立刻回頭,衝向湖畔,此地由我一人拒敵。"
在場的人都是老江湖了,已知肖寒月的用心,立刻轉身疾奔而去。
只有朱盈盈還站在原地未動。
沈滄一皺眉頭,並未追趕。
但四十個劍手都已田兩側延伸過去,採取了包圍的陣勢。
肖寒月看了朱盈盈一眼,道:"你為什麼不走?"
朱盈盈道:"總要有一個人留下來陪你呀!"
肖寒月道:"你可知道,這一戰,我勝算很小……"
"我知道,他們那麼多人打你一個……"
肖寒月接道:"你留下來,反而使我分心,我們的生機豈不更小了!"
朱盈盈黯然一嘆,道:"我如一人獨行,危險不是更大,再說,"'銀月飛霜'也許能對你有些幫助。"
肖寒月目光一亮,道:"盈盈,那上面記述的施用方法,可都練習熟了?"
朱盈盈道:"練熟了,而且,這結時間內,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
這時,紅、黃、藍、白,四隊劍手,已然分佈四方,四十個劍手也逐漸散開,成了合圍之勢。
四各服色,交錯而立,看上去有一種莫名的詭異,劍光映日,卻不失堂堂正的氣勢。
這是正、奇兼具的劍陣,劍陣佈成,立刻湧出了一股濃烈的殺氣。
朱盈盈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肖寒月十分溫和地笑一笑,道:"不要怕……"
朱盈盈嫣然一笑,接道:"我不怕,我有肖大哥在身側,我什麼都不害怕。"頓覺壓力消失,勇氣百倍。
肖寒月道:"好!說下去,你剛才一直都在想一件什麼事?"
朱盈盈道:"我在想,如若用'銀月飛霜'配合你的劍法,定能使它的威力更大。"
想不到這個嬌嬌小郡主,竟然在連香血戰中,還能保持鎮靜,思索這件事情,早有生死與的決心。
這麼乖巧的小姑娘,倒值得人去關愛疼惜了。
肖寒月試探地問道:"那你想通了沒有?"
"想是想通了,史是你出劍太快,我不知道能不能配合得上,要是……"
突然住口不說。
肖寒月道:"要是什麼?怎麼不說了。"
"我說了,你可不許笑我。"
"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笑你的。"肖寒月用鼓勵的口氣。
朱盈盈道:"我發覺了'銀月飛霜'如能配合別人的兵刃運用,威力就可增強很多,我很留心別人的劍法,大致上都可以配合得上,唯有大哥的劍法,我深覺吃力,因為太快了,我一直……"
"不要緊……"肖寒月道:"我以後出劍慢一些,你試試看。"
朱盈盈欣慰的點點頭。
肖寒月口中雖然說得溫柔,那不過是給她一些安慰罷了,心中可沒有把握。
朱盈盈真能配合他的劍招嗎?肖寒月懷疑著。
而朱盈盈卻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