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2章 傾世妖妃11
徐九頂著攝政王大人一張再冷漠不過的臉,無辜地站起來,跑到王爺面前把人拉到座位旁按著坐下了,笑嘻嘻地故意對他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王爺難道就不想我麼?」
「……」
應遠依舊冷著臉不說話,倒是沒有反抗地坐下了,還毫不客氣地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口氣全喝了。
徐九也沒有怪他喝酒也不等等自己,兀自拿起自己的酒杯,陪著王爺來了個一飲而盡。
「你叫本王來到底所謂何事?」
男主沒有任何起伏的語氣聽起來其實挺嚇人的——攝政王就算在朝堂上被皇上和賢王聯手抵制了,威儀也還是在的。
要不是徐九知道這位「老熟人兒」沒啥優點,就是講理,不會亂發脾氣,這會兒估計也頂不住。
然而到底也算是身經百戰,徐九還能照常跟他說話:「我找王爺過來,自然是想讓您為我做主啊。」
應遠還是不說話,不過徐九知道他本來就話少,外加上兩個人還在冷戰,所以才會看起來這麼冷漠。
但自己說的話,對方一定在聽。
於是他假意鼓起勇氣,大著膽子,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對攝政王說:「今天在禦書房的事王爺也見到了……臣不想跟皇上那樣,上次我故意稱病在家也是因為害怕被皇上召過去單獨見面。臣……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還請王爺為微臣做主啊!嚶嚶嚶。」
應遠:「……」
其實被小皇帝調戲了徐九是真的哭不出來,他只會覺得噁心。
可為了表示出自己的真情實感,演一演還是有必要的。
他上輩子別的事兒沒做就幹這個了。雖然不能說多有天賦吧,但到後期這種說來就來的哭戲基本功還是能夠做到的,要不然也當不了影帝。
然而他這邊正演的全情投入,逼真到惟妙惟肖,那邊應遠卻甚是無情地說道:「別演了。」
「……」
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的,無情戳破。
徐九的哭聲和眼淚都戛然而止。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哭的,應遠與方才相比好像少了一點淡定,而多了幾分煩躁。
他也不說話,只悶頭喝酒,看起來心情極度不佳,一杯接一杯的,眼瞅著那一壺酒就都要進攝政王的肚子裡面去了,徐九終於意識到不對,伸手阻止了他。
「王爺你這是幹嘛啊?這麼喝酒太傷身體了!」老媽子•九下意識上線了。
應遠卻以隱隱有了醉態,他一把按住徐九的手說:「你不喜歡應晨坤。」
「……當然了。」徐九莫名其妙:「這不廢話嗎?」
「那你喜歡本王嗎?」應遠帶著沙啞的聲音問。
「……」
這個問題……
徐九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喜歡應該是喜歡的。這種時候如果不喜歡才可以輕鬆而毫不猶豫地皮一下,說喜歡,可真動了感情事兒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動了感情、真的喜歡的話,「喜歡」這兩個字就有了千金之重,是不能夠馬馬虎虎就說出口的了。
徐九其實不介意承認這一點,可要他一個大老爺們兒,跟一個虛擬的角色,還是個男人說喜歡……怎麼想怎麼彆扭。
不過要說不喜歡吧,那就違心了。
在彆扭和撒謊之間他寧願選擇彆扭。
畢竟感情這種事是控制不了的,也沒有什麼對與錯。
否認自己的真實想法,不敢面對,那才真不是個爺們兒了。
於是徐九說:「喜歡啊。」
一旦說出口,剩下的內容也不是那麼難以啟齒了。
可徐九這人嘴笨,也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告白宣言什麼的。他想了半天,中途甚至狠狠地抹了把臉,才也只是又說了一句:「我喜歡你。」
不僅喜歡這個世界的你,還喜歡那些曾經陪伴過我的你。
他在心裡默默地補上了一句。
在他思考和說話的時候,應遠就那麼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待著他的回答。
等到徐九說完了要說的話,他突然從原有的位置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投射出的陰影將徐九兜頭籠罩住了,應遠伸出常年練武而有些粗糙的手指,輕輕挑起徐九的下巴,在那上面重重地摩挲了幾下。
有點兒疼。
徐九微微皺眉,但還是忍住了這種疼痛,並跟男主來了個遺忘時間和空間的對視。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走出了第一步,兩個人在這不大的小間中纏綿起來。
沒有床,應遠只能長袖一揮,將桌上的美酒佳餚悉數掃落到地上。
門外的夥計聽見動靜試圖拍門詢問,又被徐九一聲「沒事」給打發了。
北風呼呼地吹,外面又飄起了細小的雪花兒,但徐九卻全然感覺不到冷。
他反而覺得熱。畢竟動作太激烈了,不滿頭大汗都不錯了,哪裡還能感受到寒意?
到最後徐九累得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酒樓晚上是要關門的,沒有可供留宿的地方,可徐九這副身體本來就弱,又擺了那麼多高難度的動作,很是勞累,別說自己離開這裡了,就是下樓都費勁。
還是應遠叫來自己信得過的暗衛稍微打掃了一下戰場,又送來軟轎,由他親自抱著徐九,把人帶回了攝政王府暫時休息。
「你怎麼把我帶回你府上了?」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到了哪兒以後徐九還被驚了一下,畢竟攝政王府常年不會見外客,滿朝文武就沒有幾個人來過應遠他家的,現在又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們兩個,王爺就這麼把他帶回來了,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
應遠卻無所謂地說:「你不是說讓我救你嗎?只有這樣本王才能救得了你。」
徐九……秒懂了。
皇上以前能無所顧忌地調戲他,除了原主不開竅覺不出哪裡不對也從未表現過不適以外,也是因為皇上知道他卓允瀟只能是他那邊的,哪也去不了。
可大晚上的公然被抬進了攝政王府留宿的事情傳出去以後,無論他跟應遠是什麼關係,小皇帝都不會那般肆無忌憚了。
因為應晨坤的多疑,也因為他對應遠的仇視和忌憚。
所以說王爺這是為他站隊了啊!
徐九不是不驚喜、不意外的。
可是方才折騰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三個小時的時間,他又不是鋼筋鐵骨,他是真的筋疲力盡了。
所以再也來不及想太多,他人還沒有從馬車上下來,就窩在攝政王的懷裡死死地睡了過去。
只可惜美美地睡了一覺的徐九,醒來以後還以為這回他能夠跟男主在這個世界安安穩穩地談談戀愛做做任務了,沒想到醒來以後看見的又是應遠的一張冷臉。
……甚至好像比以前更冷了。
還特麼的特別冷酷無情!不,應該說是拔那啥無情!連帶他一起去皇宮參加早朝都不願意同乘一輛馬車!
「……你說男主他這又是怎麼了?」徐九仔細回想昨天晚上的種種情況,倆人互動的很和諧啊,甚至相當和諧了,好久都沒有這麼爽快,賓主盡歡,怎麼現在就又不好了?
【從昨晚你睡著以後到現在的確沒有發生什麼異樣的事,應遠也是回去就睡了,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不僅僅是徐九搞不明白,就連888也為這複雜的人形而感到驚奇。
「行吧。」徐九最後也只能把王爺的冷淡歸結于對方彆扭的性格,或者乾脆對方就是個變態——這一點他也不意外。亦或者王爺只是起床氣太大了。
不然他是真的無法解釋應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話雖如此,徐九覺得自己這小暴脾氣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左右現在在旁人眼中他也是能夠夜宿攝政王府的人了,不用再去想別人怎麼看待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早朝結束以後,徐九一路尾隨王爺出了宮,到了玄武門前的時候,便再次死皮賴臉地鑽進了車內。
「你上本王的車輦做什麼?」應遠問他。
徐九說:「我還想知道王爺你是要幹嘛呢?」
馬車的空間十分寬敞,徐九爬上車以後使勁兒往應遠的位置蹭了蹭,還不怕死地伸出兩隻手指頭在他面前比劃說:「你不辭而別了一次,我沒挽留你一次,我們早就扯平了呀,我還沒有生氣,怎麼王爺你就先記仇了?」
「本王沒有記仇。」應遠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可能是以為自己這辯解太過幼稚,他臉色突然黑了一度,再不吱聲了。
「沒記仇那是怎麼回事兒?」徐九跟他掰扯,「我都說我喜歡你了,你也接受了我。千萬不要說我自作多情誤會了你的意思。」
徐九截住應遠的話頭,說:「以王爺的力量,要是只想幫我而不是想接受我,昨天晚上你一定不會跟我做!……」
「……」
後面話徐九說不下去了,因為應遠猛地轉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殺氣十足,驚動四座,讓他想繼續說下去也沒有這個膽量了。
隨後他聽見應遠問他:「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什麼?」徐九一開始沒聽懂他的話。
應遠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看了一陣,過了很久很久才說道:「對所有要接近的人都可以一點防備都沒有,為了靠近、接近他們,甚至可以不惜出賣身體……你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子的嗎?」
徐九:「???」
啥啥啥,為什麼男主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懂,但連在一起就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呢?
我啥時候不惜犧牲肉體了!
為啥從男主口中說出來,自己就成了那種沒有廉恥的了?!
徐九震驚地說不出一個字兒來。
聯想到自己到了這個世界以後所做的事……跟他睡了確實是睡了……看起來也確實有點輕浮。畢竟原主跟攝政王爺實在是不熟,他一上來的那些個做法確實是有點孟浪了。
可是可是……
熟悉的人就在身邊,有了前面的歷練和經驗這個世界的任務他也胸有成竹,這樣的情況下他很難還保持著什麼矜持。
他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
「你說什麼?」徐九怔愣地問。
他有些玻璃心地想如果應遠是因為這件事覺得他浪蕩輕浮的話,那麼他以後一定夾起尾巴做人,好好地完成任務,然後跟這些世界跟這個人徹底地說拜拜。
但他左猜右想,倒是萬萬沒想到應遠跟他說的卻是:「每個世界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都可以千方百計地接近我,甚至可以不惜犧牲你自己跟我睡覺。」
徐九:「???」
應遠猛地伸手鉗制住他的下頜,與他對視,一字一頓地問:「你喜歡的到底是我……還是你的任務?」
就在應遠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徐九腦子「嗡」地一聲,在此之前所有的猜測都被推翻了,所有的線都亂了。
「888。」徐九在腦中咬牙切齒地道:「你給我出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