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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鶴》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常嘉賜回到室內靜坐了良久,眼見天色晦暝,依然不見東青鶴回來,常嘉賜眸色一轉,起身向居外走去。

  他沒讓小廝跟著,獨自晃晃悠悠地來到了霞舉殿,這兒乃是青鶴門機要之地,東青鶴和長老們慣常在此處理門內事務,偶爾也會宴請前來的賓客。

  殿外守衛森嚴,但於修為已回復大半成的常嘉賜來說現在的他已足以避其耳目了,他身形一閃便入了殿,一番四顧後輕易的尋到了東青鶴的書房。不過一走近就看見書房外站了好幾個身穿紫衣的年輕修士,常嘉賜記得這衣裳,這是那徐風派的弟子服。

  這些人來作甚?東青鶴還見他們了?

  常嘉賜邊想邊從牆邊繞過,一靠近那窗欄邊就聽見裡頭傳來兩個陌生的聲音,正在語意淒切的央求東青鶴為他們做主。

  「……我們掌門與師叔前一陣慘遭歹人毒手,如今聽說那人就在青鶴門,東門主可要為我們徐風派伸冤,不可輕易讓那兇手逃脫懲處。」

  原來還是這事。

  常嘉賜冷冷一笑。

  東青鶴的聲音十分沉穩,他問:「誰告訴你們的?」

  對方一頓:「這……門主就不必知道了,我等只想為我們掌門和師叔討回公道,我們心知東門主乃是清風峻節之人,定不會因為同兇手有過密私交便善惡不分的。」

  這說的是誰自不言而喻,常嘉賜暗忖這些個縮頭巴腦的傢伙倒是會伺機而動。

  東青鶴道:「他之前雖有行差踏錯,可是……」

  對方像是知道東青鶴要說什麼,搶先一步打斷:「我們明白東門主的意思,那人在剿滅混沌巨獸之戰上立下大功,可是丁是丁,卯是卯,我等說句得罪的話,他救了那些中混沌劇毒的長老們是沒錯,可是……我們的命未必能算到他頭上。」徐風派這種下段之流的小派就算要殺凶獸也輪不到他們出手,那時又正巧趕上和雍枉死的倒楣事兒,徐風派連孤山祭都顧不得參與,倒讓派中不少弟子因而保下了一命。若說常嘉賜若沒殺混沌獸,大家都別想好過,但是這直接被救與間接被救之間還是有差,此刻他們嘴皮子一翻不認帳,東青鶴也拿他們沒辦法。

  「你們想如何?」

  常嘉賜聽見東青鶴這樣問。

  那徐風派的人連忙道:「當年東門主對沈苑休大義滅親,那三掌讓我等佩服萬分,今日那妖修怎麼說也救了那麼多人,我們也沒想真趕盡殺絕,不如東門主就效仿那時所為……也算給我們掌門和師叔一個交代。」

  也就是說想讓東青鶴也給常嘉賜三掌,然後把人趕出青鶴門。

  常嘉賜在外頭聽得差點沒笑出來,不過他不知道東青鶴是不是也會覺得好笑。常嘉賜的耳朵悄悄豎了起來。

  東青鶴沒覺得好笑,東青鶴覺得不高興了,常嘉賜記仇,東青鶴的記性也不差,那兩人是死相淒慘,可是東青鶴還記得在檮杌屠村一事上徐風派人的私心,他們甚至曾在得知凡人嘉賜體內有檮杌內丹時還想將他帶走煉丹,常嘉賜記恨對方也算事出有因。不過怎麼說人家兩條命活脫脫的交待在了他的手裡,單就這事兒上,的確是常嘉賜理虧。

  東青鶴沉下聲道:「此一時彼一時,沈苑休當年已是感化不得,我才將其逐出青鶴門,而常嘉賜……」東青鶴腦海裡掠過對方在救治小蛇時細緻的模樣,不由露出一點笑來,「他已有所悔悟,我怎能半途而廢。」

  見眼前徐風派的人面露不忿,東青鶴話頭又一轉:「只是說到底『教不嚴乃師之惰』,前後兩位徒兒都犯下此大錯,為師之人自是責無旁貸,兩位想要個交代,我可以理解,可是小徒身有微恙,那我東青鶴便先在這裡代他向徐風派陪個不是,等以後小徒身子痊癒,我再領他親自到貴派認錯。」

  什麼?要自己去給他們認錯?!

  常嘉賜大怒。

  東青鶴,做你個大頭夢吧!

  而那邊的徐風派眾似也不滿這個答覆,他們掌門和師叔的兩條命就換來一句「賠個不是」?即便他真賠了罪,誰曉得那惡人是真心還是假意?

  常嘉賜越聽越氣,正險些一腳把那霞舉殿的樑柱都給踢劈了時,卻又聽東青鶴說。

  「若你們屆時仍有不滿,便由我東青鶴再代他受貴派三掌。」

  想了想,又補了句。

  「每人三掌。」

  這話說得不僅徐風派的人沒了聲息,也讓隱在簷下的常嘉賜一下怔在了那裡。

  東青鶴他……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東、東門主何必為這樣的人如此……」那徐風派的長老少頃回神,忍不住感歎道。

  東青鶴卻搖頭,正欲開口,外頭忽然又傳來的急急的腳步聲。

  常嘉賜也聽到了,整個人往暗處退了退,抬眼向來人看去。

  只見青越身後隨著的是一個女弟子,自然是木部的。人剛到門邊就啪嗒一下跪在那兒殷殷切切的開始懇請東青鶴准許金長老使用一味藥材救人。因那藥十分名貴,金長老說要經門主應允才可。

  東青鶴便疑惑要救的是誰。

  女子一時支吾,直到東門主的逼問下才迫不得已道出原委,聲淚俱下的說起她們幾人到得片石居後所遭的怠慢驚嚇。

  久久未聽得東青鶴言語,簷下的常嘉賜心口莫名的提了起來,想到門裡這個人前一刻才信誓旦旦著向人家保證自己已經向善絕不會再犯錯,轉眼就被人打臉。這般尷尬,怕也是東門主頭一遭吧。

  他該有多丟面子,多生氣呢?

  一種輕飄飄的虛浮之感慢慢湧入到了常嘉賜的胸口,像忐忑,更像一種心虛……

  心虛?他常嘉賜怎會心虛?!不過宰了一個小弟子而已,就算殺了東青鶴自己都不會心虛!

  常嘉賜大聲的在心裡對自己喝道,可是他卻不想再待下去了,一個晃身常嘉賜自霞舉殿竄出閃回了片石居。

  一進屋常嘉賜便重重關上了門,他在室內一番翻箱倒櫃,本想把自己的東西尋出來帶走,後又轉而一想,這門內的一切全是東青鶴的,又有什麼是自己的?

  他從袖內掏出焦焦,對上有些懶懶的小蛇呢喃道:「與其讓人把我們踢出去,不如我們自己滾蛋是不是?」

  ……

  月上中天,東青鶴才回到住處。

  推開內室的門,屋中一片漆黑,借著月色東青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身影,然而一轉眼,他又瞧到了桌上擺放了一隻巨大的包袱。

  東青鶴緩步上前將那包袱打開看了看,發現裡頭放的全是自己房內的寶貝,上至八寶架上的玉如意,下至案幾上的前朝古冊,也算應有盡有。

  東青鶴輕輕歎了口氣。

  屋內亮起了一盞幽微的燭光,腳步聲在暫歇後又響了起來,最後停在了床邊。

  常嘉賜向內側躺,感覺到籠罩而下的陰影時他正欲翻身躍起,結果還是慢了一拍,被坐在床邊的東青鶴迎面一把抱住了。

  常嘉賜抬起眼皮,冷冷的瞪著他。

  東青鶴像是沒看到他的目光一樣,無奈的問:「你要去哪裡?」

  「走,」常嘉賜言簡意賅,向他伸出手,「我的寶貝還我。」

  東青鶴緊了緊手臂:「我還沒生氣呢,你倒先氣上了。」

  這傢伙沒生氣?

  常嘉賜可不信,眯眼細細打量他,嘴裡惡狠狠的:「狀都告到你頭上了,東門主難不成想徇私?」

  東青鶴看著他,銀輝的燈火下常嘉賜的眉眼比蠟燭更亮,跟兩顆瀲灩的小星星般:「你果然在外頭。」

  「你果然曉得我在。」常嘉賜不甘示弱。

  兩人對視片刻,還是東青鶴先笑了,他說:「未窮告訴過我。」

  「什麼?」常嘉賜莫名。

  「蘼蕪長老當初想對你用長眠針。」

  常嘉賜瞪大眼,這傢伙早知道?

  「所以,我才讓她給你做衣裳。」東青鶴又道。

  「你猜到我會找她的茬?」常嘉賜冷哼,「你就不怕我弄死她們?」

  東青鶴笑了,湊近常嘉賜的耳朵:「你要想弄死她們哪還容得金長老救助?」要曉得,以烈蛇的毒性,緗苔該是連片石居的門都出不去的,常嘉賜真的手下留情了。

  常嘉賜聽了卻更氣了:「你試探我?!」

  「我只想讓你自個兒消了氣,而你……也算沒讓我失望。」東青鶴不顧常嘉賜的掙扎把人摁在了懷裡。

  「但你卻讓我失望!」常嘉賜急火攻心,「我若早知曉那女人之後還攛掇了徐風派來要我的命,她踏進片石居的第一步我就把她碎屍萬段了!」

  「這是我大意了。」

  當時沈苑休和常嘉賜向那幾個修士下毒手的事,青鶴門內的消息一直封鎖著,除了日月星辰的長老外,其他人並不知道細處,東青鶴只想等一切查清再對外言明。沒想到卻被蘼蕪知道了去,而徐風派等人今日會來,想必也是從她那裡瞭解的消息。

  「他們哪裡要得去你的命。」東青鶴低聲道。

  「那可說不好,當日我看秋暮望也是想保沈苑休的,可過兩天不一樣要把他推出去任人魚肉!」常嘉賜想到那本就只剩半條命的傢伙,想必那時就該是他的死期了吧,這些人的話果然都不可信。

  提起沈苑休,東青鶴也是有些鬱色:「苑休不一樣,暮望對他也是沒法子了。」

  「沒法子?」常嘉賜睨他,「你可知那位了不得的秋長老對人家用了什麼法子?」

  東青鶴面不改色:「無論用什麼法子,暮望都只是想讓苑休道出他所行的目的而已。」然而磋磨了這麼些時日卻依然無果,沈苑休就是不可開口。

  不管怎麼說,對內沈苑休殺了青鶴門的前水部長老,東青鶴和秋暮望要給門內弟子一個交代,不然以後豈不翻天?對外,沈苑休所用的手法與幽鴆殺害萬教主和羊山派掌門一樣,未免有所牽扯,他們也要給人家一個交代,而且沈苑休早有舊惡在前,此番故態復萌,能拖到現在才處理已是不易,東青鶴就算想保人一時也尋不到藉口了。

  察覺到東青鶴深意的目光,常嘉賜長眉一攏,不快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沈苑休想幹嘛!」

  想到那老是苦大仇深的人,其實常嘉賜也有些好奇,那北斗七星陣可催生出幾乎能等同於混沌雷擊的巨力,顯然沈苑休是為得到那樣的力量才拼命要搞出這陣,為此不惜弄得自己半死不活。

  可究竟是為什麼呢?

  聽說他以前的修為十分高強,若他好好修煉,過個千兒百年,也許就能達到這般的地步,他何必如此急功近利呢?

  常嘉賜看向東青鶴:「他當年為何要殺秋暮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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