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想

房間不是很亂，東西很少，就一張床，兩個床頭櫃，一張舊書桌，一個折疊衣櫃，但都擺放的很整齊，讓人感到震驚的是周嚴房間的牆。

泛黃的牆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詛咒的話，還有或是星星點點或是一小片一小片的血跡，一眼看過去，挺滲人的。

讓人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秦廷微微皺著眉頭，艱難的措著辭，「……是怎麼弄的？」

房間沒有開燈，秦廷看向周嚴的時候，他的大半張臉都藏在陰影裡，秦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莫名覺得，此時的周嚴有些……陰暗？

「都是些這麼多年一點點積累的，」周嚴的聲音很平靜，「不過他們死了之後，就沒有繼續了。」

秦廷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好意思啊，」周嚴舒了口氣，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冷淡，「本來應該遮遮的，不應該嚇到你，但是想著還要在往後的日子提醒自己，就捨不得遮了。」

「啪」地一聲，周嚴拍開了門口的開關，昏暗的房間立刻明亮的起來，牆上那些讓人極度不適的痕跡更加無所遁形。

他直立在衣櫃面前，低著頭，沉默著，秦廷發現他單薄削瘦的身影有些發抖。

那一瞬間，秦廷覺得自己彷彿能透過此時表情冷淡的他和恐怖陰暗的牆面看到周嚴過往受過的所有苦難和絕望。

秦廷心臟猛地收緊，開始發痛，他抬腳向前一步，給了周嚴一個溫暖的擁抱。

刺鼻的煙霧，惡毒的咒罵，空蕩的房間，滲血的手指，漫無邊際的黑暗與孤獨……在這一刻，這些不堪回首的記憶裡在這一刻，都被這一個炙熱的擁抱給通通擊潰了，周嚴有些渙散的目光開始聚焦，慢慢地將自己從回憶的深淵裡抽離。

「你真的是第一個離我這麼近的人，」周嚴緩緩的抬手，回抱住了他，「我……我不知道怎麼和人相處，不知道怎麼親近一個人，我……」

「沒關係，」秦廷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背，不停的說，「沒關係，沒事的，那些都過去了，沒事的，我們不是相處得好好的嗎，我會一直在你身後的，我會一直都離你這麼近的……」

「你不問我以前發生過什麼嗎？」周嚴埋在他肩上的腦袋抬了起來，看著他沙啞的問，「我看電視的時候，一般到這個時候，該揪著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天哪這人怎麼能這麼可愛。

秦廷不由自主的抬手揉了揉他烏黑柔軟的頭髮，柔聲說：「那我現在問，你現在想說嗎？」

「你問我就說。」周嚴說。

「是想說，還是為了討好我才說？」

周嚴像一個被老師提出問題了的小孩，轉著眼睛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末了臉居然還微微紅了：「那下次再說吧。」

他這樣太可愛了，秦廷想。

手於是又忍不住摸了摸頭。

周嚴被他摸得一陣心跳加速，連忙推開他，別過頭說：「別摸我。」

「……啊？啊！」秦廷瞬間臉漲了個通紅，「不，不好意思！對，對，對不起！」

剛剛我反應是不是過度了？他是以為我生氣了吧？可我沒生氣。他不應該道歉的，都怪我反應過度了，周嚴腦回路偏了十萬八千里，把自己弄了個滿心愧疚：「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我沒生氣，你摸頭很舒服，但，但我，我會有，有反應。」

有反應？

有反應！

秦廷一時間黃色廢料充斥了滿腦子，他眼神也隨之罪惡的看向了周嚴的身下。

沒硬啊。

不對，好像是有點凸起，肯定是忍著所以不太明顯。

天哪不會被老媽說中了吧。

他肯怎麼耐心教我討好我說不定不是為了報答我。

他是不是喜歡我呀。

那我該怎麼辦？就這麼直接拒絕他好像不太合適，傷人心吧？

可我也不喜歡男人啊。

秦廷想到這，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周嚴，後者臉上也帶著一抹淺色的紅，尖尖的虎牙咬著嘴唇的一角，濃密纖長的睫毛遮蓋了黑亮深邃的眼眸。

還怪好看的。

秦廷在心裡小聲說，是個姑娘兒的話，肯定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還是自己挺喜歡的那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