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回來
囂張不可一世的嚴大少爺死了!
在京城行事就霸道得很,闖了禍也不過是躲到了邊城,京城那邊的受害者卻拿他沒辦法,可誰料到這一位大少爺最後居然落得被狼群啃噬屍骨無存的下場,當嚴副將匆匆趕去現場,只看了一眼人就吐血暈死了過去。
醒來後就是徹查,聽說嚴副將那段時間殺了不少人,又帶兵屠了四周好幾個狼群,弄得邊城一帶風聲鶴唳,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撞上失去理智陷入暴怒中的嚴副將,然而不管怎麼查都沒能查出人為的痕跡,越來越多的聲音傳出來,都是嚴大少造的孽太多,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所以才會有狼群毫無徵兆地出現在獵場範圍內。
不然要怎麼解釋?難道說有人能驅逐操控這上百頭的狼群?所以嚴副將也只能將怒氣發洩到那些狼群身上,不過嚴副將本人的日子也不太好過,當日留在那邊的不少富家子弟被盛怒中的嚴副將不問情由地殺了,也許一個兩個不會有太大問題,可嚴副將那日殺的人太多了,這就引起眾怒了,於是許多摺子飛向了京城擺到了皇帝的案頭上。
緊接著又曝出一樁驚動邊城的消息,那就是嚴副將竟然與夷狄烏喀部落勾結,多次將軍中兵器私下賣給烏喀部落,而他帳下的兵士手裡用的則是嚴傢俬下製造的劣質品,導致戰場上與夷狄人交手時不堪一擊,這消息在邊城一經傳開,許多百姓跑到嚴府外面向府內扔石子。
倉河幫在外面也聽到了不少有關情況,也因為這件事鬧得很大,反而將倉河幫之前在外面搞出來的動靜掩蓋了下去,在輾轉了幾處交易地點將自己帶來的貨物出售一空後,倉河幫又踏上了返程,車隊的負荷一點沒減輕,因為又從這些外族人手中交易了大批貨物。
帶著大批貨物,他們又回到了最初到達的這座邊城,得到消息的何曾鳴與華家商行第一時間趕來了,迎接他們入城,雖然一個個看上去風塵僕卜僕,但精神狀態極佳,而且,一路走來人員並未見減損。
華家商行的管事待倉河幫的人更加熱情,本以為他們會一去無回,不想人好好地回來了,還帶回了大批貨物,可見這一次倉河幫真是賺翻了,有關倉河幫對外族出售玻璃製品的消息也傳回了邊城,使得不少商家蠢蠢欲動,好在華家商行還是知道自家大少跟倉河幫有合作的。
〞好在樂幫主你們這段時間不在城裡,不然那段時間也會被嚴副將的人找麻煩,真沒想到,那麼不可一世的父子倆,最後落得這樣的結局。〞管事感嘆搖頭。
一個被狼群啃得屍骨無存,一個被查出私通外敵叛國的證據,被發現後居然想不通地帶兵造反想要出逃,誰料到羅將軍和另一座邊城守將早有防備,於半途將嚴副將的人馬攔截住,嚴副將最後不是敗在別人手下,而是敗在自己手裡,除了他的心腹的兵器是好的,其他的人手裡的兵器根本不經用,就不知道嚴副將戰敗時有沒有後悔過曾經的行為張孟心裡暗笑不已,找他們麻煩?
就是因為姓嚴的想找他們老大麻煩,老大才會設下陷阱,讓姓嚴的沒有來得及隱藏那些證據,被羅將軍帶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否則哪可能敗得這麼快速。
〞是嗎?那我們倉河幫的運氣可真不錯,貴行沒被找麻煩吧?"簡樂陽客氣笑道。
「沒有,沒有,還沒到那一步呢。"管事擺擺手,好歹他們背後是皇商華家,除非姓嚴的真的殺紅了眼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才會對華家下手。
管事給倉河幫一行提供了熱水熱食,招待得極為周到,然後又很識趣地離開了,看何千戶有想要單獨與樂幫主談話的意思。
等只剩下簡樂陽與何曾鳴,後者抱拳道:「這次多虧了樂老弟,我們行動才會這麼迅速,沒想到逮出最大的蛀蟲。〞
他們這方,除了他和羅將軍,誰也不知道嚴昊身死是由簡樂陽下的手,不過他和羅將軍也很好奇,簡樂陽到底是怎麼驅逐那上百頭的狼群的,難道他真有能溝通野獸之能?不過據說倉河幫一路上也被狼群襲擊過,他們又覺得不太可能,應該是通過旁的什麼方法辦到的。
何曾鳴的競爭對手霍昌,此次因為護主不力,也被嚴副將洩憤殺了,聽說死狀還非常淒慘,就因為他逃出來了,而嚴昊卻被啃得只剩下骨頭,哪怕霍昌也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可依舊不被嚴副將接受,他兒子都死了,霍昌為什麼還活著?
何曾鳴對霍昌的下場沒一點同情,他也算是求仁得仁吧,跟在姓嚴的身邊這麼長時間,難道會對姓嚴的做過的事情一無所知?光憑霍昌抓來那些無辜百姓供嚴昊射殺取樂這一條,在何曾嗚這裡就不無辜,足夠他死上好幾回了!
〞哪裡,我只不過幫了點小忙,私造劣質兵器和通敵賣國的證據,那都是你們找出來的,沒有這些確鑿證據,姓嚴的老賊哪肯這麼容易認輸。"包括將他逼得帶兵造反,在簡樂陽看來也是關鍵一環,就算背後的人竭力想要保下嚴家,憑造反這一條,老皇帝再昏庸也不可能放過嚴家了。
何曾鳴笑笑沒再繼續說下去,他知道簡樂陽的意思,不想曝露他在這次事情裡的所作所為,將別人的目光引到倉河幫身上,否則必定會成為別人的忌憚,說不定會趁著倉河幫還沒成長起來之前搶先下手將之掃除
不過何曾鳴又告訴簡樂陽一個好消息:「羅將軍說了,只要有他在,以後倉河幫在這邊走什麼貨,都不用擔心。〞
簡樂陽頓時心領神會,那就是說以後倉河幫的商隊也有軍方的靠山了,簡樂陽非常高興,這樣就不用他每趟跟著跑了,於是他投桃報李地將自己試驗出的炸藥配方交給了何曾鳴,也就是通過他的手轉交給羅將軍,何曾鳴沒問,可不代表羅將軍和他不感興趣,給出他這麼大的好處,他當然要回報了。
火藥當然已經在戰場和軍隊裡使用了,不過效果不如簡樂陽這一次的效果顯著,所以那夜何曾鳴以及他帶的人馬才會被炸得驚呆了,等戰鬥結束打掃戰場的時候,他們更是佩服之極,如果不是何曾鳴與羅將軍約束這些人不得向外傳,倉河幫的名聲也許要比現在更加響亮。
至於那些尾巴,也被何曾鳴的人給收拾乾淨了,保證這件事不會往外傳。
雙方的這次見面偕大歡喜,何曾鳴帶著那份配方回到軍營,將之放到了羅將軍面前。
羅將軍反覆看了好幾遍才嘆息一聲將配方放下,眼神複雜之極,再度惋惜這位樂幫主不能投身軍中,否則必定會成為威震一方的人物。
那夜的襲擊他作過全方位的瞭解,在簡樂陽沒回來之前,倉河幫一群在他看來是烏合之眾的成員,就將偷襲的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然後從容撤退,可見領頭之人的訓練有方。
這還罷了,簡樂陽的個人能力更加突出,且不說如何驅逐狼群的,就憑他能在一個白天一個黑夜之間來回奔走,就讓羅將軍費解得很,因為騎上最快的馬一刻也不停歇都辦不到,所以簡樂陽是馴服了某種體型龐大的飛禽,在空中來回的?
也就是因為憑藉最快的馬也達不到這樣的速度,所以除了何曾鳴與羅將軍這樣事先知道計畫的人,沒一個人會將此事與簡樂陽聯繫起來,使得這事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一場意外,羅將軍雖然希望有志之士投身軍中,可也知道如今的朝廷並不得人心,就連他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都走得小心翼翼,不與別人同流合污很可能就要身遭不測,他也不知那些人的刀何時會落到他身上,抬眼看了看外甥,這樣也好,如果哪日這把刀降到他頭上,外甥好歹能有個投奔之處。
倉河幫出名了。
不僅因為手裡有珍貴的玻璃製品而出名,更因為倉河幫能完好無損地走出來,就讓許多商隊對他們刮目相看了。
有商隊走過跟倉河幫一樣的路線,在倉河幫停留過的地方發現了一地的狼屍,殺狼的手法乾淨利落得很,於是消息傳開,倉河幫就多了個凶悍的名頭,這樣的幫派商隊輕易還是不要去招惹了。
當倉河幫離開的時候,何曾鳴帶著人親自護送他們到船上,這下不用羅將軍放出風聲,大家就知道,倉河幫為什麼這麼厲害,能夠毫髮無傷地走出來,那是因為後面有羅將軍當靠山呢,這待遇比華家商行還要高得多。
有些商家後悔了,要早知道倉河幫靠山這麼厲害,早知道羅將軍在和嚴副將的爭鬥中獲得全面勝利,他們就該早點跟倉河幫搭上關係,那絕對是一本萬利的大好事。
〞樂老弟一帆風順!〞何曾鳴在岸上抱拳。
簡樂陽同樣拱手抱拳:「何大哥保重!〞
載滿貨物的船駛離岸邊,岸上何曾鳴一行人的身影越來越遠去。來到邊關他們走過了不少地方,雖然停留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感觸卻特別深。曾經他們以為他們以前的日子特別苦,可邊關的老百姓日子更苦,隨時都可能命喪在外族的鐵騎之下。
與此同時,他們也越發感激他們的老大,沒有老大就沒有他們如今的好日子,更別說還能將那些外族打得屁滾尿流,一想到那夜的戰鬥一個個又興奮激動起來,他們覺得,只要跟著老大繼續訓練下去,再多的外族鐵騎也照樣打得他們有來無回。
倉河幫的貨船從北地回來了!
各個碼頭上的人看到懸掛著倉河幫的旗幟飄揚,飛飛快地傳遞著消息,倉河幫離開的時候,大部分商家可是不看好倉河幫的,外族人是那麼好打交道的?不然明知那裡好賺錢,可有多少商隊往那邊走的?相比賺錢,大家更惜命的。
可倉河幫的貨船順利回來了!得到消息的商家迅速趕來碼頭上,他們想看個究竟,是滿載而歸還是狼狽逃回來的,倘若是前者,他們就想搶在其他商家前面從倉河幫手裡得到北地的貨物。這就拖延了回倉河鎮的速度,不過能出手一批貨物大家都很高興,換回來的那就是真金白銀了。
對於商家來說,之前的事不過是湊個熱鬧,倉河幫能安然回來,他們多個貨源渠道,還想著以後要改變對待倉河幫的態度了,而對於雲陽縣的柳府和青姚幫來說,倉河幫安然回來就讓他們心情不太妙了,什麼時候那些夷狄人這麼心慈手軟,讓倉河幫的人帶著大批貨物好好地回來了?
柳府書房裡發出瓷器碎裂的脆響聲,柳老爺大怒,那個姓樂的混賬怎沒死在北地?真要讓倉河幫將這條路走暢了,柳府以後靠什麼來捏住倉河幫的命脈?特別是聽說那些商家轉身就捧著銀子從倉河幫那裡進貨,柳老爺的臉都氣歪了。
「趕緊去信問問,這姓樂的在北七地都幹了些什麼,走的是哪個門路。」他這是讓人去問青姚幫的程副幫主,不對,現在是程幫主,最好能將姓樂的在北地的路都給堵死了。
〞是,老爺,小的這就去。〞
如果不是有姓賀的小子護著,倉河幫能在倉河鎮好好地待著?想到姓賀的一點面子都不給柳家,柳老爺又是氣得牙癢癢,他就不知道姓賀的那小子為何拚命護著一個三教九流的幫派。
被柳家惦記的賀雲章,此刻卻喜得團團轉,又換了一身衣裳問賀六:「這身怎樣?你看!〞
如賀六覺得眼要瞎了,不就是簡樂陽要回來了麼,少爺把自己搞得像要去見心上人的大姑娘似的,在屋裡換了一身又一身的衣裳。
心裡吐糟著,嘴上卻正經回道:「很好,將少爺襯得俊逸不凡。」
賀雲章卻怒道:「賀六,你有沒有新花樣了?上一件是這樣,上上一件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