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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樂陽的話剛說完,就有人傳報,總管求見,簡樂陽忙叫人進來。
賀錫禹好久沒見到侄兒了,轉頭向殿外看去,看到一青年身上還穿著一身戎裝大步走進來,簡樂陽說大家忙得團團轉沒有說錯,一夜過去,賀雲章連換身衣服的時間都沒有,所以這身夜裡征戰留下斑斑血跡的戎裝還沒換下來,也將賀雲章整個人襯得多了幾分煞氣,少了幾分斯文。
粗一看,還以為走進來的是位武將,莫非倉河幫真的從上到下都如此驍勇善戰?賀錫禹覺得快要不認識這個侄子了。
「幫主,雲章見過顧老太爺,大伯。」賀雲章向簡樂陽行過禮後一一見過在場眾人。
「好小子! 」這副模樣的賀雲章讓顧老太爺更加喜歡了。
「雲章,」賀大伯唏噓不已,「你參加夜裡的戰鬥了?沒受傷吧?」
賀雲章笑道:「大伯放心,我親自動手的機會並不多,這些年一直有堅持習武,雖不如幫裡其他人,但夜裡的戰鬥倒還好,大伯不用擔心,我能保護好自己,倒是讓大伯跟著受驚了。」
賀大伯唏噓又欣慰,也許這樣的侄兒能讓倉河幫眾更接受一些,幫主武力這麼高強,要是侄子太弱了,未免給人感覺和簡樂陽的差距太大,對侄子有意見,雖然現在仍有差距,但好歹侄子不是那種手無敷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一款了。
稍微寒暄一番後便進入正題,沒有太多時間給他們說閒話,關於如何安置城外的難民問題,簡樂陽和賀雲章其實早有討論過,當初得知京城形勢的時候兩人就和其他人分析過,這種形勢下採取怎樣的措施才是最有利的,所以眼下將方案拋出來後,顧老太爺和賀錫禹補充了幾點,因為他們對京城更加熟悉,隨後便要著手處理,否則夷狄人打過來,這些聚攏在城外的難民會成為他們最先的打擊對象。
何況這些難民留在城外不處理,也會帶來種種治安問題與麻煩,幸好天氣逐漸冷下來,否則天熱的話還會引發瘟疫,成王那些人竟然任由這些難民留在城外生死由天。
等難民安置好後,接下來就是迎戰外族並將之驅逐出去的問題了,所以即使打下了京城住進了皇宮,簡樂陽依舊不得清閒,或者說,忙碌才剛剛起了個頭而已。
來的幾人都派了差事,沒再敘舊便各自忙碌去了,賀錫禹與侄子一起出皇宮,路上看著侄兒感慨萬千,問了他堂哥一家的情況,賀雲章安慰道:「這次的攻打行動與最初計畫有所出入,所以金海縣那邊的人會稍晚些入京,幫主正缺人手,已經讓老黑親自送信過去,那邊的大批人馬會趕來匯合,堂哥也會跟他們一起入京的,那時大伯就會和堂哥他們團聚了。」
「老黑就是那隻老鷹? 」賀錫禹聽到這般安排便放心了,倉河幫戰隊的戰鬥力他夜裡就知道了,京城裡的這些兵力根本不是一合之力,所以關注點便稍稍偏了些。
「對,是陽哥兒當初在北地收服的,這幾年來跟著南來北往立了不少功勞。」賀雲章笑道
賀大伯拍拍侄子的肩,見侄子依舊如此稱呼簡樂陽,也相信他們兩人間的感情:「往後怎樣,你要有心理準備。」
從來沒有先例,所以必定會有不少阻難,不過簡樂陽這樣的哥兒也史無前例,就是雲清大將軍也遜了幾籌,所以只有簡樂陽身邊的原班人馬沒有太多意見,別人的話也沒那麼重要了。
顧老太爺和賀錫禹出入皇宮被京城許多人看在眼裡,等到他們出皇宮,便紛紛前來打探,於是不久之後,皇宮裡的消息便迅速在整個京城傳開來,那就是簡樂陽歡迎有志之士投誠,當然酒囊飯袋就有多遠滾多遠了。
這話讓不少人蠢蠢欲動,如果簡樂陽能將這皇位坐穩,那他們這第一批投靠過去的必定會受重用,明眼人都看得出簡樂陽正缺人使呢,目前跟過來的大多是武人,沒看顧家人和賀家人立馬就被簡樂陽親自派人請進皇宮裡了,只要差事辦得漂亮,那以後真正前程似錦了。
簡樂陽要安置城外難民的消息也隨同傳開來,這讓許多人又想要保持觀望,以為簡樂陽此舉是想收買難民的民心,外面那麼多難民的吃喝問題是那麼好解決的?還有往哪裡安置?總不能將人弄進城裡來吧,住哪兒?吃喝拉撒呢?
最重要的,簡樂陽能不能把這個皇位坐穩,只有他坐穩了,跟著他走的人才能得到好處,站錯隊的結果很可能是人頭落地,沒看成王都已經上位了,可皇位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被簡樂陽打進皇宮將人打殺了,他那一派系的官員能落得好處?
所以還是別急著站隊的好,再等等,說不定西南稱王的二皇子馬上也要帶人殺進來了。
更有好些官員不願意臣服於一個哥兒之下,這根本就是亂了綱常,以後朝堂上對著一個哥兒拱手稱臣,這場景想也不願意想下去,自古以來就沒有這樣的,先例不能開,以後那些女子哥兒還不得有樣學樣?那他們還如何維護男子的正統地位?
這些人對於賀家迫不及待地站到簡樂陽一邊大罵特罵,罵賀錫禹奴顏婢膝,丟了賀家祖上的骨氣,脊樑骨彎得太容易了,他們恥與賀家為伍。
這些人不願意簡樂陽一個哥兒登上皇位,於是私下裡志同道合之士互通消息,不久之後京城裡出現一些流言,儘是一些倉河幫如何凶殘和簡樂陽是殺人惡魔之類的話,甚至到最後連簡樂陽吃人肉喝人血這樣的話都冒了出來。
一男子參加過當夜攔截簡樂陽帶領的倉河幫戰隊行動,只是他們的隊伍卻在簡樂陽強勢攻擊下一敗塗地,坐在茶樓裡聽到別人噴著口水罵簡樂陽如何凶殘如何殘忍殺害平民百姓喝人血時,喝進嘴裡的茶水「噗」地一聲噴了出來,嗆得他咳嗽連連,見旁邊有人還一驚一詐地問那人真的如此,他是不是親眼見過,這人狂咳不已。
「這位兄台,你是不是聽了嚇到了?要我說讓這麼凶殘的人做了皇帝的話,那我們以後還有什麼指望,這殺人惡魔比那些蠻子軍隊還要可怕,絕不能讓這樣的殺人惡魔當上皇帝,你說是不是?」
這男子嚇得臉色刷白連連擺手,同時起身往後腿,這會兒嚇得咳嗽也止住了,旁人以為他真是聽到對殺人惡魔的描述嚇到了,殊不知親身經歷過那夜場景僥倖苟活下來,他寧死再不願意去回想那晚的情景。
「你們別說了,誰當皇帝跟我有什麼關係,不對,簡幫主要當皇帝我肯定贊同,當然也輪不到我贊同,你們接著聊,我先走了。」
這人屁滾尿流地從茶樓裡跑了,跑出老遠後回頭望望,抹了把額頭冒出來的冷汗,真是無知者無畏,居然敢散播這樣的謠言試圖阻止簡幫主做皇帝,要是簡樂陽真做不成皇帝,在他看來比簡樂陽做皇帝還要來得恐怖,要是簡樂陽沒能順心如意再開殺戒可如何是好?這滿京城都不夠他殺的,這才叫凶殘,這才叫殺人惡魔好不好,吃人肉喝人血算得了什麼。
不管這些人怎麼想,還是有一批官員走進了皇宮裡,接受了簡樂陽的安排投入了工作中,一些之前被先帝以及成王閒置的武官也走出了家門。
如馮義亮就是第二批到達皇宮的武官,旁人或許不知,簡樂陽帶人突襲京城時,其中一個城門口就由馮義亮帶了一批親信從裡面打開了城門,與外面的倉河幫戰隊裡應外合。
簡樂陽給馮大人安排差事了,馮義亮非常高興地接下了,並且主動請命帶兵去打蠻子軍隊,簡樂陽笑著拍拍他的肩:「先整合一下現有的軍隊,把沒有用的踢除出去,剩下的再操練一陣子,肯定有馮大人上戰場的機會。」
馮義亮得了鼓勵和承諾,興高采烈地從皇宮裡出來,一路快馬向軍營而去,兔崽子們,老子來了,在京城閒得身上快長毛了,恨不得上戰場與蠻子軍隊殺上三天三夜。
南平伯府,雖然伯府的爵位還沒摘去,可在京城裡越來越沒地位,如今隨著簡樂陽佔領京城取成王而代之,南平伯府的地位更尷尬了。
「娘,這不是真的吧?簡樂陽那個瘋子真的殺了成王佔了皇宮,他還要自己當皇帝? 」姜雅回到伯府抑制不住地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姜賢也少有地待在孫氏身邊,而沒有與他的美妾一起尋歡作樂。
「閉嘴! 」孫氏恨不得捂上姜雅的嘴巴,「你想叫得讓府外面的人都聽到?我不是讓人送信給你不要隨便出府,就在府裡待著的嗎?」
孫氏第二日天一亮就早早派人出去打探了,所以算是比較早知道夜裡戰鬥的結果的,知道是簡樂陽佔了皇宮成王已斃後,她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冷靜下來勉強送了幾封信出去,其中一封就是給女兒的,讓她不要出來到處亂跑。
「娘,不是我想要出來的,是那家子催我出來,他們……」姜雅死死咬住嘴唇,不知要怎麼說。
孫氏臉色一沉:「他們讓你和我們伯府想辦法討好簡樂陽和簡家?還真是痴心妄想,又是一個做富貴夢的。」
「娘,那個瘋子他怎麼敢?可千萬不能讓他做成皇帝啊,他要是做了皇帝,還有我們的活路? 」一想到簡樂陽要做皇帝的可能,姜雅就渾身發顫,想想他半夜跑回京郊去把她爹與陳氏的腦袋剃了陰陽頭,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到時肯定第一個來對付他們伯府。
孫氏慘笑:「你都說了,那是個瘋子,外面還有說那是個殺人惡魔,殺人不眨眼的,伯府拿什麼去阻止?現在就聽天由命吧,做什麼都是多餘的了。」
「娘,不一定的,只要我們京城權貴聯合起來反對,沒人尊他為皇,他這個皇帝能做得下去? 」姜賢握拳憤怒道,這個哥兒的做法太顛覆他所接受的教育了,哥兒怎麼當皇帝踩在所有男人頭上?絕對不可以,只要沒人認可這個皇帝,這個瘋子自然也做不下去了,皇帝是那麼好做的?朝堂上沒人可用,遲早得亂了。
「你也待在府裡,哪裡也不能去! 」孫氏氣急,沒想到兒子長了這麼顆榆木腦袋,別人正愁找不到藉口對付他們南平伯府,現在衝出去是活膩了吧。
「娘!難道你不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那瘋子遲早要向京城裡的權貴妥協,那時就是我們的機會了! 」姜賢越發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
「就算如此,你也給我待著,你要是踏出這個府門,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娘! 」孫氏放狠話道,同時心中陣陣無力,伯府的事夠讓她頭痛的了,這兒子還嫌伯府不夠亂,生怕簡樂陽那瘋子不記得有個南平伯府。
姜賢氣憤離開,姜雅忐忑地問:「娘,難道那瘋子真能當成皇帝?」
孫氏苦笑:「能不能當成都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事,你回來了就在家裡多待幾日吧,外面什麼情況還不知道。」
這伯府啊,她一點看不到希望,這伯府的爵位也快要被摘了吧,現在伯府的人自己送過去,只怕簡樂陽那個瘋子也不會用的,現在外面不知多少人等著看姜家的笑話呢。
簡樂陽根本沒心思去管什麼南平伯府的事,也沒這個時間,安置難民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倉河幫原本就在北地逃難過來的百姓中名聲極佳,知道那日夜裡是倉河幫帶兵殺進皇城奪下皇宮,竟沒多少人覺得這行動大逆不道的,等京城裡的人出來宣佈安置他們的措施時,大部分人拍手叫好,主動配合。
有人趁機搗亂,可簡樂陽說過,以最快的速度安置好難民,所以對那些不服從命令的,直接將帶頭人給砍了腦袋,反對聲立即消了下去。
雖說這事傳回京城裡又引來非議,可難民的安置工作非常順利地進行了下去,很快,京城外面聚攏的大片難民不見了,這讓京城一眾觀望的權貴心裡震驚不已。
難民到底去了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