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借住
簡樂陽的身份讓夏毓傑震驚無比,而且他不認為簡樂陽有必要用這樣的身份來騙他,否則只要他在城裡一喊,方家和縣衙裡的人就會如狼似虎地撲過來。
夏毓傑將地形圖畫得更加清晰,並且加以詳細的解說:「因為這裡時常受海盜騷擾,所以夏家祖上在建造府邸時就留了這一條暗道以防不測,暗道一共有兩個出口,一個直接是在城牆外面的偏僻地方,一個則挖得比較遠,出口在山裡,這個出口只會在情況十分嚴重的時候才會使用,因為山裡形勢危險,不到萬不得己不會躲進山裡。方府內的入口一共有五處,分別在..."
簡樂陽摸著下巴聽得認真,之前摸到方府只在府外看了看,看得出當初建造這座府邸的人非常用心,建築的用材很講究,大概是希望能夠祖祖孫孫傳承下去的,哪裡想得到最後只剩下夏毓傑這一根獨苗了。
「晚上我給你們帶路,你們能不能先將我娘帶出來?"夏毓傑期盼地看向簡樂陽,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留在方府裡的娘
"行,行動之前會先將她帶出來。"簡樂陽同意道。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夏毓傑感激無比,眼眶都紅了,轉身抹了抹說,「那我先回廟裡跟羅叔他們]說一聲,我馬上就過來,勞少爺等我一等。」
"去吧。"簡樂陽揮揮手。
夏毓傑轉身飛快跑了,破廟裡的乞丐們正擔心他的情況,連白面饅頭的誘惑力似乎也不那麼大,一個個盯著門外看,沒一會兒,一個小乞兒奔進來喊道:「小傑哥回來了。"
羅叔扶著門框看到向這裡飛飛奔而來的少年,儘管覺得對方沒有惡意,包裹裡還給他們留了些碎銀子,但沒清楚來意之前總會有些擔心,何況小傑這孩子是那樣的身世。
"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回來是跟你們說一聲,免得你們擔心。"跑回來的夏毓傑摸摸小乞兒們的腦袋,對羅叔說:「羅叔,我要跟那位少爺去辦事,羅叔"說到辦事的時候,夏毓傑眼裡閃爍著光亮,羅叔一看心裡便隱約有了猜測,心知無法阻攔,只得說:「你要照顧好自己,小傑你好好地回來我們就不擔心了。"
"嗯"夏毓傑用力點點頭,只要等方家剷除了他就不用隱瞞那位少爺的身份了,到時候他也不用躲躲藏藏,能光明正大地掙錢,可以養活羅叔他們。
夏毓傑不捨地看了這些乞丐一眼,又毅然轉身走了。
簡樂陽和夏毓傑走在街頭,碰上不少衙差和衣著上有方府標識的家丁護衛,正到處抓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百姓紛紛尖叫躲避,躲不了的跪下來給這些幫兇磕頭求饒,希望這些人饒過他們一回,他們實在不知道什麼敢對方家少爺行兇的惡徒。
「滾」一個衙差抬腳將身前磕頭求饒的人踢出去,罵罵咧咧,他們要是找不出人,也沒有好果子吃。
看到這些人肆無忌憚,全然將自己當成這裡的土皇帝似的,夏毓傑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眼裡壓抑著熊熊怒火,恨不能將這些人統統打殺了。
「喂,你們兩個站住喲,這不是乞丐裡的醜兒麼,這裡是你能來的地界?小乞丐,我問你,你身邊的人是誰?老子怎麼從沒在縣裡見過這人,說是不是就是你指使這人打傷的我們少爺。"見到夏毓傑和他身邊的陌生面孔,衙差不由分說地讓人將他們包圍起來,不管怎麼說,先抓幾個人關起來,總能對魯大人和方老爺先交差。
"你胡說八道"夏毓傑憤怒道,因擔心會曝露簡樂陽的身份,擋在了他的身前。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等下了大牢先打上幾板子,就知道老子是不是胡說八道了,趕緊抓起來,這兩人都帶走,肯定跟他們有關。"衙差一揮手,那些人就伸手向簡樂陽和夏毓傑抓來。
簡樂陽笑了,這些人確實胡說八道,不過還就被他們蒙對了,那方家少爺的傷真跟他有關係,不過據他爹身邊的人回來說,那小霸王不過是腦袋磕破了皮而已,如此興事動眾滿城搜查所謂行兇的兇手,可見這方家在金海縣囂張到了何等程度。
夏毓傑大急,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只聽咯嗒幾聲,向他們伸手的幾人頓時抱著手腕嚎叫不停,有的滾到了地上,夏毓傑瞪眼一看,這幾人的手腕全部垂了下來,也就是說,眨眼間簡樂陽就將人的手弄折了。
他眼睛瞪得溜圓,都忘了害怕,這時候真的相信這人是雲清大將軍的後人了,據傳雲清大將軍就是天生神力武力不凡。
那幫人也傻了眼,見簡樂陽帶著夏毓傑已經走出了幾步,急忙大叫:「就是他們肯定是他們,快將他們抓起來,敢毆打衙差,反了,這是反了。"
四周百姓縮著腦袋偷看這一幕,心裡對這人的叫囂很不以為然,真有人毆打衙差,他們恨不得拍手叫好,如今這些差役跟方府的私奴差不多,反了,那也是反的方家,要真能將方家反了才好。
「少爺,你快跑。"夏毓傑清醒過來。
「要走當然一起走,別忘了你得給我們帶路。」簡樂陽朝後看了一眼,地上有根之前差役手裡脫力掉下來的長棍,腳下一勾棍子飛起,然後將棍子橫踢了出去,那幾個追上來的躲避不及被棍子迎面撞上,一股大力襲來,慘叫一聲人就被撞飛了出去,後面跟上來的人見狀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幾步,他們要是落到這人手裡也得不到好結果,於是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揚長而去。
帶頭的人暗恨不已,安排道:「一半人回去報信,一半人悄悄跟上去,看看對方住在什麼地方,這小賊就算再厲害,還能以一擋百?"最重要的是,什麼時候縣城裡有了這樣一個身手了得的陌生面孔,必須回去稟報給主子。
"少爺,有人跟在我們後面。"夏毓傑混跡在這座縣城裡,還是有幾分眼力的。
"意料之中的事。"簡樂陽說完又提溜上夏毓傑,跳躍了幾下就不見了人影,跟蹤的人全部跑了出來,人呢?互相之間面面相覷,又趕緊分頭尋找,要是把人跟丟了,回去得挨罰。
第二次被人提溜,夏毓傑不再驚慌,同時心裡對簡樂陽的本事更高看了一眼,對夜裡的行動也有了更大的期待。
簡樂陽帶人幾下就轉回到客棧裡,客棧裡的人也嚴陣以待,他們雖對老大帶回來的疤痕少年很感興趣,但此刻另有要事:「老大,那幫人正要挨個搜查客棧,搜到我們這裡是遲早的事老大,我們得轉移。"
"我們現在能轉移到哪兒去?現在全城都在搜拿我們這些人。"著重抓的是陌生面孔,他們這些人混進來時間都不太長久。
「其實我有個好建議。"許墩嘿嘿一笑。
"快說,什麼建議?"江左飛瞪了他一眼。
"其實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最危險的地方,方府不好進,可姓方的那小舅子的宅子呢?姓魯的那混賬這些年不過是狐假狐威,實際上沒幾分真本事,比姓方的好對付多了,我們只要待到晚上就行了,還是老大英明,今晚行動正好"這城裡不太平的事情太多了,他們遲早會按捺不住出面阻攔,被人盯上也是早晚的事,所以行動易早不易晚。"
夏毓傑聽得瞪直了眼睛,帶他回來的少爺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叫老大,還有,他們居然想要鳩佔鵲巢佔了魯元方的宅子,雖然聽上去膽大包天,但不得不說,這點子絕妙其他人聽得也意動,一起轉頭看向簡樂陽,這事得老大拿主意,簡樂陽笑道:「點子不錯,那我們就先借魯府住一住。"
「是,老大。"
簡爹聽了這決定哭笑不得,但這事也跟他有關,當然聽從大家的安排,和簡娘還有簡文遠一起將隨身行李收拾好,大批行李留在替代他們的船上,前後不過數分鐘的時候,一行人就迅速撤離了客棧的院子。
他們前腳剛走沒多遠,後腳客棧的掌櫃就帶了人過來查房,客棧的老闆也得罪不起方家要搜查客棧的客人,哪敢不聽從,可推開門發現原先住在裡面的人消失得乾乾淨淨。
"好啊,你們果然跟兇手勾結在一起,走,跟方老爺還有魯大人說理去。"搜查的人不由分說先將掌櫃帶走了,掌櫃欲哭無淚,哪裡會想到受到如此無妄之災。
安插在縣城裡的人還是不少的,有人在前面開路,專領著簡樂陽避著那幫人,到了魯府附近時更清靜不少,也許對方也沒想到賊人會膽大得自投羅網這座宅子也被人摸查過,有哪幾個門一清二楚,所以迅速將幾個門守住,江左飛則直接帶人敲開了正門,門房剛打開門就被人推了進去,後面跟著的人趁勢衝了進去,迅速將裡面的人控制住。
短短一刻鐘,整個魯府已經落進倉河幫一行人手裡,最為行之有效的法子就是殺人立威那些狗仗人勢的傢伙,在江左飛和許墩等人直接砍掉了幾人的腦袋血濺了一地後,一個個縮得跟鵪鶉似的,最後全被捆了起來丟在一邊,嘴裡塞上了布團,想要叫喊也喊不出來,對付內院的那些女人是以同樣的辦法,甭想他們]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敢壞了老大的事,甭想混了。
整個行動可謂雷厲風行,同時也跟整個魯府不堪一擊有關,換了方府不可能如此輕鬆,當然整個過程簡樂陽也沒有出手,不過有他看著,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往前衝。
拿下魯府後,各個出口全安排了人守住,只進不能出,進來的人也會在第一時間被拿下。
魯府的下人和那些內宅婦人,完全被打得猝不及防,成了階下囚的時候腦子還沒清醒過來,金海縣到底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群凶悍的人,老爺和方老爺知不知道?他們只能期望有人早早發現府裡的情況過來解救他們。
只是他們注定失望了,魯府得用的人都被魯元方派了出去滿城搜拿兇手,而且土皇帝當慣了,哪裡想得到有人偏反向而行,還因為他們對要捉拿的人並沒有太夠重視,不過是以為幾個剛入城的陌生人,哪裡想得到過來的可以算得上是倉海船隊的精英。魯元方本人為了在他姐夫面前拿表現,連自己的府也不回,就留在方家督促他的人加緊搜查,並陪伴他的小外甥玩耍。
"你們說有個力氣很大的人從你們手上逃脫了?那我要你們有什麼用?一群沒用的傢伙既然有可疑的人還不趕緊去抓人。"方虎聽到人來報氣極,以為抓幾個人輕而易舉的小事,沒想到全城搜拿,到現在連賊人的影子都沒撈著。
"老爺,老爺,剛剛找到他們們住的客棧了,不過他們趕到的時候他們人已經離開了,老爺放心,城門已經封鎖,他們留在城內遲早會被我們抓到。"
"那他們離開客棧後又跑去哪裡了?還不趕緊找出來多派點人出去找,天黑之前一定要抓到人。"方虎怒道。
等一波波人打發出去後,方虎身邊一個獨眼人說:「老大,這些人分明突然出現在我們金海縣的,這些人出現的時機太巧了,依我看,非常可疑。"
方虎大馬金刀地跨坐在那裡:「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不過你覺得有可能嗎?幾路人馬在路上盯著那新任縣太爺,嘿嘿,他們就是插翅也難飛,再說了,據我得到的消息,這個新任縣太爺雖說是南平伯的種,只可惜剛出生就被調包弄到了窮鄉僻壤去了,這種窮書生好不容易讀出頭,有幾分書生意氣還能說得通,可說他有能力跟我們斗?"方虎很不以為地嗤笑。
"那現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的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獨眼人摸著下巴問。
方虎瞇著眼:「我們兄弟幾人闖蕩這些年,哪可能沒幾個仇家,之前跟著海上那幾個傢伙合起伙來打劫倉海船隊,我見機不對沒出面,他們可是損失慘重,也許被他們摸上門來了。不過他們來晚了,這裡是我方虎的地盤,在海上還怕他們,可在岸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