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癢》第20章
第20章

如果硬要從生活的困頓中劃出一道分界線,那麼林鸞的轉折點則在他即將成年之前。

從被收養的那一刻起,林鸞對於林家就是滿滿的感激。在物質上,林謀對他的照料絕對不輸於林瑢,他給林鸞請最好的音樂和家庭教師,每天聽林鸞彈新學的曲子,輔導他的功課。那時候林謀還是能維持住表面上的慈父形象,林鸞睡前他還會給他煮上一杯熱牛奶。

只是看他著林鸞的眼眸時常深不見底,隨著林鸞年齡的增長也越來越愛摸摸養子的頭髮和纖細的脖頸,說林鸞怎麼還沒長大呢,林鸞應該快快長大。

那時候林鸞也覺得長大是件好事,是對林謀的報答,但他在孤兒院時的營養不良或許落下病根了,本該是少年長個的年紀,十五六歲的林鸞還是個瘦弱的男孩。所以等他在之後的兩年,伴隨著二次發育而身高體型都有了變化後,林謀每每回憶起林鸞剛來的樣子 ,都沾沾自喜沒有看錯人,也不枉他等了那麼久,等著林鸞從醜小鴨慢慢蛻變。

後來林鸞知道了林謀的真正意圖,他也會慶幸,還好林謀並不戀童,所以剛開始的小十年對自己一直都提不起興趣,如果他的身板沒有發育的那麼遲,林謀或許已經下手了。

但是他還是長大了,藝術的熏陶和長年的不與外界接觸給了他特殊的氣質,他是林謀精心打磨的藝術品,將來也會是林謀股掌間的禁臠。

但林鸞也不是毫無察覺,他並沒有受過和接收這方面的教育和知識,但當彈鋼琴時,林謀的手曖昧地撫摸他的腰際,林鸞也對此產生困惑,有一次他洗完澡,忘了拿換洗的衣服便用浴巾裹了裹就推開浴室的門,他沒想到那坐在輪椅上的養父正巧就出現在他的房間裡,手邊是一杯牛奶。

林鸞非常迅速地換好衣服,乖乖地將那杯牛奶喝掉,可他能感受到林謀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或許那眼神從一開始就是有過偽裝的,只是現在藏不住了,也無需隱藏。

林鸞覺得困惑,而他的鋼琴老師,是他唯一能傾訴困惑的人。

老師很警覺地抬頭看了看琴房一角的攝像頭,並沒有停止手指在琴鍵上的動作,這讓他看起來是在一絲不苟地指導一旁的林鸞,而不是專注於對話。

老師問:「那你養父還有哪些,你覺得很奇怪的舉止?」

林鸞也彈了彈鋼琴:「前幾天我躺在床上午睡,因為睡衣都還沒有洗好送過來,所以我只穿了一條內褲…然後我父親就進來了,他會摸我那裡…我其實已經醒了,但是我害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一直裝睡。他就…也會把我內褲,掰開看看…」

林鸞已經彈得不成曲調了,他問老師,眼裡是實打實的迷茫:「老師,這樣是正常的嗎?」

他的老師繼續裝模作樣地教學,雖然剛畢業沒兩年,但老師也能憑見聞推斷出事情沒那麼簡單,並且如果他沒有任何行動,林鸞的處境往後只會越來越糟糕。他是懵懂的小林鸞的唯一的救命稻草,他面前是個活生生的人,絕不能成為富家老頭的玩物。

老師給林鸞科普了性知識,林鸞這才知道一切都是不正常的,林謀對他的舉措是猥褻,是犯法。好在他們發現的早,一切都還有餘地。

「林鸞,你先保護好自己,我會幫你找律師一起處理這件事情,你已經滿十六歲了,如果能指控林謀對你造成猥褻,那應該是能剝奪他對你的撫養權的。」

老師又彈了一小段,然後蓋上琴盒,對林鸞說:「今天的課就上到這兒。」

然後他站起身,背對著攝像頭,用口型對林鸞說:「你會自由的。」

林鸞確實「自由」了,一個星期後他被警方以保護的名義帶走,被暫時安置在老師家中,林鸞並不知道這件事已經被大量曝光,雖然外界並不清楚林鸞的任何信息,但是富商豪門與性醜聞掛鉤從來都不缺熱度,輿論也使得警方必須有所行動,先把林鸞從林家隔離出來。

老師也知道這一步很險,但是正如律師所建議的,與媒體合作製造輿論,先奪得制高點對於他們來說更為有利,林鸞也能盡早被隔離開來,不然按照程序走,誰知道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事。

而這也是林鸞這麼多年第一次離開林家的大宅,他也沒有外出,只是一個星期都呆在老師家裡。但這一切於他而言已經夠新奇了。老師的公寓租在一個地鐵站旁,每天的早晚高峰都會有很多匆匆來往的乘客,林鸞從沒有見過這麼多人,在他離開這個公寓的前一個傍晚,林鸞也還趴在床邊,看窗外的人來人往。那是多麼世俗而平常的世界啊,可對於林鸞來說,卻是那麼鮮活,那麼令人嚮往。

但是林鸞的「自由」太過於短暫,某天清晨林鸞聽到敲門聲,他以為是老師有事臨時回來,也沒看貓眼就開了門。

而他臉上洋溢的笑,在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誰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揚起過了。

林謀被林瑢推著輪椅進來後先是環顧了這個一人居的單身公寓,什麼都沒說,嫌棄和嘲弄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我精心養了你那麼多年,你倒好,什麼人什麼地方都不挑,就這麼跟人跑到這種地方。」

「不是跑…」林鸞第一次和林謀爭辯,「是我,是我請老師幫我的…」

「呦,這才幾天,我的林鸞都會頂嘴了。」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林鸞。」林鸞搖搖頭,「我是我自己,不是你的。」

林謀聽到了,但依舊像個胸有成竹的獵人,而林鸞是他的囊中物。他一抬手,身後的林瑢就將手裡的一張報紙扔到林鸞身上。林鸞接住了,攤開後正是今日頭條,上面的每個字他都認得,但是組合成語句,就全是顛倒的是非黑白。

「這個是……」

「這個是事實。」林謀雙手交叉一握放在腿上,慢條斯理地說這話,「林家和那麼多慈善機構合作過是事實,我這麼多年清心寡慾是事實,我早年從未有同性花邊是事實,我八年前就收養你,這也是事實。」

「可是你明明…」

「我明明動手了。」林謀幫著林鸞補充他想說的話,「是啊,我明明猥褻過你,但是林鸞,有誰見過嗎,有人願意為你作證嗎?如果你們只是悄悄謀劃,等法院文書寄到我這兒,我也可能會措手不及。可偏偏你們找的那個律師把消息賣給了媒體,想搞個大新聞。」

林謀看著臉色慘白的林鸞,笑的意味深長:「你覺得以現在的信息來看,大家會相信我在家裡養個小男孩等著他長大,然後給他開苞,還是會信你是少不更事被老師誘拐私奔,反而誣陷對你有恩的林家?」

「你和你的老師啊,都還太嫩,和林家拼輿論操控,你覺得看客們會信誰?」

「林鸞。」林謀叫他的名字,「回家吧。」

林鸞攥著那張報紙,良久,他搖搖頭,也沒有動。

林謀笑了,像是覺得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也是,不能就這麼走。」他再次抬了抬手,這次,守在門外的保鏢拖進了一個人。當看清受傷的那人是誰,林鸞第一反應就是衝過去,但他的身子被另一個健壯的保鏢從後面按住,那人控住林鸞的雙手不得動彈,並將他的右手展示般的放到林謀面前。

「這雙手多好看。」林謀溫柔地撫摸林鸞指骨分明的手指,「把教訓留下這兒,林鸞肯定能記一輩子。」

林謀又皺了皺眉,搖搖頭:「但是這麼漂亮的手,有了瑕疵,我也捨不得。」

「怎麼辦呢…」林謀自言自語著,假裝突然有了點子的意味深長地「啊」了一聲。他身後的林瑢也會意,走到了癱倒在地的林鸞老師身邊,將他全身上下唯一沒有受過傷的雙手暴力地扯出來並按在地上,林瑢手上的小刀則架在那手指邊上。

「不要——」林鸞瞪大著眼,他又徒勞地劇烈掙扎起來,眼看著刀尖已經在老師的無名指上劃出鮮血,林鸞再也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子,跪在了林謀的輪椅邊。

「求求你…求你…」林鸞將自己的手捧過去,「求求你不要傷害他…你砍我的!不要傷害他…」

林謀摸著林鸞稚嫩的掌心,像是在問,你這是求人的樣子嗎?

「求求你…」林鸞的聲音有哭腔,可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逃了,我知道錯了…」

「還有呢?」

「還有…」林鸞抬起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還有…我要感謝…感謝林家的養育之恩…」

「這才是我的乖孩子。」林謀鬆開林鸞的五指,他的手從林鸞的指尖順著手臂摸到鎖骨,然後探入林鸞的衣領,在那柔軟的乳尖上,彈了一下。

林鸞剛要一個激靈地要後退,他的老師又因為手指的疼痛而抑制不住地慘叫一聲。林鸞聽到了,咬著牙根,再次直起身,生生受著林謀的玩弄。

「我原本還想再等等的…等到你成年,才讓你好好『報答』我。但既然你自己都迫不及待地跟別人跑了,那我也沒必要等了。」

從那以後,林鸞的噩夢就開始了,每次他無法忍受林謀的調教,在身體的反抗和精神崩潰的邊緣遊走,林謀總會漫不經心地說一句,想想你的老師。林鸞深知林謀的心狠手辣,一旦他反抗或者再次逃跑,就真的會有無辜的人受到傷害,包括他之後唯一的一次逃跑,被抓回後,林鸞求著林謀給他的陰蒂穿刺,而不是老師的一根手指。

當林鸞說完這一切,他已經被周莘擁在懷裡,周莘像哄小孩一般輕輕拍打林鸞的後背,是在哄林鸞入睡。

「都結束了。」周莘在林鸞耳邊輕語,「有我在,你會一直很安全。」

「我也一直很怕,他們會對你不利…」

周莘笑了一聲,是覺得林鸞完全不需要擔心這些:「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問過你,以後是想留在L國還是回去,這個問題一直有效,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也會陪著你。」

「有我在,就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林鸞抬頭看他,良久,原本縮在胸前的手貼到了周莘腰上,然後慢慢往後,最後摟住。

「我都沒關係,只要有你在,我在哪裡都沒關係。」

周莘記得,林鸞第一次也是這麼說的,他要得那麼少,只要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好。」伴隨著心疼和悸動,周莘也將林鸞抱得很緊,對他的小天鵝道,「從此以後,你都不會是一個人。」

正如周莘承諾的,從那以後,林家人再也沒有出現在林鸞的生活裡。後來林鸞看國內的新聞,知道林瑢作為林氏建材的法人代表而被刑事拘留,一段老錄像的重見光明讓多年前林謀的車禍案也被重提,根據新的證據和證詞,林謀坐實殺妻的罪名,比他的兒子先鋃鐺入獄。以林謀的身體情況是可以保外就醫,但就在被關進特殊監獄的第二天,林謀突然呼吸衰竭,在沒有任何護理照料的情況下,林謀生命最後的幾小時是在無盡的痛苦中度過的。至於林瑢,被關押後的第二個星期,他被看守所裡的醉酒混混誤傷了命根子,一雙手也在漫漫監獄生涯的鬥毆中被廢。猥褻罪雖然刑期比經濟罪刑期短,但那個私人醫生的職業生涯也早已提前終止,背著這樣一個案底,餘生也只能是過街老鼠。

而林鸞,在他之後的歲月裡,分開他和周莘的,只有生命盡頭的死亡。

但這都是後話了,現在的林鸞還只有二十三歲,在周莘的呵護和保駕護航之下,他也漸漸褪去青澀和膽怯,就像他名字寄托的寓意,他是只飛鳥,他應該自由翱翔。

有一天周莘收到了林鸞的短信,說他臨時有事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他可以自己回家。等林鸞在原定的排練時間後兩個小時出了劇院的門,他還是在門口看見熟悉的那輛車。

林鸞鑽進副駕駛室,神秘兮兮地湊到周莘身側:「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一個?」

周莘想都沒想:「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今天去參加小提琴首席的選拔了!」

周莘點點頭:「那還有個好消息呢?」

林鸞疑惑地「誒」了一聲:「還有一個是壞消息啊。」

周莘刮了刮林鸞鼻尖,然後幫人繫好安全帶。

「你在我這兒有特權,所有消息都是好消息,就算碰上麻煩,你覺得有什麼是我不能搞定的?」

林鸞笑了,他本來就挺開心的,這下子整個人更明朗了。

「那好消息就是,我沒選上首席,但是我現在是樂團第二首席了!」林鸞給周莘比劃自己以後的座位,「你以後坐在這些區域也能看到我,而且舞台視角也更好。我會繼續努力,爭取早日成為首席,這樣我就能坐指揮旁邊的小高凳,你坐在二樓池座就既能看到最好的舞台,也能看到我。」

「我…」林鸞越說越激動,但又突然有些害羞,看著周莘,話沒說出口,先捧著他的臉親了一下。

「我今天真的特別特別開心。」林鸞還是笑,「同事知道我也報名了,都開玩笑說我完全沒有壓力,因為選不選得上對我都沒什麼影響。但我其實很看重這次選拔,也準備了特別久,選拔前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好好表現正常發揮,但我反而越來越緊張。然後我就想到了你,我想我不是一個人,我也是在為另一個人,我……」

「我想為了你變得更好。」

林鸞說出口了,像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他對周莘說:「我會很努力,變得越來越好,然後可以很自信,很從容地和你站在一起。」

周莘看著他,本想說林鸞已經很好了,林鸞什麼樣子他都喜歡,話到嘴邊他意識到這還是林鸞的一個心結,但這並不無解,並且只需要時間。

「好。」周莘回應他,眼裡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那我們慢慢來,有一輩子呢。」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