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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劇魅影》第4章
  第四章 地獄的來信

  蒙夏曼在這本回憶錄中,事無大小、詳細地記述了他在劇院主事的那段歲月。有人不禁懷疑,在他著書立傳之餘,是否還有時間處理劇院中繁雜的事務。蒙夏曼是一個連音符也不認識的人,但與藝術公共教育部長交往頗深,而且曾經在藝術圈內做過新聞工作,所以也算得上是一個人富有的上流人士。另外,蒙夏曼的交際能力也很強。在決定成為劇院新主人之前,就為自己選定了一個得力的好搭檔,菲爾曼·里查特。

  里查特不僅是一位傑出的音樂家,而且還是一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中年男士。《戲劇雜誌》人物專訪一欄上就有對他的描述:

  年約五十的菲爾曼·里查特先生,身材高大、魁梧,但並不臃腫;儀表堂堂,穩重和藹;他的頭髮和鬍鬚總是梳理得一絲不亂,眉宇之間常帶著一種憂鬱的氣質,但他那率直、真誠的眼神,以及頗具男人魅力的笑容卻使他看上去更加溫和。

  他是一位技藝超群的和聲大師,同時還是一位充滿智慧的對位法作曲家。他的作品的最大特色就是恢弘壯闊。他所出版的音樂作品包括,深受音樂愛好者喜歡的室內樂、鋼琴曲、奏鳴曲,以及一些獨具特色的即興曲,還有一本歌曲集。其著名作品《埃爾庫勒之死》在音樂戲劇學院樂團的演奏下,更增添了史詩般的氣息,不禁讓人聯想到他所推崇的一位作曲家格拉克。當然,他還十分推崇比西尼。里查特先生的愛好十分廣泛,他不僅欣賞普契尼,而且崇拜梅耶比爾,迷戀西瑪羅薩;至於韋伯,這位舉世無雙的天才音樂家,再沒有誰能夠比里查特更懂得他的音樂;而對於解讀瓦格納的音樂,里查特能夠自豪地說自己是全法國第一人,或許還是唯一一個聽得懂瓦格納音樂的人。

  但里查特的性格專制獨斷,而且脾氣較暴躁。在他們上任的頭幾天裡,兩位新經理因為統御這麼大一座充滿美感的建築而萬般愜意,很自然地將前任經理說的魔鬼事件忘在腦後了。直到劇院裡發生的一件意外點醒了這兩個人:如果發生的所有事情真是玩笑的話,那麼這個玩笑必然還沒有結束。

  這天,里查特於上午十一點左右來到辦公室。他的秘書利奧遞給他六封信。因為這六封信上面都註明「私人信函」,所以他的秘書也就沒敢私自拆開。突然,里查特的注意力被其中的一封信吸引了,不單是因為這個信封是用紅色墨水寫的,更重要的是,上面的字跡他以前好像在哪見過。很快,里查特想起來了,信封上的字跡和添在責任規章上那笨拙的紅色條款一模一樣。於是他將這封信拆開,讀道:

  親愛的經理:

  我知道此刻你正忙於解決劇院優秀人才的去留問題,以及重新調整人員安排等繁雜的事務。若想很好地處理這些問題,則需要眼明心細,了解戲劇,知道如何吸引觀眾,懂得更好地迎合他們的品位,同時還需要具備至高無上的權威才能順利地實施這些安排。你的工作不是誰都能勝任的,對此我望塵莫及。同時,我也為自己在你最忙碌的時候打擾你表示歉意。我已經知曉你是如何安排卡爾洛塔、莎莉、小珍絲,以及其他你對其特長、才華或天分有所了解的人。看到這裡,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目的了。當然不是卡爾洛塔,她從來不會用情感唱歌,只配在「大使之家」、「雅肯」之類的小酒店裡練練嗓子;也不是將舞台當做汽車製造工廠、舞姿單一無聊的莎莉;亦非小珍絲,她跳起舞來就像草原上的小牛犢;當然,也不可能是克里斯蒂娜·達阿埃,大家雖知道她有天賦,但卻嫉賢妒能,不給她表現的機會。不管情況如何,劇院裡的大小事都由你來做主嗎?但我還是希望在你將她趕出去之前,也就今晚,最後聽一次她演唱的西爾貝。因為自從上次她成功地扮演了瑪格麗特之後,她就被禁止表演這個角色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請求你今晚千萬不要將我的包廂租給別人,以後也不要有這種想法。在此,我必須提醒你,近期當我來到劇院時,竟然發現相關部門按照你的指示,將我的那間專用包廂出租給了別人,太讓我驚訝了,但是更多的是不悅。

  當然,我之所以沒為公然地提出抗議,首先是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另外,我想大概是那兩位前任經理一時疏忽,沒有將他們與我相敬如賓的一些事情告訴你。但遺憾的是,我剛剛得到他們給我的答覆,說你已經很了解我擬定的規章制度。這麼說,你是要和我作對嗎?如果你希望我們之間能夠繼續和平相處的話,就立刻按我的意思去做,停止向外出租我的包廂!

  最後,我還要說,親愛的經理先生,十分感謝你對我的關照。

  我願做你忠實而謙卑的奴僕,為你效勞。

  簽名:F·DEL' O(歌劇幽靈的法文縮寫)

  在這封信的後面,還附著一條摘自《戲劇雜誌》的小啟事,寫道:

  F·DEL' O先生:

  里查特和蒙夏曼的做法不可原諒。我們已經將實情告知他們了,而且親自將你擬定的規章制度交給了他們。

  敬安!

  突然,里查特的辦公室大門突然被打開了,此時,他還沒看完這封信。阿爾芒·蒙夏曼拿著一封信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他手上的信與里查特手上的一模一樣。於是兩人相視而笑。

  「難道他們的玩笑還沒開完?」里查特笑著說,「但是這個玩笑已經不好玩了!」

  「究竟是什麼意思?」蒙夏曼問,「難道他們兩個人認為自己曾經是這個劇院的經理,就可以永遠無償地享用那個包廂嗎?」

  里查特和蒙夏曼一致認為,他們手上一式兩份的信件必定是那兩個人共同策劃的。

  「我不要再被他們這般愚弄了!」里查特有些氣憤地說。

  「但我想他們並沒有什麼惡意!」蒙夏曼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那麼他們到底想要什麼呢?今晚,那個包廂?」

  於是,里查特告訴利奧,如果今晚二樓五號的包廂沒有租出去,就把戲票留給前任經理德比恩和波裡尼。

  而二樓五號包廂真的沒有租出去,所以那個包廂的戲票也就被分別送到了他們的家中。這兩個人的家分別住在斯克裡布街與卡普西納大道的交叉口和奧貝街。而蒙夏曼突然發現,他們收到的那兩封劇院幽靈寄來的信正是由卡普西納大道上的一家郵局寄出的。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兩個人。」里查特搖著頭說。

  然後兩人聳聳肩,對這兩位年過半百的人還開如此幼稚的玩笑感到無奈。

  「開玩笑就開玩笑嘛,怎麼還不尊重人呢?」蒙夏曼以一種埋怨地語氣對里查特說,「你看,他們在說到卡爾洛塔、莎莉和小珍絲時的態度!」

  「我認為,他們就是嫉妒!真是無官一身輕啊!竟然無聊到花錢在《戲劇雜誌》上登這種小啟事!難道他們真的閒著沒事乾?」

  「但是,」蒙夏曼說,「從信上看,他們似乎對克里斯蒂娜·達阿埃很感興趣……」

  「咱這劇院裡人人皆知,她最會討人喜歡了!」里查特說。

  「是這樣嗎?恐怕只是浪得虛名吧,」蒙夏曼應道,「就像我,一個音符都不認得,但名聲在外,都認為我精通音樂!」

  「放心,你一直都沒有這樣的名聲!」里查特反駁道。

  說完,他便下令,讓那些在走廊上來回踱步,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的藝術家們進來。這些演員們虔心地在他們的房門外等著,就盼著這扇門開啟的一刻,因為他們的命運掌握在屋裡人的手上,不是金錢、榮耀,就是失業、貧窮。

  一月二十五日這一天,他們長時間的討論、談判、續簽或中止合同。直到晚上,這兩位經理已經被五花八門的推薦、威脅、感激,以及埋怨折磨得筋疲力盡了,所以他們一忙完手上的事就回家休息了。他們也無心去想德比恩和波裡尼是否在二樓五號包廂裡看完了今晚的演出——自從里查特和蒙夏曼接管劇院以來,每晚劇院都有演出。雖然里查特經理還正忙於某些局部的修建工程,但從來沒有耽誤演出。

  第二天早晨,里查特和蒙夏曼都收到了一張劇院幽靈寫給他們的感謝卡,內容是:

  親愛的經理:

  太謝謝你們了!昨晚的演出真是精彩極了,達阿埃的演唱是最精彩的,只是合聲的水準有點差。雖然卡爾洛塔的演唱接近於完美,但是還是很平淡。

  接下來,我想你們應該支付我二十四萬法郎的年薪了,準確地說應該是,二十三萬三千四百二十四法郎零七十生丁。當然,德比恩和波裡尼先生已經付給我了六千五百七十五法郎三十生丁,這些錢相當於我今年頭十天的工資。我要提醒你們的是,本月十號晚就是支付年薪的最後期限。

  你忠實的僕人

  F·DEL' O(劇院幽靈)

  同時,他們還發現一封德比恩和波裡尼的來信:

  先生們:

  很感謝你們為我們做的這種善意的安排。但是,你們必須了解一點,雖然對我們兩個離職的經理來說,能夠再次欣賞《浮士德》是莫大榮譽,但是我們依然深深地記得,二樓五號包廂是任何人都不得使用的,它只屬於幽靈先生。記得我們曾經一起討論過它的主人,而且還讀過他擬定的責任規章。特別是第六十三條的最後一款細則。

  「噢,上帝!哼,這兩個傢伙!想要把我逼瘋嗎?」里查特憤怒地罵道,然後將他們的來信撕得粉碎。

  於是,這天晚上,二樓五號包廂租給了別人。

  第二天,當兩位經理剛走進辦公室,他們就發現桌子上有一份監查員的報告,上面記敘了昨晚二樓五號包廂裡發生的事情。其簡短為:

  今晚,由於情況緊急,我曾兩次調用保安人員前往二樓五號包廂,試圖將租用者趕出去——很明顯,這份報告是監查員在昨晚就寫好的。這兩次驅趕分別在第二幕開場時以及演出過程中。第二幕開場時,租用者進入了包廂,當時他們狂笑不止、舉止蠻橫,影響到了周圍的觀眾。一時間,噓聲四起。當領座員找到我,向我匯報這個情況時,全場已經籠罩了極大的抗議聲。但是我發現,包廂裡的人好像完全失去了理智,口出狂言。然後我向他們提出了嚴重警告:若再擾亂劇場秩序,我們必須要將他們趕出劇場。但我剛一轉身,他們又開始打鬧嬉笑、大聲喧嘩。於是,我帶著一名保安又一次來到五號包廂,把他們叫了出來。他們十分猖狂,宣稱,假如我們不退還他們全部票款,他們死都不會離開劇場。後來,他們漸漸安靜了些,我也就允許他們回到包廂繼續看戲。但沒多久,他們又肆無忌憚地違反劇場秩序。這一次,我毫不留情地將他們趕出了劇院。

  看到這裡,里查特衝他的秘書大吼道:「讓監查員到我這來一趟!」

  里查特的秘書利奧是一個只有二十四歲的年輕人。一撮小鬍子、考究的衣著使他看上去風度翩翩、英俊瀟灑。這段時間,他每天都要穿黑色的禮服,並且時刻準備著經理的差遣。每年二千四百法郎的薪水都是由劇院經理直接付給他的。他的具體工作很繁雜,如查閱報紙、回覆信件、分配包廂和招待券、安排會見、接待候客室的來賓、為生病的演員尋找替角、與各後勤部門的負責人打交道等。但是,首要任務就是充當經理辦公室的門房。然而,他隨時都可能在沒有一分補貼的情況下被辭退,其原因就是他從來沒有被納入劇院的正式行政人員。所以,聰明的利奧早就料到里查特會找監查員,已經提前就派人把監查員叫過來了。

  這時,監查員低著頭,忐忑不安地走了進來。

  「請你將昨晚發生的事情清楚地給我講講。」里查特直截了當地說。

  這位監查員只是吞吞吐吐地將報告上記敘的事又重複了一遍。

  「很奇怪,那些可惡的傢伙為什麼要大笑呢?」蒙夏曼好奇地問。

  「經理,我想這些傢伙一定是閒得無聊,存心來搗亂的。昨晚,這夥人剛一走進包廂,就立刻退出來了,領座員忙問發生了什麼事兒,他們說:‘你來看看,這裡面沒有人吧?’領座員自然會說沒有人。但他們卻振振有詞地反駁:‘可我們剛走進去,就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話。’」

  蒙夏曼看了看里查特,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里查特的表情卻十分僵硬。因為他曾經幹過很多與之類似的荒唐事,特別清楚其中的把戲。那些被捉弄的人剛開始或許還覺得好笑,但最後都是怒不可遏。

  監查員看到蒙夏曼笑了,心想,要討好經理,自己也得笑。可他這一笑卻倒了大霉!他臉上即將綻放的笑容被里查特以一種極其惡毒地目光嚇回去了。

  「那麼當時,包廂裡究竟有人沒人?」里查特大聲斥問道。

  「經理先生,沒有人!沒人!隔壁的包廂也都沒有人,對於這一點我可以發誓!這一定是惡作劇。」

  「那個領座員呢,她說了什麼?」

  「你說她呀!很簡單,她認定是劇院幽靈故意搗亂。真是莫名其妙!」監查員冷笑著說。但就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他就知道自己又犯錯了。因為此時,里查特那張陰沉的臉變得更加可怕了。

  「好吧,去把那個領座員叫來!」他命令道,「立刻就去!快把她給我帶來!定要把這個人炒了不可!」

  監查員還想多說幾句,但里查特大喊了一聲「閉嘴」,他嚇得把要說的話都吞了回去。於是這位可憐的監查員決定做一個保持緘默的人,但這時,經理又命令他開口說話。

  「這個劇院幽靈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里查特試著壓住怒火,低聲問道。

  監查員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只是絕望地用手比畫著。對於這個問題,他想表達自己不知道,或者是不想知道什麼。

  「那麼你見過那個幽靈嗎?」

  監查員用力地搖著頭,否認自己見過。

  「那只能說你倒霉了!」里查特冷冷地說。

  監查員被嚇得猛睜著眼睛,眼珠子向外凸得厲害,就像要掉下來了一樣。他被里查特的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

  「這是因為,」里查特主動解釋道,「我正準備著找那些沒有看見過幽靈的人算賬呢!既然大家都說他無所不在,那麼就應該所有人都見過他。我希望大家能夠克盡職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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