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福多多和正骨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呀，來的太晚，快樂也不那麼痛快。

　　後面一句說，個人即使等得及，時代是倉促的。

　　張愛玲的這句話不單單是字面上的意思，跟當時的時代背景有關係，而這句話被放在此刻，也非常的合用。

　　許多福現在還很年輕，大約楊教授才是真正理解到‘出名要趁早’這句話的深刻內涵的人，他是六十幾歲‘出名’的，到這個歲數，精力已經非常有限，平日裡坐診之外，剩下的時間並不多，他這幾十年積攢下的經驗，這一身的醫術，還是能傳給幾個人呢！

　　傳統醫學呀……到底是沒落了。

　　這並不代表楊教授就排斥西醫，相反他一直也在研究西醫，還常去醫學院蹭課聽，在他看來，不管中醫、西醫，醫生的本質在於治病救人。

　　西醫在迅速的發展，可中醫卻舉步維艱，除了固步自封、受新思想衝擊之外，也有傳承丟失的緣故。

　　楊教授是憂心的。

　　人之所病，病疾多；而醫之所病，病道少。

　　人們所擔心的事，是疾病多；而醫生所擔心的事，是治療疾病的方法太少。

　　老一代的國手大師一個接一個的去世，他也老啦，等到他這一輩人也埋進土裡，有一天傳統醫學會不會就消失了呢……

　　如果有那一天，他大概死了都閉不上眼睛。

　　有一句俗話說，十個中醫九個庸，並不是說中醫本身不好，而是因為它有特殊性，就是楊教授也要說一句‘難學’。同西醫不一樣，西醫有‘指標’，可以通過記憶儀器檢查的數據進行準確的判斷，是可以在課堂上進行批量教學的，而中醫傳承更多的是依靠傳統的師徒關係，而不是課堂上的師生關係。

　　楊教授帶他的大徒弟，手把手教了近二十年，他心裡知道，這個徒弟缺少一點悟性，當初楊教授肯收他，是因為他品行皆優。他是個真正的好醫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在醫學界頗有名氣了，卻沒有被名利迷惑，還保持著這樣的品行。

　　拿盧長慶的病來說，他判斷自己的治療無效，不會因為身上有名醫的光環、有名醫包袱就拖著患者等他回來，而是老實的告訴患者他沒有辦法，讓患者能更及時的獲得有效的治療。

　　一個醫生能坦白的告訴患者——‘這病我治不了’是很難得的。

　　治不了他也不是就不管了，而是清清楚楚的記著，等到有治療的辦法還會聯繫患者。

　　楊教授覺得，他這個徒弟收得好。

　　當然，如果悟性再高一點，那就完美了……之後，楊教授就發現了許多福，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在他看來就是天賦被點滿了醫學奇才，真正的天生吃這一口飯的人。

　　楊教授到古稀之年才看透的事情，許多福當然還不明白，她還太年輕了，時間在她這裡被拉長，讓她不會去焦急——金子總是會發光的。

　　楊教授不會去跟她講道理，他是一隻對著後輩飽含著慈愛之心的老狐狸，只要在關鍵時刻默默的推她一把就可以了。

　　現在，就到了這個推一把的時候。

　　楊教授：“明天上午九點半開始會有一個表彰大會，會給這一年來取得重大成果的與會者頒獎，大約十點半的樣子就會結束。表彰大會結束之後，就是幾場表演……”

　　許多福：“表演？”

　　楊教授：“這個交流會的全稱是什麼？國際自然界醫學交流大會，既然是國際的，肯定不會只有華夏的與會者，那你今天看到其它國家的人了嗎？”

　　許多福搖頭。

　　楊教授：“那就是了……這個交流大會為期兩天，其實重點都在明天，請貼上不是寫了——邀請各路民間高手，各派祖傳特技、看家絕活閃亮登場嘛！除了國內的高手，也有國外的，比如印度的瑜伽、越南的南藥養生。主辦方肯定要給予展示的舞臺，我們這些外行看來就算是表演了。”

　　比如說五禽戲、太極扇、形意拳、氣功等等。

　　許多福點頭，都有點聽懵了，真沒想到這個交流會的內容竟然如此豐富。

　　楊教授：“昨天的有獎競猜只是暖場活動而已……”

　　許多福扭頭冷漠的注視他……

　　艾瑪！一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

　　楊教授咳嗽了一聲：“那是醫學交流、醫學交流，咳咳！總之，真正出風頭的時候是在明天的下午，按照往年的慣例，主辦方會邀請一些病患到現場來，所有醫生都可以參與，商量出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法。”

　　楊教授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許多福：“這是此次交流會被邀請到現場的病患的病案。”

　　許多福接過來，調侃了一句：“這不算是作弊吧？”

　　“病案就在第二次通知的附件裡面，有邀請函的人人都能看得到，我就是幫你列印出來了而已，”楊教授瞪她：“年紀輕輕的，電子產品還不如我一個老頭子用得溜~”

　　許多福：“……”

　　許多福打開郵箱，發現確實有這樣一份郵件。

　　這封郵件發過來的時間是一周前，打開郵件，裡面有詳細的住宿安排和與會期間各項活動的時間表……確實還有一個附件。

　　許多福根本不知道有這樣一封東西。

　　活該被鄙視咯~

　　***

　　“許醫生，他是在練佛教童面功吧？”

　　淼淼拉著許多福的袖子，驚喜的指著一處展臺。

　　今天來的人比昨天還要多，剛剛在會議室裡淼淼被悶壞了，畢竟頒獎這個議程對她來說還是有點無聊的。一離開會議室，她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就高興起來，更沒想到走過的第一個展點……人家展示的她就認識。

　　月臺上鋪著彩色地毯，上面坐著個身穿栗色練功服的光頭男人，他聽到淼淼說話，扭頭對她笑了笑。

　　兩人這才看清楚男人的臉，這個男人是個團臉，臉上有肉，五官比較扁平，缺少棱角，所以就讓人覺得普通。淼淼覺得這人值得注意的是——他皮膚特別的好，白中透紅，看起來應該不足三十歲。

　　許多福最初的想法也和淼淼一樣，覺得他至多三十歲，可對上他的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料錯了。

　　一個三十歲的人很難擁有六十幾歲的人的眼神，這裡是醫學交流會，來的總不可能是演員。

　　“小姑娘，來……”

　　這人沖她們招招手，淼淼有點遲疑，一來交流會就遇到成建初這個人渣，她也開始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認識了。

　　許多福拉著她過去，把自己的猜測跟她說：“沒事，這應該是位氣功大師。”

　　“哈哈哈！”

　　這人的耳朵靈敏，老遠就聽到了許多福的話，摸著大光頭朗笑起來，等兩人走近了，他說：“你們知道童面功？”

　　許多福是從系統那裡得知的這套氣功，這套功法對美化面容有突出的功效，它能充分調動人體自身的積極因素，調理臟腑、氣血以永葆“青春容顏”來抗衰老。

　　淼淼知道佛家童面功，還是因為這套功法是她眼見著許多福教給李月的，不過她嫌聽起來太玄乎很麻煩所以沒有跟著學。

　　淼淼：“我剛剛聽你嘴裡念‘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後丹田’的口訣，所以胡亂猜的。”

　　光頭：“你猜對了！”

　　淼淼挺高興的，她又很奇怪：“你就這樣一直坐著啊？不表演點別的嗎？”

　　佛家童面功就是自然盤坐，以意念行血氣，這個過程旁的人也感受不了啊！唯一看得出他不是在盤坐休息的就是他嘴裡偶爾冒出的幾句口訣了，但看看旁邊的展臺，穿著白色練功服的三位阿姨腰間系著紅色綢帶，揮舞著手上的劍，多招人看啊！

　　反觀這個大光頭，像是來湊數的。

　　許多福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跟老先生說話客氣點！”

　　淼淼特別奇怪：“老先生？”

　　大光頭先是看了許多福一眼，面色露出幾絲了然的神色，笑眯眯的問淼淼：“你覺得我多少歲呀？”

　　淼淼：“……大概不到三十吧？！”

　　本來很確定的，因為許多福的話都不大確定了。

　　大光頭伸手比了個六。

　　“我今年六十七啦！”

　　淼淼驚訝的張大嘴了。

　　大光頭沖她們眨了眨眼睛，逗淼淼：“小姑娘，你說我有這張臉，還需要表演其它的來‘攬客’嗎？”

　　許多福：您這攬客兩個字用得……自己不覺得怪怪的嗎？

　　淼淼激動慘了：“不用，不用……您是怎麼做到的，我是說保持這麼年輕的？”

　　想想自己要是六十幾歲了還能跟三十幾歲一樣，那簡直不能更棒了。

　　大光頭神秘的笑了笑，端正坐姿就跟淼淼講起了《達摩秘功》，這功法是達摩所傳，系少林內功之精華，內養浩然之氣，外練神風鐵骨。被眾人所熟悉的、常常在武俠裡面出現的《易筋經》就是《達摩秘功》的基礎功法之一，而佛家童面功這個能益氣血，駐容顏的功法就出自達摩秘功。

　　大光頭說了幾句《達摩秘功》的由來，主要的故事是從功法被公眾所周知講起的。

　　1985年李藏山老人和弟子王美余大夫的凱旋診所被謀體報導後在社會上引起了轟動，他就是《達摩秘功》的第十代傳人，山東嶗山人。老先生一家十代人丁皆因得此功法的裨益，壽星連代，其祖太爺太奶年事達160高大壽，其祖父謝世時也達120壽歲，都證明了此功法有延年益壽的奇效。李藏山先生不但系統地掌握了達摩秘功，而且還全盤繼承了祖傳的點穴按摩氣功療法，他12歲開始獨立行醫，用此法治病以來解除了眾多患者的痛苦。

　　許多福是知道這位李先生的，她既然學了佛家童面功，系統肯定要跟她科普其由來，她這個過目不忘的本領有一半是因為在異世界身體得到了改造，有一半就是因為系統時不時的胡塞，鍛煉了她的記憶力。

　　系統都是乾癟癟的塞給許多福一堆報導，讓她自己去看，大光頭當然不會這樣，他是用一個個真實的故事來講述《達摩秘功》的牛逼，因為故事說得太生動……當然也可能是那張臉的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直觀了，反正等到吃午飯的時間，他這個展位旁已經站滿了人，人氣上絕對是今日的無冕之王。

　　淼淼一早就上去跟他學佛家童面功了，這會被許多福拉下來要去吃午飯了還戀戀不捨。

　　“要早跟我說佛家童面功這麼6，我早就跟著阿姨一起練了……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簡直太可惜了。”

　　許多福：“我記得我當時就說過，練此功能駐容顏。”

　　淼淼：“……”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嘛！

　　也不知道小姑娘能堅持多久，大光頭能容顏永駐絕不是一日之功，而是多年一日未斷的成果。

　　現今，醫學氣功在臨床運用方面已經有許多的研究成果，對於西方醫學所棘手的疑難雜症，它的功效尤為顯著，其中以癌症康復的臨床實踐為最。

　　當然，有真氣功，就有偽氣功，現今的醫學氣功普及和推廣還有難度。明明是位大師的光頭為什麼會積極參加交流會，且是以這樣的展示方式，有點不要臉面，其實還是因為‘而醫之所病，病道少’。

　　見到這些可愛的人，許多福心裡也火熱起來。

　　兩人吃完午飯，主辦方聯繫的患者們也陸續到了現場，為了方便，這些患者們都有編號，各自進入臨時搭建的一間間‘小屋’中休息，這些‘小屋’都是用木板隔出來的。

　　幸好今天天公作美，天氣不冷不熱，不至於讓醫患雙方遭罪，這大約也是一年一度的交流大會會選在這個月舉行的緣故。

　　許多福帶著淼淼站在了十二號患者面前，比起其他的患者面前至少有一兩個醫生圍著討論商量治療的方案，十二號患者顯得頗受冷待。

　　每一排十二個人，十二號剛好排在這一排的最末，成了一個無人涉及的死角。

　　“你好！你好！”

　　十二號患者，張寶元，男性，六十二歲。

　　“你好！”

　　張寶元就站在‘小屋子’外面的，如果不是許多福來得及時，相信他一定會在等得無聊的時候去外面溜達一圈，看看熱鬧。

　　許多福讓他坐下，示意他伸出左手。

　　十多年前，張寶元左手掌骨骨折，手法複位失敗後導致左手畸形，活動受限。

　　具體的病案許多福已經在昨夜研究過，她細細的詢問了病情，並且檢查了他的左手，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個情況確實確實比較複雜。

　　這個張寶元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醫學交流會了，這幾年的交流會都選取的西南部的省市作為召開地點，而張寶元也連續四年，年年都到達交流會的現場。

　　第一年，醫生們在談論之後建議他進行手術，並且給他介紹了一位專家，可手術需要一大筆錢，對於張寶元來說，負擔起來很困難。

　　張寶元打聽過了，他這個手的時間太久了，手術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成功。

　　第二年，張寶元又來了，得到的結果還是建議手術。

　　第三年，張寶元又來了，這一次，他就徹底的在自然界醫學交流大會中出名了。

　　這一次再來，甚至不是主辦方聯繫的他，他已經熟門熟路了，願意自付路費前來參加——張寶元是F市人。

　　實在不是與會的醫生們挑患者，而是除了他們有手術之外的辦法，否則搭理他也沒有用。

　　許多福還在檢查，楊教授就帶著李燦喜李醫生過來了，這位李李燦喜醫生比楊教授小了二十來歲，師從我國耳穴泰斗劉先生，算是他的關門弟子了。

　　昨天劉先生一下飛機，在機場就被F市的人民醫院的院長截走了，理由正當，是因為臨時有個緊急的會診，人家拿不定主意，要請劉先生去看看。這種情況，劉先生就直接跟著去了，只顧得上打電話跟交流會這邊說一聲。

　　李燦喜為了不讓主辦方下不來台，只能硬著頭皮上去參加耳穴望診的難題——這難題可真把她難住了。

　　剛剛聽楊教授說要來看看許多福，李燦喜就跟著一起來了，她對這個小姑娘很感興趣的。

　　為什麼楊教授說昨天是小打小鬧呢？因為儘管昨天大螢幕上的題目不簡單，耳穴望診尤其的難，但現代醫學在飛速發展，技術也時時刻刻的在革新，現在，要確診並不難。

　　對於一個醫者來說，知道患者患了什麼病只是第一步，重要的是如何將患者治癒。

　　所以，楊教授把昨天許多福出的那點小風頭叫‘秀一秀’。

　　楊教授兩人雖然過來了，但都沒有出聲，他們倆任誰單單拿出來都可以稱得上是‘泰山北斗’，特邀嘉賓這麼早就下場的就他們倆了，一下子就吸引住了現場很多人的目光。

　　這一行講究個‘求知精神’，要臉皮厚一點才成，漸漸的，十二號這個位置就圍了一大圈人。

　　老前輩的震懾力還在，倒沒有人大聲嚷嚷，不過免不了要交頭接耳，自然就會提及12 號患者。

　　很快就有人想起來了：“……就是來第四次那個？”

　　“不是說只能手術治療了嗎？”

　　漸漸的，也有人試圖和楊教授兩人攀談了。

　　幾乎所有看過病案的人都對12號患者有印象，因為他是唯一一位連續四屆到達現場的患者。而且，他的情況已經被定性了，唯一可能有效的治療方法就是手術治療。

　　許多福集中注意力的時候，絕不會被外界所干擾，她一截一截的觸摸張寶元的掌骨，隨著手的感覺，信息一點一點的被她掌握，終於在腦子裡描繪出了一副清晰的掌骨圖。

　　除了能高度集中注意力之外，‘感知’也是她醫療異能的其中一項……她已經準備好了，需要轉移患者的注意力。

　　許多福：“還記得手掌受傷的過程嗎？”

　　張寶元仰著頭回憶起來。

　　“那陣子天氣特別熱，我出門買東西的……”

　　‘哢嚓’

　　張寶元聽到了清脆的聲音，感覺左手的皮膚被拉緊，正要低頭……“然後呢？”

　　女醫生的聲音讓他暫時忘記了左手的拉扯感。

　　“啊……？”

　　張寶元愣了一下：“然後我被人撞倒了……”

　　許多福放開手，終於感覺到疼痛的張寶元這次終於能低下頭了，只覺得眼睛裡看到的‘完整’的左手是幻覺……怎麼長得和右手一樣了？！

　　我的手恢復啦？

　　不是……剛剛那幾十秒的時間發生了什麼？！

　　許多福沒有任由他好好的看看自己的左手，從淼淼手裡接過黑色的藥膏塗抹在他的手上，先固定，再用繃帶纏緊。

　　許多福：“好了……”

　　張寶元：“……”

　　觀看到全程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眾人：“……”就這麼好了？！

　　我是誰？我在哪裡？剛剛她做了什麼？

　　好半天，還是楊教授先開口：“小許，你這是重新折斷再複位的……？”

　　許多福點了點頭。

　　動作太快了……

　　楊教授和李燦喜一左一右的捧著張寶元的手，看了又看，最後還小心翼翼的問張寶元：“你感覺疼嗎？”

　　張寶元都不好意思說剛剛有點疼，那就疼了一下下，抓了抓頭皮說：“不疼，感覺涼涼的蠻舒服。”

　　楊教授聽了，立刻明白是最後敷上的黑色膏藥的作用，遂拿起桌上的藥膏，小心的打開用鼻子嗅了嗅。

　　許多福：“這是我自己配置的藥膏，用於斷骨續接。”

　　許多福在異世界處理得最多的就是外傷，處理過的骨折、脫臼不計其數，比起她所在真正存在的這個世界，異世界的人更不講究，他們身體強悍，往往受點傷根本不以為意，能自己處理的當場就處理了，嚴重的骨折、脫臼，他們就算無法準確複位，也不一定為求醫，常常將就著接上去就OK。異世界的巫醫數量實在是太過稀少，異世界的人就習慣了輕慢身體上的疼痛。這類傷，經常要拖很多年才進行治療，許多福每每遇到部族內強悍的戰鬥人員求醫，都想呵呵他們一臉。

　　這哪裡還是人，簡直是一具破銅爛鐵，她必須得挨個零件的修復才成。

　　針對這類骨頭問題，許多福與一位巫醫一起，共同研製了一種療效特別好的黑膏。這位巫醫是正骨方面的行家，此膏藥是在他祖傳秘方上加味改進之後研製而成的，主要用於手足重創傷殘，斷骨續接，可使骨骼慢慢恢復正常。

　　李燦喜把患者的左手摸了又摸，這從楊教授手裡接過來，也聞了聞：“這叫什麼？”

　　至於叫什麼，根據其功效，許多福取的名字嘛……

　　許多福：“……黑玉斷續膏。”

　　“我知道、我知道，電視裡面看到過，想不起來哪個電視裡面的了……我想想。”

　　張寶元想了想，最快道：“還有什麼含笑半步顛……什麼的。”

　　楊教授：“……”

　　李燦喜：“……”

　　眾人：下面對什麼？哦哦哦，一日喪命散……

　　歪哪去了？！

　　取名字能不能靠點譜！

　　算了，反正這個也不是太重要……重點是，正骨手法厲害了！！

　　許多福：“咳…那我繼續……下一個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