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等待審判的日子便像流水般過去了。
或許是因為丹佛殺手的連環殺人案受害者全是孩子, 這次的判決出來的速度異常之快。又因為他的行為極其惡劣殘忍, 令人作嘔, 丹佛殺手被毫不留情的判了七萬年的監/禁。
有小半個月,報紙鋪天蓋地都是“丹佛殺手案告破,史上最長監/禁時間”等等標題, 這個話題在民眾之間也傳的沸沸揚揚。儘管顧及到受害者家屬們的心情,當庭沒有直接出示那些從房間裡搜出來的物證,但小道消息還是流傳了出去。一些報紙也陸陸續續開始登載丹佛殺手的過去,挖掘丹佛殺手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但是沒有人知道為了這件案子的告破, 還有十九個超級英雄默默在背後奔波過。
“說的像是他真的能活上七萬年一樣。”斯特蘭奇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把手裡的報紙放回了櫃檯上。
埋頭在喝燕麥粥的安純之抬頭瞥了他一眼,眼神就轉向旁邊在認真對付烤面包片的黑袍男人, 含糊不清的說:“七萬年我記著呢, 系統也會把他的靈魂拘七萬年, 在那之後再放他離開。現在就讓丹佛殺手還活著吧,每天晚上西弗勒斯會對付他的。”
斯內普示意的端起杯子對安純之隔空舉了一下,湊到了唇邊。
現在是新的一週的早上七點。
在解決了丹佛殺手的案件後,摩根和瑞德回了他們的弗吉尼亞州。夏洛克和華生也被翻臉不認人的斯特蘭奇送回了英國。安純之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有序,在早上他和史蒂夫一起晨跑過後,上樓把冬兵和斯特蘭奇叫起來一起圍在小客廳的餐桌前吃早飯。
平心而論,這是安純之覺得最平淡溫馨的時間了。
“等等——”他眼尖的猛然舉起勺子伸過去, 堅決而不贊同的瞪向斯內普, “你把你杯子裡的紅茶變成了咖啡是不是?不行, 咖啡堅決不行, 咖啡是不存在的,早上不能喝咖啡。”
斯內普保持著準備喝飲品的動作僵了僵,就表情自然的放下了杯子。他無奈的抬頭看向安純之。眼前杯子裡面的液體泛著好看的橙紅色——是紅茶無誤。
安純之卻不上當,眯著眼睛用危險的語調問:“……需要讓史蒂芬倒退一下時間嗎?”
“……”
斯內普沉默的動了下嘴唇,還是無從辯解的撇開頭,心虛的舉起面包片咬了一口,假裝他從不知道咖啡是什麼東西了。
安純之滿意的收回視線,這才注意到身旁的史蒂夫停下了吃玉米粒的動作,攥著勺子少見的在餐桌前坐著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怎麼了?”他關心的問。
金發藍眼的男人回過神,眼神就落在安純之的臉上,他被蟄到似的眼神飛快一觸即離,然後定格在自己的湯碗裡。史蒂夫心不在焉的用勺子攪著土豆濃湯,斟酌著字句語氣複雜的說:
“七萬年……安,那時候你應該才真正成年了吧。”
他沉默的抿住嘴唇,垂下了眼睫毛。
斯內普的面包片也不啃了,動作停下,那雙黑眼睛同樣在意的看向了安純之。冬兵和斯特蘭奇面面相覷,餐桌上的氣氛彷彿一瞬間沉重無言了下去。
“什麼?”安純之有些遲疑的反問。
他詫異的看著所有人,提高了一點聲音再次反問道:“我以為——難道你們不知道?系統掌控靈魂,我負責治癒,既然我們能復活丹佛殺手,你們也就完全不存在壽命問題。史蒂夫——你是在擔心這個嗎?”
史蒂夫聳了聳肩膀,默認的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低下頭繼續攪他的土豆濃湯。
“說到這個話題,我必須要和美國隊長談談了。”系統突然出聲說。
“我們需要迴避嗎?”斯特蘭奇懶懶的舉起了一隻手問。看他的架勢,顯然要是系統說是,他肯定一言不合又要一個時空門把人都打包兜走。
“嗯,我覺得——”系統遲疑了一下,“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話題,你們聽著也沒關係。”
“你說。”
史蒂夫馬上端正態度的說,他還表示鄭重的放下了勺子,藍眼睛有些拿不準的游移了一會兒,最後誠懇的注視著安純之的額頭附近。
“那我就說了。”系統很快的咳嗽了一下,用一種輕鬆的語氣,想故意解除這種凝重氣氛的說,“你們也知道奧特曼的壽命是很長,相比人類來說甚至長的過分了。所以就算是一對深愛對方的戀人在度過了成千上萬年後,也有可能覺得膩味,然後分手再找伴侶的。”
“……”史蒂夫的表情變得有些空白,他吃了一驚,驚異的聽著這段話。
“我能理解這個。”系統說,“雖然奧特曼一族裡這種情況幾乎沒有,但是和人類在一起的情況就另當別論了。從之前宿主終於成人——咳咳,我是說確定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打算和你談談了。史蒂夫羅傑斯,我說這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從一開始我們總得把事情說明白。宿主,這一段你也聽好。”
“我明白。”史蒂夫點點頭。
“我也知道了。”安純之語氣發弱的回答。
“那就好。”系統委婉的鋪墊完,終於進入了正題,“——現在宿主還非常年輕,你也很年輕。你們現在選擇在一起,我也支持。或許你們能相守一生,也或許不能,這些我們誰都不知道。但是如果將來有一天——”
“你們最後選擇了分開,我也不反對。這不是什麼糟糕透頂的壞事,誰都不要有心理負擔,明白嗎?”
“我明白。”史蒂夫再次點頭應答。
“我也……明白。”安純之雖然緊跟著答應,語氣裡卻流露出了一絲失落黯然。他低下頭反覆捻著勺子柄,一想想將來可能有的那種時候,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宿主還是年輕啊,天真。
系統在心裡嘆道,說話的話音又是一轉,嫌棄的說:“也先不說那麼遠,就說現在。你們決定在一起——史蒂夫羅傑斯,你真的想好了?宿主身上的毛病太多了,他軟弱,遲鈍,笨拙,又不知道怎麼對人好。還有很多毛病我數都數不過來——我覺得你真的需要再考慮考慮。如果你只是一時的喜歡而在忍受的話,以後那麼漫長的時間裡你就是在遭罪。”
斯內普突然張了張嘴,陰沉著臉罕見的有些沉不住氣。
“來吧,我們先解決了這個問題。不然我覺得剛才說的那一些以後的事也都是白說。”系統裝沒看見,加快語速不讓斯內普有時間說話。
安純之:“???”
這老爸到底是誰的?
“我早已經清楚我的選擇。”史蒂夫堅定的說,然後搖了下頭,“我也沒有在忍受,安很好。”
——這話在史蒂夫聽起來,其實就是老父親不放心的把兒子交到別人手上,還是在故意說反話拐著彎的敲打他。剛才那些話也是在給安打預防針,以防以後真的遇到那種情況,安至少回想起今天的話,說不定能起一些作用,不會太過傷心。
史蒂夫除了那句話也沒有再說些別的了,但他的藍眼睛中卻流露出了篤定和認真。
安的爸爸不必這樣的。雖然他沒辦法保證以後的事……但他一直最嚮往的事就是和相愛的人組建家庭,生幾個孩子,一起過上平淡卻幸福的生活。現在生幾個孩子的願望沒法實現了,安卻是他認定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史蒂夫不會讓分開的那一天到來的。
“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系統的聲音果然變得緩和了,聽起來很滿意,話裡終於沒了之前那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總想挑刺的感覺。
安純之下意識回望著史蒂夫,收穫了金發男人悄悄對他眨了一下眼睛的溫和笑容。那模樣竟然有些調皮。
安純之也情不自禁笑了起來,剛才心裡突然冒出來的一堆胡思亂想的可怕想法全都消散了。他心滿意足的站起來走進廚房,把剩下的土豆濃湯端出來,然後給每個人都端了一盤三明治。
“三明治。”小奧嗡嗡的追在安純之腿後,舉高雙臂試圖接回自己的活,“小奧可以給你們發三明治。”
“謝謝,小奧,暫時不需要,讓我來吧。”安純之還有自己的打算呢,語氣輕鬆的說。
“嗯?”史蒂夫馬上敏銳的察覺他的三明治好像和別人的不一樣。
他不動聲色的拿了起來,垂下眼簾動作輕微的揭開三明治最底層的面包,然後——幾片看起來就肉質飽滿可口的三文魚出現在他的眼前。
“開小灶,嗯?”系統在安純之腦海中揶揄的問。
“其實沒有……我給西弗勒斯的三明治裡也放了東西。”安純之辯解道,又侷促的補充上了後半句,“——那可是我——最喜歡的榨菜。”
“喔哦。”系統馬上發出了同情的語氣詞。
餐桌上,黑袍男人若無其事的咬了一口三明治,但是細看會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微的扭曲,臉色隱隱有往鐵青發展的趨勢,只不過他努力繃住了。顯然他對這種食物的味道還是適應不良。
“但是奇異博士和冬日戰士還是沒有……”系統帶有玩笑語氣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就倏然嚴肅變冷了下去,“宿主!”
“在!”安純之條件反射的回答,“怎麼了?”
“就在剛才,黑暗維度有怪獸被投送過來了!等等——在我的檢測中,那是、是非常非常多的怪獸!黑暗能量非常濃郁——怎麼可能?!多瑪姆怎麼做到這一點的?”系統越探測越不可思議,“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怪鳥佐加。”
“我的天……”安純之聽到這個名字也明白了,他喃喃的說,“齊傑拉花開放後,黑暗的支配者加坦傑厄很快就會到來。而加坦傑厄到來前,他的先鋒兵怪鳥佐加們會先出現製造黑暗。”
“也就是說,加坦傑厄要來了!”
安純之震驚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