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霍華德斯塔克和瑪利亞斯塔克自從醒來， 就一直在適應這個全新的時代。

　對於早已經交到托尼手上的斯塔克工業，霍華德非常放心， 也默認自己現在是退休狀態了。

　儘管新時代有很多迷人的科技，但對霍華德來說，當前最重要的事無疑還是和這個突然大了二十幾歲的兒子親近回來。換句話說——就是他和瑪利亞突然開始關注托尼的終身大事了。

　這段時間一直陪著他們的佩珀是個好女孩，瑪利亞挺滿意的。而且聽說托尼以前一直是個花花公子——這點霍華德覺得是遺傳他，但是最近托尼反倒潔身自好起來， 這在長輩眼裡看來，就是托尼也對人有意思， 準備收心的信號了。

　老夫婦倆現在住在海邊的一棟別墅裡，今天得知托尼要來， 瑪利亞專門把佩珀支開了， 準備問問托尼到底什麼打算。

　“我們是你的爸爸媽媽， 這件事上你總得交個底吧？”霍華德板著臉問，眼神卻頗為在意的盯著兒子。

　“佩珀的性格很好，也很適合你，托尼。她一直為你打理公司和生活，這段時間對我們也很細心周到。如果你有什麼打算， 我們這邊不需要有什麼顧忌。”瑪利亞也溫聲說，“托尼，你們的年紀也都不小了，你準備什麼時候給她一個交代？”

　“……”托尼少有的背後冒汗， 他趕緊去看旁邊的賈維斯。

　賈維斯在旁邊捧著茶杯沉默不語。

　自從剛才托尼介紹了賈維斯的詳細由來後， 霍華德夫婦都對智能生命還能進化成人表示驚奇， 然後就沒有別的感受了，把賈維斯當成了托尼的助手一類的定位，老夫婦倆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托尼和佩珀這件事上。

　可是交待……給她什麼交待？

　這種事堅決不能讓賈維斯誤會！

　托尼就算再不會追人，腦子裡也天然的裝上了一個警/報器，尤其是這會兒，嗡嗡嗡拚命的響。

　“媽媽，我想你們可能搞錯了。”托尼飛快的出聲糾正，一邊說一邊不著痕的觀察賈維斯的表情，“佩珀是很好，她什麼都為我打理的不用我費心，我很看重她——但、但是！你們誤會了，我們之間沒有那種感情。”

　托尼本來正說著，可他前面全是誇佩珀的話，旁邊的賈維斯安靜的聽著，不自覺流露出了一個落寞的眼神，然後就沉默的垂下了眼簾。這嚇得托尼差點結巴，心臟驟停，一瞬間彷彿聽到了賈維斯心碎的聲音，嚇得他連忙加重了語氣，趕緊來了個轉折。

　“沒有那種感情？”瑪利亞有些驚訝，但她想到了什麼，表情又沉穩溫和了下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或者說——你的反常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霍華德沉思了一下，贊同點頭。

　“沒錯。”托尼連忙抓住了這個字眼，肯定的說。

　他站了起來，把雙手插進口袋裡，恢復了平時的那副模樣，不再慌亂了。但托尼繃緊的臉上開始出現一些彆扭和不好意思，這些細微表情是瞞不過瑪利亞和霍華德的。

　他保持著雙手放在口袋裡的動作，晃悠著身體，努力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調說：“我不是已經把他帶來了嗎？”

　“他——？”霍華德一瞬間像敏銳的獵狗似的嗅到了最關鍵的字眼。

　等等，已經把‘他’帶來了？！

　下一瞬間，這位上個世紀的天才和他的妻子都反應了過來，他們齊齊把視線轉向了旁邊的賈維斯，表情震驚又複雜。

　賈維斯也驚訝的看向了托尼。

　既然說開了，托尼也不再遮掩了。他走到賈維斯身邊坐下，把手搭在金發青年的肩上，坦蕩的說：“我喜歡的人是賈維斯。從一開始就是，所以昨天他接受了我的告白後，我就帶他來見你們了。”

　賈維斯式茫然：“……”

　但是先生，昨天哪裡有告白？

　雖然這麼想了，但是賈維斯當然不會當眾拆台，他配合的對老夫婦倆誠懇又禮貌的點了點頭，默默把剛才先生不自知告白的那一段音頻保存下來，準備睡前再聽上百八十遍。

　[賈維斯告白計畫小組]

　[賈維斯]：“我想……可能已經不需要計畫了。”

　[黑寡婦]：“你們去見托尼父母了？已經說開了嗎？”

　[鷹眼]：“發生什麼了？！”

　賈維斯老實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討論組裡便陷入了一陣沉寂。

　[黑寡婦]：“托尼……還真是大寫的鋼鐵俠啊。”

　[綠巨人]：“這可能就是一個直男的好運吧，該告白的時候不告白，直接見家長的時候自己告白了也不知道。總歸結果是好的。”

　[鷹眼]：“可是還是會有微妙的不爽感啊。”

　[美國隊長]：“這不是錯覺。我好像懂你們之前為什麼看我不順眼了。”

　[黑寡婦]：“史蒂夫你現在不是在上班嗎？還在玩手機，你又跟誰學壞了？”

　[美國隊長]：“娜塔莎，現在是休息時間。”

　[奇異博士]：“不存在的，告白都沒有就想在一起？鮮花戒指結婚手續一個都沒準備就想在一起？賈維斯，告訴鋼鐵俠，不存在的。”

　[鷹眼]：“就是這個道理。”

　[賈維斯]：“沒關係。#微笑#那我們的告白計畫繼續進行好了，戒指我來準備，話我來對先生說。”

　[鷹眼]：“……猝不及防的狗糧往我嘴裡塞？”

　[美國隊長]：“突然想安了……”

　[奇異博士]：“#奇異博士拉長的臉#告辭！”

　霍華德和瑪利亞在最初的震驚帶來的一陣寂靜後，互相對視一眼，還是都露出了苦笑。

　“你已經大了，自己做了決定就好。”霍華德嘆息著說，他又看向賈維斯，最終鼓勵的拍了拍金發青年的肩膀，算是認可了，沒有再說話。

　瑪利亞更不容易接受一個漂亮賢惠的兒媳婦突然變成青年這種衝擊，但這既然是兒子的心上人，她還是調整了一下心情，表達了自己的祝福。

　她最清楚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想讓他們收心不容易，但是一旦出現那個人，那就會死心塌地的廝守下去，感情會變得長遠而深厚。所以就算那個人是同性……唉，如果他們相愛的話，那也沒什麼不好的。

　另一邊的復仇者大廈裡。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吃完早飯的復仇者也都陸陸續續離開了餐廳，各自去小客廳或者健身房了。現在這裡只剩下笨拙的收拾著盤子的機械手小呆，躺在大床上無知無覺的黑髮青年和守在旁邊的斯內普。

　斯內普從門口的報紙筐裡拿了厚厚一摞報紙出來，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安靜的讀著，就當做在打發時間。雖然復仇者大廈裡有這麼多超級英雄，可以說是最安全的一個地方，但安靈魂離體後，只剩身體留在這裡，這是最脆弱的時候。不親自守到安回來，斯內普無法放心。

　突然的，床上有了響動。

　斯內普下意識抬起視線，和紅著眼眶模樣淒慘的黑髮青年眼神對上了：“……”

　看電影能哭成這樣嗎？

　斯內普腦子裡生平第一次開始對麻瓜的電影製作水平感到好奇了。

　“西弗勒斯，你也聽著。”安的表情卻非常嚴肅認真，雖然聲音還帶有哭腔，可完全不像是看完一場電影後的表現，而是準備說什麼重大決策似的。

　“嗯？”斯內普收起報紙，在椅子上坐直身體，臉上則露出了聆聽的專注表情。

　系統搶先介紹了一遍滅霸的大致信息。他真怕宿主一張嘴準備介紹，回憶到剛才的劇情情緒不穩又哭出來怎麼辦。

　“之前洛基帶領齊塔瑞人大軍攻擊地球背後就有滅霸的推手。他一直以來的目標是集齊所有的無限寶石，所以在未來，滅霸是一定會找到地球上對付我們的。”系統總結，

　“畢竟現在我們手裡就有四塊——加上阿斯加德的空間，算作我們這邊的就有五塊無限寶石了。如果滅霸最近有心關注地球，他就會發現這個事實，所以隨時都有可能到來。”

　“我覺得，我們要在滅霸動手前先對他下手。”安純之補充，“打他個措手不及，這樣後面的事才都不會發生。”

　他一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面。每天都來店裡買三明治開開心心的彼得，沉默寡言但很可靠的冬兵，最悶騷也是他相處最久的奇異博士，一個個熟悉的人猝不及防就那麼消失了……安純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再次酸澀起來。

　他攥住拳頭，眨眨眼睛讓淚水蒸發掉，堅定的重複道：“那些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看安的反應，斯內普已經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是有很多熟悉的人死去嗎？不然安不會這麼失態。

　“我需要怎麼做？”他冷靜的問。

　斯內普不會安慰人，但他可以執行好接下來安分給他的任務，用答案讓安徹底放心。

　“不止是你。”安純之沉思著說，“我，賈維斯，史蒂芬都是必須要去的人選——我是指滅霸所在的泰坦星，去對他發動襲擊。但是他有四個厲害的手下，我們首先要解決的就是他們。”

　“戰場不能在地球上，一不小心會造成慘痛損失的。”系統贊同。

　“索爾不是回阿斯加德了嗎？”安純之繼續思考著說，“如果我們奇襲失敗，或者有任何一點可能被滅霸逃走，他肯定會去尋找剩下兩塊寶石來對抗我們。不，假設滅霸現在知道地球上有四塊無限寶石，他肯定就已經在尋找了。”

　“如果雷神願意帶著空間寶石和我們一起去，不確定性就只剩下一個——山達爾星的力量寶石了。”系統說，“也說不定雷神選擇把空間寶石放在阿斯加德看守。”

　“但我覺得這樣把寶石四處藏起來，然後被滅霸挨個擊破還不如我們帶著所有無限寶石去主動找上滅霸的成功率高呢。”

　安純之耿耿於懷的點頭。

　……電影中不就是這樣嗎？先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然後就一步慢步步慢，滅霸挨個取走無限寶石，超級英雄們卻無力阻攔。

　“最後的力量寶石怎麼辦？”斯內普切中了關鍵點。

　“山達爾星新星軍團守護著它，但是他們在滅霸面前不堪一擊。”系統涼涼的說，“我覺得這麼直接對他們說，只可能惹惱他們，所以我們得另想辦法。”

　哪怕只是一顆無限寶石存在不確定性，滅霸就有翻盤的機會。安純之不想讓剛看到的悲劇有一點出現的可能性。

　“要不然我們——我們偷？”安純之下定了決心，但還是有些結巴的問。

　他可從來沒幹過這種事。

　“到事後再還回去。”他小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