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說話呀？你叫什麼？”丹佛殺手興奮的笑著問。

　金發孩子的反抗一路都很弱， 被他輕易制住，因為怕男孩叫喊出聲， 他使勁捂著對方的嘴，攬住腰然後一路帶了過來。他馬上感受到男孩皮膚光滑柔嫩的美妙滋味，這激起了丹佛殺手的虐/殺/欲。

　他反手一撥，把車窗上的遮陽簾拉了下來。瞬間車裡昏暗了下來， 只有微弱的光線使得事物若隱若現， 遮住了被外面的人看到裡面情況的可能性。

　當然，這也讓丹佛殺手錯過了一個看到真相的機會。

　——小史蒂夫不著痕的鬆了口氣，在車後座上抱起雙膝，一言不發的往後縮了縮，冷眼看著。

　老實說這任務真的有點難，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人質。

　畢竟對美國隊長來說， 露出堅定而勇往直前的表情沒什麼難的， 但讓他露出害怕表情的話……史蒂夫覺得自己會搞砸這個任務。

　沒有哪個孩子被人拐走還能鎮定成他這種樣子的， 還好丹佛殺手拉下了窗簾， 這樣也會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不說話，是在害怕嗎？害羞？”丹佛殺手並沒有急於湊過去， 而是坐在車座這邊，拖長的聲音很興奮， 他把手伸到車座底下摸索著什麼， 很快就拿上來一個小手提箱。

　“別擔心， 叔叔帶你來只是想和你玩個遊戲……只要你配合的好， 我就帶你去找你媽媽。”丹佛殺手喃喃的說， 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放在腿上的手提箱裡，打開，先拿出了裡面的手套慢條斯理的戴上。

　小史蒂夫也把眼神落在那個手提箱上，視線一凝。從這個角度他看不出那裡面有什麼，但那肯定是相關的重要物證。他出聲了：“真的嗎？”

　小男孩的童音清脆而帶著奶味，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什麼，聲線很低也很微弱，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緒。丹佛殺手沒有察覺出異樣，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變得冷酷殘忍，然後從手提箱裡拿出了什麼：“當然是真的。”

　即使光線黑暗，小史蒂夫也看清了那是一把手術刀，還有一個盛著無色液體的廣口玻璃瓶，方方正正，挺大的。

　突然間，車門外被輕輕的敲了兩下。

　“還是一會兒再玩吧。”丹佛殺手動作一頓，自然的又把東西放回了手提箱，脫下手套，然後蓋上手提箱塞回車座底下。他行雲流水的飛快完成這一切，對小史蒂夫又警告一聲“安靜待著。”才打開了車門。

　出乎人預料的是，車門外居然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襯衫和牛仔短褲的黑髮小男孩。他大約只有三四歲大，站起來發頂也最多過丹佛殺手的膝蓋。又因為亞洲人的面孔，小小的一隻看起來更年幼了。

　他的襯衫和黑髮都整整齊齊的，看起來分外乖巧。帶有嬰兒肥的小臉上一本正經的帶著嚴肅的表情，揚起臉，漂亮的黑眼睛直直望著丹佛殺手。

　簡直就是一個像天使一樣純真的小可愛。

　“孩子，有什麼事？”丹佛殺手的聲音頓時溫和了下去，他開始不著痕的左右打量附近有沒有車輛或者像是這孩子家長的大人。

　“我剛才看到你車上的這個唰的一下滑了下去——這叫什麼？”小安好奇的指著車窗上的遮陽窗簾，笨拙的描述著。

　車裡的小史蒂夫一震，聽到外面的聲音非常熟悉。他忍不住從車座上湊過去，從半開的車門間探出頭去——眼神立刻就和裝天真的小安對上了。

　史蒂夫：……！！

　史蒂夫：安，你怎麼來了！

　安純之隱晦的回了個眼神：看你打人。

　“得了，你難道不是怕他被人佔便宜？”系統在安純之腦海裡拆穿，“一看他現在這樣子就知道人還沒對他動手，放心吧。必要時候你還能來個英雄救美呢。”

　丹佛殺手錶情一冷，連忙把小史蒂夫推回車裡，“砰”的一聲關上車門，面向小安的時候聲音更和藹了：“那是車用的遮陽窗簾。孩子，你是一個人來這裡的嗎？”

　“對啊！”小安收回視線，用雙手攥住白襯衫一角，歪頭露出一個天真可愛的笑容，“我在門口玩，就看到你帶著那個小哥哥進來，我想和他玩。”

　“嗚——”車窗裡從窗簾縫隙往外看的小史蒂夫被萌個正著，心臟顫抖了一下，他睜大眼睛，捨不得轉開視線，只能下意識默默的摀住了鼻子。

　“我也想在現場……”頻道里的鷹眼喃喃的說，聲音非常遺憾渴望。

　“我也……”托尼乾巴巴的擠出幾個單詞，沉痛極了。

　“……”這是沉默的小斯內普和奇異博士。

　“你的爸爸媽媽呢？”靠著車門的丹佛殺手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他不放心的繼續詢問。

　“我沒有爸爸媽媽。”小男孩臉上的笑容變小了，他漸漸垂下眼睫毛，有些失落，“爺爺說他們都在另外一個世界。”

　“我又變成爺爺了？？”系統費解的咆哮。

　“那你爺爺呢？”丹佛殺手進一步問。

　車裡的小史蒂夫艱難的移開視線，這才想到他的任務，連忙蹲下去，努力把車座下的小手提箱拉出來，他認真的抿住嘴唇，打開手提箱開始檢查裡面的東西。

　一把手術刀……又是一把手術刀，幾雙手套，抹布，幾盒紙巾，剛才看到的廣口玻璃瓶——小史蒂夫皺著眉頭拔開瓶口的塞子，馬上聞到了無色液體的味道。

　“是福爾馬林。”他臉色微變的說。

　“資料上有說那些被找到的孩子都少了些東西。丹佛殺手喜歡在虐殺完後取走一些部件。”摩根委婉的說，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用的是托尼的隊伍頻道。因為他們正一起待在警局，和身後忙碌的警員們一起密切監督著現場進度。

　“還沒找到嗎，賈維斯？”托尼問。

　“沒有監控記錄，我正在檢索那附近監控壞掉的地下停車場。”小賈維斯回答。

　“福爾馬林不能證明什麼，我要檢查這輛車，或者讓他帶我去他的那個臨時落腳點。”小史蒂夫沉穩的又說。

　外面的安純之自然也聽到了，他開始不著痕的為裡面的小史蒂夫爭取時間。

　“叔叔，你在和那個哥哥玩什麼？我看到他在哭。”小安沒有回答上一個問題，而是好奇的這麼問。

　“隊長真的有哭嗎？”小雷神馬上興致勃勃的追問。

　“想也是不可能的。”小超人小大人似的搖著頭老成的說。

　“我們在玩遊戲，大概他是因為人太少遊戲不好玩才哭吧。”丹佛殺手努力露出一個親和的微笑，“要和我們一起嗎？”

　他又聲線發冷的催促著問了一句：“你爺爺呢？”

　這聲音中暴露出了他的幾分不耐煩和急迫。

　“駕駛座上沒有什麼痕跡，副駕駛也沒有。”小史蒂夫很快把前面檢查了一遍，仗著身形小又爬回後座，踩在車座上往後面的後備箱裡看，“——現在只剩後備箱了。”

　“他在洗車。”小安眨了眨眼睛，費力的回想著什麼似的，“就在那邊——第五排，第八個車位。”

　“第五排？”丹佛殺手有點受驚，無聲的罵了一句，馬上回頭開始數地下停車場裡面車輛的排數。然後眯起眼睛試圖找出一個老人。

　“啊！不是第五排，是第四排。”小安認真的又說，丹佛殺手的眼神馬上追隨了過去，四處尋找。

　“也不是第八個車位，可能是第六個車位，不——就是第八個。”小安費解的又改口，奶聲奶氣的聲音裡充滿了困惑，“等等，我有些分不清，因為我還沒有上小學。”

　他舉起雙手，眼神注視著一個個手指頭，開始費力的數著：“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聽到了嗎？他還沒上小學！”小霹靂火在隊伍頻道里瘋狂爆笑，差點笑岔氣。

　“你就耍他吧，安老闆。”斯特蘭奇忍俊不禁的說。

　“後備箱裡也什麼都沒有，看來我們得去他的臨時據點。而且這裡太黑了——哦，我有點翻不回去。”小史蒂夫喘著氣在後備箱裡努力踮起腳尖，試圖翻回車後座。但是後備箱裡一向更低一些，他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哈哈哈哈！翻不過去？隊長你在對付什麼，兩個座椅嗎？”這次發出爆笑聲的是托尼和鷹眼了，他們肆無忌憚的大笑著。

　“瞧著。”小史蒂夫的臉羞的漲紅了，他不高興的用藍眼睛注視著後備箱通往車後座的那一小塊空隙，跟它較上了勁。他後退幾步，開始蓄力助跑，然後用力往前飛身一撲——

　“嘭！”車裡發出一聲悶響。

　丹佛殺手嚇了一跳，狐疑的回頭看自己的車。他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不耐煩的原形畢露，一把揪住小安的領口，表情可怕扭曲的湊近威脅的問：“說實話！你爺爺到底在哪裡？！”

　“在——在樓上的房間裡。”小安被嚇了一跳，聲音就帶上了哭腔。淚水迅速從他的眼中氤氳出來，在眼眶裡打轉。黑髮小男孩強忍著害怕，要哭不哭的小聲說，“我是偷跑出來的。”

　既然史蒂夫檢查完了，他也不需要打掩護了。他們接下來就該套出丹佛殺手的暫住點在哪裡了。

　“哇哦。”黑寡婦讚賞的鼓起了掌，對頻道里的其他人說，“他挺有這方面的天賦的。”

　“聽見沒有，隊長，跟小迪學學。”托尼揶揄的補刀，“我完全相信小迪剛才要是沒去，你絕對要穿幫。”

　“誰都知道美國隊長不會說謊話。”神奇先生瞭然接話，又補充一句，“演技也……嗯。”

　丹佛殺手聽不到隊伍頻道里這一群人的評價，他只知道他要如願以償了。

　“很好。”他的笑容可怕了起來，左右又掃了一遍周圍，“那就怪不得我了。”

　丹佛殺手一把摀住了黑髮小男孩的嘴，動作熟練的制住他的雙手把人抱起來，然後拉開了車門——

　“……”

　當小史蒂夫揉著額頭回過頭，看到被男人捂著嘴箝制在懷裡的小安時，他的笑容也突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