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什麼？”安純之一瞬間來了精神。

　之前系統就說過他只是一個寄居在安純之身上的未知生物， 為了讓安純之好理解， 才採用了他上一世的“系統”， “發佈任務”，“獎勵”這樣的稱呼。

　關於系統的真實身份， 系統一直表示要等到安純之進隨身宇宙修煉的時候才能透露，為的就是和他身份密切相關的一個“獎勵”，這是系統想給安純之的重要東西。

　上次系統說到一半就閉口不談了， 惹得安純之一腔好奇心不上不下，沒想到因為齊傑拉花的開放，系統居然決定提前告訴他了。

　“宿主，其實你的這一世和我密切相關。”系統平靜的開始訴說，

　“我們——算不上一族， 也算不上兄弟姐妹， 罷了， 就說‘我們’吧。我們自從誕生以來就各自掌管一種能力， 並且被知情人稱為宇宙之最。這導致無數生命都窺伺著我們，蠢蠢欲動。”

　“更加糟糕的是我們不能單獨生存，必須要寄居在什麼上面。好在寄居物可以是任何東西， 一塊石頭， 一張桌子，隨便什麼都行。但為了自己的安全， 我們一般都會尋找更適合的珍稀物品。”

　“……”安純之認真聽著。

　系統的聲音發沉， 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當我有意識的時候， 才發現我是唯一一個誕生自主思維的存在， 這可能是因為我掌管‘靈魂’的緣故。我的其他同胞都只能無知無覺的附著在他們的寄居物上，被生靈追逐爭奪。”

　“……靈魂嗎。”安純之有不詳的預感。他猜想到了一個答案，但他不敢確認。

　系統沒在意安純之的語氣變化，而是沉浸在回憶裡繼續訴說著：“我的能力是控制靈魂，修改靈魂和操縱靈魂。這導致我選擇寄居物的時候和其他同胞都不一樣，我會寄居在我挑選出的靈魂身上……當然，這有弊端。我的安危全取決於那個靈魂的實力強弱。”

　“這就是你一直努力幫我的原因？”安純之忍不住問。

　他也說不清他現在心裡的複雜情緒是什麼滋味。原本他一直好奇系統為什麼這麼盡心盡力的幫他，現在他知道原因了，又開始難過系統原來對他好是有原因的。這不是犯傻嗎？誰會平白無故對別人好？

　他明白道理，但他心裡還是忍不住有點難過。

　“別打岔，你是特殊的！”系統的聲音凶惡了一瞬，說不清語氣是想安慰安純之還是惱羞成怒了，他繼續說，

　“三千萬年前的超古代文明時期，我發現奧特曼一族很奇特。他們的力量無比強盛，數量眾多，我觀察了很久覺得這是很好的寄居對象。但是問題來了，奧特曼的本質是光，所以我只能選擇寄居在他們的身體中。但當時的我覺得這沒什麼區別，所以就挑選了當時力量最強盛的一個奧特曼作為寄居物，也就是迪迦。”

　“這和迪迦原著劇情中對上了。”安純之恍然，“但是你沒想到地球上會開放齊傑拉花，然後黑暗的支配者加坦傑厄一來，直接把超古代文明毀滅了？”

　“對。”系統提起這件事還有些悔恨，“奧特曼只是光，不是人類，無法干涉人類的選擇。當人類全選擇了要齊傑拉花而不要奧特曼的時候，奧特曼都變成光離開了，留下的身體化為了石像。我就這麼被拋棄了。”

　“沒有了奧特曼，加坦傑厄隨後一到來，超古代文明只能毀滅。”安純之聯想到了現在他們的情況，和當年何曾相似。人類這次會選擇奧特曼嗎？

　安純之清楚他們不會。

　系統也能感應到安純之的想法，他少見的沒有評論，而是繼續按照他的視角講述：

　“後來我們怎麼把這一切的指使者多瑪姆趕走的，現在先不提。在那之後，我必須尋找新的寄居物，因為奧特曼的石像身體再也不會動，也無法受我控制，這是我不能容忍的——就像一個沒有自由和自我的死物一樣。但是隨後的那麼多年裡，我找不到任何比奧特曼還強大而且善良的生物，我再也等不了了——”

　安純之腦中劃過了一道閃光，又頓悟了：“我和原著中迪迦的後裔大古一樣，有光的基因？能借助迪迦石像變回迪迦，所以你選了我？”

　“……”系統勉強默認了，又糾正道，“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你知道我有一個隨身宇宙，其實換種說法是‘我就是這個小型宇宙的出入口’。這個新能力是我在誕生後孕育出來的，因為時空的特殊性，導致我在某種程度上也能穿越一些時間和空間。”

　“對。”安純之承認。

　他想到了上一世死後系統帶他來到這個世界，還有他被困小時空的時候系統送他的靈魂穿回現實的事。

　“這個能力幫了我不少忙，也讓我穿到了各種平行空間，能掌管的靈魂暴增。比如大古所在的平行空間，大致世界軌跡和這裡相似，可是現代後有超能力的人居然只剩一兩個了。又比如你所在的平行空間，一切都不一樣了，所有的事情投影到你的空間後變成了這部叫‘迪迦奧特曼’的特攝劇，甚至連那些其他人物的事蹟也變成了你們世界裡的英劇美劇。”

　系統感慨的說：“我看完了所有的劇情，提前知道了未來會來地球的那些怪獸，還有那些人物的經歷。既然齊傑拉花，加坦傑厄和黑暗維度的領主多瑪姆在日後還會捲土重來，那麼地球上就不能沒有奧特曼。無論是為了我的安全，還是為了日後地球不被毀滅，我能做出的選擇只有一個了。”

　“……”安純之這回不插嘴了，忍住他想說的話沉默的聽著。

　系統的聲音不知不覺變得柔和了：“我沒有按照常規的辦法挑選光之後裔的靈魂投入迪迦的石像身體，因為那樣新造就的迪迦也和我無關，我不能保證那個人會聽從我的建議，身為我的寄居物給我應有的尊重和一定自由。”

　“我找遍了大多數平行空間，最後發現最特殊的一個光之後裔還是上一世的你，宿主。然後我耐心的等到你死去才把你帶了回來。我拜託了朋友把你的靈魂，迪迦的石像，還有我的碎片融合在一起，創造出了一個新的生命。”

　“那就是現在的我？”安純之的喉嚨幹得幾乎說不出話，反問的聲音有些發顫。

　“對。”系統的聲音很平緩溫和了，在這一會兒裡，他似乎忘記了平時的毒舌，只剩溫柔，“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延續，我從來不是把你當做寄居物看待，而是想盡心盡力教導好你，期望你平安健康，能過得幸福。”

　空氣中一陣冷寂。

　安純之震驚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我以為……我以為只是你創造了我。”

　那按這麼說起來的話……

　“系統，那你豈不是我的真爸爸嗎？！”

　安純之心有餘悸的回想到史蒂夫那件事上。作為一個真·老丈人，系統沒打斷史蒂夫的腿還暗中撮合他們，他還真是積了八百年的福啊！

　“你以為我願意嗎？！好好的自家白菜才長了十七年就被人拱了！”系統又惱羞成怒的咆哮起來，他想想這件事就火大。

　但是他能怎麼辦？？管天管地難道他還能管兒子自由戀愛？想讓安純之給他尊重和自由，首先他不也得給安純之尊重和自由嗎？

　“總之——”系統惡聲惡氣的把話題拉回來，“我仿照你上一世的遊戲設置了系統的模板，在怪獸快要到達地球的時候才會喚醒我，那就是所謂的主線任務。在那之前我都陷入了沉睡休養著。”

　“因為你之前分離了自己的碎片？”安純之還沒有忘記之前他關於系統身份的猜測，因此擔憂的問，“你現在怎麼樣？還好嗎？”

　“能力被削弱了一部分而已，這幾年我早已經適應過來了。”系統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可惜，很是淡定，“反正那部分能力是給你了，就隱藏在你的身體中，你現在還不會使用。”

　他的聲音又恢復了一開始的鄭重其事：“介紹了這麼多我的背景，現在我要說的才是給你的‘所謂獎勵’。”

　“以你現在的實力是打不過加坦傑厄的，宿主。我願意把我的……能力給你使用。”系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聲音變得有些干巴巴的，

　“先用我的能力激活你本身那一小部分，再加上我的，你的能力就會達到我的巔峰時期。只不過我的所有能力都和靈魂有關，不像我別的同胞那樣有殺傷力——將來的必要時候，你也可以求助古一法師。”

　“……”安純之有些震撼的說不出話了。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系統應該是很討厭和他同胞一樣，作為力量被別人掌控和使用的。因為他能從話裡聽出系統嚮往自由的想法。現在系統不僅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了他，還願意把力量都借給他。

　……這需要多大的信任？

　系統對他確實就像父與子一樣，雖然天天不客氣的嫌棄著他，卻給了他毫無保留的愛意。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安純之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聲音勉強正常的說——他現在可不能直接掉眼淚。

　“問吧，反正今天什麼事都告訴你了。”系統說出了那麼多以往無處訴說的事，現在他的聲音聽起來也輕鬆了不少。

　“你說你生來就掌管有一種力量，和你的同胞一起被稱為宇宙之最……那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安純之用盡氣力的問。

　他覺得離他的猜測越來越近了。

　“……”

　系統停頓了一下，就輕鬆的說，“看來你猜出來了。”

　“我本身就是無限寶石之一，靈魂寶石的本體。”

　“……算是和奇異博士胸口戴的阿戈摩托之眼裡那個蠢傢伙一樣。”

　啊……

　果然是這樣。

　安純之的猜測得到了承認，一顆心終於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