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貧如洗的家
對於老太太的性格,這狼皮最後到誰的手中還真是不知道,反正不可能到她趙三妮的手中,往後呢?她可不想要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天天吵來吵去。
趙三妮翻了一個白眼,屁的妹妹,她也就比她大七天而已,再說可不是她先動手的,不還手難道還等著挨揍,牽著小狗子的手,小狗子是趙保樑的小名,就準備走出去。
“趙三妮,你給老娘站住,老娘和你說話你沒有聽清楚,你眼中還有老娘這個當你奶奶的?”趙錢氏怒聲喊道。
趙三妮轉過頭看著老太太,道:“奶奶,您這個家當家的,這年景也是您在維持著,咱們家才能夠安穩的度過。這皮我是準備給我弟做兩雙鞋子和一件護著肚子的背心,就這一張皮而已,本來就是我的,您給誰都得罪人。”
趙三妮的話說得就是有水平,一方面好好的誇讚了一下老太太,畫風一轉就是這狼本來就是我的,這狼皮也是我準備給我弟弟用的,又不是她想要用著,還不是給你大孫子用。皮子就一張,您身為長輩貪污晚輩的東西好像有些不太好吧?就算是你不貪污,這皮子你準備給誰?給誰你都得罪人,只要給她才不得罪人,畢竟這皮子本來就是她的。
出了堂屋的門,趙三妮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太平的年代也有太平年代的好處,末世也有末世的好處,誰拳頭大誰說了算,那用得著去磨嘴皮子,不服直接就干。
趙錢氏卻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消失不見的趙三妮,狠狠地瞪了兩眼兩個孫女和一個孫子,道:“不准說出去,誰要是說出去,老娘拔了你們的皮。”
“知道了奶。”
趙錢氏彎下腰拖著地上的老狼就向房間裡面走了進去,“砰”的一聲,將大門關了起來。
其實趙三妮她還真是挺佩服這個老太太的,這樣的年代,她一手操持著這個大家庭,一大家子都沒有餓死一個人,挺不簡單的。做事果斷,四叔趙有全,也是老太太的小兒子,如今都二十一歲了,那在村子裡面都是大齡青年了。在鎮子的煤礦廠上班,老太太硬是壓著不讓他找對象,每個月的工資都得上繳回來才行。
像是農村裡面,一般父母都是疼最小的,要是最小的是兒子的話,更加的疼愛,但是老太太壓著趙有全,不讓他結婚,讓他幫襯著家裡度過難關,一般人很難做到這一點。要不是趙有全每個月交回來的一些糧食和三十幾塊的工資,這一大家子還不知道這一次得死多少人。
趙三妮伸手將插在扣子上面的木棍抽了下來,伸手推開了門,看了看發出再次發出一聲嘆息。
低矮的茅草房,屋子裡面一個紫紅色的衣櫥,四角櫃子,四角櫃子上面架著三個大小不一已經變色的紅色木頭箱子,屋子本來就很小,放了兩張床,進來兩個大人的話,轉身感覺都有些困難。
這就是她現在的家,趙三妮也徹底無語了,一家多少人,數了數,竟然七口人,這七口人睡一間屋子,兩張床,這可怎麼睡啊!更別說這大姐趙大妮今年都十四歲,老二今年也十二了,大哥今年九歲,外加她和小弟,標準的兩年一個,也就是到了小弟才變成了三年。
趙三妮真是弄不明白了,這家裡條件這麼差,養都養不活了,還生這麼多干什麼?真是弄不明白這個時代的人們到底是什麼心思。
至於蓋房子,村子裡面的宅基地是有,山上的木頭也有,偷偷摸摸砍一些小樹也沒事,大樹肯定是不行的,這要是砍大樹了,就等於挖社會主義牆角了,這可就是大事了。
反正這樣的年代就是,祖國的一花一草都是祖國的,不是你個人的。
房樑上面的木頭都好解決,呵呵噠了,這蓋在上面的稻草就有些難弄了。
稻草也屬於國家的,稻子一割掉,將稻穀打下來,想要稻草還得按照計畫進行分配。稻草對於現在的農村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它的作用不下於百姓們最終的糧食。
一房頂翻蓋需要,這需要的稻草可真是老多了,茅草頂的屋子兩三年就得將上面的稻草換一次,要不然下雨了,外邊下大雨,家裡下小雨。
做飯呢?當然也得燒稻草,雖說靠著山,山裡面的草也數量也有限啊!深山有,可是深山誰敢去砍呢?
稻草的另外一個作用就是保暖,鋪在家裡的床上,現在的床,床板和床簷可是有差不多十多公分的距離,秋天來了,這床上鋪一下,起碼也得兩三捆稻草。所以這想要蓋房子,也得攢上個兩三年的時間。
當然也可以向大隊裡面借稻草,到時候慢慢還就可以了。
本來家裡是準備打算蓋房的,畢竟家裡人太多了,大伯趙有福一家八口人擠在兩間屋子裡面,大兒子如今都十八歲了,要不然這三年的災年,如今都娶上媳婦了。這孩子們都大了,繼續擠在一起也不行了。
“三姐。”趙保樑撅著嘴看著趙三妮喊道。
“怎麼了?”趙三妮笑著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問道。
“三姐,我以後再也不喊餓了。”
趙三妮伸手摸了摸他臉上快速滾落下來的眼淚,道:“哭什麼呢?”
“小姐說,是我吃了你的東西,把你餓死的。”
“沒有,她騙你的。”
“真噠嗎?”
趙三妮看著滿頭大汗的趙保樑,爬到床上,將芭蕉扇拿了起來,是那種圓形的芭蕉扇,葉口用竹絲固定起來,再用布鎖的邊,這種扇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過,對著他輕輕地扇了起來。
“三姐,你餓嗎?”
“不餓,你餓了?”
“我也不餓,三姐,我有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
趙保樑連忙爬到地上,向床底下鑽了進去,跟著手裡面拿著一個比他拳頭還要小的廢紙團出來,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是差不多有十多粒黃豆,眼中有些不捨的看一眼黃豆,遞給趙三妮,道:“三姐,等一下你幫奶燒火的時候,你烤了吃,這可好吃了。前兩天四哥就吃這個,可香了,他對我哈氣。”
趙三妮伸手摸了摸趙保樑的小腦袋,難怪趙三妮這麼疼他,另可自己餓死,也他吃飽,這麼小的年紀就這麼懂事,將意識沉入空間裡面看了看,逃亡了十多天的時間,空間裡面的東西都被吃完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遺落的,能吃的東西。
翻了翻,還真是在一堆書籍下面發現了幾顆糖果。
趙三妮拿出一顆糖果來,伸手接過黃豆,道:“這三姐幫你收著,等到時候烤出來給你吃。”
“三姐,我不吃,你吃。”趙三妮伸出手來,糖果在手中摀住,笑著道:“小狗子,你猜猜三姐手裡面有什麼?要是猜對了,三姐請你吃糖。”
趙保樑眨了眨大眼睛,聽到糖瞬間就亮了起來,道:“三姐是什麼?你讓我看一下再猜。”
“給你看了,你不就知道了,還用得著去猜嗎?”
“我猜不出來,三姐,我要吃糖。”趙保樑抓著趙三妮的手來回的搖晃著,撒嬌的說道。
“閉上眼睛。”
趙保樑連忙閉上了眼睛,仰著頭。
趙三妮將糖紙撕開來,拿著糖塞到他的嘴裡面。
“三姐,是糖。”趙保樑滿臉驚喜的喊道,跟著連忙伸手捂著嘴,轉過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外邊,將糖果吐在黑漆漆的手掌上面,抬起頭看著趙三妮,那小臉上面的表情,趙三妮都不知道怎麼形容?驚喜難以置信。
趙保樑拿起糖果放在嘴裡面咬了咬,跟著又吐出來遞到趙三妮的嘴邊,道:“三姐,太硬了,我咬不動。”
“含在嘴裡面慢慢吃,就變小了。”
“我和三姐分,咬碎了分。”
趙三妮低聲嘆息了一聲,感覺心有些糾著疼,不過是一顆糖果而已,伸手揉了揉趙保樑的腦袋,道:“三姐不喜歡吃糖,你吃吧。”
“為什麼呢?糖這麼好吃,這麼甜,三姐為什麼不喜歡吃糖呢?”
“三姐不喜歡吃甜的,知道了嗎?吃吧。”
趙保樑“哦”了一聲。
找了找,趙三妮翻出一件粗麻紡織出來的短褲和褂子,就是這種粗麻布的衣服,上面還打了兩個補丁,記憶當中趙三妮長這麼大都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都是大妮穿不了給二妮,二妮穿不了給大哥趙保柱,然後再到她,這一件衣服得經過三手,才能穿到她身上。
趙三妮拿著兩件衣服翻了翻白眼,內褲竟然也沒有,真空上陣啊!
“三姐,你幹什麼去?”
“三姐去洗個早,換個衣服,你乖乖待在家裡,別到處亂跑。”
趙保樑“哦”了一聲。
走了出去,趙三妮看了一眼站在屋簷下面,滿臉怨毒看著她的趙寶妹,年紀不大心思倒是挺歹毒的,都是自家人,怎麼感覺像是仇人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