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購物

　今天一早聽便宜爹說，趙三妮感覺如今的人們是非常仇富的，大環境之下，比較和他們一樣才行，否則的話會引來無故的禍端，想要蓋瓦房是不可能的事情。老洪家既然沒事，也只能夠狐假虎威了，拿陸戰的名義來蓋房子，這下別人總無話可說了吧，最多也就是嫉妒而已。

　茅草房，她也不樂意住，有暗又潮濕，這也就算了，關鍵就是這牆體是土弄出來的，一蹭身上就是都是灰。那怕就是這樣還是算了，可是這耗子的問題總得解決吧？這土房子老鼠可是最容易打洞的，她可不想睡著的時候，還被老鼠給吵醒。

　瓦房掉個頂，地上不說鋪地板了，鋪個水泥層，乾乾淨淨，清清爽爽。這人活著是最大的意義對於趙三妮來說是什麼，第一就是吃，要吃得開心，吃得好，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張嘴；第二就是住處，住也用不著太奢侈，但是最起碼也讓自己住得舒坦，而不是住在屋子裡面讓自己感到糟心。

　賣了一個背簍，花了兩毛錢，便宜還真是不一般的便宜，趙三妮拿著布袋子裡面的票看了看，肉票五斤，糧票加起來二十多斤，工業卷二十張，毛巾；牙膏牙刷；自行車；縫紉機，布票等等。

　“三妮妹妹，你在哪裡弄來這些東西？”陸戰伸著腦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趙三妮數著票問道。

　“換來的。”趙三妮回道。

　“你去黑市換的？”陸戰有些難以置信的低聲問道。

　趙三妮“嗯”了一聲。

　“你不要命了，這要是被人抓了，你知道是什麼罪嗎？”

　趙三妮瞥了一眼陸戰。

　“我跟你說以後黑市別去了，我同學他爸爸去黑市被人給抓住了，你知道嗎，被判了無期徒刑。”

　趙三妮“哦”了一聲。

　“以後別去了，你要是缺什麼你和我說，我想辦法幫你弄。”

　趙三妮“嗯”了一聲。

　“你要買啥？”

　“就買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供銷社肯定沒得賣，得去百貨商場買才行。”

　“我先去供銷社買一雙鞋子，然後去銀行拿錢。”

　陸戰“哦”了一聲，道：“那咱們走吧。”

　買了一雙塑料涼鞋，這年代好像也只有這種塑料品的涼鞋，皮涼鞋沒有看到，一雙涼鞋一塊八毛錢，另外花了兩分錢買了兩根紅頭繩，趙三妮將頭髮理了理紮在腦袋紮了一個馬尾辮。

　現在沒有一百元的鈔票，最大的面額也就是十元錢錢，一克黃金沒有八塊，變成了六塊，三百克的黃金兌換成一千六百塊錢整，一百六十張十元鈔票，趙三妮一隻手都拿不下，放在布袋子裡面在銀行工作人員都是懷疑的目光之下，趙三妮背著背簍和陸戰離開了農業銀行。

　出了銀行的大門，趙三妮轉過頭看了一眼，微微吐了一口氣，真是的，不就是兌換一個金條嗎，弄得她就像是壞人一樣，一克才六塊。一下子就少了六百塊錢，讓趙三妮有些頭疼，本來想著再兌換一根的，可是看那些人的目光，最終還是選擇算了。

　一千六，小叔昨天過來墊了一百塊錢，這一百肯定是他從同事那邊借的，這一百塊得還給他。家裡還有三百塊，這一下子就少了四百，一千二，便宜爹起碼還得一個禮拜出院，她也不敢天天給他治療了，要不然到時候醫院裡面的大夫肯定會懷疑，傷得這麼重，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好了，臨走的時候起碼也得給他一百。

　一千一百塊錢，趙三妮嘆息了一聲，等一下買買東西還不知道能夠剩下多少錢。

　“三妮妹妹，你怎麼了？”陸戰看著皺著眉頭的趙三妮疑惑地問道。

　“縣裡就這一家銀行嗎？”

　陸戰點了點頭，道：“就這一家，怎麼了？”

　“沒什麼。”

　“那咱們走吧，你準備買那些東西，你想好了嗎？”

　“買點布做衣服，亂七八糟的再買一點唄。”趙三妮跟著問道：“對了，陸戰，一輛自行車多少錢？”

　“你要買自行車？”

　“嗯啦，有自行車方便一點。”

　“自行車可不少錢呢，還得需要自行車票，要不然買不到。”

　“我這裡有一張永久的自行車票。”

　陸戰“哦”了一聲，道：“一百五左右吧！具體價格我不知道呢。”

　“縫紉機呢？”

　“也是一百多吧。”

　趙三妮點了點頭，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一百多的價格也不是很貴，先把自行車買了，到時候來縣裡也方便一點，縫紉機還是先等等再買，這樣的話三百塊應該就能夠將所有的東西都搞定，八百塊錢也不知道能不能蓋得起來房子。

　縣城的百貨商場還是有一段距離，靠近縣政府的那邊，兩人都了十多分鐘才抵達。

　一棟三層紅色樓房就橫在大街上面，門頭是伸出來的，上面寫著《鐘山縣百貨商場》七個紅色的大字，字估計是用鐵皮子焊出來的，牆壁上都是粉刷著紅色的宣傳標語，三開木質紅色大門，估計今天不是禮拜六禮拜天，進出商場的人也沒有幾個。

　踏進商場，引入眼簾的就是一長排木頭的玻璃櫃子，櫃子裡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小東西，針線；蠟燭；作業本鉛筆等等，兩名售貨員正在清理著為什麼，其他三面反正都是賣著和生活有關的東西，鍋碗瓢盆這些。

　看著放在地上的鐵鍋，趙三妮的眼中一亮，家中的鍋灶還是兩個黑窟窿在，雖說她空間裡面也有兩口鍋，可是鍋太小了，而且那鍋她也不想要拿出來，留著往後她偷偷改善一下小生活用。

　“同志，這鐵鍋怎麼賣的？”趙三妮連忙問道。

　“大的八塊八外加八張工業卷，小一點六塊二工業卷也是八張。”

　“三妮，你買鐵鍋幹什麼呢？”陸戰連忙問道。

　“我家沒有鐵鍋。”趙三妮回道。

　“你買了怎麼拿回去呢？”

　“用繩子綁著背回家唄。”

　“能背得了嗎？”陸戰懷疑的問道。

　“可以的，沒有問題，先買回去放在醫院裡面，等我家裡人用牛車接我爹，直接帶回去就行了。”

　陸戰“哦”了一聲，感嘆道：“你家怎麼連鐵鍋都沒有呢？我也真是服了你家了。”

　“我怎麼知道。”

　“那先買小東西吧，等一下再買鐵鍋，要不然買了又不好拿。”

　趙三妮“嗯”了一聲，道：“怎麼沒有看到自行車呢？”

　“在二樓吧！咱們先買小東西，等一下再去看。”

　走到櫃檯跟前，趙三妮將票拿出來，看一張放一張在桌子上面，對著售貨員喊道：“同志，紅糖兩斤，這是紅糖票，紅棗一斤，各種縫衣服的小針給我來兩根，大針也來兩個，各種縫衣服的線每樣給我來幾團，縫衣服的線用不著票吧？”

　“縫衣服的線和針都不要票。”售貨員看著趙三妮手中一把票，眼中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手電筒票，收音機的票，烤瓷大茶杯，水兩個，臉盆票兩張，布票……”

　隨著趙三妮清脆的聲音在不是很大的大廳裡面響了起來，整個大廳瞬間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看向趙三妮，眼中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在縣城裡面，住著基本上都是工人，或者是有城鎮戶口，那怕就是剛剛出生的幼兒，他們每個月也有二十斤左右的口糧。五口之家，那怕就是家裡只有一個人上班，五個的戶口是城鎮戶口，一家一個月的開銷三十塊足足有餘。家中兩個人上班，正式職工月工資基本上都是三十出頭這個樣子，這樣的話五口之家一個月還能夠攢上三十塊錢，一年下來怎麼說也能夠攢兩三百塊錢。

　錢大家手裡面都有錢，關鍵就是如今計畫經濟時代，錢並不是萬能的，買什麼東西都需要各種票，這也造成了手裡面有錢也花不出去的尷尬場面。就好比一輛自行車，也不過才一百五左右，半年用不到一家子肯定能夠攢錢買上一輛，可是票呢？自行車的票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搞到的。

　計畫經濟這樣時代，工人們的日子好過，旱澇保收，無論怎麼樣也不會餓死。但是對於農民來說，如今的計畫經濟政治環境是一種剝削的手段，剝削農民身上的血肉，來維持整個國家的運行，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年忙碌下來連飯也吃不飽，有些可悲。

　所以這個年代的農民都希望能夠有一份進縣城的工作，這樣起碼在災年的時候，不會被餓死，每個月都會有固定的糧食等等補貼。就算是工人們，他們每個月也只能夠拿著一定數量的票，勉強能夠維持家庭的生活，想要多餘的票是不可能的。看著趙三妮這樣，眾人表情十分的古怪，羨慕嫉妒恨都有。

　“布票去那邊買。”

　趙三妮“哦”了一聲，將布票毛線票都遞給陸戰，跟著看一下手中，蠟燭也要票，她也真是服了，點了點，直接將手中的票放在櫃檯上面，她是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和心中怎麼去想，反正這些東西她都需要購買，難道就因為別人的目光她就不買了？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縣城這麼遠，就算是騎自行車過來，起碼也得騎上一個小時的時間，下一次過來起碼也得半個月乃至於一個月的時間，道：“這些都要，你給我算一下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