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逼供
“……你…是什麼?”幾秒後她安靜地問道。
這個問題海基羅也很想知道,是什麼讓一名異種不需要捕食龍族也可以增加力量?
如果真的有這種辦法,龍族就不用被異種壓制到現在這種地步了,指不定還能有興旺的一天。
三個不同種族的人突然從彼此的反應中同時意識到這是一件很不尋常的事,也許感覺就像考古學家第一次發掘出始祖鳥,或者近二百多年前龍族首次在人類的世聯首府露面,直接用跨時代科技一秒轟飛了總統府的一瞬。
沒有人能理解超出自己認知的存在,他們意識到在朦朧的世界命脈之中出現了一個無人知曉的轉捩點,一個嶄新的、似是而非的東西出現在面前,帶來迷茫與困惑,五官都籠罩在濃霧中,看不穿卻若有所感。
眼前只是兩個異種的對峙,場景不普通,但也未上升到最高等級危機處理事件類型。
對一名執法者來說他早已習慣伊薩在沒有切實利益關係時對別人那種輕風細雨說翻臉就翻臉的態度,反正他對人類和拘捕物件都一個態度,行蹤不定更是家常便飯——這是典型的異種思維模式,他可從來沒想過中間有什麼古怪。
伊薩來到DPB的事是上頭的命令,他不圈養龍族,DPB的人一直私下猜測伊薩的「食物」由上頭提供,也許是以前禁錮住的龍族,也許是半龍人之類…然而沒有人想聽一名異種如何進食,上面也讓他們不要管,以致直到現在他才從另一名異種口中發覺古怪的痕跡。
維多克皺眉,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海基羅的表情比他更冰冷,他的臉孔在照得沒有一點影子的白色囚室內泛著白色骨瓷一般的無機物質感,搭配著長髮淡淡的金屬色,比紅發的異種更適合那些纏繞不散的冰霧。
龍族瞭解人類,也比人類更常跟異種打交道,他看得出維多克的思考方向,心裏暗自嗤笑。
這一代的人類和龍族統治時代的人類差太遠了,不過是幾十年罷了,自從龍族消聲匿跡,異種的數量跟著減少,如今這代的人類更注重變異體和半龍人的犯罪執法,反倒對他們原本的死敵——龍族的認識不多,許多孩子只在歷史書和某些文獻中看過龍族的身影。
龍族也是智慧生物,個人主義半社會結構的龍族比起人類更注重私隱,當年龍族來到地球時人數比人類少太多,他們奴役人類更習慣用層壓式和科技管理,除了少數直接接觸過龍族的人類和戰鬥過的生還者,很少有人有機會單對單直接面對龍族的暴行……他們被逼勞動、被逼獻出自己的財產,通常由服從龍族的人類執行。
人類殺死同胞的數量往往比龍族親自動手的多。
龍族統治地球的進展一直很順利,他們的科技程度甚至能解決人類自身束手無策的環境污染問題,一直到異種出現後,人們才發現龍族自身的破壞力也十分驚人,像是各色龍族的能力和龍形區分這種研究也是很後期的事了。
對死敵都不甚瞭解,人類對後期出現的異種就更迷糊。大多數知情者只知道異種數量非常少,能力不可思義,以龍族為食,性情難以揣摩,大部份時候只要不阻攔他們的狩獵就不會攻擊人類…戰鬥時波及的損失不計。
比起人類,龍族更瞭解他們的天敵。
海基羅的表情有些複雜……他自己身上的事就很麻煩,原本來到人類社會的目的很單純的,但偏偏運氣不好,在一座城市那麼多人中都能撞上一名異種……
伊薩已經用行動告訴了他憑他現下的能力根本無法從他身邊逃走,他對異種口中所說的「從未狩獵過龍族」更是一個字不信,要知道他「進食」時可是很熟練呢。
沒有人比龍族更清楚異種就是用龍族的封印石堆砌出來的怪物……一具以封印石為燃料、追蹤力量的機械。
巴塞魔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是什麼?我和你一樣,也和你不同。”曖昧的話語從伊薩口中說出,他的語氣很輕柔,看著巴塞魔殘缺的身體就像透過窗紗看剛醒的戀人:“你的問題很有哲理,換個時間我們可以好好討論,可是現在是我在提問。”
冰屑裹身中的巴塞魔冷笑一聲:“說出來對我有什麼好處?”
“是沒有好處。”伊薩竟然搖頭,旁觀中的維多克立即把心裏「合作減刑」勸降的備案刪掉,估摸異種不吃這一套。
“但不說出來更沒好處。”
“哈哈…廢話,我說和不說又有什麼分別?最後人類會將我肢解研究還是放進冷藏庫又有什麼區別?還能更差一點嗎?”她的聲音越發尖銳刺耳,海基羅頭一痛,總覺得眼前晃了晃,囚室內出現模糊的幻覺,空間和視線都在晃動,他甚至能從幻覺中感覺到痛楚…但他隨即看見伊薩又抬起長腿給箱子來了一腳。
莫名其妙的晃動停止了,囚室內平伏下來,不知道伊薩怎麼做的,女人在箱內曲起身體抽搐著,好像已經痛苦得說不出話來。她身上的傷口再次裂開,新鮮得像剛割上去的一樣,鮮血在箱內積了一層紅色水泊,很快和箱子表面一起凍結成冰。
“無論你打算做什麼,說與不說,下場都不會改變。”伊薩的語調依然誠懇柔和得像一名心理導師或者說教職人員,如果他能把臉上蘊含陰謀的意味收斂好的話。
他伸出手,海基羅一眨眼的功夫,發覺自己被他掐住脖子,背梁狠狠抵在一個硬物上。
白龍試著手指往後一摸,刺骨的涼意從背後滲進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伊薩眼中的倒影,發覺自己正被他壓在囚禁女性異種的玻璃箱上。
“你留在蘭可,因為喜歡被血澆得熱氣騰騰的食物是嗎?你喜歡他們死前的慘叫聲,喜歡看他們出乎意料的掙扎,喜歡血肉…當然還有我們都喜歡的力量。”伊薩緩緩說道,那雙藍眼睛浪漫得像愛琴海,嘴角卻咧開了一個邪惡的微笑,一字一字地說:“我們來試試你的欲望能忍多久。”
……………
………
維多克捂住口鼻,他很想沖出這個房間,至少讓他能面對牆壁冷靜一下。可是按照規定——不行,在特設的審訊室內他必須緊盯著異種的一舉一動,像一台盡忠職守的監視器——他倒是想有台真正的監視器幫忙,可是異種身上的「場」往往會破壞監視器,篡改起來也很方便,必須有活人親身到現場見證審問的過程。
可以說他是拿命來當一台人肉監視器的,如果伊薩殺了他,就能證明他的不可信,因此伊薩也需要保護他不會在囚室內遭遇意外。
…但維多克感覺自己現在的尷尬比殺了他還難過。
視線內,被黑髮的異種按壓在玻璃箱上的淺色長髮男人發出不甘心的怒吼,他的肩膀流著紫紅色的鮮血,潤濕了身上的白襯衫,那條棘甲豎立的龍尾正劇烈地擊打著身前的男人,時而拍打到身後的玻璃箱,發出鞭笞般的巨響。
不止是尾巴,他的雙手也變化出了尖銳的爪子,它們的鋒利不容小覤,現在卻被伊薩輕易壓制著,襯衫被解開露出胸膛,清晰地可以看見胸前比皮膚稍為深色的突起正被男人咬含在唇齒間,拉扯變形。
伊薩的動作比海基羅遇到他的第一次還要粗暴,血液隨著他的掙扎流到透明的箱子上,被稱呼為巴塞魔的女性異種正著迷地朝著他們的方向,像一條聞到零食香味的狗般鼻翼翕動。它們凝結的速度比女異種自身的血液要慢,又因為溫度合宜呈現著藍色調,因此得以在玻璃蓋上流動擴散,淌出一朵紫紅色的花。
“住…住手……”白龍咬牙切齒地掙扎著,伊薩給他來的那一下傷口不深,這時候已經止血了,但對很少有東西傷害到他們的龍族來說出血量已經算是不少,肩膀上的紫紅牙印更像一個奴隸烙印,烙刻在蒼白如雪的皮膚上。
一些鱗片激動地浮出,如瓷的白色中偏偏只有傷口處被染成紫色…海基羅的情緒還停留在剛才被攻擊的一刻,當伊薩咬下來的時候他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是某種弱小的獵物,正要被咬斷喉嚨撕食吞噬。那些儲存於本能中的屬於遠古時期進化前的捕獵記憶讓他感覺很不好,他劇烈地掙扎著,受傷失血的觸覺刺激了這一點。
大約是看夠了他的掙扎,伊薩突然全面壓制住他的動作,人體溫暖的嘴唇含住他脖頸的皮膚細細碾磨,海基羅一顫,僵硬地安靜下來。
但接下來的行為越來越過火,當伊薩解開他新拿到的褲子將他一條腿抬起時,意識到大事不妙的白龍發出了咆哮:“滾開!!!”
這種程度的抵抗在伊薩眼中就跟沒有似的。他的褲頭被拉脫,本應結實的布料在兩個強大的物種拉扯之間發出垂死的呻吟,臨時借用的衣物當然不包括內褲,白龍光裸的臀部暴露在冷空氣中被強行分開,尚帶著過度使用痕跡的穴口僵硬收縮,卻不得不屈服在異種強硬的手指之下。
“哦?我給你的內褲呢?你扔掉了?”
伊薩的笑容變的很曖昧,海基羅憤恨地瞪視他:“廢話!”那種侮辱人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扔!而且還沾了那麼多…那麼多……唔……
他很快就維持不了自己的表情,眼神因為身體的本能變的動搖,燃燒的怒火中彷佛加入了幾味香氣旖旎的香料,讓氣氛浮躁了起來。
男人被抬起一條腿,結實的雙臀間窄小的入口在手指的把玩下變形擴張,屬於另一個男人的手指在其中肆意穿插攪動,裏頭發出曖昧的黏稠聲音,聽上去白龍之前的清理並不是很到位。伊薩沒有去看底下的美景,他任由海基羅的龍尾胡亂抽打,頭埋在他的脖頸處,含糊地說:“你聞起來真香……”
因為我是你的食物!!!
海基羅很想朝他大吼,可是他真怕食物兩個字會引起伊薩另一種食欲。
在身體上四處挑動的觸感讓他回憶起那些能讓理智喪失的快感,他輕輕顫抖著,腰腿下意識地軟了下來,在伊薩的指頭按壓體內某處時龍尾甚至放棄了抽打,畏縮地卷住了自己直立的那條腿,好像也在害怕接下來遭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