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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到好尪》第14章
第八章 (二)

  沈堯很少與我提他那死去未婚妻尹若蘋的事,他的事,與我所知實是少得可憐。

  如果我猜測無誤,沈堯拒絕回到家族企業與尹若蘋有莫大的關聯,這令我吃味。可是每一思及尹若蘋早在五年前便香消玉殞,我便覺得自己很可恥。

  或許透過沈媽,我能聽得一點沈堯的過去。

  「這說來話長——」沈媽支支吾吾的似乎不曉得怎麼開口。

  「是因為尹若蘋?」我試探著問。

  沈媽陡然睜大了眼,嘆了口氣道:「既然你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沈媽娓娓道出一段過去——

  沈堯在國外的時候,認識一個台灣籍的女孩,那個女孩長得很靈秀,有個如人一樣美麗的名字——尹若蘋。

  他們交往了一段時間,回台灣後,沈堯便接掌公司,由於門當戶對,兩家自然樂見其成,他們很快就訂了婚。

  出乎意料之外的,尹若蘋患有心臟病的事被沈家的人知道了,沈家二老開始對他們的婚姻表示反對,一度向尹家要求退婚。尹若蘋受不住這個打擊,心臟病突發,不治死亡。沈恕堯傷心之下離開台北,到南部大學任教。

  我聽完了這段過去,終於明白沈家二老不嫌棄我這平凡女子當他們媳婦的原因。

  許是基於一種補償的心態,也或許,怕他們的兒子愛得太深刻,打算就此終身不娶。

  乍聽沈堯曾經深愛過一個女子,我心裡真可謂百味雜陳。

  「叩,叩。」沈堯敲著門進來。

  「媽,我帶秋涼出去走走。」他拉著我的手,不由分說將我拉離開。

  「阿堯——」沈媽站了起來,望著我的眼中訴說無言的請求。

  沈堯帶我到陽明山上看夜景。

  「我媽跟你說了些什麼?」

  我坐在草地上,看著台北盆地的夜景,這座不夜城,深夜裡依然褪不去一身繁華的炫麗。

  「一些陳年舊事。」我頭也不回的說。

  「你知道了多少?」

  「夠多了。」我回頭衝著他一笑,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正經的說:「這次換我給你一次機會,我不想勉強你,我給你三分鐘。」我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可是我又很怕,所以我只給他三分鐘。

  我低頭看手錶計時。三分鐘一到,我又偷偷多給他三十秒。

  我抬頭望進他的眼,忍住想哭的衝動。

  他後悔了,我知道他後悔了。

  我不知該說什麼,千言萬語似一齊擠在喉嚨,到頭來我只說了一句:「再見,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一轉身,像個逃難的人,跌跌撞撞的走下山。

  「杜秋——」他追上來,雙臂環住我的腰。

  我心一緊,轉身摟抱住他。「不要不要,就當我沒給你機會好不好?」我不要他離開我。

  「你在說什麼?我幾時說過我後悔了?」他輕輕擦去我不知幾時冒出來的淚。「愛哭鬼,羞也不羞。」

  我緊抱住他的腰,膩在他身邊。「我哪有哭!那是露水,山上濕氣太重了。」

  「是嗎?好奇怪的露水,吃起來鹹鹹的,想不到台北的空氣污濁到這種地步。」他吻去我臉上的淚,詼諧道。

  「對呀,台北的空氣太髒了。」我死賴在他懷裡,心裡逐漸泛起甜甜的漣漪。

  就算他不愛我那又怎麼樣,只要我愛他就行了。愛人的滋味不見得比被愛來的遜色。

  ***

  「是要多一個女婿還是少一個女兒,兩條路你自己選!」換沈堯向我家人稟告時,老爸果然生氣的說我簡直胡鬧。我的耳朵聽他訓話聽得不耐煩,便丟出兩條路任他選。

  老爸一向疼我,加上老媽與老姐對沈堯這女婿,妹夫滿意的不得了,只要我好好捉牢他,別讓這「乘龍快婿」飛了。

  老爸的眼裡其實也對沈堯閃著賞識的光芒,而他的氣,是來自我們的婚期定得太早。他只是捨不得我,另一方面也有著門戶的顧慮。

  我的脾氣跟他可是同出一轍的,想嚇唬我,門都沒有!

  「爸,我們的事早成定局,改都改不了的了。」我試著軟化老爸。

  老媽和老姐在一旁聽了,驚訝的直說我開放。搞了半天我才醒悟他們以為我和沈堯已經有了逾規的關係。

  這想像力也未免太豐富了吧!

  沈堯淨在一旁笑著,還說要幫我,到頭來卻跟著一塊取笑我。

  老爸聞言,像只鬥敗的公雞,懊惱著直說:「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我聰明的不加辯駁,就此躲過老爸的疲勞轟炸,成功的讓他舉白旗投降。

  「我這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嘴巴壞,以後你要多擔待。」老爸鄭重的將我交到沈堯手裡。

  我沒見過神情這麼沉重的老爸,把我說的這樣好,似乎有點老王賣瓜。

  「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秋涼的。」沈堯緊握住我的手。

  那一刻,我真的好感動。這個男人,我會想嫁他不是沒有道理。

  二十歲生日那天,我如願以償的嫁給我所暗戀的男人。

  雖然我知道他並不愛我,他心底最愛的是他那死去的情人。尹若蘋在他心上的烙印永遠無法抹去。

  不過至少我是如願以償了。

  羅馬假期裡,喬說過一句話:人生並不總是盡如人意。

  對我來說,這樣的結局已是最好的了,我不敢再有奢求,怕多求了,老天會把這一份幸福也一塊收回。

  由於我和沈堯都得上課,婚後,我們照常回到學校,一切都沒有太大的改變。

  自從王彬考取全國第一志願,我終於得以卸下那份工作,結束兩年的家教生活。

  現在的我,努力扮演好學生和妻子的雙重角色。

  不過,說實在的,比起前者,我更熱中扮演後者。每一折的腳本,我演來連睡夢都會偷笑。

  ***

  「秋涼,女大二十變噢!」

  「變什麼?」我回問李明玉。

  「變漂亮啊。」李明玉不掩嫉妒的捏我的臉。「你是吃了什麼仙丹妙藥,整個人春風滿面的,像是年輕了好幾歲。」

  「我本來就很年輕。」二十歲的女人就算老母雞了嗎?

  「唉!想當初十八姑娘一朵花,沒想到一下子就到了拉警報的年級。」李明玉一副無精打采的頹廢樣。也不過大了兩歲,有必要這樣唉聲嘆氣嗎?

  「嘿!起來,別癱在桌子上,難看死了。」我伸腳踢了踢李明玉擱在桌下的腿。

  課後無事,我等沈堯忙完一起回公寓,正巧李明玉找我喝咖啡,反正清閒,便到文學院頂樓的露天咖啡座打發時間。

  照理說,人應該為成長而喜悅的,可是女人啊,據說過了二十歲便會開始老化。

  老化!多可怕的名詞啊!還沒開始享受由少女變為成熟女人的喜悅,就要開始以保養品為武器,抵抗歲月的無情,當女人你,實在辛苦。

  現在李明玉這般,大概便是患了「老化恐懼症」吧,否則怎麼連我踢她,她都不為所動?

  「哦,四點了,我要走了。」我跟沈堯相約在樓下。

  李明玉稍稍抬頭看我一眼,又趴下:「你走吧!」

  我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咖啡,將錢放在底盤上,背起背包,迅速的下樓。

  沈堯已經在門口等我了。「等多久了?」我跑向他。

  「剛剛,車子停在門口。」他伸手攬著我。

  我怕人看見,趕緊拿開他擱在我腰間的大手。

  他低頭笑了笑,沒說什麼。

  「秋涼,你真忍心丟下我!」李明玉匆匆跑過來。

  我方拉開前座的車門,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李明玉探頭探腦的打量著,我還真擔心被看出什麼端倪,沈堯卻搖下車窗,招呼道:「要搭便車嗎?」

  李明玉一見沈堯,二話不說便自動鑽進後座裡,羨慕十足的說:「真好,秋涼有你這個親戚。」

  我悶不吭聲,倒是沈堯一路上一直跟李明玉聊些有的沒的。李明玉很狡猾,總是以洩漏我的事作為和沈堯溝通的橋樑。

  氣人的是,他居然還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不時輕笑出聲,惹得李明玉更是添油加醋,雜七雜八的扯一堆。

  一回到公寓,我逕自開了門,不等沈堯進來便把門鎖上,任他在外頭敲門我都不開。

  咦?門把怎麼在轉動?

  等到他走進屋裡,我才恍然記起,他手裡也有一把鑰匙。

  他走近我,將我圈在懷裡。「氣什麼?」

  我扭開頭,不理會他。

  「你在吃醋?」

  「我才沒有!我有什麼好吃醋的?」我猛回頭道。

  「那你到底在氣什麼?」

  「我氣你老是和外人聯合起來欺負我。」我洩憤地在他胸膛擊上一拳。

  「我沒有欺負你,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你的事。」他捉住我的拳頭。

  我再揮出另一拳。「你可以問我。」

  他又再捉住這一拳,將我兩手握在手裡。

  「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問你你也不會說。」

  他憑什麼這麼武斷?

  「我不會說?」我試著想抽回手。「你問過我嗎?就是你問我三圍我也會告訴你的。」我一時氣到口不擇言。

  他突然放開我的手,兩條胳膊順勢環住我的腰,笑得好曖昧,好像偷腥的貓。「你的三圍,不用問我也知道。」

  我當場緋紅了臉,連忙推開他,故作鎮定道:「我帶希望去散步。」

  他拉住我,親了親我的額頭吩咐:「早點回來。」

  「好。」我答應了聲,隨即到後院找希望。

  我帶著希望一路閒逛到公園。

  我意興闌珊的踢著小石子,希望則蹦蹦跳跳的跟在我腳邊。

  附近是住宅區,車輛沒市區多,可能是下課下班的緣故,黃昏時分的公園顯得很熱鬧。

  除了遊玩的小孩外,一方人群吸引了我的注意。是正在拍結婚照的新郎和新娘。

  找了一個鞦韆架坐下來,涼風徐徐的,驅趕了不少初夏的熱度。

  希望這只懶狗,我沒走動,他便伏在我腳邊搖尾巴趕飛蟲。

  戶外婚紗的拍攝吸引了不少人圍觀。我在一旁的鞦韆坐著,想起我和沈堯之間,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但究竟是少了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結婚近兩個月,雖然沒有蜜月旅行——因為沈堯和我都還得上課,老實說,我並不很在意是否有度蜜月。

  結婚照,拍是拍了,卻沒有一張令人滿意的,總覺得太唯美,矯情。

  說起來我不算是個好太太,沈堯得廚藝比我還高明,家裡掌廚的是他不是我。

  我被伺候的好好的,覺得他好像是我請來的男傭。

  看到那些帶小孩的媽媽們,我不由得看向我平坦的小腹。沈堯說我還年輕,不打算讓我懷孕,我知道他是為我好,我還有一兩年的書要讀,懷孕對我不見得是好事。想要小孩,得等我畢業後再說。

  「嘿!希望,不能到那邊。」希望突然跑進拍照的人群當中,我嚇了一跳,連忙跟了過去。

  圈子裡頓時沸騰,我咬了咬牙,心裡暗罵希望這只笨狗。

  我鑽進人群中,卻看見希望被白紗似雪的新娘抱住。

  「對不起,我的狗——」

  「它好漂亮哦!能不能把它借給我拍幾張照片?」那新娘說。

  我瞪了眼被她抱著的希望。它就只會替我招惹麻煩。

  「小姐,是這樣的,我妻子很喜歡狗,能不能請你把它借我們拍幾張照?」新郎也過來幫他妻子遊說。他很有禮的遞來一張名片。

  我隨手收下,並不甚在意。「儘管拿去用吧——」希望這隻狗還真懂得湊熱鬧。

  向我道謝後,拍照的工作又繼續下去。我退到一邊,仔細的瞧了瞧這對新人,男俊女俏的,只怕天地要為之失色。

  希望金棕色的毛在夕陽的照拂下,耀眼非凡。好像真聽得懂人語,姿態擺得一級棒。

  「杜秋——」

  是沈堯。

  「這裡。」我朝他揮揮手。

  他看見了我,向我走了過來。

  「不是叫你早點回來嗎?飯菜都弄好了還不見你人影。」他伸手替我撥開被風拂到臉頰上的髮絲。

  「誰叫你動作那麼快,還有希——」

  「喀嚓!」

  我朝聲音來源望去,看到新娘得意洋洋的表情,而新郎則是手持相機——手還按在快門上。

  新娘笑容滿面的向我走來。「謝謝你將狗借我們——對了,它叫什麼名字?」

  「希望。」我簡單的回答。我看了眼回到我腳邊的希望,其實新娘不該謝我,是希望自己跑去的。

  「好棒的名字。」她真誠的說。「我老公是攝影高手哦,剛巧剩一張底片,不介意我們把它用在你們身上吧?」她挽住方才持相機的新郎。

  原來剛剛那喀嚓一聲,是快門的聲音。

  我和沈堯被偷拍了。

  「不介意。」總不能讓人家把底片拿出來吧,反正只是一張照片而已。

  搞不懂幹嗎拍咱們。

  「回去了。」我挽住沈堯的手臂,往公寓的方向走。

  我靠在沈堯的臂膀上,把身體一半的重量轉嫁給他。

  沈則抽出手臂,攬住我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謝謝你來叫我吃晚飯,感覺很溫暖。」

  「你穿這麼單薄,當然覺得冷。傻瓜。」他讓我偎進他懷裡,分享他的溫暖。

  雖已入夏,夜幕一低垂,還是有點涼。

  不過,我所謂的溫暖不是指皮膚表層的感官知覺,而是再更深層一點的心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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