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冰火相融 第一一零章 討好丈母娘
郎川的鼻血止住了。
拿棉球擦掉已經幹了的血點子,郎川看著鏡子裡明顯憔悴不少的自己說,「我跟你睡了一宿就見紅了,你得對我負責啊,你看這血量。」
江為止哪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不知道是冰袋鎮的還是這血真流太多了,郎川的嘴唇顏色都不一樣了,江為止一張嘴就是一連串的問題,跟說快板似的,「頭暈麼?難受嗎?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沒,都挺好,沒事兒了。」郎川把棉球扔進垃圾桶裡,盤著腿無奈的看著被他弄髒的被子,「就是這被得重新洗了,這大過年的……」
「那你再趴會兒。」從從櫃子裡翻出一床新被,江為止把床上那條捲起來抱走了,「明天還得彩排,抓緊時間休息,待會兒吃飯了我叫你,你睡吧。」
他真沒事兒,就流點鼻血唄。
郎川換了衣服,到衛生間把自己好好捌飭了下,然後看著鏡子裡帥氣依舊的人飛了個眼。
這身材,這長相,不得帥的岳父岳母一臉血,不喜歡他還能喜歡誰。
郎川挺美,往出走的時候摸了把鼻子,岳父岳母不清楚,反正他剛才真是一臉血。
「媽,用不用給他做點什麼補補,出了那麼多血。」
「你想補什麼?」
「吃點……」江為止遲疑了下,「補血的東西吧。」
「兒子呦,他是睡電熱毯睡上火了,」江媽媽的語氣挺無奈,「現在還一身的火你還想給他補成啥樣。」
「可是……」
郎川一出來就聽到江為止和江媽媽在廚房裡說話,倆人音量不大,不過廚房挨著客廳,聽的還是挺清楚的。
他可不就是上火了嗎,不止電熱毯上火,摟著媳婦兒睡一宿連親嘴都不敢太大聲心裡也火著呢,他現在真不能再補了,再補得噴血。
媳婦兒你陪我逍遙快活下我就什麼火都沒了。
郎川嘿嘿一樂,一扭頭看到沙發上的江爸爸,不愧是專業的演員,那猥瑣的笑臉一眨眼就變得特真摯,「叔叔早。」
「早,」江爸爸正在看報紙,看郎川過來就把報紙迭好扔桌子上了,那娘倆廚房的對話他一直聽著呢,江為止從進廚房就開始問這事兒,估摸著郎川也聽到了,江爸爸示意示意他坐,甭搭理江為止,「遇到點兒小事兒就大驚小怪的,讓我們慣得,一點生存能力都沒有了,小郎你坐,這有茶喝點。」
「我自己來。」郎川連忙把茶壺接過來,才一欠身的江爸爸又坐回去了,「也不是,一般都是他在照顧我。」
「他那樣兒還能照顧人?」江爸爸哼了聲,擺明了不信,「鼻子好點了嗎?」
「沒事兒了,就是挺多年沒睡電熱毯,冷不丁一睡有點上火。」
「是,那玩意兒少睡,我都不用,別說你們年輕小伙子,」江爸爸喝了口茶,一揚眉,「你家是哪兒的?」
「東北,遼寧沈陽。」
江爸爸一點頭,「沈陽我知道,去過兩次,殺豬大菜那味兒真是多少年都忘不了,在遼寧住的那幾天什麼都沒吃,就挑這個來了,我們幾個一次能吃大盆。咱們這邊也有酸菜,但做出來就和你們東北不是一個味兒。」
江爸爸說完喉結還滾了下,估計真挺愛吃。
和老丈第一次嘮嗑,郎川本來挺緊張,怕給老丈人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但他發現江爸爸是個挺隨和個人,就沒了那正襟危坐的感覺,語氣也不像剛才那麼謹慎了。
「吃殺豬菜還得到東北去,自家醃的酸菜,農村現殺的豬,那才叫正宗,我媽做這個可拿手了,比飯店的地道,叔叔下次去沈陽到我家坐坐。」
「噯你說的我都饞了。」
郎川樂了,下句話沒等說,江為止從廚房裡出來了,袖子挽到胳膊上面,兩手掌全是面。
「你怎麼出來了?」
「我真沒事兒,就鼻子出點血不至於還得趴著,」郎川背過身去,看到江為止手上的面一抬下巴,「你幹什麼呢?」
「給我媽打下手,做湯圓。」
「呦,」這個倒讓郎川意外了,「您還會做湯圓?」
不是下個麵條就能點房子的人嗎。
「不說了打下手嗎,我負責搓球。」
郎川樂出了聲兒,他媳婦兒誠實這點最招人愛了,「用我幫忙嗎?」
「不用你等著吃吧,馬上好了。」
「那我看看去,我還沒見過做湯圓呢。」江為止一轉身郎川跟著就站起來了,難得媳婦兒賢惠一次,他不好好看看得後悔終身,「叔叔我去看看。」
「去吧去吧。」江爸爸又把報紙拿起來了。
廚房裡,江媽媽正在把餡料塞進面皮裡,然後搓成圓球。
江媽媽搓的很圓,成品跟超市賣的差不多,而另外一邊放著一堆稜角分明的湯圓,就跟小孩玩的橡皮泥似的。
郎川指著那些能看出圓形但一點也不圓的東西問江為止,「那些你做的吧。」
「嗯。」江為止回去繼續搓他的球兒。
郎川對做飯一竅不通,就沒好意思去獻這個殷勤,免得弄巧成拙了,不過手幫不上忙不要緊,狼大爺還有他的嘴呢,他站在江媽媽後面一臉崇拜的說,「阿姨手真巧,連湯圓這麼高難度的東西都會做。」
江為止一邊搓球一邊看他,男神你這有拍馬屁的嫌疑啊,剛在外面聽你和我爸說話就不對勁兒了。
郎川偷偷衝他了眨一下眼,這不是努力的給把印象分打高點嗎,將來進你家門門坎就沒那麼高了。
「那是,做這個我最拿手了,」郎川的馬屁拍的還是挺有用的,直接就觀中了江媽媽的驕傲處,她美滋滋的說,「現在都沒幾個人會做這個了,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就喜歡去買著吃,買的哪有家裡做的好,這面是我自己和的,芝麻是我自己炒自己磨的,你聞聞看香的勒。」
江媽媽獻寶似的圉起一勺送到郎川面前,郎川低頭聞了下立馬豎起大拇指,「真香!」
江為止面無表情的搓著他的湯圓,心想著你也別總嫌棄陳小滿了,她拍馬屁就是跟你學的,她真不及你百分之一,你這樣我看著都受不了了。
「我第一次看到做湯圓,我們那邊手工做的就元宵,拿著簸箕來回滾,和您這個不一樣。」每到元宵節將近的時候,街頭巷尾總能看到現場製作元宵的,把餡料沾水放到面裡,然後勻速搖動簸箕,滾著滾著一顆顆的元宵就出來了。
江媽媽做的湯圓不一樣,是把和好的面擀成皮,然後像包餃子似的放餡,封口,最後搓球。
做法不一樣,味道也不一樣。
郎川一副標準的女婿樣兒,陪著哄著丈母娘,江媽媽挺高興,嘴沒閒著一個勁兒和郎川嘮嗑,江為止被晾在一邊誰也沒想起來。
就算想起來了他也不想參與,看郎川那樣他直反酸水,不是嫉妒,是郎川這討好巴結的樣兒太明顯,他看著酸死了。
早飯是手工湯圓,上面撒著的糖桂花,入口即化齒頰留香,江媽媽真不是吹,這手藝真是絕了。
郎川吃了不少,那些奇形怪狀的差不多都進他肚子了,吃完飯他幫著江為止洗碗,趁沒人的時候在他臉上親了口,「甜死我了。」
「吃那麼多湯圓,待會兒胃該不舒服了。」
「你當我是你呢?胃那麼嬌貴,」郎川挑眉看他,「媳婦兒親手做的東西就沒有吃了不舒服的道理,包治百病還差不多。」
「現在沒人,不用酸了。」這人是酸上癮了吧,一張嘴就是各種甜言蜜語,說的那叫一個流暢。
「沒酸,是事實。」郎川是真高興,這一早上嘴一直咧著就沒閉上,不光是因為和江為止在一起,更多的是見到了他的父母,這對郎川來說是又一大飛躍性的進步,江家父母人都挺好,狼大爺看到了曙光的影子,「比這酸的我沒說呢,等回家我跟你慢慢說,好好說……」
「得了你還是留著吧,我受不了。」
江為止的箱子裝的都是送父母的東西,東西一拿出去箱子裡基本沒什麼東西了,等他倆從廚房出去的時候,他的箱子就攤在餐桌上,江媽媽正往裡面塞東西呢。
「媽。」江為止無奈的喊了聲,「你別給我拿東西了。」
他想把箱子拿回來,江媽媽用力一拽,瞪了他一眼。
和天底下所有兒子一樣,不管江為止的脾氣多犀利,到親娘這也一樣沒輒。
他只得坐到邊上,無奈的看著江媽媽把土產及她親手做的零食什麼的放到箱子裡。
郎川在另外一邊也坐下了,看著江為止吃癟的樣兒捂著嘴偷著樂。
一向只管欺負人的江為止也有這樣的時候啊。
眼看江媽媽裝的越來越多,他那箱子都快裝不下了,江為止再也看不下去,又去拽他的箱子,一著急寧波話冒出來了,「媽,費幾類,阿拉戈下魚嗷。」
「旮頭搭哦漏伐一樣嗷!」江媽媽也火了,把箱子又拽回來了。
「經些好汾哦……」
郎川正在那看熱鬧了,江為止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直接把他弄蒙了。
然後倆人就你一句我一句語速非常快的說起來了。
郎川迷茫的看著他倆,那嘰裡呱啦的話他聽著跟外語似的,他們說了半天他一個字兒都沒聽懂,不過好像覺得有點耳熟。
「江兒,你和阿姨說日語呢?」
……
大概釋義:
江兒:媽,我那什麼都有。
江媽:外面能和家裡一樣嗎!
江兒:真不用……
方言用漢子打出來之後意思可能不是那麼準確,大家大概看一下就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