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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愛人半顆心》第10章
第九章 誰來牽手

 “你這渾帳!”倪樵會出現在我面前,我早預料到了。

 當他握緊拳頭狠狠地將我打倒在地上,我嘔出了一口血時,這樣的下場,找他早已有心理準備。

 “你以為你不躲、不閃,就能彌補你的錯了嗎?你這個儒夫!起來,我要替煮依教訓你!”

 我閉上眼,一詞重拳擊到我腹上,我被打飛了出去,摔到地上,又彈了起來。該死,這幾年倪樵在國外是去打拳擊不成?力追這麼重。

 不過……打得好,再多打幾拳,替意依從我身上討回公道。

 她太便宜我了,我捨不得。

 “當年你說愛她都是說假的嗎P既然你不打算珍愛她,為何還硬去招惹!你……可惡透頂!”

 再揍一拳、踢一腳,我大概只剩半條命。

 我望著天,天上有黃金,我頭暈目眩。

 “對、對,我可惡,你打吧!用力打吧!”我大喊。

 “你以為我不敢!我打死你這三八龜孫子。”

 倪樵抱起我,又是一陣猛打,我不知咳了多少血出來,身體很痛,心卻舒暢極了。“早知你曾這樣渾帳,當初說什麼找他不把意依讓給你。”倪樵忿恨地道。他到現在還忘不了賣依?

 “現在我們離婚了,不正稱了你的意?”

 出口相諷,是因為覺得倪樵那句“把意依讓給我”的話刺耳,沒想到我說出口的,竟還要難聽刺耳三分。

 “你你好樣的,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我翻了翻眼,豁出去了。

 “難道不是嗎?你到現在還沒結婚,不就是為了等這一天?養依不是我老婆了,你大可去追她呀!”

 倪樵先是忿怒,而後錯愕地瞪著我。“這是你的真心話?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對,我一點都不在乎。”誰說我不在乎!我在乎得心快痛死了!

 “好、好,這是你說的,是你對不起意依,你沒資格愛她,從現在起,意依只有我可以愛,不許你再來攪局。”他放開我的領於,把我當垃圾一樣的丟到一旁,扭頭要離開。

 “等一下,你要去哪?”我拖住他。

 他停住腳步,頓了一下。“去找意依。”,“我不准你去招惹她。”

 “別忘了你們已經離婚了,我可以去“招惹”她。”

 “我不准就是不准。”

 “你有什麼資格說不準p我比你更愛她,更懂用珍惜,你從一開始就不該介人。”“胡說,最愛她的人是我!”即使煮依已經離開我,她還是我心中唯一的妻。我的意依,怎容得其他男人來碰?

 倪樵挑靈似的。“可惜你、沒、資、格。”

 我刷白了臉。“你要真敢去,先打死我再說!”

 他挽起袖。“好,我就打死你這見異思遷的王人蛋!”

 說著,他一拳就揮了過來,我躲不開,又被他接因在地。

 顧不得痛,我爬起來,同他一艘。

 早該於一架的,我說過我們之間早該拚命幹一場架的。

 從我們十七歲時愛上同一個女孩子起,便汪定了這一段無可避免的宿命。我和倪樵,是朋友,也是敵人。

 “意依是我的!”我瘋了似的喊。

 “鬼話連篇!你死了心吧!”

 我們之間的帳,總要找天好好的清算一場。

 她出一拳、我就回一拳,我們忘了我們都已不再年輕,不適合如此激烈的纏。但不打不行。不打,心中的怨氣永遠消不了,吃貼也永遠是吃浚。打吧,看我打死你!臭倪樵!敢妄想我老婆。

 “意依不是你老婆了,少不要臉。”

 “還說!看拳!”非得把他那張比我俊的臉打得界青臉腫不可。

 “我偏要,你能拿我怎麼樣!”

 “不如何,欠揍!”我撞向他,他問過。他一寸拐來,我又中招。這場架,停不下來。直到我們兩人都筋疲力盡地躺到地上,連動都動不了,還眼瞪著眼比兇狠。許久,瞪著瞪著,倪樵數了口氣,別開眼去。他那一嘆,好長,彷彿將多年的怨氣盡數嘆出,不僅嘆出他的,也嘆出了我的。

 唉:一場空,往事是一場空。

 許久,他靜默無聲,我推推他的手。“帳,說點話,!罵找也好,不然怪問的。”“瘋子!”他低咒一聲。

 “罵得好,再來。”

 “你真瘋了?”倪樵轉過身來,坐起身,一局一局地怕著我看。

 “我們倆鬥了一輩於了,我瘋不瘋你會不曉得?”

 兩肘撐住地,跟著半坐起身,感覺全身筋骨都痠痛不已。

 倪樵不語,顧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句榮,拿出一根,刁在嘴裡,點燃後深吸了一口。

 其有點變形,可能是剛才幹架時弄到的。

 “要不要?”他突然將獲遞到我面前。我有點受寵若驚。

 我接過一根,瞪著鑄看了許久。

 看我不阿上嘴,倪樵間:“不抽?”

 “意依不喜歡我抽。”

 “分開了才講這種話,不嫌晚?”倪樵半嘲諷的。

 說著,又抽了一大口,在我身邊吞雲吐霧。

 低頭看了好一會兒手上的於,才叨進嘴裡,倪樵自動自發的燃起火替我點上,我抽了口,緩緩地朝天花板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煙圈。

 有人說,煙圈代表寂寞,我想是真有那麼點味兒。

 想起意依曾問我寂不寂寞,那時我怎麼說的?我說“不。”

 我不是寂寞,卻是不甘寂寞。也許我曾經品嚐過寂寞的滋味,但是意依走進我生命團,替我帶來了雨後的陽光,有她在的日子,是那樣的美好,但這些美好卻再也無法挽回了。一樁失敗的婚姻、一個破碎的家庭,全都因我一隊的不甘寂寞所造成。我太畏懼寂寞,所以只有意依不夠,我還要又珊。

 也所以……我失去了責依。

 “為什麼?”倪樵突然間。

 “什麼?”

 “你不是不愛意依,為何還要和別的女人有瓜葛?”

 倪樵問了一個讓人不知如何回答方是的問題。

 我看向屋裡一盆萬年青,又抽了幾口榮,吐出了幾圈煙圈,才道:“這個問題,老實說找他不曉得。意依對我來說,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事,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一個夢,你曉得那種感覺嗎?”我舉起手,張開手掌,又緊緊握起。“想捉,偏偏又捉不住。”

 “我知道。”倪樵語氣淡淡地。

 “你知道?”我懷疑的看向他。

 他凝眼看自己的手。“想捉,又提不住的夢,最美麗,也最難忘。”他抬起眼。“或許她不屬於任何人,她鷹於她自己。”

 “因為感覺!”對了,我怎麼忘了,賣依是個忠於自己感覺的女子,如風。她不屬於我。“但是她愛我。”

 倪樵扔掉夾在指問的芥蒂。“愛,受有什麼屁用’都已成過往雲煙。”他抄起地上的外套,往門口走去。

 我楞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過往雲煙?不,不是這樣的。“等等,欣柴的你先別走。”

 “有屁快放。”

 “你呢?你對意依,是過往雲煙了嗎?”

 他的背影僵住,而後挺直,有一種刻意。“不關依的事。”

 唉,死鴨子嘴硬。“我要告訴你,我還是愛責依,我對她的愛,沒有成為過往雲煙。”

 倪樵走了,頭也不回的。

 每個人對每一分愛情都有自己的抉擇,可以濃。

 烈、清、淡,可以放棄或堅持。

 我愛又珊,並不衝突我愛意依。這不是為我的出軌合理化或自圓其說,而是感情的歸向從來就不是先來後到的問題,而是憑藉著一種“感覺”的遇合。意被看清了這點,所以選擇離開,這對我們三人來說,或許是一種毀滅,也是一個契機。我不管你現在怎麼想,總之,我的愛,與你們無關,再怎麼不被你們認同,那都是我自己的事,頂多也只是我的家務事而已。

 連倪樵也沒立場千涉的家務事。

 倪樵,我就說我早該跟他幹一場架的。

 又珊真的懷孕了!

 四十二歲的孕婦,恐怕已算是超齡多多的高齡產婦。

 雖說又珊愛美,一向駐顏有術,讓她看起來還像是個三十出頭的美婦人,但她與我同年,算算年紀,其的不適合再生產,人危險了。

 當年,當意依不肯再為我懷第二胎時,我確實強烈的渴望想再要一個孩子,我難免會想起又珊腹中,那個未成形就被我逼著拿掉的胎兒。

 想當時,若把那還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生下來,孩子叫我爸爸的情景。

 我想,我確實是人貪心了些。

 但是隨著秋櫻的成長,漸漸的,找也就放棄了再要一個孩子的想法。

 秋櫻是我的驕傲,她善良、活潑,像個小天使,有她在的地方就會充滿歡笑。秋櫻的好,讓我斷了再生一個孩子的念頭,至今依然如此。

 又珊第二次為我懷孕,與當年同樣出乎我意料之外。

 這陣子,因為煮依的事,一直沒和又珊聯絡,待一切塵埃落盡,走的走、散的敬,我才想到意依離開前的話:孩子我和又珊的孩子。

 我沒事先告知,就退自來到又珊住處。

 沒想到一進人屋裡,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又珊搬走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打聽到又珊的新住處,幾乎是立即趕往,免得又被她給溜了。

 我到那新住處時,又珊正要出門,見到我,她可以說是反射性的往屋裡躲,可惜我手腳比她略快一步,在她進門前攔住她。也因此,我確定了一件事。她的不告而別是因為我。

 “為什麼要躲我?”

 “有嗎?”這明顯是跟我打馬虎眼。

 “有。”

 “快說,我要知道為什麼?”

 “我不是躲你。”又珊還是不肯吐實。

 “那為何搬來這裡沒有跟我說一聲。”

 “你太忙了“事後通知也可以啊。”

 “還來不及通知你,你就來了。”“不高興我來?”聽她這話,似有這意味。

 “怎會?你想太多了。”

 “真的?”老實說我不太信,又珊神色一如往常,絲毫沒有異樣,又教人難清真假。一不信刺算了。”我是不信。不想在這得不到答案的問題上浪費時間,我直接切人正題。

 “為什麼要去找意依?”如果不是又珊去找意依,或許我和意依還是夫妻。

 意依離開我以後,我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又珊不是小家子氣的女人,她愛我,但她愛我的方式與意依不同,她對我的獨佔欲比意依對我來的強烈得多。

 我曾偷偷的比較過她們兩人,我想,又珊之所以如此,或許是因為我給了又珊強烈的不安全感,情人的身份是不保險的,永遠不可能擁有和妻子同等的名正言頃。又珊眠了眼嘴。“我沒有去找你太太。”

 “意依說你們談過。”身為她們的丈夫與借人,卻在離婚前夕才知道這件事是相當諷刺的事。

 “哦們是談過,但不是我主動約她。如果你是要來興師問罪,我今天不曾留你。”又珊的神色顯得相當認真,有一瞬間,我還以為我連地也要失去。是了,我失去煮依,是因為我不夠瞭解意依,意依是真正冷靜明察的人,我怎能天真的認為她不曾知道?

 事實證明,當我第一次留宿又珊房中,她就察覺了不是嗎?

 又珊看來精明幹練,事實上卻是個時常委屈自己的人,數十年如一日,甘願沒有任何名分的待在我身邊,又怎會去找意依談判?

 “我不是要興師問罪,我只是覺得被蒙在鼓裡的滋味很不好受。”

 又珊凝神看了我好一會兒,數了口氣。“我們之間,又有誰真正好受過?”是啊,驕傲如陸又珊,竟要委屈自己當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怎麼會好受。但,這都是我們咎由自取,恕不得人的。

 “你後悔了?”我仍不禁問道。

 她搖搖頭。

 “後侮什麼?人生叉不能重來。”停頓了曾幾,又道:“如果時間能夠重頭來一次,我曾在我們小時候就綁著你不放……偏偏,一個人只有一回一生。”人生沒法從頭來過,事情定到這境地,也許早在當年我接受又珊時就註定好了,比起其他人,找吏足沒有後悔的權利。

 站在屋前,我們沉默良久。

 我瞥見她穿著寬鬆的家居服,直覺的將目光鎖定在她仍然平坦的小腹上。看不太出來有身形上的變化,又珊真懷孕了嗎?

 “你……幾個月了?”

 當又珊原本如常的神色突然變得蒼白無血色,我想,我找到了問題。

 見我盯著她肚子看,又珊雙手抱住她的腹部,防備地看著我。

 “我不管你打算怎麼做,這次我是非把孩子生下來不可,我不要再拿掉我自己的孩子了!如果你不要這孩子,沒關係,我要,孩子只要有母親就夠了!”我沒想到我一個簡單的問旬會引起又珊這樣激烈的反應。

 “你怕我逼你去墮胎,所以才躲我?”找他沒想到又珊對當年那件事會這麼耿耿於懷。

 “不是,我不怕,因為這次我絕不那麼做了。”又珊臉上寫著堅持,彷彿甘願為肚裡的孩子與我一刀兩斷。

 我不禁想試試……所以找問:“如果我還是要你把孩子拿掉,你是不是就打算要離開我?”

 又珊看著我,一雙眼寫著不信。“你真的要這麼做?”

 “孩子有一半是我的,我有權利這麼要求。”

 “若我不呢?”

 我假裝平靜地道:“那麼你就會失去找。”

 “天……”又珊抱著腹部,神情顯得萬分痛苦。“你為什麼非得這麼逼我不可?你明知我愛你,你怎麼能叫一個女人在愛人和孩子之間做選擇,幸弦,你對我太殘酷了!”

 “我”

 “不要說了!反正孩子我是一定要留下來的。”

 “又珊,我”

 “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她像刺帽一般的防備我,紮得我們彼此渾身是傷。

 我心疼的跨步上前,將她擁進懷裡。“又珊,我騙你的,這次我不曾通你拿掉孩子。”

 “真的?”她抬起眼,眼中猶有不信。

 “真的,我保證。”

 聽見我的再三擔保,又珊才放心下來,撤除一身防備的刺。

 “對不起,我不曉得我傷她這樣深,想把孩子留下來就留下來吧。不過……”“不過?”她緊張地挑起眉。

 唉,軌這麼不信任我?

 “不過,我們得先去詢問一下醫生的建議,畢竟斤是年輕人了,這年紀懷孕,只怕有危險,如果要我在孩子和你當申選一個人,我要你,懂嗎y’又珊咬著唇不說話,我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這讓我覺得不安、焦急。“怎麼不說話?”她眨眨眼,滿眶眼淚突然湧了出來,快得讓我措手不及。

 天知道我對女人的眼淚沒轍,別又來了。

 我手忙腳亂的想止住又珊的淚水。“別哭、別哭,我又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改就是了。”

 沒想到我愈說,她哭得愈凶。

 “唉,又珊……別哭啊,要鬧水災了……”止不住她的眼淚,我笨拙的一再替她拭淚。

 又珊搖著頭,抽噎著說話。“跟你在一起這麼久,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你有愛我,而不是只有我一廂情願……”

 我得了。

 我一直對又珊不夠公平,也不曉得我的愛對她來說有這麼大的意義。

 也許,愛情對男人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調劑品,但對女人來說,便不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

 女人看重愛情的程度,也許跟男人看重金錢一樣。

 在這個世界裡,男人與女人所追求的理想,也許一輩子無法交集。

 我輕輕撫著又珊流了又乾、乾了又流的淚痕。

 “又珊,我跟你說過一句話沒有?”

 又珊稍稍止住了淚水,濕眼看著我。“什麼話?”

 我捧住她的臉頰,用我一生的深情吻上她的唇。

 “我愛你。”

 又珊才剛停的淚又決堤了。

 “唉,別哭啊。早知道就不說了。”

 “不,我要聽,你再說一次。”

 “我愛你,秋圭弦愛陸又珊,愛你、愛你、愛你!”我抱起又珊轉著圈,她樓著我的頸子,臉上掛著自我認識她以來最美麗的微笑。

 “找他愛你。”

 愛,將使人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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