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老僧再次喧了一聲佛號，臉上露出了一聲嘆惜，“想不到以紫山施主的天姿，竟然也是沒有能夠突破那一道坎！”。

“家祖他的修煉天賦很高嗎？”

聽到老僧的嘆息，張天師忍不住有些有好奇地問。

“極高！”

老僧認真地道，“老僧當年在龍虎山學藝之時，龍虎山可謂是盛況空前，天縱之姿者，不知凡幾，然而在這一眾天驕之中，紫山施主依然是最為驚艷的一個，不論悟性還是天賦，都可用冠絕天下來形容，年方三十，便已將龍虎三劍悟透，當時就算老僧，在紫山施主面前，亦是多有自愧不如。”

爺爺天賦竟是如此之高？

他之前跟他說的那些都是假的？

說他的天資和悟性都遠勝於他，是張家百年不出的天才，只是為了鼓勵他？

張天師整個人怔住了。

他的腦海裡浮現起當年爺爺誇贊他的那些話語，一句句地回響，隻覺得心中越發的酸澀。

原來爺爺為了培養他，一直這麼煞費苦心，甚至不顧自己的名譽，不惜自貶自己，也要讓他豎立起信心，讓他有必勝的，一往無前的勇氣和信心！

爺爺知道信心特別重要，知道武道修煉之途，會有很多枯躁乏味，會有很多艱難險阻，在面對各種困難的時候，尤其是在面對一直無法突破瓶勁的時候，必須要有足夠的信心和勇氣，才能夠堅持走下去。

所以從小就特別注重他的信心的培養……

怪不得每次祖父誇他的時候，父親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怪不得當年他悟透龍虎三劍，全天下都在誇贊他的天資和悟性的時候，唯獨父親沒有出聲誇贊他，因為父親知道，他的天資和悟性，其實並沒有那些人誇贊的那麼高，他也不是什麼龍虎山最有悟性的弟子，他的爺爺才是！

“老僧以為，以紫山施主的天賦，定能夠突破那一道坎，晉入超凡境，沒想到……”

老僧說著，又再次嘆了一口氣。

“超凡境的突破，實

在太難了！”

張天師回過了神來，心情有些復雜地嘆了口氣。

以前年輕的時候，他對自己信心爆棚，覺得自己肯定能夠突破到超凡境，對於當時爺爺說到超凡之路的艱難的時候，完全無法理解，甚至頗不以為然，覺得這是因為爺爺他們的天資不夠所以會才會產生這樣的念頭，才會覺得超凡境難。

現在想來，當時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可笑。

他自己這一路走來，這麼多年，歷盡了這麼多的艱辛，傾盡了龍虎山的資源，卻依然還是連超凡的門都摸不到！

真要算起來，在超凡之路上，他現在所走的，怕是還沒有祖父當年遠！

“是啊，武道修煉難，其中又尤以超凡之路最難！”

老僧也深以為然地嘆了一聲。

說話的時候，他想起當年那一段尋求突破的過程，便是百年過去，此刻想來也依然還是倍覺艱辛，甚至有一種心酸之感。

“大師……”

張天師抬起頭看了一眼老僧，欲言又止。

“張施主可是想問突破超凡之境的事情？”

老僧看了一眼張天師，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不知道大師可否指點一二。”

張天師的臉色微微紅了一下。

“大師，晚輩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過份，但是晚輩也不是想要大師您傾囊相授，只是想要知道一個大致的方向，也好讓晚輩有個方向。”

張天師的神情無比的懇切，“前輩或許有所不知，這一百多年來，武道修煉界從來不曾見過超凡高手，甚至也沒有任何關於超凡境高手的記載，我們這些武煉界後輩，想要向前去突破，都沒有任何的方向和指引，甚至很多武道修煉者都覺得，所謂的超凡境是一個騙局，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不瞞大師，在今日見到大師之前，晚輩都對超凡境高手是否存在過這一事實產生了動搖。”

“在老僧深居山野的這一百多年都沒有超凡境高手出現過？”

老僧的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和困惑之色，“這不應該啊，武道修煉界的那些超凡高手呢？就

算他們也沒有下山行走，難道他們也不指點門人弟子？他們的門人弟子也會出來行走啊？在行走的時候不就知道那些超凡境高手存在了嗎？”

“大師的意思是？武道修煉界其實有很多超凡境高手的？”

張天師瞪大眼楮。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已經要抽筋了。

在他有生以來的七八十年，他的心臟所受到的沖擊，都沒有今天一天多。

各種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各種聞所未聞的秘辛，不斷地沖擊他的心臟。

“也不算很多，超凡之路，從來都是極為艱難的，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有很多的。”

老僧搖了搖頭，“但是也不至於像你說的這樣，完全絕跡，一個沒有，據老僧所知，若是正常情況，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最少有兩位應該是和老僧一般，還活在世間的。”

“奇怪，以他們的性子，不可能這麼多年一直藏身不出啊？”

說著，老僧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這些年裡，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

越說，他的神情便越是凝重，直接喃喃自語了起來，“到底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們這麼多年不出山？”

“前輩……”

張天師看著老僧的神情，便想要開聲詢問一下情況，想要問一下老僧所說的那兩位應該有還活著的超凡境高手是誰，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老僧直接打斷了。

“張施主，今日老僧還有些事情，需要去確認一下，就先走一步了，他日有機會，老僧會去龍虎山找你一敘。”

老僧對著張天師說了一聲，也不待張天師說什麼，灰色僧袍便化為了一道殘影，消失在張天師的視野之中，不過在他臨走的時候，他也沒有忘了剛才張天師詢問的那個問題，在僧袍消失之後，他的聲音，還是從夜空中向張天師傳了過來，“關於突破超凡之道，老僧也是愛莫能助，超凡之路只能自己走，自己悟，實在無法指引，唯一可確定的就是神念之力的積累至關重要。”

當話音到最後的時候，聲音已經杳杳然，漸漸低了，顯然已經離開了很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