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缺)

　　59.
　　
　　陳羽帶了一把槍，當初救了羅智心之後忘了交給警cha，後來他就把那槍收了起來放到了別處。他將它放在了座椅底下，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但有比沒有好。
　　而後陳羽開著車一路狂飆，沖過無數的路口，比上一次的玩命追蹤更加的瘋狂。
　　他心急如燎，很久都沒辦法平靜哪怕那麽一點。直到進入了郊野，四周逐漸荒蕪的景致強迫陳羽冷靜了一些。
　　
　　這些人抓李純熙到底要做什麽？
　　雖然他不清楚，但那一通短暫的對話讓他立刻就清楚要綁架李純熙的人認識他，認識他們倆。
　　
　　他雖然在情急之下讓劇組的人報警，但後來他沒有通知他們自己得到了李純熙的消息。如果對方開口要的就不是錢，報警無疑是把李純熙推向更危險的深淵。
　　
　　陳羽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到達了和綁匪約定的地點，“轟轟”的車飛馳的聲音在寂靜里掀起無端的讓人心亂的因子。
　　兩名綁匪蹲在砂石地上抽著煙，遠遠地見來車便站了起來。
　　
　　那車很快沖至他們身前不遠處，幾乎沒有減速的跡象，兩個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眨眼之後，來車“嘎啦——”一聲，停在了兩人不到一米之外的地方。
　　
　　車燈前，兩名差點沒忍住轉身跑掉的綁匪一時腿都是軟的。
　　
　　“他媽的！”其中一個人回過神來，甩了眼踩滅，奔過去就往剛熄火下車的人太陽穴上狠狠揍了一拳。
　　“你要是傷了老子一根頭發我要你一輩子都見不到那個賣屁股的娘們兒！”
　　
　　被他揍得撞到車門上的年輕人慢慢轉過身來，在另一個人舉著的手電筒的光里沒什麽情緒起伏地盯著他。
　　就在下一秒，一只手從夜色里而來，伸進圓形光暈的籠罩，如幽靈一般碰到了他的側額。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聽到“碰”的一聲。
　　不知是誰的頭直接被人按著撞向了車頂蓋上，幾乎要把那鋼鐵的蓋子砸出洞來那樣用力。
　　
　　那綁匪一下就被撞傻了——他以為陳羽根本不敢反抗他。
　　
　　“他不是賣的更不是娘們兒，你給我記清楚。”來者惡魔一樣的低語拂進他的耳朵孔，竟讓他渾身起冷戰。但立刻，他的同伴就扔了手電，吼著“你他媽還敢動手！”上來揍翻了壓在他身上低語的男人。
　　
　　他們把他打了，後來他都沒有還手，被兩個□□打腳踢下狠手猛揍一頓，打得頗有些慘。
　　但從頭到尾他咬著牙，眼睛在暗夜散發著冷光而一聲不吭。
　　那兩人痛揍了陳羽一頓，而後罵罵咧咧地搜了他的身，捆著他的手，罩住他的頭，一路把他帶到了關押李純熙的地方。
　　
　　當陳羽的頭罩終於被人取下，他的面前有人在笑：“來得正好，今晚我們就讓你的眼睛享受一頓大餐。我沒記錯的話，陳總您好像也喜歡男人吧，哈哈哈。”
　　
　　幾秒後眼睛適應了光線，陳羽望著面前那張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男人的臉，總算勉強認出了對方。
　　
　　原來如此。果真是梅胖子的人。
　　
　　而後陳羽轉頭望，他很快在房間里找到了李純熙，那個人被堵著嘴，有些狼狽地反手坐在地上，瞪著雙眼，望著他的神色倒一點也沒見到他該有的驚喜。
　　
　　“你們要對他做什麽？”陳羽比李純熙更狼狽，臉上被人打過的地方開始青了起來，身上也有不少地方被踢打過，正生生發痛。他黑色的西裝和里邊的白色襯衣上都是腳印，原本整齊好看的一套衣服，現在亂糟糟的穿在身上。
　　盡管如此，這群人卻沒有在他身上見到哪怕一點的懼意，他甚至問得那麽漫不經心，就像他也期待著看一場好戲。
　　
　　陳羽面前，玩著刀的男人陰測測地笑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大明星是拍戲的嗎，今晚我們就來錄一場震驚世人的好戲，要是李大明星被男人操的視頻放出去，呵呵呵——”
　　
　　“他？”陳羽想到了什麽似的，馬上就打斷了葉建的話，且抽搐著笑得厲害，“他那種一上了床就躺屍的貨色，你以為你們能拍出什麽東西來？”
　　說著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陳羽的額頭幾乎頂到了葉建的額頭，他緊緊地深深地盯著葉建的雙目，在對方眼前笑了一聲：“拍我吧，我比他厲害多了，而且我想你們老板應該也會很有興趣。上次我打了他，他現在還懷恨在心吧？”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葉建登時楞了一下。
　　陳羽，竟然想替代李純熙？！
　　隨後，他突然狂笑，臉上露出不可思議與驚喜之情，和他的那群手下前俯後仰地都笑翻了。
　　
　　葉建退後兩步，一直抱著肚子大笑：“原來你送上門來就是為了被男人幹？哈哈哈哈！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幫你告訴我們老板，跪下來求我，求我讓你代替李純熙去被男人搞。求我——放過他。”
　　
　　面前的男人毫不猶豫，在葉建說完話時，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葉建跟前。
　　“求你讓我替代李純熙那個沒情趣的東西，我保證今晚拍的東西會讓你們所有人都滿意。”
　　他擡著頭，說。
　　
　　不！
　　李純熙在旁邊瘋狂地掙紮，固定在墻上的水管都幾乎被他扯得松動起來。
　　不，他寧願死也不願意陳羽代替他受那樣的罪！
　　他瞪著陳羽“唔唔”地叫，叫不出的嘶吼讓他看起來更為憤怒，可是陳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陳羽的嘴角掛著笑，毫無所謂地擡頭看著葉建。
　　
　　陳羽！
　　陳羽！！
　　你怎麽能對那種該死的混蛋下跪！你怎麽還笑得出來！
　　
　　“老實點！”立刻就有人按住了李純熙的胳膊，一邊一個把他按回去逼他跪坐在地上。但他大力地掙紮，望著陳羽那邊，就是被捆著壓著，也幾乎要掙脫掣肘。
　　他喜歡陳羽，從他最初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的時候，從陳羽還來不及回頭把他的樣子看清楚的時候他就喜歡他了。
　　他喜歡他總是出現他需要不需要他的每一個時刻，他喜歡他和別人不一樣的勇敢和熱心。
　　可是這一刻他寧願陳羽沒有出現，他寧願他沒有對李冉說出他的決心，那樣他們就不會約在今天見面，陳羽就不會趕來此地。
　　
　　李純熙沒聽清楚後面陳羽又和葉建說了什麽，這一刻他像一只憤怒的困獸，嘶吼著，恨自己無能為力，還把陳羽牽扯進來。
　　
　　不要，他不要陳羽為他做這種事情！
　　
　　葉建出去打了一個電話，回來之後他徑直走向李純熙，蹲在他面前，食指輕佻惡意地拂過這只困獸的下巴。
　　“有人對你這麽好，你真該謝謝他。不過真是看不出來啊，陳羽竟然肯為你做到這種地步，我倒是更好奇你們兩個究竟是什麽關系了。”
　　他覺得今晚的發展很奇怪，也有有趣，比他想象中有趣更多。
　　
　　李純熙恨海難填，對葉建怒目切齒，雙眼里爆出根根血絲，嘴里堵著他無法出口的低吼咆哮。
　　葉建仿若未聞，站起來，對捆著手還跪在另一邊的陳羽說道：“我們老板接受你的提議，不過他也交待，今晚李純熙上不上場——那得看你表現得好不好。”
　　隨後對手下說：“給他解開繩子。”
　　
　　松開手上桎梏，陳羽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摸了摸自己發青發痛的嘴角。
　　他淺笑了一聲，冷冷說：“隨便你們怎麽拍，只要不動他，今晚你們就算把我弄死我也不會反抗一下。”
　　
　　葉建眼里露出一絲讚許的光來，他佩服陳羽這種的勇氣，他甚至敬佩他是個真男人。
　　雖然他們和陳羽水火不容，但陳羽這樣的人現在還到哪里去找第二個？肯為了別人做到這種地步，不惜犧牲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這才是最讓人驚嘆的地方。
　　
　　“陳總，請吧。”葉建朝手下揚揚下巴，示意他們帶陳羽去隔壁。
　　
　　陳羽終於回頭瞟了李純熙一眼：“別讓他過來。”
　　
　　葉建盯著手里冒著寒光的匕首，覆而擡頭一笑：“那可不行，李純熙得全程看著，這是我們老板的要求。”
　　
　　陳羽說：“那讓我對他說幾句話，免得他待會兒不老實，影響拍攝。”
　　
　　葉建考慮了兩秒，側開了身子，“快一點。”
　　
　　***
　　
　　他一步步朝他走過去，他的樣子映在那個人瞪大的雙眼里。他看著李純熙的懊惱、憤怒、無奈與自責，卻朝李純熙笑了笑。
　　“雖然不是我們約的地方，但還是見面了。”
　　
　　“唔唔！！”李純熙瞪著陳羽使勁地掙紮，想讓陳羽把堵著自己嘴的東西扯開。
　　
　　可是陳羽慢慢蹲在了他的面前，卻並沒有幫他解開束縛。
　　“你不用自責，我自願的，我不想看到你受那種罪。至於為什麽，你現在應該知道原因了，李純熙。”
　　英俊而狼狽的男人說。
　　
　　六月的夜晚已不再冷，李純熙渾身如火燒，心卻冰涼到底。他的眼前就是他喜歡的男人，可是他什麽都無法對他說，更無法為他做。
　　
　　陳羽的眼里是李純熙從沒見過的溫柔，那溫柔里還有讓李純熙心驚肉跳的神色：“我們約好的、你見面要對我說的話，也遲一點再說吧。”
　　
　　不……
　　
　　“但是，欠李冉的那些我今晚就還了，我和她兩清了。
　　“李純熙，剩下的債就不管她的事，都是我和你的，只有我跟你。從此以後我們中間都沒有別人。”
　　
　　李純熙的眼睛猛然瞪得更大，一剎那間，兩行淚順著他的眼角滑了下來。
　　他突然明白了，陳羽是在以怎樣的方式告訴他自己的決心。陳羽是在以怎樣的方式讓他知道，他願意為了他不惜一切。
　　但他根本不需要這個人還李冉的債，因為陳羽根本就不欠李冉的債啊！！
　　
　　“唔唔——”他瘋狂地掙紮，往年輕的男人面前湊，想和他說話。
　　而陳羽輕輕一笑，突然湊到李純熙耳邊。
　　
　　他對他說了幾個字，而後就被人拖著，一下遠離了他。
　　
　　李純熙不再掙紮，他頹然軟在地上，眼淚蜂擁如雨，模糊了視線里的一切。
　　
　　當年李冉出事，陳羽是不是和他現在一樣自責得心臟如撕裂，覺得再也無法原諒自己？今日如果陳羽以那樣的方式還李冉的債，那他李純熙，這一生又要用什麽方式才能還得了他欠陳羽的？！
　　
　　陳羽。
第六十章

　　陳羽走進隔壁的房間，看到的並不是只是一張床一個男人那麼簡單。

　　那乾燥老舊的破牆上掛著無數的道具，旁邊還有一個推車，裡邊也盡是他見都沒見過的玩意兒。

　　而旁邊站著兩個男人，穿著那種只遮得住一點關鍵部位的皮衣的男人，還是外國人。兩人見他進來，便慢吞吞朝他圍了上來。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陳羽心裡還是咯登了一下，誰他媽的想到梅胖子這個雜種竟然想這樣搞李純熙。

　　看這陣仗他就知道今晚沒那麼簡單，兩個高大的外國男人的熱氣已至眼前，他們把他前後夾在中間，陳羽的額頭冒出了密密汗水。

　　在李純熙面前他是裝得差不多了，但拖了這麼一會兒，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保住自己的菊花。

　　「攝像機準備好了？」葉建跟在後面進來，看了一眼被夾在高大壯實的外國佬中間的陳羽，嘲諷道：「脫吧陳總。」

　　攝像師早就嚴陣以待，其中一台攝像機由人扛著到了陳羽面前，非常近距離地把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滿屋子都是人，陳羽拋開腦子裡強烈的反感，深吸一口氣，推開身前胸毛密得像熊的男人，「唰」地一聲脫掉外套，隨手把它扔到了地上。

　　「繼續啊，這可是開始了，陳總。」葉建催促。

　　李純熙這時候被人帶了進來，一看到屋裡的情形他就要往陳羽那邊衝，但立刻就被押他的人揍了一拳。

　　「老實點！」一把匕首對準李純熙的腰窩，「不然讓你們兩個一起上。」

　　李純熙根本不做猶豫，回頭就撞上對頭的腦袋，「碰」的一聲頭碰頭，把人猝不及防地撞得往後一個踉蹌。那抵在他腰上的刀直接劃破了他的衣服，在他腰上拖出一條細細的傷口來。

　　「他媽的。」葉建轉身過來，一把按住李純熙的腦袋，逮著他就往後邊的牆上撞。

　　「別動他！」陳羽大叫一聲，逮著自己的襯衣就往兩邊狠狠地扯。

　　釦子四下飛散，原本還想拖時間的男人扒下了自己的衣服，毫不猶豫地又去脫褲子。

　　「來吧，你們想怎麼拍，要我怎麼配合？」陳羽往後退兩步，那裡就是床。

　　扔掉長褲，陳羽朝逼過來的兩個外國男人勾了勾手指：「怎麼玩？嗯？」

　　餘光卻掃在葉建和李純熙那邊，示意葉建放開李純熙。

　　李純熙就站在進門不遠的位置，外邊是黑漆漆的院子，陳羽有些絕望地想，或許他真的等不及救兵來了。

　　葉建煽了李純熙一耳光，又在李純熙紅得異常的臉上左右不輕不重煽了兩下，「你給我搞清楚狀況，如果你還不老實那我今晚不僅要弄死他，還要弄死你——讓你們兩個做一對爛屁股的鴛鴦。」

　　而後葉建放開李純熙，讓人把他綁到一條椅子上：「睜著眼睛看著，原本該躺在那裡的是你，但是換成他跟你自己上的效果也差不多吧。」

　　葉建的笑聲令李純熙的胸腔幾乎爆炸。

　　陳羽已被人推倒在了床上，一個男人跨上床，原本質量並不怎麼好的床「吱呀」響了一聲，而後對方就伸出手，把粗糙的手掌放到了陳羽裸露在空氣中的左胸上。

　　李純熙看到另一個人從另外一邊爬上了床，他看到那個人手裡拿著一個圓形像小球的東西，他一上床就跪坐在陳羽的頭頂，把那玩意兒塞進陳羽嘴裡，一下堵住了陳羽的嘴，並把上邊的繩子套到了陳羽後腦勺上。

　　兩個人的四隻手在陳羽身上摸索，終於有一個人的手指搭在了陳羽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上。

　　他的手指勾住了陳羽的內褲的邊緣，而後側身，很順手地便從牆上取下了一隻黑色的假陽具，他扯開陳羽嘴上的球，一把把那根粗黑的東西塞進陳羽嘴裡，李純熙顫抖地看著，他幾乎要吐了。

　　所有的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床上發生的一切，並沒有誰發現什麼異常。

　　院裡，黑洞洞的深夜蔓延至無盡的宇宙之中，靜悄悄的，夜風帶著熱氣拂起，潛伏於黑夜的人終於得到行動的手勢，聞風而動。

　　***

　　從那群人衝進來到控制住場面，只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一把槍抵在葉建的頭上，他的背後，是一道他早就認得的男人的聲音。笑著，卻是來自地獄深處的笑聲。

　　「不錯啊，我羅霄勉的人也敢動。很好，很好。很！好！」

　　那個左手吊著一條繃帶的男人說了三個很好，每一個「很好」說完，就多一倍的戾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葉建意識到自己被陳羽暗算了，但是他們搜過陳羽的身，連鞋子都沒有放過，就算陳羽聯繫了羅霄勉，羅霄勉又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媽的！

　　葉建頭上杵著槍口，卻瞪著跳下床穿衣服的陳羽：「你這個混蛋。」

　　他頭上立刻挨了重重一槍托。

　　「拍戲？你他媽給我拍！」羅霄勉又狠狠敲了葉建幾槍托，而後誰都沒料到，旁邊突然伸出手一隻手，閃電般地抽走了羅霄勉的槍，朝著葉建的膝蓋毫不猶豫的就是一槍。

　　「啊——」

　　槍裝了□□，葉建的嘴卻沒有裝。他原本還想趁著羅霄勉大意伺機反抗，卻根本沒料到有人竟然直接給了他一槍。

　　不止一槍。

　　葉建的腿才剛剛跪地，那人手裡的槍又朝他射來一顆子彈，直接貫進了他的右肩！

　　「啊——」

　　葉建痛得失去支撐，一下倒到地上，頭頂上昏黃的白熾燈在他眼裡打著朦朧的光暈，下一瞬間，那光暈被一道男人的影子高高地遮去了一半。

　　那人如殺手，如死神，他的槍口，這一次對準了葉建的額心。

　　「熙哥！別衝動！」旁邊有人喊。

　　在中了兩槍之後，葉建終於才在要讓他暈過去的痛感裡確信，原來這麼狠辣地朝他開槍的人，竟然是那個他們都以為沒有人撐腰就什麼都不是的李純熙。

　　他恍惚地想，這麼狠的男人，怎麼可能是一個只會出賣自己身體的貨色？

　　真是可笑，到底是什麼讓他們以為這個人一無是處，又到底是什麼讓他們低估了李純熙在羅霄勉心裡的份量？

　　那個剛剛從病床上醒來的男人竟然親自帶著人前來救援，就可見李純熙絕不可能只是羅霄勉的床上客那麼簡單。

　　而陳羽，又到底為什麼會為了一個李純熙做到這樣的地步——不，陳羽根本就沒真的要做到那種地步，因為他和羅霄勉早就串通好了。

　　陳羽連李純熙都一起騙了，所以才能騙到他們。

　　沒有防範這個他們以為敗家廢柴只會一門心思往前衝撞的男人，是他們最大的疏漏。

　　***

　　李純熙握著槍，他全身顫抖，手上動作和眼神卻寫滿殺人之意。

　　「喂——」旁邊的羅霄勉想提醒他一聲，殺人和傷人的區別可大了。

　　但羅霄勉更怕自己動作稍微大一點，李純熙的槍子就真的會餵進地上人的腦袋裡。

　　這一刻幾乎沒人敢動。

　　他們可以用無數種方法報仇，但羅霄勉不想李純熙的手上染上死人的鮮血。

　　一道熱源輕輕貼上了李純熙的背。

　　「把槍給我。」年輕的男聲在李純熙耳旁響起，與此同時，他的右手覆在了李純熙右手的手背上，順著李純熙的手指，慢慢地但毫不猶豫地取走了他手裡的槍，並交給了旁邊的人。

　　他把他轉過來讓他面對著自己，而後抱住了他。

　　「沒事了。」牢牢地摟住渾身都在發抖的人，陳羽在李純熙耳側的發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放鬆，我們都沒事。」

　　他安慰他，摸著他的頭，在他耳朵裡低聲喃語。很久，很久之後李純熙才突然抬起手，緊緊地回抱住了陳羽的後背。

　　「我他媽想殺了你！」他在他肩上咬牙切齒。

　　「你不想殺我，你捨得嗎。」陳羽摸著李純熙的頭髮，把他的臉抬起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卻什麼也沒管地就在他乾燥的跟他一樣髒的唇上親了一口，「消消氣，我不是有意不告訴你我通知了羅霄勉。」

　　他的確沒有報警，但他在出發時就已經跟羅霄勉溝通好了。他先到，羅霄勉跟著就帶人過來。

　　但為了不被人發現，他只把他下車跟綁匪碰面的地址告訴了羅霄勉，卻沒敢在身上裝跟踪器。

　　所以他也不確定羅霄勉到底什麼時候能找到他們。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李純熙恨恨地瞪了陳羽半晌，終於伸出手捧住陳羽狼狽不堪的臉，朝他重重地回以一吻，他咬破他的嘴唇，在他唇上狠狠地啃噬，恨不得真的殺了他那樣。

　　但最終，他們卻仍舊深熱纏綿地抱在一起，忘乎所以地在對方的口腔裡貪婪流連，把對方的體溫融進自己的身體，難捨難分。

　　「咳咳。」其他人看不下去了，開始把綁匪都趕到一起。

　　「怎麼處置他們？」

　　羅霄勉看看那群狗雜種，又看看兩個快被嚇尿的外國人，望著滿牆各種道具，冷笑道：「既然什麼都有，也不缺演員，那就拍啊。 」

　　他的得力幹將吳小龍立刻就應了，把瑟瑟發抖的攝像師從人群裡抓出來：「拍好點，知道嗎！」

　　兩個攝影師忙不迭點頭，誰敢不拍好啊，不要命了嗎。

　　「他媽的！」羅霄勉的另一名左膀右臂張炬蹲下去搜葉建的身，從他衣服裡摸出電話，開始找錄像功能，「也該讓姓梅的看看。」

　　「今晚就把梅總嚇到了那以後還怎麼玩？」羅霄勉往張炬臉上一瞥，最後卻又暗搓搓地笑了笑，說，「算了，你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