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稟告縣太爺，小的白黃，今日要告梁方祺。」

縣太爺眉頭緊皺，驚堂木重重一拍：「梁方祺呢！給我帶上來！」

被告人就站在看熱鬧的人中央，衙門當差給他使使眼色，於是他慢吞吞地上前兩步，和白黃並排著跪了下去。

看熱鬧的紛紛指指點點，那白黃有點怕梁方祺，往旁邊挪了挪，才說道：「昨日梁方祺搶走了小人家唯一一隻下蛋的雞，小的媳婦剛生了孩子，家裡窮，就靠著這雞蛋每天補補。現在連雞蛋都沒了，求縣太爺做主啊……」

梁方祺不滿地嘀咕：「我不是給了你錢嗎？」

白黃苦著臉道：「那點銅板根本買不了一隻雞。」

縣太爺凶凶地一拍桌子：「梁方祺，你強搶民雞，擾亂民生，罰你賠償白黃蛋雞一隻，雞蛋二十，親自送到白黃家中！即刻去辦！退堂！」

縣太爺還不及站起，師爺就趕緊附他耳邊道：「大人，還有呢。」

這時候一酒樓小二打扮的人呼天搶地跪了上來，擠走還在那喊著「謝謝縣太爺」的白黃：「大人做主，大人做主啊！」

縣太爺此時心情不佳，沉聲問道：「堂下何人？」

「小的春風酒樓夥計，要告、告的是梁方祺。」

縣太爺頓覺胸中堵了一塊石頭，氣都快喘不勻淨：「你說！」

師爺趕緊給縣太爺倒上茶水，遞他手中。

那人擦擦額頭上的汗道：「梁方祺前日在我們酒樓吃酒，嫌棄菜不和胃口，不肯給錢！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

「大膽梁方祺！」縣太爺的怒氣都灌輸到驚堂木的四肢百骸裡，拍的案桌都要應聲倒下一般。「可有此事！」

梁方祺二次被告走不掉，只好跪在原處，不以為然地道：「他們家的菜簡直跟豬食似的，哪裡是給人吃的。」

縣太爺對著那個毫不知錯的人，氣得要岔了氣：「你、你——」

師爺趕緊安撫縣太爺：「大人莫氣，大人莫氣，梁公子就是年少氣盛，加上不知民間疾苦，才……」

「你莫給他說好話，」縣太爺怒道：「梁方祺，既然你在春風酒樓吃霸王餐，那就罰你去春風酒樓當跑堂夥計，直到你還清債務為止！若你敢惹事，就加倍重罰！」

第一次被判了買雞買蛋梁方祺還沒意見，但要他去幹下人的活？怎麼可能！

「我給錢就是了。」他說。

「大膽！本官判案你只需照做，其餘不得有異議！即日執行！退堂！」

師爺連忙擦擦汗道：「還有呢大人，還是梁公子的事……」

縣太爺怒掀了凳子。